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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租的。”
“这是摩登时代的艺人合约,这部分的条款都是一样的,你看一下。”
我接过合约,心中欣喜若狂,边看边愉悦地调侃:“摩登时代效率很高嘛。”
他全然不理会,直接一本正经地替我讲解条款。
“对这部分内容你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
“那么接下来,就是你的要求,任何合理的要求都会加进合约。”
“我……不接三级片和性感写真,戏剧里如果有大尺度的戏份需要提前告诉我让我考虑。”
“合理。”他麻利地往笔记本上写。
“别的我现在暂时想不到……”
“明天中午之前,你想到什么都可以直接打电话联系我,明天下午你需要来公司正式签约。”
“这么快?那……”我把堆在床头柜的一叠剧本和台本拿给他,“这些是不是都可以由你来看了?”
他斜眼瞥过:“不用了,公司会有别的通告安排给你。”
“哦……”他严正高效的行事作风令我心怀敬畏。
“接下来,作为你未来的经纪人,关于你的一些私事我需要了解。首先,你的家庭背景。”
“普通的家庭,父亲生前是教师,母亲是会计,家庭和谐,父亲四年前去世。”
“抱歉,”他推了推眼镜,虽然仍旧没什么表情,但却丝毫不让人怀疑他的诚恳,“你于去年六月从T大新闻系毕业,是吗?在校表现如何?”
“除了大一刚开始拍广告时在学校引起过一阵反响,没什么别的大事了。成绩在系里稳定于中上,大学时除了拍广告还有做过钢琴家教和在五星级酒店弹琴的兼职。”
“感情经历呢?”
“诶?!好吧,在大学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在一起一年半,后来他毕业了就分手了。”
他继续面无表情地做着记录:“对方是怎么样的人?”
“……美国华裔,家境殷实,在校期间品学兼优,算是风云人物吧,现在应该是华尔街精英了。”
“应该?”
我内心有些抵触这样的对话,好似将自己竭力隐藏起来的伤疤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一个只认识了半个小时可以算是陌生人的面前,但我当然也很明白,成名的代价,就是过去的一切都可能会被挖出来大做文章,从一开始就对经纪人有所隐瞒绝非明智之举。“他回美国后我们再无联系。”
“在圈中有朋友吗?”
“关古威,”我脱口而出,心一虚又补充,“还有个好朋友在PSTV做娱记的算吗?”
他停下笔抬头,目光总好像很微妙:“你和关古威是校友吧,好到什么程度?”
“……就是有空会联系一下,偶尔吃个饭什么的。”
“我是说,有没有感情上的交集,或者发展可能?”
我迟疑了一下,终究回答:“没有。”
他收起东西站起来:“差不多就这样,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你必须要换个房子,我会替你安排。”
“为什么?”我心下抗拒。现在的公寓是从T大宿舍搬出来后租下的,我和林立翔经常一起在这里吃饭看碟,后来莫筱筠和朱莉也常常会来陪我。虽然它很小,虽然曾经在这里陪伴我的人已经各奔东西,但是回忆却将它装得很满,任何一个角落一件摆设,都能让我想起那些细小的幸福,仿佛那些美好的时光从来不曾离我而去。
大概是我的反应太过强烈,他的语气明显和缓下来:“这里私密性太差,狗仔队偷拍起来一点难度也没有。而且,它很快会衬不起你的身份。”
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各种酸涩的情绪不断地涌出来,好像在心里下一场绵绵不绝的雨。
“明天下午到公司来找我签约。”我在原地发愣,他已在玄关穿鞋。
“杨……”
“叫我Vincent。”他站起来,整了整西装的下摆,表情还是很冷淡,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闪烁着坚定却柔和的光芒,让我觉得可靠。
“Vincent,从现在起,一切都交给你了,我可以相信你的吧?”
“早点睡,晚安。”他按下玄关的灯,在阴影之中,我似乎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给我温柔的错觉。
留在桌子上的温水还有暖手的余温,如同回忆里永不散去的温情。
而明天,我全新的人生将从摩登时代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初试啼声
Vincent雷厉风行,一星期之内就替我安排好了住所,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一梯一户,门禁森严。学生时代觉得那样的社区都是有钱人的地盘,谁想毕业不足一年,我竟成了每日出入的住户。但那高昂的房租叫我心惊胆战,天知道Vincent哪来的信心觉得我可以负担得起。
我花了足足两天的时间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打包,除了狠心扔掉的,也只剩下两箱衣物和一箱杂物。原来只有人心的容量最大,可以将四年来的一切尽数封存。
我这个以戏剧为发展方向的艺人加入摩登时代后的第一个通告,居然是歌曲录制。《六个梦之蝶梦》的制片方突发奇想,要我和关古威合唱主题曲,好像忘记了拥有歌手身份的只有关古威一个人。
关古威兴致勃勃,亲自作曲作词,我又像参加《舞在朝阳》时一样,被他逼上梁山。
我在电话里向Vincent抱怨一通,反被他无情泼了一头冷水:“你以为现在一线的演员还有不出唱片的吗?面对现实吧!”
我悻悻地收线,脑子里把时下当红的演员过了一圈,还真没找出一个例外。
认命地跟Vincent来到EAMI唱片公司,偌大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玻璃幕墙倒映着整片蓝天白云,气势雄伟又不乏艺术气息,不愧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唱片公司。
有一个拉风的经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走到哪里都不怕被冷眼相待,尤其看到贺总不服气却又扯着笑和Vincent虚伪地寒暄时,我暗爽得差点笑出来。
同样是女领导,周映彤和郭总的感觉完全不同,郭总气势不凡,却不给人压迫感,而周映彤长着一张温婉的脸,整个人却透着严厉的气场,不怒自威,加上我身边那位成天不苟言笑的经纪人,周围寒意森森。
只有关古威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才会在经纪人和制作人同时在场的时候照样阳光灿烂,毫无收敛。但比起电视剧杀青的那一日,他看起来又清瘦了些。
“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贺总虐待你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我都没注意,大概最近太忙了,又拍电视剧又录音,接了一个新代言,还赶着时间写了这首歌。”
“天啊,你活该,有时间写歌还不如吃饭睡觉。”我没好气地瞪他。
他笑得一脸无邪:“那怎么行,能跟你合作我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够意思吧!”
我实在没什么心情跟他抬杠,录音室完全不是我的地盘,我对着竖立在面前的麦克风,除了惶恐,一点感觉也没有。
周映彤要求我们先试唱一遍,Vincent和贺总都站在玻璃对面看着我们,盯得我手手脚脚不知该怎么放,呼吸都找不到正确的出路。
关古威的声音先进,他的歌我听过很多次,碟子里、现场的,却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地听他唱过,发音吐字一呼一吸都那么清晰,所有细节在耳边无限放大,宛如拨弄心弦的耳语。
我艰涩地开口,声音不出意料地发紧,毫无技巧可言的歌声从耳机里传出,令我自己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要求严格的制作人。
“对不起,”我窘迫地摘下耳机,“第一次进棚,从耳机里听自己的声音很不习惯。”
“没关系,适应一下再来过。”周映彤没什么表情,但说得很宽容,她早知我不是专业。
贺总露出不加掩饰的鄙夷表情,我扭过头,故意不看,却对上关古威那张憋笑憋得快扭曲的脸。
“想笑就笑好了。”我忿忿。
他居然真的不客气地笑出来:“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唱歌真的这么菜!难怪当时我怎么请你上台都……”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我们的表情同时僵在脸上。
可不是吗,如果我歌声悦耳,怎么会让范晓爱站上你的舞台,怎么会在你提起这段往事的时候难堪得想要逃走。
玻璃外的人全然不知录音室里空气稀薄得令人窒息,周映彤耐心地给了我一些指点,要求我们重新来过。
对录音环境渐渐习惯,但是演唱技巧不会因此而突飞猛进,反因难以消除的紧张感雪上加霜。身边的关古威却一点也没有受到我的影响,无论我唱成什么样,他的歌声都清澈沉稳,游刃有余。
“还是不行,”难为周映彤不厌其烦,“方若绮你还是没放开,声音太紧了,你试着学一下阿威的感觉,放松一点投入一点再试试。”
我看了看关古威,面露难色,只有在这种时候,我觉得我们南辕北辙。
“若绮,唱歌真的没有这么难。”他轻叹道。
“对你来说不难,可是对我来说太难了,这是天赋问题,你有我没有。”
“不,不,这是感觉的问题,你杂念太多,没有完全投入到歌里,好比你演戏,入戏的时候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角色,不需要刻意去演已经浑然天成。”
我怀疑地看着关古威,难以想象他竟然能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出这番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那你为什么老NG?”
“……我总要让你有点长处吧,嘿嘿。”
“我们的友情走到尽头了。”
“好了好了,听我的,你闭上眼睛,想想自己有没有什么时候,整颗心里只有那么一件事一个念头,周围再吵再闹都听不到,现在你要试着让自己回到那个时候。”
我将信将疑地闭上眼睛,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黑暗的尽头有一束光源,我和关古威在那束光里相拥而舞。周围也许很喧嚣,但我们什么也听不到,耳畔旋律幽婉,眼中只有对方。
原来心无旁骛,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终于第一次在录音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