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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又向他道,“那,你有妻子吗?”
他伸手递给我一条焦香黄鱼,笑着道,“有。”
晚风又袭过来一阵,夹杂这淡淡梅香,清幽萦绕鼻息,我叹了口气,幽幽转过头去,望着巍峨群山的黑影,微微发怔,喃喃道,“看来我这辈子,我是看不到你的样貌了。”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夜里我宿在一块半仗高的挡风石头背后,他去林子里捡了些落地的松叶给我扑在泥地上当睡垫,松针尖细但平铺到一起,躺上去倒还柔软;没有盖的被子,他就将外袍脱下来递给我用。我问他要怎么睡觉,他说他就躺在石头外边。我很满意的点头,有了这样的回答,睡得便安心不少。毕竟是荒郊深谷,有没有野兽是难测的,睡觉能有个人做伴胆子自然大些。
细细想着,其实,面具人也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冷,多半是他脸上那块银灰面具作怪,看不见脸也看不见喜怒哀乐,便很容产生冷漠的错觉吧!对于这个发现,暗地里兴奋了好久。
睡不着,仰着脸看星星,打赌石头外面的人肯定也没睡。
“喂,你叫什么名字?”突然发现自己十分大意,相处的这几个时辰里竟从没问过他名字,他总是得有个正经称谓才好些。
他果然醒着,像是翻了个身,沉沉道,“你觉的我应该叫什么?”
我噗嗤笑出声,“真是稀奇,我又不是算命先生,怎么会知道你叫什么?”将一支手枕在头下,侧着身子。
“我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清凉地话音挟着微风飘来,顿了顿,“不如你给我起一个!”
我愕然,有些吃惊,“那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可想你是骗我的,若是真不想或是不方便告诉我,我又不会强求,何必撒这样的谎子!”心里有些不受用,觉得他是有心防我。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的名字你听了一定觉得难听!”隔着石头,他又道。
“果真?”我还是不信。
那边沉寂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声音,沉沉嗯了一声,“真的!”犹豫中带着干脆,窸窸窣窣又一阵翻身声。
“可我还是很想知道。”,我固执地跟孩子一般。
他顿了顿,声音清沉,“小黑。”
小黑,我噗嗤笑出声,“确实不怎么好听,不过念起来倒是朗朗上口很是亲近人。”,顿了顿,“见你两次都是一身黑衣黑袍,这个名字倒是正好配你!”
“你觉得好听?”石头那边传来他清凉嗓音。
我随手捻起一根松针,转圈把玩,咧着嘴笑着,“小黑——”
他半天不说话。听的石头那边有些许窸窣动响,听见他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忽然想笑便笑了,取名字就是方便让人记住,不是吗?小黑,简洁朗朗上口!我敢保证若是别人听了这个名字,至少十年都忘不掉!”我极力说这这名字的好,不过他一个八尺男儿,叫这么个稚嫩名字果真有些不搭调。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听到,“果真能十年都忘不掉吗?”,顿了顿,“那你呢,你听了多少年不会忘?”
我微微愣了愣,然后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我大概比十年久一点吧!”
“久一点?这一点是多少?”他又问。
我突然觉得,今天他的话很多。在记忆里,他应该是个冷漠寡言甚至略带杀气才对。脑子里开始有点乱,翻了个身,“不知道,以后的事我又怎么晓得!”
他没有再说话了。
好久之后,我将耳朵贴在石壁上,想听听他是否有睡熟才特有的均匀呼吸。听了好一会儿,隔壁还是一片寂静。我忘了,若真是一个刺客,又怎么可能真正睡熟呢!
仰头又看了看星空,今夜的星光很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看,满天铺撒着,数也数不清楚……
睡的有冷,冻醒来好些次。虽然身上披了他的外袍,但三月里的凉意依旧透骨,况又是躺在僻幽深谷,背底下不过一层松针叶子,睡着睡着便不自觉缩成一团,哆嗦地牙齿打颤。
耳边针叶窸窸窣窣贴着地隐约向我靠近,我闻到一股青梅香气,淡淡的环绕鼻息。
“冷,就靠过来些!”声音很轻。虽轻柔,却不知怎地竟将我惊醒,脑子里好像有一根紧绷的绳,就那么砰地弹了一下。
我模糊睁了睁眼,翻了个身,毫无预料地跌入一片温暖。腰上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了一只修长的大手,手掌的温热隔着衣襟穿透。他的胸膛很结实很暖和,脸紧紧贴着,呼吸的热气蕴氤,强健有力的心跳就在耳边,一时间,我沉浸地不想离开。
“现在还冷吗?”头顶声音轻缓。
彼时,因这一刻的暖意粘地我又有半分睡意,听到这一声清晰询问,只是哼哼唧唧点着头,又往前钻了两分。
散落的发丝有些许微扯的感觉,不自觉偏了偏头,携带这着几缕被微扯的发丝有无辜增添几许吃痛,感觉到眉头自觉皱了皱,便立刻清醒过来。陡然反应过来,此刻自己正紧紧贴在某个男人的怀里,蜷缩的小猫模样。而这荒山野岭,除了自己以外便只有他小黑一个。
一股怒火即刻涌现,愤愤然推开这紧拥地胸膛,指着他鼻子道,“原以为你虽冷漠些,但定是个正人君子,却不想你和嫦雅苑的男人一样都是爱趁人之危的伪君子!”
小黑怔了怔,银灰的面具下两片薄唇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这可是你自己钻进来的,赖不得我!”,顿了顿,“听说墨家败落了,这一年里,你都是在哪里度过的?”
我瞪他一眼,“一个叛国贼府邸的丫头,你以为能有什么好去处?”我始终没有告诉他,自己是墨相千金的事实,他虽救了我,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相信蓝相国是叛国贼吗?”,他问道。
“怎么会信?我是绝对不会相信地!”我道。
“那你预备怎样,洗清冤屈?”小黑显得很有些兴致。
我坚定地,望着他一双紫眸,“我不过一个丫头,能做什么?”
他没有再说话。须臾,他眉头紧皱,一把从躺着的松针垫子上窜起来,正正向我扑来,半个身子将我圈住,抵在身后的石头上,温热的气息氤氲至脸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着实吓了一跳,双夹一阵红热,正要挣扎地伸手去推时,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别动!你头顶有蛇!”
我不敢动了。被迫吓地缩在他怀里。
“现在可是你自己钻进来的,怪不得我!”头顶传来他清淡嗓音。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有些瑟瑟,“抓蛇要紧,抓蛇要紧……”,话不说完,他挑着一支树枝,枝头处松松耷拉这一条半人长手腕租的青叶蛇,就那么递到我跟前。
“你,你真厉害——”,我望着奄奄一息的青叶蛇,实实咽了口唾沫,憋出这几个字。
看他并没有扔掉的意思,担忧地问,“你打算把它怎么处置?”
“烤蛇肉你肯定没有吃过?明日正好用它做早餐,岂不刚好!”他看了我一眼,深紫的眼里闪过一丝微光。
我又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地点了点头。
他将蛇收好,用两根树杈定在地上,收拾好,又躺回来。我转了个座着的方位,不敢再背着石头。
小黑枕着手,仰着头像是在看星星,忽然嘴角一扬,偏过头看我,“如果说,我能助你换的自由之身,你会如何报答我?
我捡起一根松针,在手里转圈圈,想了想,答道,“一身相许,怎么样?”说完,便笑了。
“当真?”
我不过玩笑,他竟认真起来。
我道,“玩笑罢了,你倒当真。再说已经有人肯帮我了,若此刻答应了你,我又该如何给他答复呢!”
他将头偏回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不理会,依旧坐在那,转着松针叶子数星星。
许久,又听他道,“很晚了,休息吧!”
我将松针叶子丢到一边,用手指戳了戳他,“喂,你就预备还这么跟我一起躺着?”
“嗯!”,他很理直气壮的嗯了一声,然后补充道,“这荒山野岭的会不会有第二条青叶蛇,我可不敢保证!不过,你若不怕,那我过去便罢!你说呢?”
我没话可说了,承认自己委实败给了一条青蛇。
☆、第十章 黑风飒飒,桃色灼灼(2)
第二日醒来,身上严严实实包裹着小黑那件宽大的外袍,揉揉眼,坐起来。谷里升起了太阳,光线顺着茂密树丛叶隙蔓延到脚边,照着整个身子都暖暖的。
小黑不在身边,将外袍捻起抖了抖叠好,跃过石头,不远便看见河边一个黑色身影,袅袅炊烟正从他的手边冉冉升起。
我走进两边,“你果真是在烤那条被打死的蛇?”
他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手里的伙计,拾起一根水里捞出的尚且湿漉的树枝放在火上烘烤,“醒了,我本打算做好了去叫醒你吃的,没想到你倒醒的早!你要是肚子饿,自己先去那边林子里摘些果子垫垫,我一会烤好了叫你!”
我点点头,眼见着他将大半截退了皮的青蛇串到烤干的木枝上,又捡了三根干柴丢进火堆里。
将叠好的衣服齐齐放在树荫下的矮石上,便简单绾了绾衣袖,往他指的林子里去寻果子。
沿着溪水往上游走,松树林尽头衍生出另一片别样的天地。红炫目的灼眼,细条的枝桠被朵朵花蕊掩映,远远望去红了一片。走近几步,数清粉红五瓣花萼,大致判断这是片野桃林。微风一拂,散落了一地芳华。
我蹲身拾了几片桃瓣摆在手掌中,幽然的香气顿时沁人心脾,感叹这深谷里也能遇上这样的美景。桃瓣上粘着的露水晶莹剔透,来不及滴落,顺着手腕蜿蜒滑落,一股清凉沿着它流过的皮肤,阵阵激起轻颤。
站起来,捋了捋额前碎发,顺手将桃瓣收进袖子里。站在一颗桃树下抬头寻望,寻了许久也没见有什么果子,心里纳闷怀疑小黑是不是框我,突然瞥见树下灌木低矮草丛里冒出点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