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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伤还是王三背上的鲜血,李慕坐于马上,左臂肩胛垮了下来,上面中了断箭,左腿也有支断箭,深深扎入腿部,半身无一处完好,右手紧紧握住大刀,随着马的走动而咬牙硬撑。王祝快步走到王三跟前,探了探鼻息,气息有些急促不稳,李慕声音嘶哑,“还活着。”
王祝抬首面无表情看向李慕,目光扫过李慕的肩胛与腿部,上前,猛然撕裂李慕腿边布料,见伤处并无中毒迹象,便松了手,女子策马缓缓而至,“一人半死,一人重伤,素闻赵国朝臣王李世代将领,竟这般没用,真叫人大开眼界。”
李慕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握刀的右手微微抖动,却已无力提起,瞪了女子一眼,只得作罢,女子看了李慕一眼,轻咳了一声,声音又高了几度,“武功不济,这认人的功夫也是差得不行,怕不是得了什么眼疾罢?”
李慕气极,抖着手指向女子,“你说谁有眼疾?你再说一遍!”
“说你咯,”女子瞥了李慕一眼,又看向王祝,神色复杂道,“不知你为何人?”
王祝只道未闻并未理会,女子哂然一笑,“莫不是也是王家之人吧?你们三人中,只有你与另一个王小子认出我来,这傻子到现在也未认出。”
“穆花繁,你还真当我是傻子吗?”李慕气冲冲,又牵动了伤口,咬牙冷汗直冒,女子不屑地斜睨李慕一眼,“你我可是初次相见?”
“自然是,我怎会与你苍国公主见过面!”
女子撇撇嘴,遂望向王祝,目光中颇有兴致,“敢问这位兄台如何称呼?这等功夫机智,莫不是我大苍派到赵国来的奸细罢?”
王祝面无表情,“王某不敢当。”
女子挑挑眉,“也姓王?无趣。”
李慕痛得头晕目眩,听着女子口无遮拦又气得发抖,嘴里骂骂咧咧,清秀面上满是凝结的深红血斑,光看面色,就像是个好事的毛头小子,女子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李慕,嘀嘀咕咕地转回身去,“中看不中用。”
“你说什么?”李慕提高了音量。
女子目光远眺前方两支苍兵缠杀状况,恍若未闻,见无头盔一方处于明显优势,扭回了头,忽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李慕道,“你小子好命,我为你备下了重礼,你定会喜欢。”
李慕懒得理会穆花繁,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无一处不黏腻腥臭,中箭之处隐隐发着烫,李慕渐渐脱力,阖眼伏于马背之上,王祝站于一边,却听闻穆花繁在一旁开口道,“若非赵国王祝已死百年,凭你方才以一己之力困数十骑兵,我便真要当你是战神了。”
王祝只是面无表情,似是未闻,仰首望向月色,月色皎皎,云渐渐覆了上来,遮蔽了月华,过了数秒,复又揭开,地面震动起来,马蹄嘶鸣声从远处响起。
林将军立于马上,挥舞大刀,杀入苍兵,女子策马向前,从怀中掏出一支埙,吹了起来,苍兵闻此,急急后退,林将军摆手命赵兵退回,女子遥遥望向林将军,举起了银枪,“穆花繁特携大苍士兵两百骑于此正名,今日之事,绝非苍国所为。”
☆、回京
一路向南,天气相较鹿茫青魂一线要和暖许多,但寒意还是入侵了整个赵国,一路都是晴日,李慕与王祝坐在马车中,时常低语交谈,马车内熏着淡淡檀香,有寒风与日光钻入马车中,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打着转。
王三醒来,便是在这样的时刻。
睫羽轻颤,王三口中溢出轻吟,皱眉缓缓睁开眼,眼前模糊了一阵,方瞧见坐于对面的王祝李慕,马车颠簸,王祝此时正阖眼休憩,李慕见王三转醒,倒了杯茶,递与王三,王三坐起身,只觉头昏目眩,背上一阵抽疼,此时才发现自己披了一件裘衣,上身未穿,纱布从胸腹缠到背部箭伤之处,抬首见李慕,衣冠整齐,面上有伤,精神看起来比自己好许多,头昏脑涨,只觉得有千言万语要问,就是不知从哪里问起,唇动了动,接过茶,饮了一口,王祝睁眸,扫了王三一眼,细指撩开车帘,眯眼望向窗外,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王三放下茶,出口,声音嘶哑难听,“我们要去何地?”
“回京。”李慕接过话,面上并无喜怒,王三细细打量李慕,“为何要回京?发生什么了?”
“穆花繁今日进京,点名要我们三人先行几日保护她的安全,”李慕说到此事有些咬牙切齿,“存心了要找麻烦,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
“什么?”王三听得稀里糊涂,拳在袖下攥紧,“鹿茫镇昨晚如何了?可守下了?”
“自然,不过是穆花繁派兵才守住的,”李慕越想越愤懑,“天下竟有这般狗血之事,苍兵屠镇,由苍兵镇压,真当赵国是蠢货不成?”
王祝探回了头,目光淡淡,“以眼下速度,最多不过半月,我们便回京了。”
王三思前想后好一阵子,“你们是如何再找到我的?”
“你被穆花繁所俘,后我找到你,因受伤也被穆花繁所俘,”李慕清秀面上显出一片窘迫神色来,“若非王竹在后以一人之力拦住大半苍兵,你我重伤怕是要死于那晚了,王竹到了我便昏了过去,没什么印象了。”
王三望向王祝,眸中闪过感激,轻咳几声,“王竹兄弟,多谢了。”
王祝下意识左手抚上右臂,神色淡淡,“武功差成这般,真叫王竹大开眼界。”
王三尴尬地一笑,在府上常听祖父教训自己武功不行,但不论怎么说,在京城虽说不上是武功盖世,但还是手脚利落,武功高强,怎么到了王祝口中,自己便这般不济了?
李慕看着王三,幸灾乐祸地嘿嘿笑,“叫你小子平日里偷懒,差点把小命丢了吧。”
李慕相貌清俊,做出这番嘴脸叫人生厌,仿佛那晚误以为王三被苍兵所杀,红了眼眶的不是自己似的,大肆讽刺了一番,“中了一箭,风寒了一阵,便成这样了,回了京城,让我与其他王孙说说,笑掉他们的大牙。”
王三无法反驳,笑得咬牙切齿的,握拳往李慕肩头不轻不重地给了一拳,“你小子到时候可别给我瞎说。”
只一拳,只听得一声闷哼,李慕便弓下了身子,冷汗直冒,“兔崽子往哪儿打呢!没见着大爷这儿有箭伤?”
王三凝眸,只见转瞬李慕左肩胛处缓缓渗出鲜血来,嘿嘿一笑,“报应。”
王祝目睹一切,扭回了头望向窗外,撇了撇嘴,真是幼稚啊。
左手抓着碎石,眯着眼睛,瞄准了秃树上栖着的怪鸟,手腕一抖,只听得一声怪叫,鸟被击中,振羽飞远,羽毛从树上缓缓落下,挂在了树上。
一连打了几只鸟,王祝只觉得神清气爽,松开了撩着帘子的手,倚着车厢阖上了眼睛,李慕与王三还在车厢内拌着嘴,王祝神色严肃瞥了两人一眼,两人回视王祝,自顾自接着拌嘴。
王祝舒了口气,不论怎么说,自己也是王三的祖宗,李慕的偶像不是?
真是毫无威仪可言。
“陛下,辅国将军王知遇,扬武将军李慕,求见。”
“何人?”天子微微坐直,“王知遇,李慕两位爱卿不是正在鹿茫镇驻守吗?何以出现在京城?”
殿门口公公战战兢兢尖声尖气地,“小的不知,殿外两人自称王知遇,李慕。”
“传。”
“传王知遇,李慕进殿!”
王三李慕垂首趋小步入殿,跪于大殿之上,“臣王三/李慕参见陛下。”
皇帝神色不定,眸中不辨喜怒,“你二人不是在鹿茫山,如何出现在此处?”
“陛下息怒,若非情况紧急,臣断然不会出此下策,请听臣道来。”
皇帝目光沉沉在李慕跪着渐渐渗出鲜血的腿与王三纱布所扎部分转了一圈,“起来说话。”
“谢陛下。”
王三李慕起身,神色严肃,事无巨细将林将军告知与自己亲眼所见的消息尽数禀告与了皇帝,待听闻穆花繁进京时间都被人瞒过去时,蓦地起身,勃然大怒,额上青筋隐约浮动,“岂有此理!这么说,今日便是苍国穆花繁进京之日?”
“是,陛下不知?”王三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林将军派出多批人马快报京城,皆无音讯,我与李慕还有一患难好友因在鹿茫镇夜袭与苍国公主结识,苍国使臣邀我们三人先一步启程,因事出突然,军营中并无可行之人,臣才疏学浅,只得出此拙计,望陛下恕罪。”王三躬身拱手,谦卑恭谨。
“事情紧迫,两人爱卿立了大功,何来罪证一说,两位爱卿一身伤便是夜袭所致?”
“回陛下,是。”
“两位爱卿果敢机智,有勇有谋,在危机时刻能替朕抗下如此重任,真不愧为世代良将朝臣所出,你们口中所述的患难好友,可也是朝臣?”皇帝面露悦色,望向王三李慕。
“王竹并非朝臣,深居家中,在京城中偶然相识,倾盖如故,在出征前夕征得陛下同意,与吾等一起出行,命小队伍先行通报各地区正是他的主意,在夜袭中,以一人之力阻数十敌军,大多数镇民逃出生天,我与李慕性命,也是为王竹所救。”
“哦?京城竟有此人?此时可在殿外?请进来让朕瞧瞧。”
“王竹此时正在殿外,由臣唤他进来罢。”
王三快步退出,半晌又趋步而入,身后跟着王祝,“陛下,王竹带到。”
王竹拱手垂眸,“草民王竹,参见陛下。”
皇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殿下王祝,面上流露出赞许之意。
“我大赵,果然年轻俊杰之人辈出,王竹,你此番与朕的两位爱卿到鹿茫镇,屡建奇功,不知要何奖赏?封你为五品将军,如何?”
“谢陛下,回陛下,草民一介莽夫,入仕对草民来说毫无用处,不如赏些实际的银两布匹,对草民来说实用的多。”
王祝垂首,略显拘谨不安,皇帝浅浅舒了口气,朗声笑道,“王竹你的追求倒确实是实际,如此一来,朕便遂了你的愿,赏你白银千两,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