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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又像是一个王后在悠闲的逛自己的后花园。
当段傥看着妙龄在晚秋的带领下,目不斜视的从穆一涵院子门前走过,双目不自觉的看着她单薄孱弱的背影,自然没错过握成拳依旧颤抖的手,和步子的不自然。而他只是紧紧的将手握成拳,狼狈的转过头去。
妙龄又被送回到之前关着她的小屋子,这次没有跳墙,原来围墙是有门的,只是她自己没发现。不过看着那厚厚的石门,她想,即使自己找到了,也不可能打得开。如今自己内力被压制,那点子力气,根本推不开那个石门。
听着身后石门关闭的声音,妙龄颓然跌坐在地上。终于强伪装出来的坚强镇定在这一刻尽数瓦解。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忽然很想就这样一死了之。她快步爬起来,从袖子里拿出自己手中雕刻刀。对着自己的脖颈比划了一下,却怎么都下不了手。将手中的雕刻刀丢在一边,阳光下,刀片上泛着晶亮的光芒,刺眼的很。
她不后悔把自己交给段傥,只是遗憾把自己交给他之后,他依然恨着她。
也是,他又怎么会在乎自己的身体,不过是睡了一晚,和那十年的仇恨相比算得了什么呢。可笑,她竟然还以为他们会有新的开始,竟然还好意思的害羞,分明是不要脸,对,就像晚秋说的那样,她真是不要脸。
欧阳妙龄,我恨你,我恨你。
妙龄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我恨你,我恨你!”
妙龄颓然放下手。
可是段傥,昨晚我不信你在碰我的时候是恨我的,我不信。妙龄低头,抱着双腿,呆呆的望着屋子,将背影留给倚在围墙下的男人。
听到妙龄那句“我恨你”,那感觉就好像是一锤子砸在他心头,钝痛。
知道她的身份,他告诉自己这个女儿是个骗子,可恨又该死。可是听到她说恨他,才明白原来被人自己爱的人恨是这样的感觉。
妙龄一个人在外面坐的太久,转身回到房中,也顾不得洗漱,回到房里直接躺下。她自暴自弃的想,就这样睡死过去吧。
可是她根本无法睡死过去,明明身体不舒服的很,还是醒来了。妙龄觉得自己十分悲哀,想自杀不敢,想自暴自弃都困难。费力的从炕上爬起来。在井里打了水,烧了一大锅,自己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斑驳的吻痕,想着段傥讽刺的话语和微笑,妙龄咬了咬牙,还是没法对自己下手。
门外小窗口处已经放好了食物,妙龄没有去拿。将自己收拾一番,去推隔壁那个满是刑具的房门。
门一推开,却发现,原本挂满刑具的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变成了字画。之前堆在屋子一角那个一团渔网似的东西,变成一张书桌,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屋子四角还放着大花瓶,更好笑的是里面竟然还有新鲜的花枝。妙龄揉了下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在里面转了一圈。似乎明白了什么。
段傥,他是想要就这样软禁她一辈子吧。妙龄如是想。
事到如今,他对她,或许爱也不那么浓烈,恨也不那么强烈了吧。这样也好,她本就欠他良多,如果这样软禁她羞辱她能让他痛快,倒也无所谓了。
他既然活着就会遵从父亲遗愿,会结婚,会有很多的孩子,会在妻儿相伴的年月中渐渐忘了她。那时候,她或许也已经彻底放下他,放下对他的爱和执着。
作者有话要说:
☆、归去来10
日子就在这样平平淡淡中过去了一个月。
十月的碧霞山已经很冷了,早起时屋外一片白霜。妙龄披着被子坐在炕上发呆。
昨天早晨她醒来,炕上竟然放着两床新的厚厚的被子。还有一件冬衣。妙龄笑着看着炕上的东西,有些想笑。昨晚睡到半夜醒来,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还想着怎么才能弄到一件厚一点的冬衣呢。那时候她在被窝里想,段傥会不会时不时来偷偷看看她,看她可怜兮兮的,就高兴的离开,看她过得好,就想法子让她不痛快。这样想过又觉得自己够傻气的。没想到今晨一醒来,竟然看到棉被和冬衣。这人,这样算什么?不过也可能是穆一涵的意思。她能觉察到穆一涵对她有些不忍。
妙龄觉得自己在这山上,生命力十分顽强。
那晚之后,身体明显不舒服,虽然洗了热水澡,但是因为没有大的浴盆,她只在厨房的空地上洗了洗。那时候虽然不像现在这样冷,但是很多时候,但冷风从门缝中吹进来,也冻得人只发抖。不过昏昏沉沉两天,竟然就那样莫名其妙的好了。
如今妙龄发觉自己的心态变的平和了,这么长时间的孤独和无聊,没让她崩溃,反而让她更平静了。以前在沁园,她三天不出门,就要闲出一身病来。现在困在这一方小院内,无聊的时候,拣选一块木头,雕雕刻刻,一天也就那样过去了。
这屋子里没有镜子,但她每天都会很认真的梳洗,但很随意的将长发挽起。每次挽起长发的时候,她都忍不住自嘲自己到底是妇人还是少女。于是,她便随心所欲,偶尔编个发辫,偶尔像是在沁园那样,散着头发,有时候也会挽起来。
以前那些游山玩水的想法,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变得越来越遥远。她甚至想自己或许直到八十岁还是这般波澜不惊的心境吧。
有时候她也会想京城,想京城里的每一个人,想那些人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的生命里曾出现过那么多的人。她甚至还记得朱雀街上那个买烤红薯的婆婆。记得她脸上的老年斑和皱纹,还有那双指腹黝黑的手。她很奇怪,想到父皇的时候,面目很是模糊,但是想到街边偶遇的某个人,却记忆清晰。
有时候想到这些人,她就会随手在木头上雕刻下记忆中他们的样子,有时候雕成小摆件,有时候雕成浮雕图。不过有些木质不好,她雕完放在一边,几天之后再去看,就变了个模样。
最早雕的两个小人,竟然生了蛀虫。妙龄想扔了,很多次都拿在手里准备丢出去了,却还是忍住了,最后放在窗台边上。没事的时候,拿来看一眼。
每天想的最多的人,是段傥。想他在做什么,想他是不是也会想起她来。想到他们想见相识相爱,会忍不住笑。想到之后的那些事,她又忍不住要哭。不过她发现自己已经不会哭了。
这样很好,每天妙龄都这样告诉自己。
看到屋子里的棉被冬衣,她觉得这样更好,可以幻想他们其实还如同兄妹那样相亲相爱。
早起的饭菜已经放在食篮子里送了进来,妙龄直接动墙洞中将食盒拎进屋里。粥和包子都还带着温度,小菜估计原本就是凉的,现在更凉了。
因为早晨发现的棉被和冬衣,妙龄整个早晨都带着微笑。
将小菜两个小菜摆好放在桌上,看着那一碟子酸豆角,她竟有些忍不住要吃一口。拿着筷子夹了一个小包子,虽然有些凉了,但是好在还有温度。味道不错。她忽然很想吃京城红磨坊巷子口那家铺子的小笼包了。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粥是红枣粥,因为用砂锅装着,并没有很凉,妙龄吃一口觉得有点甜。虽然不是很喜欢,但是因为有红枣,她尽量都吃完。不然来了月事又要肚子疼。
算起来,都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
山中岁月长,或许已经过去很久了吧。
妙龄夹菜的手忽然一顿,缓缓放下筷子。盯着桌上的吃食,心里悲一阵喜一阵的。
好容易盼到了中午,太阳上来了。妙龄将屋子里的被子都拿出来晒太阳,以前看沁园里的婆子们晒被子,当时也笑着要帮忙,还被婆子们阻拦,说她金枝玉叶,怎么能干粗活。如今被子要自己晒,每天的生活都要自己来办。不知道那些婆子们看见这样的她,会不会惊掉了下巴。
妙龄坐在厨房的灶膛跟前烧火。锅里又是一大锅的水,等水烧开了。炕上就暖和了。这还是自己发现的。刚才去后院树下取柴火,发现树下的柴火多了好些。
无论是炕上的棉被冬衣,还是树下的柴火。这些都是温暖的意思。想到这些妙龄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正美滋滋的烧火,听见院外那熟悉的声响。高墙上那个小窗子被打开。妙龄立刻站起来向门外跑去。在那人关上小窗子之前,她出声叫住来人。
“别走。请问您,今天是初几了?”
这是自上次问过那人之后,妙龄第一次开口。那人关门的手顿住,但还是没说什么。直接关上小窗。妙龄不死心的又问。“我只是想知道我在这里多久了,麻烦您。”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偶尔从院子飞过的鸟儿的身影。
妙龄有些沮丧,拿着食篮子走进厨房,发现灶膛里的柴火已经烧到了外面,厨房里满是青烟,她慌乱的将剩下半截的燃着的木头塞进灶膛里,青烟呛得她咳嗽不止,顾不得屋子冷,妙龄直接将屋门打开。站在门口一个劲儿的咳嗽,咳得厉害,胃也跟着难受。
午饭直接在炕上吃,心里有事,吃起东西来竟有些食不知味。将碗筷收拾好,放在食篮子里,又放回到墙洞上。妙龄无精打采的回屋午睡。
李春归上山已经半个月了。原本要上山为段傥庆生,但是忽然惹了伤寒,家里人死活不让她出门,一拖就拖了半个多月。上山的时候已经十月了。随他一同来的还有自己的父亲和段傥的师父。她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两位老人上山,他们的婚期很快就会定下的。来的时候母亲还说,别将婚期定的太早了,三月正是好时候。母亲要她在家里待嫁,可她怎么能呆得住。她怕段傥依旧不愿娶她,她总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听父亲说,他经历了大事,正心情不好。这个时候,她若是陪在他身边,他便不会那样讨厌她了吧。
没想到上山那日,他会亲自下山来接他们,虽然没主动和她说一句话,但是也不似从前对她那样冷漠。她心里窃喜着,有时候偷偷看他,抑制不住的心疼。比起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