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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星立马答应。
班主任这才挥手让他回去。
待杜星出门，一旁的女老师饶有兴趣的问道：“这不是咱们的年级第一嘛，怎么了？谈恋爱了？”
班主任老师叹道：“是啊，俩人都死活不承认呢。”
女老师笑道：“我们班也有几对呢，我也说了几次，谁听呀？在底下该干嘛干嘛，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所以说啊，这事儿你说一次就算了，吃力不讨好，不仅事情没管成，学生还在下面使劲儿骂你。”
班主任老师笑了笑：“年级第一可是要特殊对待的，不把他培养好，我可就混不下去了。”
“这倒也是，”女老师说：“班里有个成绩拔尖的，当班主任的压力最大。”
＊＊
回到教室的杜星没有在座位上看到周子喆的身影，环顾教室一圈也没有找到。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看到她和赵昭一起走进教室。
周子喆回到座位，拿出课本认真听老师讲话，全程没有看杜星一眼。
杜星垂眸片刻，也认真听起课。
这是最后一节课，铃声再一次想起的时候，同学们欢呼着背起书包走出教室。
今天的值日生是周子喆，她去教室后面拿起一把扫帚，走回来对等在那里的杜星说：“你不用等我，先走吧，等下我坐公交车回家。”
“怎么突然要坐公交车？”杜星问道。
“以后我们不要一起上学、回家了。”她捏捏自己脸上的肉，笑道：“你看，我越来越胖了，你的自行车都载不动我了，我还是坐公交车吧。”
不等杜星说话，她又说：“好了，你快走吧，我扫地去了。”说完，她便拎着扫帚走去教室前排。
扫完地的周子喆却看到杜星仍然等在教室，他跟着周子喆走出教室，想了想，边走边说：“喆……周子喆，是因为老班的话你才这样的吗？用不着这样啊，只要在班里稍微注意一下就好，我们光明正大，根本没有像传言里说的那样。”
周子喆突然挺住脚，看向杜星：“你知道有些传言有多难听吗？班里的女生都说是我死皮赖脸的贴着你、缠着你，说我长得这么难看还妄想和你在一起。”这还是赵昭在知道老班找她谈话后才跟她说的，她觉得自己真是委屈死了，她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接受这些谩骂和指责呢？
杜星皱眉，眼睛里有火光划过，他紧紧的盯着周子喆，问道：“是谁这么说？”
周子喆笑道：“你的追求者那么多，她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要把我淹死了。杜星，我们以后在学校里真的少接触吧，我们还是好朋友，只是少说话而已。幸好老班没有把我们调开，以后有不会的题目我还是会请教你的，你可要和以前一样给我讲啊。”
杜星看着她，说：“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为什么非要去坐公交车呢，已经放学了，我们做什么别人都管不着。再说了，你知道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车有多挤吗？而且现在天黑得早，等你到家，天都已经黑透了，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
“我有手有脚，身体健康，挤个公交车而已，没事的，而且魏梦也是每天坐公交车回家。既然别人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周子喆还是笑着：“杜星，你放心啦，我保证安全到家。我要走了，不然回到家天更黑了。”
跟杜星道别后，周子喆向校门外走去。
＊＊
正值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车果然很挤，周子喆好不容易挤上车，刚好身旁的一位乘客下车，她很幸运的抢到一个座位。
周子喆庆幸不已，没想到第一次挤公交车就可以坐得下。只是还没庆幸完，周子喆又把座位让给了一位刚刚上车的老爷爷。
她用力抓紧公交车里的扶手杆，前后左后都被挤压着，倒是歪不了。可是她还是努力保持平衡，她可不想一个不注意摔到陌生人的身上。
周子喆在车厢里摇晃着，心想坐公交车也好，可以把烦恼都摇晃出去。
下午在听到赵昭跟她说的那些传言后，周子喆忍不住掉了眼泪。那些话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来说，尖锐又刺耳。
周子喆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孩子，虽然在父母面前她偶尔发小脾气，可是哪个人不是把最坏的一面留给最亲的人，何况她还是一个孩子，在父母面前撒娇、吵闹，合情又合理。
在外人眼里，她是一个乖巧的孩子，见到人就笑眯眯的问好，让人忍不住夸奖。在学校里，她也从来都是和和气气，和谁都可以玩得起来，并且从不跟谁吵过架。
而如今，她成了老师眼睛里谈恋爱的坏孩子，同学们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嘲笑她。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是因为和杜星太过要好吗？
周子喆第一次尝到了人言可畏的滋味。
擦干眼泪的她想，她真的要跟杜星保持距离了吗？
☆、第一场雪
十三
一路摇摇晃晃，到站的时候，天果然已经黑透了。周子喆挤下车，看到站在路边的杜星，以及停在一旁的自行车。
她走过去，问：“等我吗？”
“嗯。”杜星看着她上车，一句追着公交车，又看着她下车。此刻，他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开口道：“喆喆，都是我不好。”
周子喆耸耸肩，故作无所谓的说：“什么嘛，你哪里不好了？事情变成这样，我们都没有想到。没什么大不了的啦，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多注意一下，过几天就没人议论了。”
杜星紧抿着唇，等她说完，问道：“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啊，我才不会哭呢！”周子喆咧嘴笑着，揉了揉眼睛：“是不是因为我的眼睛看起来很红才这样问的？都怪公交车上面有人把车窗打开了，风好大，吹进眼睛里好痒啊，我就总是揉，结果就成了这副鬼样子了哈哈哈！”
杜星看着她满脸僵硬的笑容，说：“别笑了，很难看。”
周子喆还是笑，两手改揉两颊，道：“是吗？晚上真冷啊，我们快回家吧。”说着向前走去。
杜星上前挡在她的身前，低头直逼她的眼睛：“喆喆，我们从出生就认识，这么多年，你的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呢？想哭也没关系啊，你可以跟以前一样，把鼻涕和眼泪都抹到我身上，我不嫌弃。”
周子喆静静的听完他的话，也认真道：“杜星，在听到那些传言之后，我是哭了，我哭完了就不想再哭第二次了。可是，因为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又想哭了。”说着，她呜咽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杜星看她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把她拥进怀里，抬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什么话也不说。
就像很久以前，七岁的周子喆从嘴巴里吐出一颗带着血的乳牙的时候，哭着扑进他的怀里。
那个时候小小的杜星长得比较晚，个子还不如周子喆高。而如今的周子喆只够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隔着厚厚的卫衣，他没有泪水浸透衣衫的温热触感，胸口凉凉的，有点儿疼。
等到路边的路灯全部亮起的时候，周子喆抬起脑袋，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杜星，哑声道：“我又哭了，幸好是在你面前，不然太丢人了。”
杜星帮她抹去脸上未干的泪痕，笑说：“记得小时候你每天都哭，你一哭我就怕得要死，怕被我妈妈看到，说我欺负你。”
周子喆终于露出真正的笑容，和杜星一起踩着路灯投射下来的灯光，走向钢厂大院。
＊＊
在杜星面前，周子喆就是一个完全透明的女孩子。想哭就哭，烦躁的时候也从不忍着。她也会伪装自己，就像这次的事情，但是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破功，又露出真正的自己。
杜星几句话就可以把她逗笑，但是杜星知道，这次的事情是真的伤害到了她。
所以第二天，杜星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跟在周子喆乘坐的公交车来到学校后，他从车棚走到教室，抬头看教室后面的钟表，差十分钟开始早自习，同学们已经来得差不多。
他站上讲台，拿黑板擦拍了两下讲桌。突来的两声敲击声成功的把同学们的注意力聚集过来，原本乱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杜星面对着投放过来的一束束不解的目光，开口道：“希望有些同学可以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知道的就不要乱说！我和周子喆只是好朋友，没有谈恋爱，她也没有所谓的死皮赖脸的缠着我。如果真的想谈恋爱，那也是我缠着她，我追她！”
杜星走下讲台，来到惊讶不已的周子喆旁边坐好。
同学们在短暂的静默之后，纷纷议论开来。这时候来上早自习的英语老师走进来，教室才又安静下来。
周子喆真的要惊讶死了，她小声问杜星：“你干嘛呀？”
杜星对她一笑，道：“给你报仇。”
＊＊
经过杜星的这一举动，之前对周子喆不利的传言果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
杜星喜欢周子喆。
不过这次的传言同学们都是暗自猜想，并没有传到班主任的耳朵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之前的传言都是几个喜欢杜星的女生恶意所为，这种诋毁情敌的传言，她们当然希望知道的人越多越好。然而这次，却是她们伤心，周子喆得意，自然不会随处乱说。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周子喆却还是不愿意乘杜星的自行车上学，仍然挤公交车。在学校里也刻意和杜星保持距离，除去上课时间必须坐在杜星旁边，其余时间都会适当的远离他。一下课她就跟赵昭去校园里散步，不然就跑去赵昭的位置聊天，赵昭的位置被调到了教室的角落里，周子喆每次过去都要穿过大半个教室。午饭也不再和杜星一起吃，而是跟赵昭在内的其他几个女生一起。
周子喆觉得这样也不错，她的好朋友不再只是杜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