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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已疼痛出声,“咿呀”作倒。
我“嘻嘻”偷笑,匕首收回。
欻然,黑衣人腰带上隐现出丝微端倪。由于光线太暗,我无法辨清。
旋即,我飞身扑去,协助二公子。可半身未着地,就见一个黑衣人疾厉出招。我旋身赶忙,但却因此卖开了破绽,中了他的一掌。
我扑落地面,“啊”的叫唤了声。心道:“这厮的内力尚且高深,不同其余的黑衣人。”运劲探身,翻转跃起。左臂往外穿出,一记“春江潮水”浪打三千丈。黑衣人极力闪躲,右掌掣肘我腹下的“曲骨穴”。我一凛,全身扯痛。
黑衣人凝眸,身形一撞,把我撞入了草丛的坑洼内。我一脸沉在泥水里,口含泥巴,满眼愤怒。起身时,面目全非的邋遢。
我含怒不言,赶忙交比双手,使出“狗仗人势”,飞扑向前,一把扑到了黑衣人。双拳变抓,使力挥手抓挠。黑衣人抽身回避,可都被我重新打落地上。转手一记“龙吟虎啸”,五指复成拳,蛮力出势。猝不及防,两胁的破绽被其余黑衣人看穿。他们齐力奔来,手起刀落。我倒吸凉气,寒凉间睨见了黑衣人腰带上的端倪。我轧过地上的黑衣人,打滚避开刀锋痕迹。
借着泻满一地的月光,我看得清晰。
黑衣人腰带上,正正绣着一个银菟的图案。表看像画,却又似符。银线穿针,精致隐匿其中。
余人既而不肯放过我,又是几刀飞来。我横着身欲起,谁知脚底磕着小石头。一崴,身躯跌倒。只听右脚踝“咯啦”一声,错骨移位。试图站起,可脚踝上的痛楚使我发寒。
一众黑衣人使刀劈斩,寒光谋略为之惧迫。我睁大双眼,以为大限将至。可一眨眼的功夫,二公子电光石火地将我从地面抽离。抱紧我,护我在后。我冷汗涔涔,嘴里嚅动。
他突发奇想,冷峻地笑了笑。
我瞥着他,忽觉冷飕飕的。
他找回方才丢了的油坛子,命我打开。
我疑心起,还未想明白,就顺着他的意思做。
开了封,他迅疾地就拿过我手上的油坛子,往黑衣人身上一泼。
果然,黑衣人浑身都是油滴,想前来,又碍于油的滑腻。
二公子瞅瞅我,须臾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搀着我的臂,转头往前奔跑。
我被他带着跑,脚踝的痛忍无可忍。我“啊”地惊呼,面目将近抽筋。
他为了减少我的痛楚,把我身上大半的力道都卸载于他身。如此带动,即可减退苦楚。
后面的黑衣人连忙追赶,腰刀的冷光逼人心扉。
我真不想到,堂堂一个秦王,他居然打不过就跑。若是回去后告诉众人,不晓得二公子还有无面子可言。
想着,我“嗤”的窃喜。
头顶上的二公子听我发声,微蹙了蹙眉头。
加紧力度,带我快速撤退。
二公子使计,故意领着黑衣人把整个长安外城绕了一圈。旋即,黑衣人看着有诡,也不多跟。终于,约略半个时辰后,黑衣人才肯放了我们。
我的脚踝因跑得多而极度麻痹了,再也使不出力。
二公子见我骨头虚软,深知我力已殆尽。慢行,慢拖,揽着我缓缓前行。
他道:“他们不会再追来了,你休息会儿子罢。”未几,他把我扶在一旁石头上坐下。
我移着沉重的步伐,冷汗濡湿了衣裳。我的脸色苍白,嘴唇发抖。
他见我喘气利害,顿觉我可能又在心焦气促了。
他的右手伸到了我背后,抚着我的背脊。由上而下,顺着我的气息而覆辙。
我感到他的手在我湿凉的衫外游走,竟一下脸庞烧红,心怦怦直跳。
如此抚触,可算肌肤之亲?
稍稍挣退,我妄图收缩背脊,不要他温湿的手抚摸我同样是湿的背脊。
可,他似乎有所感。
我这才一缩身,他就进逼过来。右手贴近我的背,仍然由上而下地扫落,使我缓气。
我羞赧地垂下眉目,不敢眄视他的神情。
顷刻,他放下了手,站起。
我一滞,微仰头观住他的容貌。夜太深,我无法辨清眼前人究竟是喜是怒。
他的脚步稍稍后转,只一身背脊对着我。
我不多明白,道:“二公子,你也累了。不如,你坐下来歇息罢。”
他双腿跨开,半蹲在我跟前。眼神辩驳的意味是决绝肯定的,纵然未看我一眼。“上来。”
我“哈”地低声喊,赶忙想道:“何解?”
不顾我反对与否、同意也与否,二公子侧目而视于我,左手抄住我的左腕。一个提拉,我猛然惯力倾前。狠狠地撞着他坚实的背脊,我吃了痛,也不敢呻吟。他的右手,同样也拉过我的右腕,与左腕一齐搭落他的脖子上。
须臾,他托起了我的双腿,背着我毫不费劲行走。
我一松弛,几欲往后跌。急急忙忙地圈着他的脖子,脸庞微微靠向他的侧颜。
静静的,我似乎听见了属于彼此的心跳。我抿唇,飞霞往脸上留下了胭脂。红着脸,我屏着呼吸不敢侧视他。
“当初的你,也是如此蛮行。”二公子的话清亮怀骨,酥麻了我的身体。
不过忽想,他的确说得不错。
我们被突厥人埋伏追击,他抱着我滚落山崖。骄傲如他,不给我触碰半分。
可是,我却偏不如他所愿。强行点了他的穴道,还背起了他。
虽然,那时的我年幼,力道也不如现儿。但,能背起他也是天下难事了。
今儿,互换了情形,由他背着我。
这一时,我心思如抹蜂蜜……
翌日,二公子仍是背着我回到了长安。
路经西市时,我倏然道:“二公子,你放我下来罢。经过了一夜路程,你都乏了,还是放我下来,让我自个儿行走。”
二公子不睬我,仍旧背着我缓慢前进。
我叹叹气,霍然看天。垂下头,惆然间发觉了丝微端倪。我稍微松开他的脖子,说道:“若你不放我下来的,就背着我去前面的摊子罢。”
他顺着我手势所指,前方是一摊买油纸伞的档子。
背着我,他停在摊子前。
我买了一把油纸伞,握在手中。
二公子继续前行,且不疑问。
我见他一言不发,心倒是狐疑:“莫非他都不好奇的?”问道:“二公子,你放我下来罢。”还是这一句。
二公子蹙眉幽深,眸色转沉。
明知不行,我却往死里劝话。
罢了,罢了。
我重新搂过他的脖子,悻悻然地倚住他的背脊。我一手拿着伞,一手贴上了他的额头。
蓦地,二公子停驻。
我一吓,欲收手。“你、你、你背我都背出了汗,我、我只想给你拭汗,而已。”话带闷结。
尔后,他再度行前。见他不恼也不怒,我再次胆大地贴上他的额头,用衣袖为他拭汗。继而,我放下了右手,接过左手的油纸伞。借力一推,打开了油纸伞。遮住了我们头上的猛烈的日头,我移开脸,嘴唇却不经意地碰触到他的耳廓。“不知是风是雨,却仍有一心人。”不消半刻,我已是赧然。
他走得很慢、很慢,每一步都似乎不曾移动过似的。
他的眼装下的异色,我看不清楚。只是,隐隐瞄见,他两腮旁的酒涡衔入了温醇玉辉。
我嫣然一笑,不再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适才回府,二公子将我放到床榻上那么半会儿子,眼见段志玄、长孙无忌和李靖进厅。
段志玄行色匆匆的,我的目光犯愁,心道:“段大哥是少见的焦灼,今日竟……”
他瞟了我一眼,旋即靠近二公子身旁,与之耳语。
二公子闻过,眼眸的明色泠然而固。瞅瞅我,然对望李靖道:“药师!沉冤脚踝受伤了,你替她治疗一下罢。”
李靖作揖一礼,随后应声。
二公子复瞅我,旋又一闪而逝。领着段志玄,速速离场。
我坐在榻上,糊涂想道:“到底是何事呢?”瞥去对面的长孙无忌,问道:“长孙辅机……”言未罢,他自觉走来,落座我身旁。
“你的脚是如何受伤的,怎就一点都不顾惜自个儿呢?”他的眼带着怜悯,话捎疼惜。
我顿时无言,嘴角撇下。
李靖半蹲在我跟前,问道:“你何处受伤了?”
我手指颤了颤,指去右脚脚踝。继而,俯身绾起右边的裤裙。露出小腿,醒目的新伤旧痕打入了他们的眼底。
二人虽有惊诧,却状似无意。
我转眼探寻长孙无忌的端倪,“段大哥心急如焚,所为何事?”
长孙无忌为我斟茶,“先饮茶解解渴罢。”表里不一,囫囵吞枣。
我推开他递来的茶盏,“你快说罢。”
李靖扶着我的脚踝的手猛地一按,手指深深半分陷入我的腿肉间。
我能感,也能明。
长孙无忌倒也享乐,莞尔婉转。“你的话是何意?”
我不言而明,是他们有所隐瞒。“若你们不愿讲的,我自当去问秦王殿下。”
霎时他道:“倘或告知你,那么你又可帮助多少?”
我三分保留,“只看你能说出多少了。”
不消半晌,他竟是泼洒地笑了。“沉冤,你当真狡猾。”
我未解,只垂下眼睑。
他举起几旁的茶盏,呷了一口扑鼻茶香。“刘先生被陛下责罚了。”
我一凛,问道:“发生何事了么?”
他浅浅开口,“裴公即将班师回朝,陛下心思愉悦,遂想设宴为其接风洗尘。”
我目光沉邃,心里暗道:“陛下要为裴寂举行庆功宴?”对向长孙无忌清散的眸色,问道:“裴公战败,双手拱让晋州。试问如此败将,何来的‘功’?何来的荣幸去庆贺?”
李靖抬眼看我,“若是无幸,何以蒙受陛下器重?”
我一闪眼,对话无益。
长孙无忌再道:“刘先生一早进宫纳谏,逼得陛下怒烧龙颜,故而驱赶他离开。可是,先生益添守正不挠,出言顶撞。陛下火气冲天,遂命他在太极殿外下跪思过。”
我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