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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地吐口水,“杀了你之后,我便会到你的坟前告诉你!”随而,大振声调。“四方五行,队列六阵。”
五阵又开,分化向外。中外轻重,一阵之中,两阵相从。一阵奇兵守御中心,将我包围。五阵正兵各分五行之阵,护在外头。
下令一声,五阵冲锋。
然后,围着我一阵奇兵,忽的凑近,将我举高扔出去。
我借力,在空中连翻跟斗后着地,偕同五阵正兵对付王玄应。
王玄应力不从心,并非不可以少胜多,而是五阵正兵的对敌手法十分整齐,刚柔中节,虚实皆度。围攻力度料事如神,却又隐显莫测,令人费神。
二公子观着我的阵法入了神,如痴如迷。
唐军仿佛得到了庇佑与鼓励,顿时燃起了继续战斗的决心。挥刀弄枪,挺身前进。
我一招击出王玄应于一尺外,他飞落在地,淌出了一口血。
城楼上的王世充既是忧心,又是愤怒。
施施然,双方兵马停下了手中的兵器,目光投向我与王玄应。
他失笑,“我今日居然会成了你的手下败将!”说完,他又吐了口血。
这是天大的恩赐,接受罢!
我左手按住胸口,眉尖蹙得紧。嘴角汨汨地流出了鲜血,用手擦了擦,还真是一口一口地流。
背脊怆痛,伤了经脉,传入五脏之内。
王玄应陡然大笑,“不过你也输了!”
我单膝跪地,血愈流愈多,染红了雪。我按紧胸口,眼前昏悖,天旋地转。
突然一袭温暖袭入后背,有人伸手从我腋下将我抄起。
我大汗淋漓,眯眼往后看。“士……”语未毕,我全然无力地昏厥在他的怀中。
罗士信左手捞过昏死的人儿的双臂,右手带剑欲走。
看都不屑看王玄应一眼,佩服!
天空再次昏暗过来,曲折的电光划破衣甲,透入了满腔热血中。
“驾——”呼天抢地,唯独此声濯濯冷静。
一辆马车碾压着雪土冲来,仿若盲者看不见障碍般。辘辘远听,杳不知其人竟是四公子。他用力挥动辔绳,让马车跑得更快。“罗士信!”他抽打马屁股,大嚷。“把沉冤给我!”停驻在罗士信的面前。
罗士信一时三刻没反应过来。
四公子一手拽辔绳,一手摊开。“快让沉冤上来!”
等罗士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眼神略带惊措地看向四公子。他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将昏死的人儿往马车推了去。
四公子恰好抓住人儿的手腕,放开攥着辔绳的手,两手互助,把她拉上了车。
车轮辘辘前进,四公子抱人儿入怀,执辔绳,驾着马车转弯……
罗幕青灯,紫烟徐燃。
我的意识模糊,梦里有二公子奋勇杀敌的场面。他浑身是血,险些丧命。我不断地呼唤他,回来,回头,看我一眼便好。可是,他却倒在血泊中,永远地离开了。
“二公子……”我嚅动着嘴唇,细弱蚊蝇的声音布满了喑哑。
四公子坐在床沿,身形绷紧。他眼底一愣,仔细地观察我。见我脸上全是冷汗,遂拿手拍拍我的脸,叫道:“沉冤醒醒!”
我在梦魇里转不回头。
四公子急道:“沉冤!沉冤!”手的力度缓缓增大。
我倒吸了冷气,因受疼而渐渐张眼。
依稀见到,是他灼热的双目。
我弯了弯眉,意识愈渐清晰。
见我真的清醒,他大喜道:“你可是醒了!”
我趴在床榻,自感背脊一阵凉热,刺入骨髓的痛蔓延全身。
他道:“可还能说话?”
我眼睛眨了眨,扯开干裂的嘴唇。“方才我……”
他顿眉,鼻子朝天喷气。“梦魇了。”
我细声道:“二、二公子呢?”
他眼神掠过一袭幽黑,尔后便被忧色掩饰。“他许是好的。”唇角有了些不满。
我抒怀想道:“还好梦是骗人的。”
不会儿子,他道:“你的脊椎受了伤,不能作动过多。”
我眨眼,当是默认。
他的手心漫上我的手背,隐隐压着我的指节。“是我救下你的,可你想的梦的却是他。”眼里恻恻。
我道:“殿下,我与……太子已经……”
他截断道:“罢了,你们的事我不想知道。”
我瞬时解脱。默了片刻,我突然问道:“战役如何了?”
身在军营,二公子他们还在浴血奋战啊!
想起真是狂啊!
他正色道:“郑军斗气极是高昂,死战不退。但方才你却打赢了王玄应,而且你的阵法也扰乱了敌军的步伐。加上二哥统率有方,马上就击败了王世充,令其在战死七千人而不得不撤回洛阳防守。不过……段志玄复被王世充俘回洛阳。”
我“腾”的弹起身,一阵撕裂感穿过全身,后背的痛彻让我顿时出了更多冷汗。
他赶忙扶着我,怨怪道:“你这是作甚啊?快躺下!”
我轻挣开他,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段志玄刚逃出城,却又被俘?
四公子点头,“他趁着战役混乱逃了出来,却又因为他身负重伤被抓回去了。”
身负重伤?
一定是王氏父子虐待他!
你他娘的!
我扭扭头,喘过一口气。
他摁着我胳膊,将我轻轻推回榻上趴着。“你莫乱动了,小心伤口又出血。”
我辛苦地呼吸,阖眼。
我们都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享受片刻的安宁。
王世充咬牙死守洛阳,坚决要等窦建德的援兵。
回想至今,不觉可笑。
当年魏王李密围攻洛阳时,王世充只用二万兵马便可击败他庞大的瓦岗军。现儿,王世充也同样用二万兵马,却无法敌过三千玄甲军。
经过这次攻城一役,唐、郑兵力已见分晓。
这夜,帐外进来一人。
我以为是四公子,没想到却是风尘仆仆的二公子。
我心里吃惊,十分欢喜。
他没卸甲,头发有点像鸟窝。
我起身坐好,张开手,想招他来坐。
未几,他迈着大步过来,稍微倾身,右手勾着我的头颅,将我轻轻带入他的怀中。
温柔的气息包围彼此,我安静地靠着他。双手搭着他的腰侧,我吃吃一笑。
他用手抚顺我后脑勺的乱发,柔声道:“还好你没事。”
我“嗯”地说道:“其实我很慌的,怕再也见不着你呐。”
他浅笑,沉沉的眼满载清澈。
我突然道:“眼下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了。”
他道:“为何?”
我答道:“你的痛,我如今也承受了。”
他的身躯一震,似乎明白,欢颜尽展。
我们都伤及背脊,可还能在此刻互相扶持,这不正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么!
我皱眉道:“你当初是因我受伤的……”
他笑着打断我的话,“今日你是因为助我而受伤,我们一人一次,打成平手。”
下不为例!
我“呵呵”傻笑,心里甜甜的。
他弓身,在我眉心印下一吻。“段傻子,下次的赌局可不许再这样了。”
如果要用生命换来战争的胜利,那么宁愿不要。
根本不稀罕!
我一呆。
他的霸道一如既往,让我不得不笑叹一句:“可真比过西楚霸王呢!”
他不回答,笑得柔和。
我昂头睇视他,眼底光芒闪亮。“往后再算。”模棱两可最好了。
他知我性子倔硬,也不勉强。
回首相看,窦建德认为“卞庄刺虎”的机会断然成熟,于是率军十余万西援洛阳。
夏军至滑州,王世充的行台仆射韩洪迎窦建德入城。
几日来,窦建德自酸枣城出发,连克管州、荥阳、阳翟等地。水陆并进,与郑将郭士衡的数千人会合,进屯虎牢关东部的广武山,并在板渚筑宫,与王世充呼应。号称“三十万军士”,声势极盛,所向披靡。
与此同时,突厥颉利可汗策应王世充,复进犯并州、石州等南边要塞。
形势变得对唐军不利,二公子与诸将商议对策,萧禹、屈突通、封德彝等人多主张暂避锋芒,退保新安。二公子力排众议,采纳长孙无忌、宋州刺史郭孝恪和记室薛收的建议,决定中分麾下。敕令四公子、屈突通等人继续围困洛阳,他自己就率玄甲军三千五百人为前锋,抢占虎牢关,以遏夏军西进,相机击破突厥兵力,一举两克之。
李渊闻讯,调整了北方防务。先行派兵阻击突厥兵,又征巴蜀军增援二公子。
洛阳这边,四公子与王世充力持不休。
王世充分明是无力反抗,偏偏四公子却像个慢慢折磨人的刽子手,势将他的肉一片一片地剜下。
段志玄得知形势,打算再下赌注。
郑军两骑夹持他前往洛水,以此威胁二公子。
谁料段志玄突然腾身向上,两骑士兵坠落马下。他趁势夺取一马,急驰而归。数百骑尾追其后,但无人敢近前,都被他威慑住。
段志玄摆脱敌方,纵马驰骋,奔往虎牢关。
王世充见段志玄逃走了,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三日后,王世充忽令侄子王仁则占据轘辕。
消息发布不久,我不顾身上的伤势,赶紧与长孙无忌讨论应对之策。
轘辕之险,滥车之水。
我打开地图,长孙无忌立即给我分析。
河南轘辕山,其势陡峻,山道盘旋,将去复还,谓之“十八盘”。上有轘辕关,为汉置八关之一,是洛阳通往东南的关隘要道。而且轘辕中据在东都洛阳与山南少林寺之间,本是隋文帝赏赐的庙产,于寺西北五十里处,因其地势险峻,乃兵家必争之地。
复三日,闻王仁则已据守轘辕,扣拿少林寺僧。
王世充把轘辕作为防守之地,与洛阳形成了相互照应的线。彼此支援,以对唐军。
我闷坐在榻上,看住苦思冥想的长孙无忌,突然就生气。“长孙辅机你可有法子?”心里恨道:“王世充居然连少林寺僧都不放过,他还是人么!”
长孙无忌冷静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