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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我好奇问道:“为何你说是妹妹?娘的肚子里可能是弟弟啊!”
他昂起头看我,“可俨儿觉得就是妹妹,只有妹妹才像娘那样活泼。”
我“呵呵”大笑,肩头直打颤。抱着他,我道:“承你贵言!”
假如真的是女儿,她就不用与自己的手足骨肉相残。
长孙无忌佼佼而笑,明丽的双眸如沧海遗珠。
阎立本呆在一旁作画,片刻后已是完成。他捎来丹青,呈现在我们面前。“这次是三人。”他微红着脸,看看我,又看看长孙无忌。
丹青之中,除了我,还有长孙无忌和俨儿。
长孙无忌陶醉地欣赏这幅丹青,平描风情无特色,素笔柔和乐融融。
我揶揄道:“立本,你进步了。”
平日里的他只画我,如今画其余人竟也得心应手。
他腼腆地笑了笑,随后转身再作画。
良久,我看了看长孙无忌道:“你不打算告诉我么?”
他神色怔忡,“告诉甚?”
我道:“五月底,太子和秦王在昆明池为齐王饯行。”
四公子去打仗,他们无端给他送别,定有古怪。
“此事你毋须担忧。”他温儒地顺了顺衣袍。
我的心头转瞬冰冷,“假若三人之中一人出事,我绝不放过其余二人。”
他的眼一怵,唇边诧异。
我将俨儿带出我的怀抱,看向他道:“俨儿乖,随长孙叔叔回罢。”
俨儿听不懂我们方才的谈话,翘首地望住我,点头道:“好。”
瞥了眼长孙无忌,我招手,下逐客令。
他叹息,牵上俨儿的手,静悄悄地走。
秦王府中,众武将文臣皆如一窝蜂似的,涌出来与二公子商榷大事。
众臣主张一致,先发制人,夺取最高权力。
二公子却以“骨肉相残,古今大恶。我诚知祸在朝夕,欲俟其发,然后以义讨之,不亦可乎”为由,想以“后发制人”之计、和平解决之心令大公子与四公子投降。
众人担忧的问题还是出现了,二公子在此立场上变得优柔寡断,遂其中几个人开始劝告二公子。
房玄龄和杜如晦根据长孙无忌的请示,打扮成道士的模样,散布“秦王功盖天地,当承大业”的话语。
程咬金则觉“殿下羽翼尽矣,身何能久”。
尉迟恭以自身命运强调“殿下不从敬德之言,敬德将窜身草泽,不能留大王左右,交手受戮也”。
这令二公子实在头痛。
随后,尉迟恭又道“擐甲执兵,事势已成,殿下安得已乎”。
他平日里蓄养的八百勇士,已经安全进驻承乾殿。
那么说来,计谋已起,且无转圜余地。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二公子作出退让,要求占卜一卦。
正欲占卜,张公瑾、刘政会、唐俭等人从外头进来。
张公瑾义正言辞道“事到如今,发起大计,已是毋容置疑。占卜只为解疑,现在无疑,为何还要占卜”。
众人纷纷同意。
二公子见众人主意已决,心下也不再茫然,直接定计。
秦琼告诉我,他与李靖立场相近,保持中立,不会参与二公子的行列之中。他还告诉我,关于二公子的计谋。
我骂了他现儿才把事情原委告诉我,甚都太迟了。
他并非不愿告诉我,而是段志玄设下的防备过分严密,把关的人手又增添,他根本无法脱离他们的监控把事情早早告诉我。
二公子还是不肯放过他们,他始终对他们深恶痛绝。
我很想出去,可遭屈突通和刘弘基的阻拦。
李靖劝我莫急,秦琼让我冷静。
可是眼下,危机四伏,教我如何沉着?
六月初二,我们商量好先把刘弘基驱走。
晨曦破晓,霞光释照。
当我起身后,忽觉一袭眩晕。
我以为没事,可发现感觉愈发不能自已。大声唤来刘弘基,让他为我去请李靖过来。
他以为我是肚子痛,吓得甚都忘记了,连忙冲出门。
我心里窃喜。
等了许久,不见刘弘基回来。
我以为他出事了,可心里却想,刘弘基生性随喜随哀,尚不会顾忌太多。
他到底有无请李靖过来的啊。
我从门外看到了一个身影。
以为是李靖,偏头瞅了瞅,吓得面容失色,居然是高大强壮的屈突通。
我跌坐在榻上,连忙稳住自己的内息。
屈突通朝我抱拳,敬重道:“在下劝将军莫枉费力气了,李、秦二位将军已被刘将军锁拿,拘在密室之中。”
我神色错乱,气息浑的四窜。心道:“他们捉了师父和叔宝?”
屈突通道:“段大将军已经看穿你,遂令刘将军佯装紧张听从你的话,假意出外,顺势借此逐一击破你们的防范。”
我的呼吸一窒,焦心之痛蔓延全身。摁住心口,我大口地呼吸。
他从腰后拿出一条大麻绳,将我绑起来。避开我接近五个月的肚子,就轻避重地捆着我,使我毫无退路。
我吼道:“放开我,屈突通!”
“段将军,得罪了。”他复抱拳,低下头。
我嚷嚷道:“屈突将军一向是这样对待恩人的么?”
他一滞。
“你莫忘了你只是我的手下败将。”我的心麻麻地燃烧。
他低着头,“在下不敢相忘,将军当初让在下苟全性命,不正是盼在下能为国效力么?”
我拔高声音,怒呼道:“皇位乃太子所属,秦王背叛太子,正正也是背叛大唐!你说为国效力,到底是为了太子还是秦王啊?”
他道:“秦王与在下并没背叛大唐,在下之心所属大唐。”转瞬,“既然命数如此,在下纵使忤逆,也不过徒然。遂才一直居于中立之态,不论太子抑或秦王。”
“一派冠冕堂皇之词!”我凛然嗤笑,“之于你而言,待秦王发动政变后他便成新皇,而你也因功劳而被连连擢升罢!”
他复朝我抱拳,深深一揖。“将军心里认为在下是这样的人,那么在下也无话可说。在下向来敬重你的忠孝两全,也认定了你是在下之恩人。但是,这也不能改变在下要看守你的决心。”话带固执。
我愤懑地扭过头,怒哼一声。
初三日,清晨。
色从异象,勾破长空。太白经天,易主乾坤。东南至西北,金星烁烁,必主兵祸。
二公子入两仪殿,向李渊告发大公子、四公子和尹德妃和张婕妤淫乱宫闱,胡作非为。
李渊浑然一惊,难以置信。
此时,太史局的太史令傅奕呈上了一封密谏。
李渊闻此,惊吓过度,怒发冲冠。他把傅奕的密谏扔给二公子看,只见密谏文字冗长,却中核心之语“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随后,他严厉质问二公子为何不肯放过大公子和四公子。
二公子心知有人要置他于死地,他不解释李渊的质疑,反而问李渊“到底是谁不放过臣”。然后,他神情悲怆地看住李渊,说“臣于兄弟无丝毫负,今欲杀臣,似为世充、建德报仇。臣今枉死,永违君亲,魂归地下,实耻见诸贼”。
如此不符常理的话,二公子当是不会讲的。可是他的故意,恰似没有被李渊看穿。
李渊明白他这么说,不过是想阐明一个道理“我乃功臣,你不应杀我”。李渊一时三刻也没了主意,遂令李氏兄弟三人于明日对簿公堂。
总而言之,明日所有事情自会分晓。
另一端,张婕妤和尹德妃把两仪殿听来的消息告诉大公子。
这时,四公子已卸下了预备出征的事,连忙与大公子商议。四公子提议“集合兵马,托疾不朝,以观形势”。
大公子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准备捕捞大鱼小鱼。他认为自己的部署天衣无缝,决不让二公子有机可乘。
因此,四公子没有异任何议。
子夜渐愈四合,脚边缭绕着雾气,低低弥漫,逐渐笼罩整座长安城。绿色的草浪,橙黄的天幕后,正隐藏一场致命的危机。
四更天,听蝉斋内。
屈突通看守了我足足一日,也未曾懈怠。
我不停地挣扎,一日下来,身上扯出了许许多多的淤青。肚子从昨夜里就开始隐隐作痛,时而沉,时而缓,好似催促的战鼓不停地敲击我心里的激动。
我微咬着牙,忍住肚子带来的痛楚。“屈突通,你快放开我!”天色已黑,我忽觉心绪不宁。
“恕在下无能为力!”屈突通谨慎说道,“在下劝将军还是节省点力气罢,于己于肚里的孩儿,都没有裨益。”
我拼力挣扎,衣衫摩擦着麻绳。心中默默祈祷肚子别痛了,否则我当真怕坚持不下去。“你他娘的该死!若我和孩儿有任何伤害,我决不轻饶你!”
“将军为何不能保持一颗平常的心呢?”他突然问道。
我遽然停止了挣脱,看向他。瞬息,变得灰心丧气。“你懂甚!我虽与秦王亲昵,却与太子与齐王知心。试问陷在三人之中的我,能洞若观火么?”
他一愣,无语。
“古往今来,骨肉相残之事多如尘烟。只是我一直不相信,它会发生在我身边。为何一定要夺位?皇位本是太子的,他才是真命天子,为何他不放过太子?为何他要起杀戮之心?”猛然,我疯狂地朝着他大吼大叫。
屈突通目光呆滞,言语不甚。
我说的“他”,屈突通许是明白。
我深吸了口气,忍着肚子和心底带来的痛,咬牙道:“屈突将军是有妻儿的人,假若有一日让你瞧着你的孩儿们自相残杀,他们都只为了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那么你会感到痛心、感到绝望么?”
他的嘴抖了抖,复未语。
肚子隐隐作痛,让我又吸了口气。摁紧心口,我哀凉地看住他。“若没爱,岂有恨?倘若秦王不是对太子和齐王有亲情之爱,他断然不会去憎恨他们的。屈突将军也是一样的啊,倘若你对你的孩儿不存父爱,绝对不会严厉地命令他们成才啊!”
他眼圈发红,感同身受。随而还是坚决道:“段将军的话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