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慕嘴角微微抽动,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是去哪儿?”
穆花繁紧了紧大衣,在雪地中艰难前行,李慕一言不发已在雪地中前行了近半个时辰,不知不觉已到了一片枯林,李慕在林中微微放缓了脚步,穆花繁走了几步跟上,“你带我到此处做什么?”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坟冢,李慕抿了抿唇,“到了便知。”
穆花繁顺着李慕的视线望去,只见茫茫雪地林间有一个小小的坟冢,正纳罕是何人之墓,胳膊被李慕一拽,“走。”
天朗气清,枯木纵横的寂静林间因两人的到来而稍稍热闹了些,穆花繁有些艰难地从雪中拔出靴子,略显窘迫地单脚站立,抖出靴中的雪粒,重新把脚伸了进去,李慕别过脸去,穆花繁忍不住嗤笑,“赵国男子真是迂腐,看了女子的足又有何妨?切。”
李慕只作未闻,目光望向坟冢,轻声道,“这是我娘的坟冢。”
穆花繁微微侧目,语气中略带惊异,“你娘?为何会葬在此处?”
李慕抱臂未语,久久地凝视着坟冢,眸中染上哀意,穆花繁也没有再问,只是心中闪过无数种猜疑的可能性,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难道你娘不是正室?”
话音刚落便被李慕瞪了一眼,“瞎说什么。”
“那是为何?”穆花繁眸中流光一转,又问道,“在赵国,娘亲的坟冢难道是不用跪的?你为何站着?”
“我娘不许我跪,”李慕淡淡,“幼年丧母,只记得娘在病榻上告知若有日她走了,要葬在林间,不许人给自己磕头,不许烧香,定期清扫便成。”
穆花繁有些吃惊,“你娘比起你要开明多了。不过你娘为何要葬在此处?”
“娘生前与爹聚少离多,在相遇之时便曾许诺今后要远离尘俗喧嚣,住在林间做一对神仙眷侣,好过爹戎马一生,但爹并未做到。爹在娘未能见到娘最后一眼,策马从边境归来,娘早已是一抔黄土,葬于此处不过是了却娘的夙愿,爹也已作古,赢得身前生后名,但却还是无法与娘葬在一起,娘便一个人空余双宿双飞的执念,以白骨之躯,长眠此处。”
穆花繁半晌未语,神色微动,李慕幽幽叹了口气,在雪地中格外清晰,“我李慕并不求有多轰轰烈烈的余生,只求今后能有一人,携手相伴,聚少离多非我所愿,若有孩儿,定不会叫他像我这般,父母双全,方为天伦。”
穆花繁面色有些难看,嘴唇微微抖动着,却什么也没有说,手在袖子下紧握成拳,深深吸了口气,望着李慕一字一句道,“我穆花繁绝非出尔反尔之人,若你下聘,我必凤冠霞帔,此生不悔。”
李慕有些讶异地偏头望向穆花繁,穆花繁猛地转身,大步离去,李慕站在原地,望着穆花繁的背影,沉默未言,眸中有星光闪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您的阅读~
☆、终生
经过激烈的讨论,小狗终于有了名字。
雪捡。
王祝对此并无太多的挣扎,在雪球之类的让步后,林花还是坚持了这个名字,王祝只得妥协,只是在无人时叫上几声,雪捡对这个名字也很是满意,林花唤一句,雪捡就热烈的回应一句,王祝表示头疼的很。
雪渐渐消融,天气愈发的冷了,一整天都阴阴沉沉的,王祝和林花说话,林花都不太爱搭理,抱着雪捡,沉默地缩在毯子里一言不发。
王祝也并不再主动搭讪,只得默默地坐在凳子上,看着书,林花不停偷偷瞥王祝几眼,见王祝真的没有理会自己,还是服软,思及自己是在理的一方,语气又有些强硬起来,“公子,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啊?”
王祝面无表情瞄林花一眼,自顾自看书,“你看我像是着急的样子?不过是为你好罢了。”
林花把雪捡放回地面,披着毯子站了起来,巴巴地看着王祝,王祝别过脸,不去看林花,翻了一页,林花伸手按住了王祝的书页,王祝被迫抬头,见林花黑亮的眸子里闪动着哀求的光,无动于衷,“你可是承诺过,要我当你的证婚人的,若再不嫁出去,哪日我若离京,便吃不上这顿喜宴了。”
林花又是急又是气,“哪有你这样逼别人的!”
“随你。”王祝耸耸肩,林花颓然松开手,王祝锁在书页上的目光却未能移动分毫,半晌才听林花道,“我一会儿到钱婶那儿问问吧,假如有合适的,我就走了。”
王祝扣在书上的细指徒然一紧,神色却是波澜不惊,“如此最好。”
“钱婶,”林花敲了敲木门,须臾,一个中年妇人开了门,“林花?进来坐坐。”
“好,”林花手里提着一包香糕递予钱婶,一脚迈入了屋内,钱婶急忙将香糕塞还与林花,林花摆摆手,“给小虎头吃的。”
钱婶闻言也不再推脱,收了纸包,把林花往屋里带,搬了张凳子,叫林花坐下,“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也,也没什么事儿,”林花神色略显局促,勉强笑了笑,“就是来看看婶子,小虎头最近身体可好些了?”
钱婶神色有些黯然,垂首摇了摇,林花急忙道,“再大些,身体就会好起来了,太忧心了反而对自己不好。”
钱婶默不作声,点了点头,“吃过了没?”
林花点点头,手攥着衣角,复又松开,两人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林花只觉如坐针毡,起身要走,被钱婶拉住,“林花大妹子,你今天来这儿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拜托我?”
林花身形一僵,有些难为情地站住了脚步,“没,就随便来看看,我这儿有点儿小碎银,就一点儿,钱婶你给小虎头买点儿补品吧。”
钱婶执意不要,两人推搡了一会儿,林花便讷讷地把碎银收回荷包里,钱婶眸中似是有些疲惫,“林花妹子,你现在可有许配什么人了?”
林花一怔,摇了摇头,只听钱婶又道,“若是不嫌婶子心直口快,婶子认识几个不错的对象,哪天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
“不用不用,”林花摆摆手,有些拘谨难安,“劳婶子费心,小虎头还要照顾呢,这些事儿婶子不用放在心上。”
“你来还能为什么事儿呢,”钱婶叹了口气,望向林花的眸中写满了关切,“你待我家向来不错,我和小虎头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林花尴尬地笑笑,有些苦涩,“我哪有人要啊,还早着呢。”
“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小伙子,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在王竹书摊里打打杂,还不如早点儿嫁了安生。”
林花抿唇,点了点头,“那就谢谢婶子了。”
两人又絮絮叨叨聊了好一阵,林花出门时,天色暗了下来,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在深冬格外透着刺骨寒意,林花借了把伞,缓缓行走在巷道,眉头微锁,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抿唇,神色有些严肃,有人从身侧擦肩而过,撞了林花的肩头,林花肩头被马踢伤并未痊愈,此下猛烈一撞,便疼得要躬下身去,微一躬身便打了个机灵,腰间的荷包呢?
林花回过头,只见方才撞自己的那个小伙子正在回头望向自己,见林花发觉,便急忙奔跑了起来,林花此时方知荷包定是被那个小伙子偷走了,气急败坏,收了雨伞便要追,小伙子跑得飞快,雨天巷内也无行人,任林花喊破了喉咙,就是无一人出现,帮忙一起追赶,林花拼尽全力追了两条巷子,在一个小石坎上结结实实地绊倒了,最终还是被小伙子给溜了,林花挣扎着起身,望向巷道,哪里还有小伙子的踪影?
林花在石墩上坐了一会儿,愁眉苦脸地垂首看着自己原本一身素净的衣服,此时溅满了泥点子,雨伞在追小偷时不知什么地方丢了,此时雨虽不大,但淅淅沥沥绵绵不绝,叫人烦躁不已,林花转动脚踝,未伤,翻转手腕,不疼,这才放下心来,手掌方才摔倒时撑在地上,此时火辣辣地疼,林花看了看,并未出血,也就稍稍安心,头发不知不觉便被无声细雨打湿,衣物上尽是方才摔倒时浸湿的泥水,滴滴答答,在身上冰冷恶心,黏腻紧贴,林花在石墩上幽幽地叹了口气,有些怔怔然,按了按肩头,缓缓起身,沿着巷沿徐徐向书摊方向走去。
林花进门时,只见雪捡正在门口摇着尾巴,又黑又圆的眼睛乌溜溜地看着林花,见林花这幅狼狈的模样,有些疑惑地后退了几步,冲着林花叫了几声,林花心情低落,无半点想和雪捡玩闹的意思,兀自走到椅边瘫坐下去,阖眼休憩,雪捡小心翼翼地走近林花,确定是林花后,又兴高采烈地绕着林花,来来回回地蹦跳,兴奋地乱叫,王祝从屋内走出,环视一圈,见到瘫坐在椅上的林花时,有些惊异,“怎么回事儿?”
林花闭着眼睛,鼻尖泛红,睫羽微微颤动,一听见王祝的声音,眼泪就滚滚而下了,王祝吓了一跳,往前走了几步,只见林花满身泥点子,头发衣服湿了个透,狼狈不堪,忍不住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了?”
雪捡一下子跳到了林花的腿上,舔了舔林花捂着脸的手背,汪汪叫了几声,林花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垂眸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我的钱被偷了。”
钱?王祝目光在林花腰间转了一圈,见荷包不见了踪影,便了然了,视线触及林花满身泥点子和湿漉漉地头发,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去追了?”
林花抽抽搭搭地接着,“我去追,不但没追上,还摔了一跤,把钱婶借我的伞给弄丢了……”
说到此处,又哽咽起来,悲伤难平,脸都哭得拧巴了,加上雪捡在林花腿上,林花说一句,便即兴汪汪两声,场景又怪异又滑稽,王祝半天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神色一派云淡风轻,“就这点儿事儿?”
林花捂着脸点点头,又哭了一会儿,王祝无奈,“钱丢了还会有的,只要人没事儿就行。”
林花耷拉着嘴角,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模样,“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