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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士信变回最初的嬉皮笑脸,朝着二公子打趣。“若今日之事传了出去,殿下的名誉可得受损了。”
“甚!”我惊出了声,叫道:“你怎么不想想我才名誉受损呢!”
说完,我马上后悔莫及。
罗士信毫不顾忌地干脆地哄堂大笑。
二公子扫视他一眼,眼角冰凉。“何事能传?”
他见二公子一丁点的惶遽都无,不禁起了玩耍之心。“秦王污了段将军的清白,这么说来,殿下不就得娶这丫头进门?”
我的脸“唰”地烧烫,偷偷地瞄二公子。
他嘴角噙着丝笑,暖意融融。“若段将军不介怀的,本王即可娶她回府。”
闻言,我的脸更红更烫。低着头,绞着尔月的衣角一处。
“她该介怀甚?殿下又该介怀甚呢?”罗士信明知故问,“殿下家中贤妻良妾这么多,是怕耽搁了她的地位么?”
我一愣,脸红褪去了大半。
二公子冷眼瞅向罗士信,微微说道:“你想说甚?”
罗士信知道这个话题须得顾忌,但他是为了我好。“若殿下当以真心相许,那么请你好好待她。我与她心灵互通,她想的甚,我一概知晓。”笑容镶嵌面颊,眉角却很正经。
二公子的口吻虽风轻云淡,可却是十分肯定。“这是自然。”
罗士信雅痞地笑了,“如此甚好。”朝我眨了眨眼。
我无奈地向他作鬼脸,直觉心情已没当初好。
第二天,收到了四公子的来信。
“一月东风”。
平平四字,带给我无限困惑。
未几,罗士信进帐将我拉走。“跟我来,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我快速地把信收入腰间,随他走。“你不给我惊,我便喜了。”
他全然未听进耳,拉着我去到了河边。
秦琼、程咬金与尉迟恭都在。
我问道:“人这么多,是要比划拳脚么?”
尉迟恭扭过头,哼声道:“幼稚。”
我跺脚,“说甚呢?”
他瞪住我,“就说你呐!”
我握着拳,冲过去。
秦琼猛的走来,翻手掩着我的冲动。“今日唤你们来,不是要看你们吵闹的。”
程咬金“唉”的说道:“好不容易大伙子都出征了,你们怎么就只想到掐架啊!”
天啊!
我收回了拳头,“那到底何事?”
秦琼道:“沉冤你还记得么?我们答应过你,要一起结义金兰。”甫毕,他徐徐一笑。
我直起身,看向他。“叔宝……”
程咬金伸手拍向我的肩头,“对呀,答应过你的事,我也会记念着的。”
我侧看着程咬金,又看看罗士信。
罗士信眨眨眼,“以天为证,以地为鉴,我等五人今日结拜。”
我“呵”地憨笑,仿若是另外一个程咬金。
尉迟恭眼底怔忡,且后问道:“我、我可以结义金兰?”难以置信的口吻。
秦琼轻拍着他的肩膀,“自是可以啊!我们并肩作战良久,又是惺惺相惜,为何不结拜成兄弟,好让我们情谊益加深厚呢?”
尉迟恭学我这样,傻气地笑了。
我催促道:“等甚啊!快些罢。”与他们结义,一直都是我的憧憬。
五人一字排开,撩起下摆跪在地上。
对着河水,仰头看天,抱起拳头,从今结拜。
天地日月为证,我、秦琼、程咬金、罗士信与尉迟恭,在此结义金兰。祸福同当,安危共享。不求荣华富贵,不要高官厚禄,只愿五人心思相依,友谊情分生生世世,矢志不渝。
我们五人,不约而同地高声畅快地诉说誓言,语毕方叩头三下。
从今开始,五人祸福相倚,绝无一人可逃。
然后,秦琼从怀中取出匕首,在自己的右手心划了一个口子。
接下,匕首递给了我。
我学着他,同样在右手心割开了口子。
他们三人如是这么做。
此时,匕首渲染了我们的鲜血淋漓。
罗士信伸直右手,笑道:“歃血为盟。”
秦琼婉转而笑,“啪”的声将染着血的右手叠在了罗士信的手心上。
我、程咬金与尉迟恭相继叠在了上面。
五手相叠,鲜血印证,我们从此是不分高低、不分名利的异性兄弟。
刚入十月,秋风萧索。
燕王高开道降唐,李渊赐之国姓,授其为蔚州总管,封北平王。
王世充的大将张镇周降,其后郭庆以管州降,魏陆以荥阳降,王要汉以汴州降。
仅仅三月,洛阳周围所在的县镇,全都落入了二公子的手里。
然而,二公子不为他们的投降而觉欢欣鼓舞。他令行军总管史万宝自宜阳进据龙门,潞州行军总管刘德威自太行山进围河而至怀州,右武卫将军王君廓至洛口。
洛口一地,使我忽而有感。
四公子的信!
王世充囤积粮食于北边的洛口仓,这儿曾是当年李密攻克的地方。
想不到,王世充居然也会在洛口仓囤积粮食。
重蹈覆辙,下场明显!
四公子说过的“风火惧怕”、“一月东风”。
正好,李靖本来要观星排阵,却无意中猜到三日后会吹一场东风。
我当时佩服他是孔明再世,实在教人敬重。
如今想来,东风不无道理。
四公子是在暗示我,让我借东风火烧洛口仓。
洛口仓一旦烧毁,王世充的兵马便就此溃军。
粮道断了,他们何以继续打仗?
心中窃喜,感谢四公子。
次日,我请二公子让我出战洛口仓。
他甚都不问,答应我。
我、罗士信与程咬金跟从右武卫将军王君廓前往洛口,截断郑军的粮秣。
不过,长孙无忌却死皮赖脸地要跟来。那模样,好似无赖子罗士信一般。
二公子最初不允,后又被长孙无忌说服了。
《孙子兵法》有云:“通形者,先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可以往,难以返,曰挂。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
洛口仓的地形在高位,十分有利。若要攻破,就得暗自通法。
王君廓问长孙无忌可有良计,他未答时,我便答。
洛口仓虽占高地,却万万料不到高地之上尚有密林。是以,火攻之计。
长孙无忌却不认同我,连番打击我。
最后,在我的坚持下,王君廓认同我的说法,觉得有理,遂命人开始布局。
我步出军营,痛快舒畅。
长孙无忌跟在我身后,矜慎道:“火攻也许有利,也许无利。”
火攻是两面针!
我不懂地望他,“你不相信我么?”
他摇头,“我不相信火攻可行。”
我“哈”地觉得好笑,“你也太杞人忧天了罢,就连秦王和王将军都认同啊!”
虽然二公子没说甚,但我知道他相信我。
他道:“沉冤,我晓得你用火攻之理。”
我神情一扫,眉尖蹙起。“你想说甚?”
他探悉我眼里的异样情绪,“孙子曰‘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你选择了通形者,可又曾想过‘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的道理呢?”
我摆手道:“凭王世充的能力,他不会有备而来的。”因为,我打算突袭。
他浅笑,“不错,王世充不至于这么睿智,但你遗漏了一个段得雪。”
我心下滞留伤痛,却还执拗道:“得雪再如何聪明一世,也只是无知妇孺。”她不懂打仗。
他道:“你的火攻之计如果失败了,便会连累……”
“够了!长孙辅机!”我打断道,“你跟着我来就是要数落我的么?”
他眼底忧愁,“我也是忧心你而已。”
我深切地呼吸,“你所顾虑的我都知道,但这是最好的方法。一旦错过了,王世充必当借此翻身。”
他“唉”了声,不作多余言语。
时这一日,天气十分干燥,一丝风都无。
我抬头看天,怀疑李靖的猜测是否出错了。
等了半日,无风。
傍晚时分,我与罗士信收拾装备,出发。
罗士信道:“长孙大人呢?”
我想到了之前与他的争吵,不仅有气。“不晓得!”
他道:“你们吵架了?”
我还是道:“不晓得!”
他睇了我一眼,耷拉着眼睛,不语。
我骑上什伐赤,挥军进发密林。
入夜,山鸟不鸣,野鸡不叫。万籁俱静,诡谲恐猲。
密林草丛,一大片一大片的卷曲浮动,宛如海里水藻。墨绿色与黑夜相接,一层层连天连地,席卷阴霾的天空。
我跳下什伐赤,和罗士信躲在草丛间。
窸窸窣窣的静谧,是昆虫伶仃。稀疏的行军声,躲不过我的耳朵。
我冷血地笑起,心道:“鱼饵上钩了!”
罗士信见状,不紧颤了颤。
王世充带领王玄应与一众将士被王君廓穷追猛打,无奈之下他们赶入了密林。
阴森恐怖,四字尽言。
如今,郑军只剩万余兵马。
一步步地陷入圈套,一步步地呈现惶遽。
这场游戏,愈发地好玩了!
郑军步步为营,只怕踩到陷阱。
可惜,纵使他们不睬机关,也还是难逃一劫。
我猛然跳起,从背后取下弓弩,衔入弩箭,对准王世充的后背,扣下扳机。
“嗖”的一声齐发,五箭离弦闪现密林。
乍现的寒光,照亮了短暂的光辉。
忽然,只听“啊”的惨叫声。
我探头观看,借着微妙的光芒,王玄应推了一个人挡住了弩箭。
王世充,依然安然无恙。
王玄应细声命将士准备就绪,因他所知这儿必有埋伏。
我还想陷箭发射,忽而罗士信刁住我的手腕。“不急一时。”
我心中的平和,虚饰在脸。内里的戾气和欲望,丝毫不可阻挡我要杀了王氏父子。
“唿唿”轻声,娓娓地挪移。密林中的高树叶片,刮出了“咝呀”的绝命呼声。
果不其然,东风来也。
《孙子兵法·火攻》道:“日者,月在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