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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年岁也不大,却身材高挑,一双杏仁眼,搭上柳叶眉,很是清秀。她对着小雪点点头,浅浅给晏清潭施了个礼,笑着道,“我们家小姐请晏姑娘过去叙话。”
晏清潭这才抬眼看她,她一双眸子晶亮而有神,不自觉使得宝儿一怔,就见她起身抚了抚袖子,道,“劳烦带路。”
第四十一章 |帮我个忙(和渣妹合作?)
晏泠溏站在藤蔓缠绕的花墙边,淡紫色的小花争相开放,在夜色中犹显娇美,不说旁的,单就这股子幽香的气息,就叫人沉迷其中。
不多时传来宝儿的声音,“小姐,晏姑娘带来了。”
晏泠溏转过头,见着小雪并没有跟着来,心下定了三分,一脸温和的笑显得十足无害,“清潭来了啊,快看看这几株弗米花如何?”
晏清潭感到有些惊讶,晏泠溏是何等身份,照着先前在大厅的做派,完完全全就是被宠溺惯了的大小姐。难不成就因为知道云初夏是六皇子就对自己另眼相待?不,这不可能,她充其量不过也就一个小小的侍婢罢了,晏泠溏还不至于会把她看在眼里。
不过她依旧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目光落在那紫色小花上,便是一笑,“晏小姐这花可真是绚丽夺目,芳香扑鼻。”
晏泠溏眉间柔和之意又增了几分,她轻声道,“实不相瞒,这么晚邀请晏姑娘来,实在是有要事相商。”
“晏小姐但说无妨。”晏清潭心里冷笑,终究要把目的说出来了吧。她的本性难不成同她娘相差无几,根本藏不住几日狐狸尾巴。
晏泠溏就幽幽叹了口气,似乎有万千心结不便与人诉说。她的丫鬟宝儿在这时就接上话来,“再有一年多,我们小姐就该及笈了,那时候也该嫁人了,可她千挑万选,只六皇子……”
“宝儿!”晏泠溏就在这时候打断她,她面上已是几许红晕,看着很是娇羞。她看着晏清潭,柔声道,“晏姑娘,倒叫你看笑话了。”
“不知小姐需要清潭做什么呢?”晏清潭直接切入主题,宝儿吓了一跳,没料到她直接说了出来,不免看向她,见着那双晶亮璀璨的眸子,骇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去掩饰慌乱。
晏泠溏到底是从小受宠,不用摸爬滚打,自然也不通什么权谋,只当晏清潭已经答应下来,不由得笑意更深,下意识就上前抓住她的手,塞进一锭金子去,“清潭,此事若成,必再有重赏。”
第二日,云逸站在书房外,见着一个小丫鬟提着食盒而来,上前拦了下来。揭开食盒盖,见着里面三菜一汤,十分诱人。拿了银针逐一试过,看见并未变色,就挥退了小丫鬟,预备亲自提了食盒进去。
恰在这时,晏清潭从外头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小雪。她微微一笑,打云逸手里接过食盒,道,“我正要进去,就不劳烦侍卫大哥了。”
对于晏清潭,云逸知道她对于云初夏很是不同,旁人进不去的书房,只她进得去,况且送食盒又不是什么大事,当即应了下来。
小雪连忙从晏清潭手里接过食盒,满脸陪笑,“姑娘,这食盒重,还是小雪帮你提着吧!”
晏清潭点点头,两人进了书房,照规矩小雪是进不去内室的,她只得又将食盒还予晏清潭,在外头侯着。
云初夏在内室置了一张桌子,上面摆了数不清的密函,他一一看过,一一在下头用朱笔做批示,态度极其认真,就连晏清潭进来都没抬头去看。
晏清潭恢复清冷的神色,缓缓走了过去,将食盒置于几上,素手轻抬,盖子已然揭开,她轻笑道,“这秦府真是下了心思巴结你,就连这最简单的四菜一汤,都是下了血本的。”
“早先便跟他说不必如此奢华,”云初夏这才搁了笔,面上有几分不悦,“秦士骑看着倒是胆小,只怕暗地里,府尹府连着尚书府都不怎么见得了光,连带着晏御使。本殿听闻晏御使晏歧山是吏部尚书嫡长女的女婿,查不到任何开头,甫进京就考取探花之位,又仗着老丈人的关系步步高升,这不是公然的卖官鬻爵么?”
晏清潭心里一跳,不过片刻又笑了,“外头的光景很是赏心悦目,不知殿下可有兴趣出去用膳?”
云初夏看她一眼,也就起了身,满腹狐疑,“你今天倒是挺有闲情逸致。不过罢了,本殿不想追究你成天在想些什么,统总你是本殿的救命恩人这是不假的。”
晏清潭没做声,又原样封好食盒,跟着出去了。
秦府府池中央有座八角亭,构思精妙,处地舒爽,听闻云初夏要单独用膳,秦士骑就吩咐人在八角亭设了一方大理石圆桌,小雪将各色菜一一摆在上头,垂手立在一旁待命。
“今日景色如此好,有佳肴,怎可少了佳酿呢?”泠泠女声传了过来,云初夏刚动了一筷,就见着晏泠溏轻移玉步袅袅而来,当下失了几分兴致。
晏泠溏举止轻柔地行过一礼,方道,“泠溏并非故意来叨扰六皇子,只是新酿的弗米酒刚起坛,香气实在醉人,故而斗胆拿来献给殿下。”
宝儿立刻打托盘里取下酒坛和两只玉杯,续上两杯酒,放到云初夏和晏泠溏面前。
“六皇子不如尝尝。”晏泠溏当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颇为豪爽。若是六皇子没有这个气派同她一样,这就显得毫无风度了。
云初夏皱眉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晏清潭,却没发话,举起杯子来,也是一饮而尽。
第四十二章 |倒打一耙(加更,渣妹太胆大)
那弗米酒实在是珍品,入口清醇,齿颊留香。旁的不提,单就清爽这一点,就使得身上暑气去了几分。
云初夏虽然不喜欢晏泠溏,但对于她带来的酒,却是目露欣赏。晏泠溏见他高兴,当下得意起来,看着小雪在一旁步好菜,开口劝慰道,“酒虽是好酒,毕竟伤身,殿下不若吃着菜配着。”
云初夏也不推拒,端正坐着。一手夹菜一手挟杯,不紧不慢,显然教养良好。晏泠溏坐在对坐看着,眸中闪过几分不明的喜悦。
突然间,云初夏放了杯子,两手捂着头使劲摇晃起来。他闭着眼,每摇晃几下停一会,再使劲摇晃,好像神智不是很清醒。所有人面色大变,满脸惊恐。晏清潭不由得开口问道,“六皇子,你这是怎么了?”
晏泠溏看着她,给她个了然的表情。晏清潭轻轻点点头,不料晏泠溏突然将酒坛摔在地上,地面瞬时一片狼藉,酒液全撒了出来,吓了众人一跳。就连云初夏都停下动作,看了她一眼,却踉跄着要向后倒去。
晏泠溏哭哭啼啼地上前扶着他,将晏清潭推到一边去,指着她的鼻尖痛心疾首地骂,“你这个心狠手辣丫头,说!一定是你在饭菜里加了什么?!”
晏清潭心里清楚得很,昨夜晏泠溏叫她在云初夏的午膳放些催情药物,她是一口应了下来的。想必她以为饭菜里留下了铁证,这下她是跑不掉了。
晏清潭不说话,也丝毫不见慌张。晏泠溏眼中冒火,当即吩咐,“来人,把她抓起来!”
登时就有两个仆役围了上来,晏清潭笑道,“难不成我竟有这个胆量给六皇子下毒?小姐若是没什么证据,还是不要乱说得好。”
晏泠溏眉毛一挑,手朝桌上一指,“谁说我没有证据,喏,那些饭菜不是还在么?只等着郑大夫前来,当叫你哑口无言!”
“你们还不都先退下?”秦修在前头当先喊道。他身后跟着寄宿在秦家的郑大夫,还有秦家的几个主子,个个都紧张至极,六皇子这很明显是中了毒,还是在秦府中的毒,治好便罢,治不好怕是要满门抄斩的!
云逸回到云初夏身后,面无表情。他方才去请大夫,想着事关重要,还是通知秦士骑一下,不想除了秦念,几个主子竟都过来了。
晏泠溏仰着头,满面不忿,“表哥,你怎么向着她?方才我看见可是她提着食盒来的,很明显就是她故意在菜里下毒!这等蛇蝎心肠的人,当除之后快才是!”
府尹夫人向来宠爱这个外甥女,再加上素来趾高气昂,对晏清潭第一印象也不佳,想也不想就站到晏泠溏那头去了,全然忘了在云初夏面前顾全尊卑,直言道,“老爷,这等贱蹄子就该好生教训,居然打主意到六皇子头上去了。”
秦修瞧着自个的母亲和表妹,平日一个个也是要面子的人,想不到今日居然如此蛮不讲理。在他的脑海里,把晏清潭看成是云初夏在秦府最为亲近的人,她有什么道理去害他呢?
云初夏觉得自个头始终有些晕沉,却不大严重,他任由郑大夫给自己检查,一双利眼打在各个人身上,眸光深邃,一言不发。
秦士骑一个头两个大,六皇子在秦府中毒这事可大可小,怕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杀头大罪。他没什么理由去怀疑自家人,于是打眼看向晏清潭,语气若很是探寻,“晏姑娘,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晏清潭一直抿着嘴欣赏这一家子人的表演,她的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此时听到秦士骑询问,便答道,“清潭无话可说,只是凡事,还是讲究证据得好。”
晏泠溏听得这话把嘴一撇,当即嗤了一声,“无话可说可不就是认罪了?”
小雪却在这时跌跌撞撞地跪下来,面色惶恐,口中大呼,“六皇子,老爷,我刚才见着晏姑娘在食盒中下了些东西,当时…她恐吓我…我就没敢声张…”
府尹夫人当即一拍桌子,怒道,“晏清潭!你好大的胆子!连六皇子都敢谋害!”
“夫人,方才在下查验过,每道菜里都有些灵芝粉,这有滋补养身的功效,这实在没什么特别。”郑大夫在此时突然开口,小雪愣了一下,口中还喃喃道,“我分明…看见你…”
“我不过念着六皇子不易过度操劳,加了些灵芝粉罢了,真不知我有什么好威胁你的。”晏清潭冷笑,灿然的眸光直射到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