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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蜿蜒的车道爬上去,翠云深处的一栋栋别墅忽隐忽现,这片足以媲美生态植物园的仙境,据说已有百年历史,是生养她的慕氏山庄。
她捂着脸走下车,山风扑面而来,弥漫着甜味的空气,甜到心头发涩。
多日不见,山庄百花茂盛更胜从前,她步伐仓促,肩膀大力的擦过盛开的月见草,白色的小花扑簌飞落,香风习习,母亲沉着脸,紧随其后。
这是母亲,第一次,为了那个男人,打她耳光。
月见草之语,在危险边缘寻乐。
她只想甩掉母亲,可是爷爷因家族事宜至今未归,奶奶当然也不在家。
慕蕾只好乖乖回“静之园”,连父亲也不在,很好,这便完美的解释了母亲的嚣张。
“东西呢?”
“没有。”
“蕾蕾,在我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拿出来。”
“是他告诉你的,对不对?恶心,我一定要找人收拾他!”
“你哭也没用。这样做,你就没有妈妈了,你还能有什么?”
这话问的好,没有妈妈,慕蕾还能有什么。
她腾得站起身,自随身携带的大包一通翻腾,将那枚令母亲夜不能寐的红宝石戒指,丢在母亲脚边。
这样做,充满挑衅,母亲却好似卸下了一个沉重的东西,肩膀垮下来,弯腰拾戒指。
慕蕾狠狠摔门离开。
自三岁起,她已经初具同母亲作对的苗头,母亲要抱她,她掉头钻奶奶怀里。
五岁坐在沙发看动画片,左边母亲,右边那个男人,男人与母亲在她后脑勺接吻,她淡定的撕开一包薯片。
七岁,她坐在车里听音乐,母亲与那个男人躲在树后纠缠,她猛一按喇叭。
每一幕,每一次,她都记得,比谁都清楚。
这个家,到处都是奸/情,和腐朽的荷尔蒙味道。
上个月,她坦然自若走到黑色的轿车前,敲敲窗,玻璃降下,露出那个男人诧异的脸。
她甜甜一笑,“叔叔,找你有个事儿。”
男人邀请她上车,她毫不犹豫。
你们可能会好奇,十七岁的少女怎么一点安全防范意识都没有,要知道,那可是个正当壮年,三十四岁的陌生男人。
“蕾蕾,想吃什么?”男人黑如点漆的眼睛映着少女娇美的容颜,这样的年纪,这样的美,他眼底毫无欲/望。
“恶心!”她说。
“蕾蕾,心情不好么?”
“恶心!”
“……”男人不再说话,挑着眉看她。
她却盯着纸巾盒侧面的红宝石戒指,并顺利将其握在手中,心里却出奇的不是滋味。
扔了它,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可是慕家长媳身份的象征,母亲只顾寻欢作乐,现在肯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死她好了。
没有这个,看她如何向父亲交代。
她这人很少情绪低落,碰巧那么一次,也就找个清静地,冷静冷静,很快就会好。
所以,她走了,母亲眼皮抬都不抬。
她穿过绿篱,跃过花境,园丁有的在浇水,有的在修剪枝桠,看见她,笑道:“小小姐,回来啦。”
她不说话,埋头走,咚的撞上一个人,也就噌的窜起一股火。
“怎么走路的你!”
“对不起,小小姐,今天温度高,您火气可真大。”温满嘻嘻哈哈一张脸。
温满是慕文年助理,慕蕾见他的时间比见慕文年都多,两人一点也不陌生,甚至经常开玩笑。
慕蕾的视线越过温满,慕文年就立在青黑色的假山旁,那些出尘脱俗的绿竹啊,飞流啊,瞬间都成了点缀他的背景。
他怎么变得这样高了,完全找不到记忆中小男孩的样子,唯一不变的是那种,那种好看的已经近乎侵略性的美貌,他不动声色听温满的双胞胎哥哥温浩讲话,讲到关键处,倏然皱眉,温浩立刻微微低着头,仔细听他意见。
他讲着讲着,终于有所察觉,目光一转,迎向慕蕾。
慕蕾抬手揪着一枝月见草,嬉皮笑脸道:“嗨,小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
☆、是翠尊红萼
不怪慕文年说她神经粗的离谱,不,是不靠谱。
一见着他,竟忘了那点不快,或者可以说,她就是要管母亲唱反调。
十七岁的少女叛逆起来也很令人头疼。
这个天气已经有些热,山庄到处翠尊红萼,竟十分荫凉,慕文年穿着丝质的立领白色衬衫,袖子挽至肘部,轻薄飘逸,山风吹拂的时候,滑滑的面料就贴着他平坦修长的身材鼓动。
这个家伙,对复古的,中式的服装,有种执拗的偏爱,很多时候,慕蕾猜测,他身体里住着一个六十岁的老头。
“回来也不说声,我可把你盼来啦!”她凑过去,心情明亮。
“是么?真看不出。”
“你不信?哈,那你可就……”忽然想起误删他号码那件事,就怕他问及相关内容,慕蕾急忙转移话题,“欸,这个嘛,不错哟,你个子长这么高了!”
“弄丢了?”
“才没有。”
“撒谎。”他抬起眉毛。
“好吧,我错了!再给个机会吧,这次我保证把你号码高高供起来,打开第一眼就能看到,绝对的首位!”她紧了紧小小的鼻子。
“现在技术这么发达,号码丢了,你就从未想过办法?”
“想是想了,后来又觉得你那么忙,不好意思打扰你嘛!”反正她有层不出穷的借口,事实上她为全新的环境沉迷,将慕文年抛到脑后。
慕文年似笑非笑。
“给你看看我现在的成绩,很厉害吧,我每天挑灯夜读,都快读傻了。”说着,她掏出手机,翻出成绩排名,右手举过头顶,志得意满的在慕文年眼前晃了晃。
身高相差23厘米,忽然感觉说话没以前方便。
她晃成这样,谁能看清,慕文年抬手捉住她右腕子,凝神看了看。
“不错。”
“咱能不这么吝啬语言么?拜托,我现在可是兰顿的大红人!”她不满,忘了收回右手。
他笑:“你很棒。”
“敷衍!你造我有多努力吗?”
“我知道。”
“……”
所以说管慕文年拉家常忒没劲,他总是一本正经,惜字如金。
慕蕾偷偷咕哝几句,大咧咧挽着他胳膊,谁知他竟说:“我还有事,自己玩去。”
“爷爷奶奶爸爸全都不在家,我可不想被那母老虎吃掉!”
“又吵架了?怎么,这是要哭了?”
慕蕾恨恨擦把眼泪,仰着左脸:“你看,我肯定是充话费送的,上来就打我,再使点劲就毁容了,那我就一辈子不嫁人,就在山上出家,天天坐她门口敲木鱼!”
女孩子年纪尚小,脸颊莹润,饱满的发亮,没什么痕迹,所以多半是夸张的。慕文年将那只挂在胳膊上的手挪开,“苹婆结果了,林姨正在做糕点。”
“你不早说!哎呀,回来的太迟,错过花期,我的花期!”她又喜又悲,世间安得双全法?
为了STF,为了桃花眼,她都没功夫回家,那颗两百多岁的苹婆啊,开花的时候万丈婆娑,白云点翠,暗香浮动,她多想亲手临摹那一幕。
可是凤眼果蒸糕,凤眼果焖鸡也很好吃。
“我拍了照片,放在老地方。”他可算是见着一个人对爱好的痴迷程度,不想被她团团转的样子弄晕,干脆提前告诉她。
“万岁!相信我,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叔!”
她几乎跳起来,挂他脖子上狠狠抱一下,眨眼就溜的没影。这还是客气的,如果慕文年身上多些年轻人的朝气,她还能在他脸上亲一口,但是,还是算了吧,这种人,可不好开玩笑。
慕文年目露困惑。
慕文年的住处古色古香的,叫“闻之园”。
他有一座很敞亮的书房,现代化设备齐全,却又无处不透出一股淡淡的唐朝风雅。
墙上挂着山水画,自东面开始一排排酸枝木的书架,厚重,古朴,摆得满满的,有书,有器皿,最大的家伙是一柄刀鞘齐全的古刀,安安静静归置在黄铜铸的架子上,慕蕾拎过,还挺重,应该蛮值钱。
对于慕文年的警告:从里到外,乱成这样,我也就先不说,你再乱动这把刀,试试看!
话,她听进了耳朵,自此以后,进来就弄这把刀。
可把慕文年气个够呛,气着气着,也就习惯了。
大概她与此刀先天不对付,不撩拨几下,总感觉少点什么。
临靠书架的位置,摆放一张酸枝木的书案,再往里进,就是一间铺着竹席的禅室,慕蕾喜欢躺在榻榻米上,按一下遥控器,整面玻璃墙就缓缓朝两边分开,墙外是一条木板铺的回廊,廊下就是那株二百多岁的参天苹婆。
当年的设计师,应该是个文艺青年,为了烘托这古拙的华美,特意增了一个临水花境,堆点石头,长满婆婆纳还有一株旭日藤,望之,仿佛能穿越时空。
暮色时分,慕文年才回来,身上沾了灰,匆匆放水洗澡,换了身中式对襟白绸上衣,黑裤子,赤脚走来走去,林姨过来说。
“小小姐还在书房,我刚去送糕点,乱的不成样子,你也太骄纵她了。”
“她还没走?”
“正画的起劲,刚开了花的旭日藤,被她剪的乱七八糟,满地叶子片,我问要不要派个人过去收拾,她还一脸不乐意。”林姨有种自家孩子被熊孩子糟/践的愤慨。
慕文年喜静,书房又素来整洁不染,可只要慕蕾一去,就造的天翻地覆,林姨就怕少爷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翻乱。
林姨的想法,慕文年都明白:“我去看看。”
虽早有心理建设,亲眼见了,多少还是有点惊吓。惊吓过后,竟又觉得再正常不过,这么多年,回回如此,他烦着烦着,也就习惯了。
榻榻米的茶案上放着吃了一半的糕点,翻的乱七八糟的书籍;地上,白纸,纸团就不用说,她心境急躁,稍有差池就发脾气,一发脾气就扔的到处都是。
慕蕾坐在回廊上,盘着一条腿,不时举着手里铅笔,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