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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拍我的脸,才让我回神。豪爽笑道:“送给你的,见怪不怪。”说完,轻松地缩起了脖子。
我看着他放在桌面的礼物,共计三份。我觉得奇怪,“段大哥,你最近攒钱多了,怎么如斯阔绰?”
他“哈”的玩笑道:“你今日才晓得你段大哥是腰缠万贯啊!”
腰缠万贯,也不能这么豪爽不羁罢。
我陪同他一笑,心中却怪。
须臾,他正起面色。“这里是我、二公子与辅机送给你的一点心意。”
我迟迟未语,反复思想。
他道:“怎么,奇怪了?”心念道:“这丫头倒是奇了二公子怎会有此心机!”
我支吾道:“当真?”
他将一份寿礼塞入我的手里,示意我打开。
我应允,打开一个锦盒。里头放着一个精致如画的小瓶子。
他道:“这是辅机送给你的香膏,他说‘沉冤最近又是挑水,又是飞上跳下的,身上定有许多伤痕淤青,用此香膏涂抹,不仅能散瘀,还可留香’。你瞧,辅机的心机细腻、体贴入微,方是个好男子。”
我瞄了瞄他的脸色,“那他人呢?怎么不亲自把礼赠送给我?”又说幼成庭训于,一点礼仪也不懂。
他道:“他从二公子入宫面圣,暂且也回不来。”
我“哦”了声,心中也好高兴。
段志玄把自己的寿礼呈现在我眼前,是一柄匕首。虽说朴实,却也用处极多。这,是他自个儿说的。他道:“我不像辅机那般心思缜密,但也想过,像你这般莽撞的丫头,若是没有暗器防身,许是你的错失。遂我就拣了这份礼给你!”
我突然性地摸上了发髻的空悠,笑着感激道:“你送我的礼物,都是想我记住你的谆谆教诲呢!”
他笑骂我一声“鬼丫头”,被我猜中了心思,未免俊脸生红。
最重要的问题,是二公子的寿礼。这应是段志玄或长孙无忌告知他的罢,不然以他之个性,该不会做出此等有损仪态之事。
段志玄料得我心中所想,于是将二公子的礼物推到我面前。
小巧的方体锦盒映入我的眼球内,让我好奇,也让我心惊。
低头观察手上的两只手环,再看腰间的铜铃,身子骨不禁哆嗦起来。
我慢慢地将锦盒打开,但见一支朴素却清雅的红玉海棠钗。钗头染红了春睡海棠,东风袅袅,滞留瑞香。我哑然,无法表达言语。
段志玄笑道:“奇了,二公子怎会突然相赠海棠玉钗?”虽说是笑,可他的心内却笑不出。思量道:“二公子对海棠的喜爱,实乃众人周知。如今,他竟将心爱的海棠镶嵌成钗,是有何意?”
我脊骨发凉,觉得不是好兆头。“段大哥,如斯贵重之礼,我还能收下么?”
他一愣,少顷问道:“你担心的是这个?”
我点头,不然他以为如何。
他“哈哈”一笑,觉得面色窘然。“既然是二公子的寿礼,你当是收下罢。”
我呆着想道:“收下?难保他有甚意图啊!”这支海棠钗分量恰当,手感润和。
段志玄道:“要不,你就待二公子回来后询问他呐!”
我恍然若梦,铮亮眼睛。“也好!”
他“噗嗤”偷笑,又开始数落我。
冰消雪融,温暖的气息却未曾到达。
我踱步在书房外逗留,倾身探头观望,终于见着二公子。
他推着轮椅进内,眼眸不自已地扫过我的神不守舍。“听息颜说,你在此等候良久。”
跟他进门,我却不敢过于靠近。只稍稍,亦能被他身上独特的霸气与寒色渐染。“二公子,在此先感激你惦记我的生辰,只是公子毋须赠送我如斯厚重的寿礼。”
他将轮椅转过,视野攫住我手上的锦盒。“你认为无福消受?”
意思就是说:你怕你的穷酸样儿戴不起贵重的发钗么。
我一惊,赶紧道:“并无此事!我只是觉得,一个小丫头平日里素颜未妆,突然拥有一支精致发钗,恐是难登大雅之堂!”心中默想道:“何况,男女之间有情……才可赠送发钗……”
二公子双眉忽皱,陡然断定道:“错!一支发钗从来就登不上大雅之堂。”
我抖落身上的瑟瑟,想道:“莫非是我多虑了?”
他双手支着轮椅的扶手,慢慢地将身体撑起。
我胸前一滞,惊色上脸。想道:“他、他又……”想来试探我的忠诚?
这个把戏,耍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
我的小心肝可再也承受不了他的“考验”。
二公子的身体微微站直,双眸直视我的惊慌,悄然迈步,已是稳重熟络。
我一见,更是惊愕。想道:“他的腿……”
他道:“轮椅,只是一时的不舍。”
我呆着脑袋,嘴里突地呼气。
原来,他的双腿早已痊愈。
我压抑着慌忙的心,“倒是我粗心大意了。”
哼,装模作样,果然是他的本色!
他淡淡道:“我坐了两年的轮椅,你却因粗心而忽视了主子的状况。”
就是说:你根本都不关心主子的!养只狗儿,都比你忠心百倍啊。
我睁大眼,瞧着他迎我走来。不经意间,我倒退了两三步。
二公子突然一顿,只停在了我的一丈之内。
我呵气,不知哪儿来的勇气逼使着我。手直觉地将锦盒呈上,“公子之礼,我不能收下。”
他从我的手上拿过锦盒,打开,果真是原封不动。他婉转一笑,取下锦盒内的海棠钗,摆在我的面前。“你收下了志玄与辅机的寿礼,却不肯收下我的?”
问题轻软,却一语道破。
一个主子的礼物居然比不上两个属下的,怪哉。
我承认,对于其他人来说,我更怕他。不仅是他的难题,还有他的为人。吞了吞口水,我道:“公子这么做,会使我起疑的。”
他兴味地问道:“何以见得?”我不敢说,猛的吞口水。他的酒涡浅浅凹陷,看向我的眼底。“一支发钗,不表明甚。”
明显说清楚:你可别误会了,我对你可没甚想法的。
突然间,我七上八下的心竟有一丝松懈。抬头看他的梨涡浅笑,一时三刻间竟不可自拔。
看罢,果然是我的多虑。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果然适合我!
二公子问道:“方才我的话,你可有听进去?”
我“嗯”的点着下颔,回想着他上一瞬说过的话语。
可是,他道:“该罚。”又是这么一句轻重难分的话,让我的心又一会儿子提上了喉咙处。
他走近我,右手上的海棠钗巧妙一转,趁此插入我的发髻。
我“噔”的退后一步,看住他一气呵成的动作。
他又是近前,俯身在我耳畔私语。“我不希望你会有下一次的疑虑,但我却希望……摘下海棠钗的人……只是我……”悠荡荡的尾音延长,让我的心颤抖不已。他身上的气息炽热,专属的王者之气竟有一刻错开了我的思绪,可这么威胁的霸道意味着甚?
四字真言:敬畏如初。
与我保持距离,他寒淡地看我一眼后,遂迈步出去。
我使双手按住胸口的激烈跳动,怵惕道:“他在警惕我……”不能再有第三次的多心。可是,我又想道:“他的话,到底何意?”最后一句近乎耳语,我却无法辨别他的用意为何。
摸了摸头上的发钗,我斯须想到了失去已久的木簪子。
外头闪躲窗棂的人影,哆嗦了半晌。跨入门槛,他看向我问道:“你还是很害怕么?”
我僵着脖子,侧头看竟是长孙无忌。“你、你怎么来了?”
长孙无忌近前,低眸瞧我的双目空洞。“二公子赠送的发钗很是别致,也很……适合你。”
我撇开眼,迳自想道:“他的话……”囫囵问道:“你方才都见着了么?”
他道:“只一会儿子,别无偷听的意思。”苦留在心头的是一袭淡描风轻。
我咬咬牙,问道:“只看着,没听见?”不会罢。
也对,反正我俩说的话轻悄悄的,他也听不到甚。
他抿唇,语言中有了些涩味,就如雨后春笋腐烂成了一地的酸笋。“你盼我听到甚?”
我暗自沉吟半时,其后才无奈道:“我与二公子之间的事烦冗复杂,但却是分明如澈。”既不是亲人之情,更谈不上男女情思。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一个茶盏,为自己斟茶。“听不懂。”当真,他是这么想。
我坐在他身旁,脸色正经严峻。拍了一下他的头,手指头霍然指着自个儿头上的海棠钗。“这,将会是一把枷锁。锁住了我与他的信任,却抹清了我的疑心。”我继续说,“长孙辅机,我真心实意报答、追随二公子,自是不会多想。可惜,二公子却一直都不曾相信我。这,教我如何是好?”一直都在试探我的二公子,怎会轻易相信我。
长孙无忌一时红了脸,说道:“二公子任人唯贤,断绝不会埋没人才。”
我“哈”的垮下肃容,笑嘻嘻道:“果真如此?”
他“嗯”了声,毋须多说。
几日晴后,又下起了一阵大雪。
这不奇怪,奇怪的是李家的人知道二公子能走路了,但无一人高兴或者怀疑。
仿佛就是只有我自个儿不知道罢了。
后院里,我将掌握的要领秘诀,全都使在功夫上。
大公子与四公子在旁观看,指点我的一招一式。雪地上,隐约还是能听“叮叮铛铛”的铜铃声,却比以往来的微弱。
三招之内,必可隐去铜铃声。
一,“快”字诀。
二,“跳”字诀。
三,“躲”字诀。
第一招,是我领悟大公子的话语学来的。其余二招,乃是我自个儿独创、独用。
不过三招用后,我累得气喘不已。
四公子走来,抚着我手问“还好么”。
我点头示意“很好”。
好个屁,该死的手环又在此时打乱我的气息。
他不放心,遂离开替我捎件厚衣裳。
我走向大公子,问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