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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呈没想到他突然这样说,心里也是暖暖的,想她虽然有权有势,恭维的话天天在听,可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呢。白凤呈弯腰亲了亲燕戎,“我也是,你就像我的开心果一样。”
看着燕戎依依不舍地向家走去,白凤呈又想起了初相见的时候,那是两年前,燕戎第一次拿着姜润情给的信跑到桂芙堂,在大厅里来来去去串了好几遍,二楼的白凤呈冲他喊了一声,他才看见了坐在雅间里的白凤呈。然后怯怯地挪到了门口,问了一句“是白大人吗?”白凤呈略一颔首,他就欢欢快快地跑进去,双手奉上了一封信。白凤呈把信收进怀里,掏了几块碎银子放在他手上准备离开,没想到他却急忙追上白凤呈道:“我只是替贺正君跑个腿的,不敢收大人的银子。”
白凤呈没想到还有这么实在的人,给他一点碎银子还要还回来,倒也不强求,便到柜上各包了二两桂花糕和杏仁酥交给他,“这桂芙堂的糕点可是全安京有名的,送你尝尝吧。”
后来到了冬天,白凤呈看他总把三件单衣叠着穿,依旧是冻得两手发紫,便晓得他家里大概是穷得很,连件棉衣也没有。白凤呈想,要是直接给钱,这孩子肯定不会要,就让府里的佣人做了棉袍冬靴,送到燕戎家里,一开始他不肯要,幸好白凤呈早就料到会是这样,让仆人说是她家里的旧棉袍,并没花钱的,是想拿来与他换一箩松栗果吃,燕戎这才半信半疑地收下了,第二天果就背了一大箩筐松栗果给白凤呈,都是筛捡过洗干净了的,白凤呈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背着回王府。路上不时有人侧目,玉带貂裘的王爷背个破破烂烂的箩筐,怎么看也不协调,白凤呈倒不大在意,边走边从背后掏果子吃。到了王府,仆人们迎出来看见她这个造型,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上哪搞了这筐野果来。
白凤呈把箩筐交给小厮,“挑几个好的送到正君房里给他尝尝,剩下的你们都分了吧。”
这种不起眼的小野果,是城外树林里长的,穷人们没吃的时候就会去捡来晒干,可以充饥,宋澜亭自然是从没吃过的,府里那些丫头小子们虽是下人,但既被买进府里也就不愁衣食了,大多也没吃过,因此倒还成个新奇的零嘴了。
几天后白凤呈再见燕戎,却见他还是穿着那一身单衣单裤,不禁问他“怎么不穿那棉袍?不喜欢吗?”燕戎笑了笑,“当然不是了,大人给的棉袍很好,是我哥哥现在正怀着孩子呢,所以这最暖和的,自然就给他穿了。”
白凤呈想,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善良单纯的燕戎。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的早晨
转眼间,已经临近大申的新年,这几年来大申的国力日渐强盛,百姓也富足了很多,每到年节,街上都是张灯结彩的,家家户户忙着置办新衣新鞋,各种米粮油店门口也是挤满了人,都忙着买过年的食品。白凤呈不喜欢那些太花哨的东西,所以慑王府里并没有太多装饰,只是宋澜亭让柳姨从花房搬了百十盆腊梅山茶和独占春摆放在王府各处,不仅清香四溢,增添气氛,而且也不流俗,高雅别致。
大申崇奉道教,以前每年过年,大申皇室都要邀请上清宫的住持来宫中为文武百官讲经论道,不过今年上清宫住持清虚真人已经闭关了,如今上清宫真正管事的,是清虚真人的关门弟子,上清宫的监院洞玄道长。白凤寅一早就把白凤呈召进了宫,与她商量一些年关上的重要事宜。白凤寅正在犹豫还要不要上清宫的来讲经,白凤呈问她为何犹豫,白凤寅才说了清虚真人闭关的事,白凤呈不大在意,她说:“洞玄道长前几年也是见过的,清虚真人总把她带在身边,可见是得意弟子,让她来讲也是一样的。”白凤寅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就下旨召洞玄道长在新年那天进宫来讲学。然后,宗人府的呈上了宫宴的名单给白凤寅过目,白凤寅也没兴趣看,白凤呈就顺手接了过去。名单上,白凤寅当然是主桌正上位,白凤寅右边是圣帝君贺仕灵,也就是白凤呈和白凤寅的生父,白凤寅左边是白凤呈的位置,贺仕馨还是照旧同每年一样,被安排在贺仕灵旁边,地位几和白凤呈齐平。不同的是,名单上没有找到姜润情的名字。白凤呈疑惑地看了白凤寅一眼,白凤寅苦笑,“你忘了吗,润情已经不是她的正君了,不能来宫宴了。”
白凤呈不禁心中一阵悲哀,为姜润情,也为白凤寅。她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每年的宫宴是他们二人唯一见面的机会,虽然也不能有什么接触,可只要二人还能远远地互相看上一眼,也就能稍慰这么多年的生离之苦。如今,连这一面也再见不上了。
白凤寅与姜润情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姜润情的母亲从前是白凤寅的老师,二人志趣相投,年岁也很相仿,从小就很亲密。直到十四年前夺嫡大战,白凤寅为了取得皇位,需要她姑姑,也就是手握重兵的贺仕馨的扶持,而贺仕馨又看上了姜润情,白凤寅权衡之下,拱手让出了姜润情,那年,姜润情十九岁。那时白凤呈才十岁,很多事说懂不懂,说不懂也懂,姜润情出嫁那天,她看见白凤寅缩在凤床上无声地啜泣,她也不自觉地随着姐姐哭了起来,润情哥那么温柔那么好的人,今后命运如何,再不是他们能预知的了。
一开始,贺仕馨对姜润情也还不错,毕竟姜润情无论是才还是貌,都十分出众,不由得贺仕馨不喜欢。不过日子一久,姜润情冷淡的性子就不合贺仕馨的胃口了,再加上姜润情本就对贺仕馨本没什么好感,从不谄媚她,渐渐的贺仕馨对姜润情也就冷淡了。仅仅三年后,贺仕馨就迎娶了新人,一个叫孙吉的小户人家的男子,那孙吉不似姜润情,对贺仕馨撒娇耍贱什么都玩得出来,贺仕馨被他弄得迷三五道的,对姜润情就更不喜欢了。
九年前,姜润情本来也有了贺仕馨的孩子,贺仕馨对他又渐渐亲近了些,结果这时孙吉竟也怀了孩子,他怕姜润情比他先生个女儿,心中嫉妒,竟把身怀六甲的姜润情从楼梯上推了下去,自己也装作摔倒的样子伏在旁边哀叫,当晚姜润情就流产了。那贺仕馨被孙吉花言巧语地一哄骗,竟还觉得是姜润情的错,害得孙吉都差点摔掉了孩子,对姜润情是大发雷霆。从那以后,姜润情的身体就再也没有好过,等到孙吉给贺仕馨生了孩子,贺仕馨就更加正眼都不瞧姜润情一眼了。一年前,孙吉又给贺仕馨生了个小女儿,贺仕馨立马就废了姜润情的正君之位,贬为侧君,让孙吉当了正君,姜润情也被从原来的屋子里搬出来,搬到了一个偏院中,贺仕馨再没去看过他,钱也给的越来越少,连下人都敢时常偷懒不去伺候。姜润情没有办法,只好拿出自己从前攒下的一点私房钱,雇了燕戎不时地过去帮他洗洗衣服被单。
这些事,白凤寅也都知道,可是她贵为皇上,却不敢有什么表示。因为当年不仅贺仕馨扶助新皇有功,而且她父亲贺仕灵成为了圣帝君,贺氏一族有了大靠山,她又才登基,根基薄弱,全靠贺仕馨辅助。贺仕灵贺仕馨兄妹二人把持朝政,大封诸贺,朝中到处都有贺姓官员,中央大半的军权握在贺仕馨和她的长女贺钰茗手里。
白凤寅等了整整七年才亲政,她对贺氏一族是深恶痛绝,特别是贺仕馨,国仇家恨,都算是恨到了骨子里,不过现下,还没到清算的时机,所以她也不能表现出什么不满,还得对贺仕馨笑颜相向,甚至,连对姜润情的担心,都不敢有丝毫流露,生怕贺仕馨起疑心。白凤寅和白凤呈苦心经营着,所想不过一朝翻身,覆灭贺氏一族的势力,重新夺回帝王的军政大权,因此,五年前,白凤寅还做主,将度支使司宋炀的二子宋澜亭嫁给了白凤呈。白凤呈没有反对,虽然她之前从没见过宋澜亭,但她知道,宋炀堪称三朝元老,又是管辖财政大权的重臣,而宋炀的长女,宋澜亭的姐姐宋雁翎也是朝中重要的一员武将。她是白凤寅最信赖最尊贵的亲妹妹,她的婚事绝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她必须帮白凤寅笼络好人心。为了那份至高无上的权力,她和白凤寅都早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初心,这也是生在帝王家必然的命运吧。
新年那天一早,宋澜亭天还没亮就起来了,白凤呈倒是贪睡,宋澜亭无法,带着全家老小祭了天地,然后带着祥儿去了城中的道观请第一炷香。宋澜亭都敬香回来了,白凤呈才堪堪起床,宋澜亭赶紧伺候她穿戴好礼服,一起坐车进了宫。
城边上的郑家,燕戎和燕杜也是一早就起来扫洒,在床上躺了一年的郑婆婆也挣扎着要起来,燕戎把她扶到小院里晒晒早上的太阳。郑婆婆看看郑群香还在睡,便将燕戎和燕杜拉到身边,悄悄地塞了半吊钱给他们说:“我是个老不中用的了,整天就仰仗你们伺候,群香又是个混账玩意儿,是我教儿无方,对不住你们。这是我的一点私房钱,就给你们当压岁钱吧,燕杜去买点吃的玩的给大宝二宝,燕戎还没成家,给自己买支好看的簪子打扮打扮。”
燕戎接过钱,伏在郑婆婆膝上说:“别这么说婆婆,是你把我们养大的,要不是你,我和哥哥早死了,不管嫂子如何,你在燕戎心里永远是最亲的人。”
燕戎拿了几枚钱说:“我去卖挂鞭炮,除除咱们家的晦气。”边说边往外面跑。
鞭炮要在前两天那是满街都有的,不过真到了过年这天,连卖鞭炮的都回家了,燕戎跑了好远也没找到个卖鞭炮的人,他想着往内城里去看看,那里说不定有。燕戎才进内城,就看见城里的各家公卿王侯都乘着自家的车舆往皇城里去,老百姓哪里敢在大路上走,都避让在一旁好奇地观看。燕戎也挤到人堆里,看看这难得的热闹。没一会,还来了一堆道士。燕戎知道宫里有在新年这天请道士讲经的习俗,他以前也见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