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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主子您一定要去。”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我身上没有醒酒的药，去了也帮不上忙，何苦添乱。”
“您怎么就不懂呢！”小银子数落：“您想想，皇上醉了，所有的妃嫔都去嘘寒问暖，就您无动于衷，皇上该是有多心寒啊。您要是去了，眼睛泪汪汪地看着皇上，皇上就算没注意，改明儿您撒撒娇，皇上的心都得化了，日后对主子的宠爱是更深一层啊。您懂了吗，主子？”
我挠挠头，慢慢消化小银子的话，反驳：“皇上只是喝醉，我为什么要眼泪汪汪？而且我也不会撒娇。重点是，我还不是皇上的妃嫔。”
“这有什么好计较的，等过了祭天，您就是皇上的贵嫔，主子，赶紧的，晚了怕是挤不进去了。”小银子心急地把鞋子放在我脚下，自己去取斗篷。
“不妥，我不能去。我现在只是皇上的女官，去了，就逾越了自己的身份。我不是贵嫔却摆出贵嫔的姿态，日后立足**，也会留下话柄，叫人诟病，我不能去。”
小银子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可是怎么也不甘心，这么好献殷勤的机会，怎么能白白错过。
“要不然等晚上人都散了，咱么再去。”小银子锲而不舍。
我低着头绣着兰花，淡淡地说：“如果有心，自然会见到。”
主子怎么不做这有心人。
小银子暗恨，看着主子专心致志地绣着花，想不明白了，难道皇上还没有绣花来得重要？
“天色不早了，你去歇息吧。”
“不好，我要是睡了，谁给主子跑腿。”祭天不是享福，**各院只带了贴身的随从，小银子明着是伺候皇上才跟来的，期间任由我差遣。
“我就坐在床上刺绣，哪都不去。反倒你走来走去，扰了我的清静。下去吧，明个再来。”
小银子劝了几句，被我一概驳回，他只好怏怏地回房，临出门，我让他打了盆冷水。
一炷香后，院子里慢慢平静了下来，我反而静不下心，不知道皇上现在可安好。
半个时辰，我厢房的门突然开了，皇上醉醺醺地瘫在单公公身上。
单公公艰难地扶着皇上，向我解释：“皇上醉了，非嚷嚷着要见主子，奴才只好把皇上送来。”
我连忙收了针线，将床腾出来让给皇上。
单公公安顿好皇上，向我告辞：“奴才在外面伺候，主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单公公客气。”
那盆凉水派上了用场，我为皇上拧了一把汗巾，敷在皇上头上。
皇上额上一凉，反射性地捉住了我的手，嘴里嘀咕着‘卿儿卿儿’的。
“我在这，皇上好好睡。”我反握住皇上的手，单手替他盖好被子，摸着他滚烫的脸颊，不舍：“喝得有这么开心吗？”
看着他皇上纯真如孩童般的睡颜，我莫名的发笑，渐渐，我的目光凝聚在床前。
我小心地挣脱开皇上的手，从篮子里找出一块白布，蹲在床前，拿着皇上的靴子重重摁在白布上，烙下两块模糊的轮廓。我用纸将轮廓仔细地拓印下来，等墨水干了，走到床边。
我掀开皇上脚上的被子，回头看了一眼，皇上面红耳赤，睡得正香。我将白纸附在皇上的脚掌，仔细比对轮廓，有修改的地方，就仔仔细细用指甲在纸上刻上一道痕迹，如此描下了他两只脚掌，将它收回篮子。
“你在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转身才发现皇上已经坐直了身子，满脸通红，目光却炯炯有神。
“皇上您装睡！”我不满地说。
“朕哪有？”皇上招手将我召到身边，从后面搂着我：“朕喝醉了，迷迷糊糊醒来，恰好看到有人对朕的脚企图不轨，说，你要做什么？”
“骗人。皇上如果喝醉，哪有力气换衣服。”我扯着皇上身上的黑色便服，又指指门口：“单公公又怎么放心把您交给我。”
皇上装傻：“朕醉了，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反倒是你，为什么没来看朕？”
“皇上醉了，怎么知道我没来？”
“朕就是知道。你没来看朕，朕心寒了。”皇上耍赖，捂着心皱着脸假装难过，趁我不防在我的脸重重咬了一口。
我吃痛地退了一步，嘟囔：“怎么跟小银子说得一样。”
“还敢说悄悄话？看朕怎么罚你。”皇上说着就把我往床上拖。
“等等。”我赶紧喝止，指着房中的那盆水说：“我知道您会来，特地给您备着的。”
“一盆水？”皇上的表情诡异。
“是冷水。”我纠正他的话：“我身上没有带药，想着冷水能给您冷敷，特意让小银子备着。”
“你知道朕会来？”
“皇上比我有心。”
皇上闻言，重重掐了我一把：“没心肝的东西。”
我主动窝到皇上怀里，皇上一愣，熟门熟路将我抱住。
我小声地说：“我是个新手，还请皇上请教。”
“自然。”皇上转过我的头，笑着说：“现在就叫你第一课。”
说着，他重重吻上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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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国清寺
国清寺乃清静之地，皇上吻了一阵，得了甜头暂时歇手。
他轻轻刮了我的鼻子一记，看着外面的天色说道：“夜晚天寒，多加件衣服。”
“屋子里暖和。”
皇上起身说道：“我们要出门。”
“上哪？”
“秘密。”
山上的气候果然如皇上所言，我加了件夹袄，还是打了个寒战，皇上自然而然揽着我的肩膀，低头说道：“这样暖和点吗？”
我尴尬地看着门口伫立的一行人，他们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却叫我羞愧不已，愣是没敢抬头。
皇上径自取了盏宫灯，拥着我亦步亦趋往山上走。
山上的夜空很低，触手可及，我偎依早皇上的怀里，与喜欢的人漫步山间小路，觉得人生再好不过如此。
短暂的幸福才一炷香的时间就消弭殆尽，我胸口发闷，两眼发直，脚步越来越沉，直到再也走不动，全身挂在皇上身上。
皇上在路边找了颗平整的石头，扶我坐下歇息。
我难过地捂着胸口，蜷缩成团，等着痛楚慢慢散去，喘着气歉意地看着皇上：“扫了您的雅兴。”
皇上摸着我的头，温柔地说：“以后赔给朕就行，我们的时间还长。”
我虚弱地笑笑，满心苦涩。
皇上忽然蹲在我面前，弯下了腰：“上来？”
“？”
“朕背你上山。”
“啊？”
皇上索性拉过我的双手，将我背在背上，又将宫灯交给我：“照着路。”
皇上走了几步，又补充了一句：“今晚若不是喝过酒，朕能一路抱着你上山。”
我伏在皇上宽阔的后背，嫣然：“我信。”
近山頂又一岔口，沿着岔口往前有片竹林，竹林外面围了一圈栅栏，特意立了块牌子，上面红字大书‘禁地’二字。
皇上视而不见，背着我一头往里面钻。
竹林幅员辽阔，阴森茂密，我伸直手将宫灯照得远些，也只能看清五步远的距离。皇上低着头绕了几圈，终于找到一条小路。
“你看清楚，这条一般枯萎一半茂密的道路，就是通向温泉的路。”
“温泉？”
“国清寺有两个泉眼，一处温泉，一处寒泉，两个泉眼相距不过几丈，温度却天差地别。”
“所以左边花草枯萎的是寒泉，草木茂盛的右边就是温泉。”
“对。寒泉草木不生，温泉却可以治病疗伤，强身健体，对你的病情很有帮助。”
“生死由命，您无需介怀。”
“又说傻话，朕要你长命百岁，留在朕的身边。”
好一会儿，背上的人贴着他的背柔声说道：“我也想留在皇上身边。”
走近温泉，暖气扑面而来，难得没有硫磺味，反倒有股竹叶的清香。
皇上把我放下，他知道我脸薄，特意说道：“朕在旁边等着，你慢慢泡。”
他就在转弯处燃起一堆篝火，在旁边静静等候。
宫灯搁在一旁，我褪下衣衫步入温泉，全身的毛孔一下子打开，浸满热水，打从心底舒服。
泡了半个时辰的温泉，我全身通透从水里步出，发现泉边有一包裹，里面不仅放了汗巾，还有干净的衣服，换上，正好合身。
皇上看到我穿着妥当出现在他面前，冲我招了招手。
我顺从地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怀里，皇上仔细翻看了我的伤口，欣慰：“这里的温泉果然有效，淤痕散得差不多了，胸口还闷吗？”
“没多大感觉。下山的时候我走走看，看胸口疼不疼。”
“身子好转也叫你糟蹋了。”皇上拉好我的衣服，不满地看着我：“朕带你上山，就会对你负起责任——朕会背你下山。”
皇上的文字水平不过如此，我痴痴笑道。“负责可不是用在这个地方。”
“负责，只用在你身上。”
我的笑凝固在了嘴边，胸口小鹿乱撞，眼眶微红，心里高兴地要死。
皇上张开怀抱：“这时候不是应该扑到朕的怀里欣喜若狂。”
我害羞地拱着身子，转动着身子埋在皇上怀里。
皇上暗自得意，这回，看还感动不了你。
国清寺住了三日，我的身体却明显好转，身上的瘀痕消失了，胸口也不再隐隐作痛，脸色愈发红润。
两人花前月下，自然舍不得分开。
不见皇上人影，我还能维持着自己的身份，一旦皇上召见，我的目光就离不开他的身影。我为皇上泡好茶，吹曲子。皇上批阅奏折，我在旁边绣花，偶尔偷看皇上一眼，就觉得心满意足。
早上，我在院子里给花草浇水，突然进来一人，他黑发似墨，面色如玉，一双湖水般湛蓝的双眸，宁静深沉。他内着深蓝色缀银线长衫，外着牙锦袍彩线滚边外袍，随风舞动，长发飞扬，飘飘欲仙，踏光而来，仿若神人。
众人痴傻。
皇上的房门开了，单公公出门，恭恭敬敬双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