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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跨越栏杆,撒腿奔跑回府。
凉风习习,撩起了长孙无忌的衣袍,他见是我,赶紧嚷着我的名字。
我一概漠视,飞回房间收拾。
不一时,长孙无忌终于赶到我房。见我将段志玄的匕首拴进线靴内,再看我把暖玉佩藏进怀中,就晓得我是作甚。他按住我的手,“你又想违犯军纪了是么?”
我推开他,却不看他。
他道:“秦王不在,你可不许胡来啊!”
我抬起眼,“正是因为秦王不在,我才要离开。”
他问道:“你是否听了甚流言蜚语?”
我扭头就走,他瞬时扣住我的手肘。“沉冤。”呼唤中多了些陌生感。
我一怔,轻轻说道:“长孙辅机,我们是知己么?”
他怔忡,不言而明。
我笑,“若你还把我看作知己的,就放我离开罢。”
他桎梏我的手肘,没有松懈。
我不觉疼痛,倒是寒心地回头瞪住他。“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你若去了又会被殿下……”他诘责道,眼色分神不谙。
我抢白道:“假如会失去你这位好友,那么我宁愿被秦王惩罚。”
他五指一颤,自然松垮。“你可否告诉我到底发生何事了?你要前往何处?”
我见着他的忧容,内心呆滞。遂道:“汲县。”
他掩映着愁思,瞅视我。“……你早去早回。”
我释怀一笑,向他颔首致敬。随而,我快跑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情剪不断,理还更乱
我不眠不休、快马加鞭只用三日就进入了汲县。
瓦岗军营地外三丈,兵卫把关甚严,丝许风声鹤唳可闻可现。
我挥绳策马,喝声驰纵前往。
众将偏见一匹疯马横冲直撞,急忙涌过去。
我直起腰身,右手疾去发间的海棠钗。偏转钗头,弦刃即开。一发银针弹出,手心一勾而握紧。迅即,不疾不徐射向挡我路者。
瞬息间,一涌而上的兵将不幸着针,踉跄退后。
此行我在银针上涂抹了轻微的醉马草药汁。
此等药草,只需一点一毫,就可杀人于无形当中。但同时,它亦具有麻痹镇痛之效。
将士们疾厉地挑去银针,身躯虚浮,仿若置于幻境。
我暗地忘形,只想快些找寻得雪踪影。
倏忽,一震喝吼两声怒,清晰地掀起我心底的平静。
“何许宵小,竟如此放肆!”
我回肠荡涤,听出了端倪。心道:“竟是他!”
从偏远营帐出来的程咬金,后背一丈八尺鐏铁马槊,大步流星。后头随行一人,面容显生,却是不容逼视。
大步走来之人,正欲看看何人傲慢无礼。
不见正巧是我,程咬金哑了,断然无言。
后头的人,与他并肩而立,环视于我,颜容带怀疑。
这名男子与程咬金有着天渊之别。眉目隽雅,却又未如女子之态。此等男子,与秀儒心质的长孙无忌不同;与朗爽乖舛的段志玄不同;更加地,与宽厚达仁的大公子不同。眼前人昂藏七尺,但骨形积弱,若非身穿胄甲,大可看不出是从军多年之人。
我上前几步,抬头看去程咬金。语气尚不恭敬,又非客气。“你们把人藏匿在哪儿?快交出来,免得兵戎相见!”
程咬金一提上气,劈头骂道:“不知你鬼话甚!”
我听他口吻,好像火气十足。我道:“领我去见你的主公,我有话与他讲。”
他眸子的颜色暗涌,怒意燃烧。“段沉冤!这儿不是长安,不容你恣意放肆!”时而,又强嘴说道:“你竟然还有胆量直闯瓦岗阵营,也不想想当初你与李建成是如何糊弄我的!我一心好意听从他的建议,以为就此可瞒过主公。难料主公不但不原谅我,还惩罚我。原来是我将画中人当作了你,也不知他要寻的其实是洛阳的王夫人。”心头气想:“原来这丫头有个孪生妹子的!李建成倒是把我欺得好啊!”
耳闻,我心胆冒烟:“曾经是你自个儿糊涂,与人何干!”我喝道:“程咬金!你竟敢直呼我大唐太子之名讳,当真是嫌自个儿性命太长了!是你尚未查个究竟,就把李密要寻的人当成了我,这与太子与我都没干系。”
程咬金收了收身形,被我突然的威严吓着。
偏在这时,那位男子朝我形而上学地作揖,攻心而笑道:“段姑娘之名,在下于潼关一战亦有听闻。在下对姑娘的勇猛十分敬佩!”
我不听他的客气话,直言问道:“你是何人?”
他和煦一笑,“在下秦琼,字叔宝。”
我冷哼,瞥一眼程咬金,有气道:“唤你们主公出来!”
程咬金别扭,双腮鼓气。“若是你想借故开战,为何不让李唐皇帝来此挑衅?”
我本就心系于得雪,听他话锋岔开,不禁发火道:“唤还是不唤?我只要你们的答复!”其余的,毋须再谈。
程咬金左脚跟一踏平川,顿觉山河摇动。他气得面色发热,方方的脸起荡喧嚣的胡话。“放屁!我瓦岗军的主公岂容你这等小辈能见!”
既然如此,谈判失败!
我压身提气,飞步奔去。程咬金警觉高深,缓释内力,与我同时相对奔跑。我们愈发靠近,时而我打出右掌,击向他毫无防备的胸廓处。不料,他竟身后挑出马槊,压阵对招。尽管鐏铁之槊笨重,但在他的手里,仿佛是腾云驾雾。
不过我曾与他有过对阵,当是对他的招数有那么的了解。
速战速决。
我拉起左手肘,一个肘锤,正正打着程咬金的马槊上。我咝咝呼气,一袭麻木穿入手肘遍流全身。他“哈哈”大笑,知我愚蠢。我打跟斗两个,逼近于他近攻。他双手挥动马槊,藏匿的招数纷纷使出。当想到,我只一名小女子,不值得用过狠的劲力对付。遂他变换脚步,手起槊落,直击我面门。
快速倒退,我推起手臂与之交锋。他使的马槊炉火纯青,我实在难以抗衡。我横臂作虚,他举槊以一招“螳臂当车”旋风似的推开了我。我暗暗是喜,臂转脚跨,左手交错右手,突然冲拳,腾地点中了他的“会阴穴”。他见招数太快太猛,毫无破绽可拆,只能沉沉地受我一拳。
程咬金如遭电亟,左心一阵“噗通”地跳如白虎狂奔。
我褪下喜乐,敛容瞪他。“我要见李密,我要他放了得雪!”
一时间,程咬金傻傻道:“得雪?这是何人?”
我气道:“休要声东击西!”
秦琼忽然道:“这儿并没一个唤作‘得雪’的人,应许是姑娘误会了罢。”
我模仿程咬金的口吻,啐道:“放屁!当是李密不肯放人,才让你们阻我去路!”
程咬金又气又懵,但也强词夺理道:“堂堂瓦岗阵营,怎会容许一个大姑娘逗留!你别诳我,否则休怪我对你狠心。”
我心里冷笑:“好,我就看你们还想如何瞒我!”时值我气正旺,野火烧不尽。我一摆手,身子前跃。自上回对斗,程咬金也算对我平时做人的底细与功夫的狡猾有了一知半解。可有一点他是绝不知晓,我是这样的口蜜腹剑。
我踏步进招,右腿登天一攫,迳踢程咬金的胸腹。他用槊挡开,便力轻就推离我。我翻身回气,净度绕转,忽的左右二腿使出“旋风扫叶”交错攻取他的要害之处。他急色一闪,是有些焦灼。一丈八尺马槊推举过来,槊头圆锤是铁状,十道之力疾送。我绞着步伐,难以平开攻势。
蓦然,我心里有计。后空翻一着,双腿勾于半空。此时,我从线靴中抽出匕首。定身落地,我勾腕旋出匕首,驰往对方刺去。他抽气一声,顿时消去四道内力。回旋马步,踢出手中的马槊。紧挡在前,与我的匕首交集而撞。我被马槊击中手背,匕首摇晃。退三步,我急闪转头,抢身飞前。他支出左手,大臂勾转,已将马槊抱在怀中。我在他跟前一尺站定,然后倒转刀尖,只柄身捅进了他的胸膛。
他被我奇特的力气惊了惊,身心均感一晃。以为刀尖入胸,就要死亡。可是,下一瞬,只觉胸膛钝痛如麻,好似有一股子的重力压制。我掠过一眼黑沉,左掌迅疾,向他胸膛再击。
殊不知乎,秦琼以孔武有力之势,将程咬金从我面前拉过。
我全无血色地看他们,只发现程咬金脸面又红又青,似若丹青的精妙绝伦。
秦琼盯向我,表情一凉。“明人不做暗事,姑娘此举有碍李唐军队崇尚的‘正大光明’这四个字!”
我将匕首倒转,正握柄身。快步拔足,于空中翻过两个跟斗,近前和他们对打。
程咬金见待不妙,赶快挣开秦琼。马槊横放隔开,闭住了我前进的路。
我狂慢一笑,全力赋予在经脉里。内劲发散,我旋身侧过马槊,举步迅速地攻去。他们倒是有些惊疑,却也不及思索过多。二人合力,平阔扩开而跳。我从中间空隙穿过,他们当是一笑,但没取笑嘲弄之意。我紧握匕首,侧后退变招数。
程咬金与秦琼互视一眼,心内皆有法度可攻破。
程咬金大手扔掉马槊,空手与我堆叠交战,数招过已是难成敌手。
秦琼欺身压前,挡过我头上的阳光。他相顾程咬金,又想认清我的底细。遂他晃手一拉我的衣袖,眼神胶住程咬金。
程咬金人情虽愚,但交敌时就会变得醒目机灵。他打开右手,与秦琼对视。
二人均懂,合计出谋。
我以不变应万变与他们拆招,但不想到他们之于我,还是十足的精明。
毕竟,他们是行军疆场数年的大将。
秦琼张开食指,与程咬金的右手同时促进向前,共同达至我肋下的“精促穴”。
我浑然未觉,自甘沉着思想如何应对。
然后,二人“咻”的一声起风,早是互换位置。
我左足踢去程咬金忽然而至的劲腿,两手与秦琼的双臂交抵空中,自成狠招。
二人又是一眼对视,且后霍霍地先后展手打入了我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