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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言的,不是吗?”
“呵呵呵……”他笑出泪来,“凤楚呀凤楚……我怕你有一天后悔……”
“后悔什么?”她勾起他的脸,信誓旦旦地许诺,“我不会让你一直呆在她的身边。有一天我的帝位坐稳,我就会让你回来的。那时你助我得了天下,我自然要摈弃前嫌,好好待你。”
他在绝望中禁不住燃起一丝希冀,是不是唯有这万人之上的荣光,才能填平她心中的沟壑?若真是如此,他赴汤蹈火,又有何辞?
“怎么样?”她问他。
“我有一个条件。”他最后道,“待我回归之日,你要许我一个愿望。”到那时,请原谅他的所有过错,忘掉所有伤痛,重新相信感情。
“好!”
婚期日近。
这些日子一直恍恍惚惚。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却知道当自己应下凤楚的那一刻起,一切已经无法更改。
太女府中,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
他是太女的家臣,婚姻之事全凭太女做主,连父母都不能插手。所以明日他出嫁,迎亲的队伍是要到太女府要人的。
桌上,是凤楚为他准备的青衣。
这本该是他未来的妻子为他准备的,只是凤翎从小,就不是做针线的料。
想起凤翎,他痛到麻木的心止不住有些烦乱。他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竟会嫁她。在他眼里,她从来就只是个可怜的小姑娘,尽管她看他的目光如此热切。
只是他这一去,怕要误了她的终身。
正想着,窗口被人从外面悄然掀开,一个身影极快地闪了进来。
来人并不打算遮掩,径直来到灯下,让他可以看见她的脸。
“凤翎?”
小姑娘抱着一个包裹,神情里竟是难得的扭捏。
大礼之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但显然,凤翎的脑袋里就没装下这条礼数。
他默默地叹口气,“找我?”
凤翎点了点头,张了好几次嘴后,终于豁出去一般,问他,“朝云,我来是为了问你,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他愣了一下。他对凤楚的心,她最清楚不过。他相信他一旦说出“不”字,这姑娘便会不管不顾地拒婚的。
所以他点了头,“愿意。”
“太好了!这几天我吃不下睡不安,就怕你不是真心愿意嫁我。”她冲上来,一下就握住了他的手,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朝云,我真高兴自己来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高兴过。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我发誓。”
他垂首,于是看见了她满是针眼的双手。
“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她还沉浸在满满的喜悦中,松开他的手便献宝一般地将手中的包裹递给他,“这是我给你做的青衣。”
他接过她手中的包裹,对她道,“你先坐下。”
她温顺地点头,乖乖地在桌旁坐好。
他找了药膏,回到她的身边,“手给我。”
她于是将扎满针孔的手递了过来。
他蹙了蹙眉,开始上药。他觉得她一定是这世上最不擅长针线的女人,因为他实在想不到,到底要怎么穿针引线,才能让十个指头都能被针一个不落地扎到。
她空出一只手,有些拘谨地抚了抚他皱起的眉,“这只是很小很小的伤,明天就看不见了。”
他把她的手拿下来,“上了药会舒服一点。”
她不说话了,只是微笑着看他动作。
“好了。”上过药,他开始下逐客令,“你该回去了。”
她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跃窗走了。
他则放下药膏,打开了她趁夜送进来的包裹。
包裹里的青衣那扭曲而大气的针脚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这孩子……”他止不住低喃,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笑了——是有多久,不曾笑过了?
到天色发白的时候,仆人敲门进来,为他打点行装。
他立起身,从包裹里拿出那身裁剪别扭,针脚诡异的青衣,仔细地穿在身上。
鞭炮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越来越近,到太女府时简直震耳发聩。
他被凤楚领出门,然后见到了一身红衣的凤翎。
那一刻,他才明白,什么叫鲜衣怒马,神采飞扬。
然后他上了马,与她共骑。
看过满街繁华,同她回到住处,拜堂成亲。
宾主尽欢后,便是洞房花烛。
喝过交杯酒,她坐在床边,握着自己衣带的手竟有些颤抖。
“怎么了?”他问。
“我……”她握着拳,垂着首不敢看他,“我怕你怕我……”
他不解。
她于是咬牙,猛地扯下自己的衣服,露出大片后背。
他吃了一惊。那单薄的背脊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新旧参差。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让凤楚也来看看她。他想让她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得的军心,到底是怎么护住了兵权,到底是怎么死里逃生才换来的百战百胜!
他实在心疼,于是忍不住上前将她拥住。多少次他心疼她的时候,从来不敢上前安慰。现在终于可以给她一丝抚慰。为这个坚强的,从来都是独自生长,独自忍痛的孤独孩子。
“以后不要这么拼命了,知道吗?”他柔声道。
她却摇头,异常坚定地回他,“我以后会更拼命。皇姐把你让给了我,我为她死也甘愿!”
“你……”他想再劝,竟也词穷。
凤楚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怀里的她,紧张地揪着他的衣襟,不知什么时候红透了脸,“朝云……请……请你教导我……房事……”
他又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她,“六殿下已经十八,难道竟从未……”
她红着脸支支吾吾,“我心里只有你,不喜欢其他男人碰我。朝云,”她的目光炽热而缱绻,“做我的第一个男人,好不好?”
那一瞬间,他竟有些恍惚,多年前,有一个鲜活而美好的女子,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你真的不想做我的第一个男人吗?”
然后,他俯身吻住了她。
凤楚……
真的对不起。
那时我也不知道,原来人心竟是会变的。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夜色沉沉,整个京城都在沉睡。
小巷里一只猫咪正在月光下悠哉散步,突然被一道飞驰而过的黑影惊得原地弹起,撞到了堆放在巷子里的竹竿。
而那道吓坏了小猫的黑影,早在这一切发生之前,窜进了旁边一扇雕花的窗户里。
窗户里有一股常年萦绕不去药香,闻到这股味道,黑影似乎舒了口气。
它的目光绕了屋子一圈后,锁定在右侧的床榻上。
床上的男子似乎感觉到被打扰,睡梦中不甚舒服地翻了个身。有淡淡的月光从窗格子里漏进来,照见男子露在被子外的半张脸白皙而美好。
“是他了。”黑影轻喃一句,翻身上床,一手掐住了男子的脖子,稍一使力,男子就醒了。
男子狭长的双眸因为吃痛缓缓张开,月光照进他的眸底,映出几道幽暗难辨的光。
“你就是名医林慕风?”掐住他的人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是的。”林慕风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惧,看着对方的眼里甚至带几分玩味。
他之所以如此淡定其实是有原因的。张开眼睛的同时他已经闻到了对方身上的血腥味,以及淬毒的兵刃散发出来的腥臭。靠着自己的身体上能摸到已经干涸的血迹,说明对方已经伤了一段时间,兵刃上的毒已经开始发作。说不准,再几句话的功夫,这人可就得死在他床上了。
不过……这个女人的眼睛可真是漂亮,死了有点可惜。
那双漂亮的眸子在听到他肯定的回复后,眸子里的冰冷和防备都在瞬间卸去,“替我疗伤。”她只来得及说出意图,就软软地倒到了他的身上。
林慕风怔了一下。虽然他早到了婚嫁的年纪,但却从来没有跟家人以外的女子如此亲密过。那么……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同在一张床上,能做些什么呢?
林慕风玩心起了,顺手一捋,将女子脸上的面巾扯了下来。
见到女子面容那一刻,林慕风禁不住惊讶地讪笑出声,“居然是六王爷凤翎。大晚上的不在王府里寻欢作乐,跑到这里求什么医?”
当年六王作乱,她领着彪军悍马进京平叛,所过之处,势如破竹。那时他曾有幸远远看过她,那意气风发,俾睨天下的气度简直无人可及。
可惜后来……什么都变了。
林慕风无意识地叹了口气,伸手解开了她的衣带。
黑衣下的身体不出所料地玲珑有致,左胸上淬毒的细小暗器显得分外显眼。
他下了床,点了灯重新回到床上查看。伤口旁一圈已经黑透,还是这么靠近心脏的地方。她既也能撑着来到他的面前,简直不可思议。
小心地将暗器挖出来,用针扎住几个穴位,开刀放血。
忙乎了近一个时辰,终于把毒血全部清出。他拔了针,又给她上了药。这才得空休息一阵。
才坐下来,就看见她肚兜下露出了一道疤。
这疤怎么回事呀?看着已经是一个月前的疤了,怎么还这么难看?这姑娘不爱美吗?都不好好护理一下。
林慕风本来不想管,看了几眼又受不住,于是又站起来,在自己一堆私藏里拿出一瓶药膏,走到床边。
掀开肚兜,他一下就愣住了。
怎么这么多疤?新到一两个月前,旧到五六年前……明明,这么漂亮的身子……
默了好一会,原本想给她上点药的林慕风一下丢开药瓶,扑到凤翎身上抱怨,“累死了。我这是遭了什么罪?半夜被你吵醒,不辞劳苦地为你忙碌了一整夜。你付钱了吗?你答应给我什么好处了吗?”
凤翎面容安详,因为伤口好转的缘故,一直紧蹙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林慕风没来由地笑了,“就这么放心?觉得我一定会救你吗?”
凤翎自然没有回答。
但他的目光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脸上乱扫,最后停在她苍白的双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