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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实在没敢说“其实我也不是正常人类银桑你造吗”这样的话,她只是扶额叹了一口气:“不是阿文文,是阿文,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
至少在新八神乐阿妙那三人恢复正常之前,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身后忽然传来诡异的阴笑,阿文和银时同时打了个激灵,两人瞳孔缩小,缓缓回头,看到转角处仙望乡老板娘带着她的身后灵,偷偷注视着众人。
她站在那里窥视了多久?
银时和阿文反应极快的抬脚追过去,老板娘所在之处的尽头笼罩着不详的鬼气,两人跑进那条鬼气森森的走廊,阿文打了个寒颤,那团鬼气让她有些不舒服,一踏步其中,就有种类似食物中毒后眩晕呕吐的感觉。
“阿文,你在这呆着。”似乎是看出阿文不太舒服,银时吩咐她站在原地别动,自己跑进这条阴森的走廊。阿文抿了抿唇,因为不放心跟了上去。前方隐隐传来女鬼的笑声,阿文眼前一花,原本跑在前面的银时身影忽然消失不见了。
“银……银桑?!!”阿文一下子慌了神:“喂喂,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别吓我好吗?”
她加快脚步,暗紫色的浓雾中,幽幽的女子笑声若隐若现,阿文打着哆嗦往前走,可是这条走廊似乎没有尽头一样,怎么走都依旧是相同的景象。
“鬼鬼鬼鬼鬼打墙?!!!”阿文害怕的不得了,想到之前结野晴明的嘱托,她蹲下身,闭着眼睛,哆哆嗦嗦的伸出一只手,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在半空画着桔梗印,嘴里还嘟嘟囔囔:“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阴阳术可不是你这种外行人能掌握的。”脚踩过地板的“嘎吱嘎吱”声逐渐接近,阿文猛地睁开眼,站起身如临大敌一般与仙望乡老板娘阿岩对峙。
老板娘斜睨着阿文手里的符咒,笑容里的嘲讽之意渐浓:“看来你是江户阴阳师那边派来的人。”老板娘皱了皱眉:“不,并不是人,没有呼吸心跳,灵魂就像被人强行固定在身体里一般,你应该是‘死过’的人才对。”
“你把银时弄哪去了?”阿文举起手枪,子弹对准老板娘的额头:“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就是拼着魂飞魄散也会在你脑袋上开一个洞。”
“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就像和式房间里那个把拉门弄坏的淘气鬼一样,阿姨我不过是训了他几句,他就上吊了。”老板娘耸了耸肩:“阿姨我没拿那个人怎么样,不过是留他在旅馆工作而已,至于小姑娘你嘛,既然是阴阳师那边派来的,那就不能留了,反正你也已经‘死’了不是吗?”
正说着,老板娘身后的替身如离弦之箭一般忽然直射向阿文。阿文侧身一躲,避开替身的袭击,举起枪,对准老板娘的脑袋,替身速度猛然加快,就要触碰到阿文的后心——
“老太婆,如果你敢动这姑娘,老子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毁掉整个仙望乡。”阿文忽然被转角出现的银时拉了一把,刚好避开替身的攻击,替身见自己的攻击落空,又回到老板娘身后,而阿文因为银时这一拉,射出的子弹失去准头,穿过障子门,“啪嗒”一声,掉进一旁的和室里。
银时把阿文拉到身后,目光紧盯老板娘,没精神的死鱼眼此时显得有些凶狠。
“行,阿姨我不动她。”老板娘安抚性的喂给身后替身一颗花生,继续说道:“不过你们两个不能一起行动,她和你的其他同伴不同,没办法变成吾辈,把她关起来做人质阿姨我才能放心。”
“喂你不要太过分——”银时话说到一半,阿文忽然拉住银时身上仙望乡制服的衣袖,悄悄在他手心里写下一句话:放心吧。
“阿文你……”银时回头,有些迟疑的看着阿文。
“我会想办法逃出来。”阿文快速对银时小声耳语:“就算逃不出来,我被关起来也能让她放松警惕,你不用顾虑我,趁机在外面行动。”
两个人像从前战争时期制定作战计划时一样,银时看着阿文朝老板娘走去的背影,刚刚她冰凉却柔软的手指在他手心写字时留下的微痒传至颤动的心尖,随之又想起阿文那声压抑着哭腔的“我回来了”,他轻悠悠叹了口气,心里那微微的痒渐渐变成了微微的疼。
必须快一点解决所有事情,这样他才能早一点带阿文回家。
她在外面流浪太久了。
……
阿文沉默的跟在老板娘身后,她看着老板娘的替身良久,干巴巴的吐出一句话:“喂,老板娘,你家旦那哪怕是变成鬼魂都想陪在你身边。就算如此,你也觉得寂寞吗?就算如此,也填补不了你内心的空洞吗?”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丈夫?”
“派我来的那人说的。”阿文当然不能说是灵告诉她的,只好把结野晴明借来用用。
“等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渐渐你的周围不再有活人,陪在你左右的都是幽灵,你就明白那种感觉了,小姑娘。”
老板娘把阿文关进牢房,阿文抿了抿唇,抱膝坐在冰凉的水泥地面,蹙着眉头,声音微弱的问出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因为不是‘活人’的缘故吗?”
她把脑袋埋在膝盖里。
“我需要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
半夜,一袋柿子花生穿过牢房铁栅栏,扔到了阿文身上。灵扔完柿子花生,穿过栅栏飘到阿文身边。
“起来吧,有新情况。”
“我一直等着你呢。”阿文睁开眼,出乎她意料的是,跟在灵身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大众脸少年。不是吾辈化的新八,他和红樱事件里阿文印象中的新八一模一样,只是如今身体变成了半透明。
“这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您的符咒起作用了。”新八有些腼腆的抓了抓头发:“我来找您是想让您帮个忙,让其他吾辈化的同伴也魂魄离体,我想她们也愿意这样做的,如果合大家之力,一定可以打败这里的老板娘吧。”
“你们……哪怕魂魄离体也想要帮银时吗?”阿文看着新八的生魂,心情有些复杂,但更多的却是欣慰。
银时他,如今又有了可靠的同伴。这样的话,如果她离开,也可以放心一些了。
阿文掏出两张符咒,交给新八,弯着眼睛笑了笑:“那么,一切都拜托你了。”
“生魂不能离开身体太久,看你符咒生效的时间,那个少年想要聚齐同伴至少需要等到明天,为了不让银担心,在同伴聚齐前他大概不会去找银。”灵看着新八离开的背影,表情有些凝重:“我已经和银计划好了,明天家康公莅临仙望乡,届时我们会和信长光秀与秀吉一起,通过惹怒家康公,使旅馆评价下滑,就此摧毁整个仙望乡。姑且把这个计划称之为计划A吧。如果明天计划A没能成功,银和我不慎被老板娘关押,到时候就可以实行计划B,也就是银和他的同伴汇合,集大家之力,一起推翻老板娘的统治。”
“那个……我能问一下吗?”阿文举手:“这个计划A是谁定下的,通过评价下滑摧毁旅馆什么的,太粗糙了,听上去就不像会成功的样子啊。”
“是银。”灵面无表情道。
“呵,呵呵……”阿文抽了抽嘴角:“我就知道,他以为这是商战吗?”
……
灵离开后,阿文闭着眼睛,在黑暗里坐了许久。
她想起银时压在她头顶上那只温暖的手,想起银时问起她的手怎么这么凉,想起银时说到“秋后算账”时虽咬牙切齿却也不经意闪现着期盼的目光。
说着“秋后算账”,以银时那别扭的说话方式,其实是想问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吧。
你呢,银时,你又过得怎么样?阿文在心里默默问着。
他大概只会耷拉着死鱼眼,没精打采的回答她:“嘛,还过得去吧”。
可事实上是什么样子?
在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的那几年,白天是小钢珠赌马jump草莓牛奶巧克力芭菲,喝到大醉摇摇晃晃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有时会做点好事,然后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楼下的登势婆婆有时会照顾他一下,晚上总是做噩梦,梦里可能是他一次又一次把刀挥向松阳老师和她,也有可能是身边一个又一个人倒下,最后只剩满身鲜血的他,被噩梦惊醒睁开眼后,会反应好久才察觉到如今自己在哪里,然后继续一天的生活。
或许,就是这样吧。
那些沉重的心情,压在阿文胸口,压出一片片不着边际的钝痛。她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背,鲜血和疼痛让她稍微清醒,她看着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最后一点齿痕也没留下的手背,慢慢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能让他知道,不能让他知道,不能让他知道……”
怎么能让他再背负起这么沉重的东西。
幽灵身上月白色的光芒忽然照亮阿文牢房外的一小片空地,一个举着狙击枪的秃头老外一边操着蹩脚的日语嘟囔着“去死吧,发廊”,一边出现在她眼前。
“我的子弹用完了,把你的分我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二训:与人约定要慎重
“我的子弹用完了,把你的分一半给我。”
“你谁啊?”阿文瞪着莫名其妙出现的老外:“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子弹?”
“你之前在走廊射出的子弹落进了我的房间。”秃头老外向阿文伸出一只手,毫不客气道:“快分我一半子弹,我要去干掉发廊!!!”
“……”
干掉发廊?这人到底是谁啊,专程来搞笑的吗?
阿文转了转眼珠子,把枪里的子弹分出一半:“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来到这座温泉旅馆的幽灵们期望的是成佛,可是最后总是事与愿违,其中也包括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阿文笑得阴气森森:“因为这里的老板娘不希望你们成佛。我们打算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