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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捕捉一些食物,以防万一。
冰天雪地,呵气成雾。
我搓搓通红的手,看着坚硬的冰面,无可奈何。心道:“先生曾导,古有孝子卧冰求鲤,那我是否也得为众将求得小鱼一条?”想想就觉浑身哆嗦。
遽然,正有一群士兵走来。
我吓得赶忙逃脱,躲在火树银花后。眯着眼,偷窥有序。
士兵皆是我军人马,上身打着赤色胳膊,似在这漫天雪地里冻红的。
但是,他们毫不惧寒,伸展腰身活动自如。
我看了看,脸色发烫。
莫不是在操练罢?
眼见士兵们迅速从腰后取下弓箭,我少时有道:“原来是射练啊!”素素地舒气。
他们手挽强弓,可迟迟未有发射。
登时,见其中一位士兵,吹起了口哨几声。哨声婉转,动若春泥黄莺出谷,但又比之鹰凖更有疾厉风情。
乍然,我低呼。
士兵们模仿鸟类鸣叫之声,天空盘旋的山鸟俯冲而下。士兵们见此有机,急忙拉弓扣弦,几箭齐发,把刚落地的山鸟只只射中。
我恍然大悟,声调变节。“利害啊!”心道:“不费力气,就可捕获山鸟。”
天空的山鸟本得南归,可听见下面有鸟鸣叫,便以为是同伴。
士兵们利用规律,轻松捕鸟。
回去后,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二公子。
他倒未说甚,只见我着得单薄,凝容沉肃。半会儿子,他把自身的大氅脱下,披于我身。拢紧大氅,使我温暖。
我心神倍感摇荡,面生绯色。
后头,他把一副铠甲递至我手。
言道这是“锁子甲”。
《晋书》记载,前秦吕光在进攻龟兹城时见西域诸军甲如连锁,射不可入。
前不久,西域康国刚好向李唐进贡了几副锁子甲。
我不敢接受他的好意,毕竟这锁子甲不是一般的珍贵。但是,望着他眼神内的霸气绝然,我知道这是军令,不可违抗。
方才捷报来道,西秦兵粮草不济、军心浮移,似有叛乱造反之意。
刘文静打开地图关注,浅水原位于高原处,若要追击,只能准备妥当方可行事。
二公子看准战机,连夜调兵遣将,打算前后夹攻薛仁杲。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二公子先令殷开山率少量士兵于浅水原诱敌,以拖薛仁杲的精锐部队。然后,二公子领着我出其不意,直捣黄龙。他骑着白蹄乌,身先士卒地冲锋陷阵。
我当然随着他,一旁杀开血路为他引领,一旁守住阵脚,以免自乱。
白蹄乌后面的数百骑兵,领头杀入阵地。
刘文静作为骑兵之首,当即临危不乱,不敢再妄自作祟。
顿时,薛军大乱,兵向折墌城溃退。
刘文静不肯放过逃跑的薛仁杲,打算前去截击。
二公子快速打断他的意想,连忙将我从地面拖上白蹄乌。
我一个踉跄,歪歪斜斜地坐在他的背后。大声问道:“殿下……”
他沉声道:“莫说话。”右手绕后,把我一只手往他腰际一拉。
我的身子不自然地前倾,撞上他的后背。鼻子一重,已是疼痛。皱了皱眼睑,我抱紧他的腰身。听他驰马狂纵,我明白他正欲追击逃脱的薛仁杲。
我军只带两千精骑,追赶在薛军后面。
白蹄乌劲疾驰骋,四蹄仿若腾空飞行。鬃鬣迎风,筋骨强健,如何跑尽是不累不乏。一昼夜狂奔二百里,终于把薛仁杲包围在折墌城内,迫使他的自觉归降。
虽说薛军败了值得庆幸,但是白蹄乌由于昼夜连奔,究竟是力竭而死。
我闻声伤怀,叹白蹄乌为二公子完成了大事,也算是死而无憾了罢。
二公子自幼喜马的事,我是知道的。
如今,坐骑已死,他并无甚伤心难过,只喟白蹄乌是跑累了,想休息了。
把白蹄乌埋葬后的几日,薛仁杲因饥渴难忍、意志浮动而开孤城投降。
李唐占据陇西之地,二公子功不可没。
刘文静用功抵罪,换来李渊的体谅。
李渊恢复他的官爵和封邑,并封他为民部尚书、领陕东道行台左仆射。
大军返抵长安,李渊难免有后顾之忧,遂将薛仁杲斩杀。
然不久,徐世勣投唐。但,不忘故主,对已是邢国公的李密仍是忠心耿耿。
李渊称其“纯臣”,赐予国姓。
李渊遣李密东征,前往山东招抚旧部。
我能想到,即便李世勣天性爱主,也无法改变李渊对李密的猜疑。
李密无可奈何,只能遵命出发。
另外,窦建德在金城宫设宴,忽有五只犹如凤凰的大鸟降于乐寿,还有几万鸟只相附,经久才去。天降祥瑞,给予了窦建德一个好机会。同时,宗城人献玄圭一丈,景城丞孔德绍借此进言“昔天以是授禹,今瑞与之侔,国宜称夏”。
窦建德听他寸寸有理,也就心动。闻着瓦岗军溃散,李密降唐,可见时机已经成熟。未几,窦建德自立为帝,建国号为“夏”,改元五凤。
时候不久,窦建德把上谷的“漫天王”王须拔、“历山飞”魏刀儿一同吞并。
霎时间,窦氏势力蔓延扩伸。
从此,称霸河北。
魏刀儿之友宋金刚看到兄弟死亡,对窦建德所为十分憎恨。但只叹无能为力,他唯有带领余下四千人投靠定杨可汗刘武周。
刘、宋二人一见如故,刘武周更是封宋金刚为宋王,还把自己的妹子嫁给他。
两人如鱼得水,关系益添密切。
他们,就像三国时的孙仲谋与周公瑾。
刚十二月,幽州总管罗艺归唐。
李渊甚是高兴,刚得李世勣一员大将,现又得郎将罗艺,遂他敕封罗艺为燕国公,令其戍边守御北方。
数日,太极宫承乾殿道喜。
二夫人顺利产子,李渊喜不自胜。
孩子刚出生,干干瘪瘪,但眉目清明,唇红齿白。
二公子请李渊为孩儿赐名,寓求心安。
李渊看着二公子的长子,不禁开怀大笑。虽然,这孩儿已非他的长孙,但这是从未有过的乐呵呵。他因孩子出生于承乾殿,因取名曰:李承乾。
过了一个时辰,秦王府闻得两道聒噪热闹的啼哭声。
原来,两位妾夫人也喜获麟儿。
我听此心间竟有些混沌,想到二公子可真是上天庇佑。一下子就让他获得了三个男孩儿,真是上天不公。我有些负气,但未觉甚。
次子取名李宽,可正当看着这孩儿的面征时,以为他真能平平安安。
一炷香后,李宽夭折。
李渊闻此伤心,立诏把李宽过继于楚哀王李智云为裔。
三子名唤李恪,此子乃息颜所出。
息颜对这孩儿寄予了厚望,盼他成龙。
当孩儿出生时,她曾命人入宫请求李渊赐名。
可,二公子当下就打发人回去,并斥息颜的无礼。
息颜的敢作敢为,让我甚是佩服。
但是,她竟不懂自己的身份。
一个滕妾,怎能妄想?
李渊能想,一个母亲愿望孩儿能平安,是十分正常的事。不过息颜一度的招摇,令李渊有些不喜。遂,他把二公子的三子取名“恪”,寓意恪守本分。其实,李渊告诫二公子,希望他能守臣子、孝子之道。
今日晌午,雪天。
我去探望息颜,可是她却不想见我。分明对我有了误会,以为我与李渊是一路的,又想警告她甚。
把伞收好,赶紧带上门。
风雪吹寒,惹得我不停得瑟。
息颜知我顽固,也只道一声“不请自来非好人”。
我耸耸肩,无所谓地笑了笑。
她冷声道:“你来此作甚?”怀里的婴孩绵绵入睡,脑袋瓜倚着她,好不可人。
我凑前一看,说道:“你的孩儿真漂亮!”
粉腮桃玉,小嘴殷红。天潢贵胄,福不可言。
她“哼”地说道:“我的恪儿不需要他人的阿谀奉承!”
我叹叹气,说道:“也对,恪儿不需要我来称赞他漂亮。毕竟,一个将来能顶天立地的男儿不能用‘漂亮’来形容。”
她把恪儿放落棉被中,且后看住我问道:“你到底想说甚?”
我道:“恪儿虽然是‘恪儿’,却是能得殿下中意的‘恪儿’,这不正遂了你的心意么?”以问作答。
她倒有一下凉气,“此话何意?”
莞尔一笑,我坐在塌沿,低头观着恪儿的面容。心里慨叹道:“真像二公子,比之于二夫人的承乾更多了几分霸绝。”看去了她,我轻轻道:“我听人说,殿下打算亲自抚养恪儿。”
息颜紧着面容,半信半疑。
我“唉”了声,“不信也罢,反正我也觉可疑。”二公子要养这小毛头?只怕比打仗还困难十倍。复又说道:“不过,殿下当真是喜爱恪儿的。”有一个与自己相近得很的儿子,怎让他不多多关注呢?
她别开脸,看去屏风。“我是个不懂收敛的人。将来,我的孩儿也会这样。”宛然一副倔犟的模样。
我“哈哈”轻笑,未置言辞。
李密奉命东征,行至桃林,进退两难,领众叛唐。
李渊早知他的疑心,遂遣大将盛彦师前去擒拿李密。
我心不在焉地走来走去,心道:“假若李密被人掳回,不晓得皇上会如何对付他呢。”想到得雪,想到他,我一时三刻六神无主。
下午,四公子遣人送信过府。
我见着不解,他怎会突然给我写信?
拆开信封,我将纸张摊在掌心观看仔细。信上道:“寿辰已过,却仍未见你归期。保重身体,莫要受伤。若你归来,就进宫看看罢。云桑念你,我亦然。十二月,大雪。将于武德殿,昏火青灯,等候你。”
我将信置在胸前,念道:“我曾应承他,往后的每一个寿辰都会一齐度过的。”今儿,我竟没有去。
千山孤寂寒苍雪,一渡春秋晨曦露。
寒风似刀,一刀一刀地刮着骨鲠。滴水成冰,冻裂了地面。
我披着大氅,拢紧衣襟打算出门。
刚至小门,院外海棠枝萧索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