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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儿你看到的只是假象,皇上并非不想去少嫔馆,只是碍于太后的阻碍。我本该去向她道谢,如今她挨了风寒,想必皇上是焦了急的想去照顾她,我们何不替皇上了却这件心事,以示我们的好。”许娥眼里透过一道冷光,这些事自然是做给刘骜看的假象,然而去照顾不古对自己最大的利益则是,“她都犯病了,赵飞燕是她的亲姐姐都没去看她一眼,想来她俩姐妹的嫌隙已经不小,我们此刻去示好,你猜赵飞燕会怎么想?哼哼,且不论她怎么想,宫人们会怎么看。”
许琰摇着头,不解的眨着眼,做假好人、挑拨离间她懂,只是宫人看法有利的话她不敢苟同。
“你呀你,”许娥恨铁不成钢的用指扣顶了顶许琰的额头,解释道,“宫人自当认为赵飞燕小腹鸡肠,不如我们宽厚大度。”
许琰恍然大悟,深刻体会到期间的利害关系,不得不佩服许娥,“姨母字字珠玑,琰儿受教了。”
——
少嫔馆里,不古假称生病几天闭门不出,只呆呆的坐在床上,时而看看书时而做做针线活。自从从长信宫回来,她便一直没精打采,闷闷不乐着,冉悦有心安慰,她也无心听劝。
此时听侍女来报说许氏求见,不古当即拿出藏在床垫底下的线布,半遮半掩的拿在怀里,然后应允了俩人进内寝来。
许氏两人进了内寝,瞥见不古悄悄的把手上的东西收到被子里边,似乎是不能见人的东西,再瞧一眼不古,她头发散乱,双眼盈润,又苍白憔悴,看来哭过一场,不像是装病。
许娥和善的迎上前,把狐皮长衫双手呈上,“听闻妹妹病了,可有吃药?”
不古轻轻咳嗽了一下,回答:“谢谢姐姐关系,已经吃过了,劳姐姐记挂有心来看我。”
“妹妹哪里的话,若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冤魂了,还没来得及答谢你,来,姐姐给你披上这件狐皮袄。”
不古撑起了腰身让许娥给自己穿上,不假思索的感谢道:“还真是珍贵又暖和,谢谢姐姐美意。”
许琰把不古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装作天真的蹦跳到了不古身前,抓着被子里遗漏出来的布料,用力的从不古手里扯出来,“赵姐姐怀里都藏着些什么好玩的东西,让我瞧瞧。”
不古的表情顿时变得生硬,撇过头去,略带羞涩的用手半遮半掩住自己的脸蛋,一副娇羞的模样。
“琰儿你又调皮了。”许娥夺过许琰手里的布料,还给不古,批评道,“这是你赵姐姐私下的小东西,不能随便乱拿,还不跟姐姐道歉。”
不古抿了抿嘴,畏畏缩缩的劝止道:“不必了,也就是做一件小衣而已,不怎么稀奇。”
看着不古有意掩瞒的表情,许琰觉得必有蹊跷,又从不古手里抢过小衣来看,“这是件肚兜,赵姐姐是想在上边绣什么呢?”
许娥为缓解尴尬的气氛,虚伪的开朗笑笑,向不古解释:“琰儿不懂事,妹妹你可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不古垂下了头不敢看许娥的眼睛,有刻意躲避的意味,微微的摇摇头表示理解许琰的玩心,回答道:“想绣菊花,可是手拙……”
许琰看了看布料绣得轮廓,翻了个白眼,凑到不古身前寻视不古紧张的眼神,扬起了嘴角,小声的问道,“这件粉色肚兜上绣得明明是荷花,皇上喜欢荷花?”
“哪有?”不古脸上不禁泛起了红晕,夺回肚兜紧握在手上,“皇上喜欢秋菊。”
许娥看不古不着粉饰,因犯羞而红润的脸蛋看着着实像含苞欲放的荷花,泪眼惺忪的又显得豪不可怜,真叫人心生怜悯。但这样极好的模样在许娥眼里也不过是妩媚惑主罢,由心的嫉妒仇恨,“没想到我们赵昭仪害羞的时候也这么好看,呵呵,难怪皇上喜欢。”
“皇上哪是喜欢我,只是喜欢那兜……”不古忍不住眼泪滴落下来,晃儿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手忙脚乱的拿起针线缝制肚兜,神色焦虑不安,“我绣不好这花,皇上就不来看我了。”
许娥从袖里取出丝绢替不古轻轻擦拭眼泪,虚情假意的问:“好好的,怎么哭了。”
不古矮矮的垂着头,使人看不着她的模样,声音娇弱微颤,“太后前儿训斥了我一场,不许皇上近我,都一个多月了我好念皇上,若皇上能来见我一次,我把它穿在身上皇上就舍不得离开我。”不古声音越来越急,动作也变得仓促,像忘乎身边人的存在,自言自语着,“没时间了,我来不及绣好,万一皇上不喜欢我了……”
许娥亲切的捂住不古慌乱的手,安慰道:“来,琰儿手巧,让琰儿替你绣可好?只要琰儿出手,不出三日,定能给你一件漂漂亮亮的兜儿。”
不古一听,喜出望外,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不敢置信的问:“你们当真愿意帮我?”
许琰微笑的点点头,“小事一桩而已。”
不古忍不住显现出欣喜之色,接着又生起拒绝的意思,勉强的再次垂下了头,为难的说道,“还是不麻烦二位了,我还是自己做吧。”
“诶,”许琰瞧不古谨慎又小气的模样,心底大有不屑之意,如此气度的女人不知皇上喜欢她哪一样,莫非当真是因为喜欢她穿粉色绣荷花的肚兜,可笑。许琰装模作样道,“赵姐姐你担心什么呢,不相信琰儿?”
不古难为情,“不是这样的,只是让别人知道了多不好。”
许琰:“你就放心吧,我呀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不古畏惧的往床里缩退,不信任的摇摇头。
许娥看在眼里,批评道:“琰儿不许胡闹。”
许琰收敛了一些,向不古道歉。许娥拍了拍不古的肩膀,叮嘱道:“那妹妹好生吃药,我跟琰儿先回去了。”
不古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许氏两人走后,不古方才释怀的吐了口气,唤冉悦端了火盆进来,把布料扔进火盆里烧为灰烬。
转移注意力,转移注意力……
不古越想情绪越低落,心里头默念转移注意力,可是越是这般暗示自己,脑袋瓜子就越是想到刘骜身上去。
'阿猫,出来!'
'嗯哼:夫人今宵寂寞了?'
'那只肥猫现在在哪?有没有看到赵飞燕和刘骜。'
'嗯哼:在花丛中。'
'在花丛里干嘛?'
'嗯哼:骑在一直母猫身上。'
凸(艹皿艹)连那只肥猫都找了伴欺负不古孤身一人了!
这时,冉悦兴冲冲的赶来,欢喜地说道:“夫人,皇上来了,你真的不打算见他吗?”
不古心情有点小荡·漾起来,冥冥之中就感觉他一定会来,但之前心里还是多余的担心和期盼。情感的世界就是如此微妙,既然他来了,不古又使起小性子不肯待见他,故意要调一调他的胃口,“说我睡着了,不见。”
冉悦原来挂在脸上侥幸的笑容顿时消失,不情愿的弱弱转身出去告之皇上。不古等冉悦走后,悄悄的起身走到门口满是好奇的偷听他们谈话。
冉悦:“皇上,夫人已经睡着了,还请皇上移驾。”
刘骜脸色也不悦起来,问冉悦:“合德是不是在生朕的气?”
冉悦忙解释道:“夫人没有生气,只是真的累了,睡着了。”
“夫人身体可有好些?”
冉悦疑惑起来:“夫人身子好好的,没有什么不适,皇上何处此言?”
靠,冉悦你个猪脑子,这种时候就应该随机应变嘛,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下手,瞧瞧人家许娥的侍女蚩儿就多会说话!不古无语得想要爆粗。
'嗯哼:怎么骂得好似自己很聪明的样子。'
'你专门拆我台的?'
'嗯哼:奴才不敢。'
刘骜质疑地又问了一次:“真的?夫人没有什么不良的症状?”
冉悦方才听出了猫腻,脑袋瓜子转了一转,眼神遮遮掩掩地说道:“额……夫人她……她说头有点晕。”
刘骜忽然心知肚明了,脸色从不悦变得阴沉,故意扯开嗓子让里面装睡的不古听到,“既然夫人头晕,朕叫太医改日送一些药来,听说良药苦口,冉悦你可要照顾夫人喝完。”
“是。”
“那朕走了。”
“恭送皇上。”
……
“呃……说走就走了?”不古的表情衰成苦瓜脸,失落透顶。
'嗯哼:后悔了?'
'不要你管!'
冉悦走了进来,脸色不佳,“夫人,皇上好似有点生气了,这样赶皇上走,好吗?”
“皇上真的生气了?”
冉悦点点头,表情跟不古一样焦虑。
“你下去吧。”
“是。”
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古心叹不妙,赵飞燕骗他的时候他也没有生气嘛,自己只说了这个小慌,他就气走了?
'嗯哼:那是人家赵飞燕没被识破,你主仆俩一点默契都没有。'
'那怎么办,我生气都还来不及呢,他有什么理由好生气的。'
'嗯哼:理由就是他是皇上。'
'那我要不要再去跳一下湖?'
'嗯哼:你就不会换一些新鲜玩样?'
'智商压制……'
不古的思绪闹腾了一个晚上,到凌晨的时候才累得睡去。
第二天不古还没醒来,药铺的小侍女已经盛上了一碗热乎乎的汤药请示在门外。在冉悦的催促下,不古才惺忪的睁开了眼睛。冉悦给不古整理了一下衣服,传召侍女进来。
侍女把汤药递给冉悦,“皇上吩咐奴婢要看着夫人喝完。”
冉悦把汤药递到不古身前,一股浓浓的药味立马侵袭了不古的鼻子,闻着就苦到爆,不古紧紧抿着嘴巴不肯开口,欲哭无泪,刘骜这次不会动真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