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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五天前刚生产完,因都城瘟疫失控,孙捷又不在城中,樱或怕她们母女有碍,便安排她们跟着王城的运送大队往西京转移,谁知竟会遇到难民群。不过运气倒也不算太差,至少是栽在了胡子手里,不至于被送到难民营。
披了件厚斗篷,芙蕖来到外间。
胡子正站在正门口,见她出来,怅然中带着一丝丝尴尬。
“将军是不是打算攻城?”芙蕖轻问一句,他们既然都打到了这儿,必然会一鼓作气攻进都城吧?“大人还在城里,她说一朝之都,不能说丢就丢。”她只想让将军知道,大人还在那儿。
“……”胡子微微点头,夫人的事他会告诉将军。
“你会放我们走吗?”芙蕖想知道自己的下场。
“……去哪儿?”胡子终于出声。
“西京。”她的丈夫在那儿。
“……好。”他会送她去。
“谢谢。”
……胡子从小店出来后,走了好久,抬头时,有点茫然——他这是走到了哪儿?
将军说得对,有些事,是错的,不做却会后悔,有些事,是对的,做了更会后悔,如果非要后悔,干脆随心所欲。
可惜,他选择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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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这一天,都城破了,不是被他国的铁蹄踏破,也不是被“叛军”攻破,而是受瘟疫影响,百姓们想逃出这座死城,自动投诚。
瘟疫这东西,不管你染上还是没染上,但凡你从疫区出来,没人敢给你通行——“叛军”仍旧将四门合上,关住了这满城的仓皇。
“除却王城之外,整座都城,南北三道,东西三道,以六条主街为界,一共化为十六块,每一块都设置了隔离庇护之所,并配有大药炉,目前一切都运行正常,只有东西两门附近,因药草短缺,百姓这才打开城门——守门的将官也没有阻止,不知是何缘故。”董牧将都城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曹彧交代清楚,“将军——不可。”见曹彧欲跨进隔离区,赶紧挡到他身前。
曹彧也没有硬闯,“各大药房还剩多少药草?”一切运行正常,粮食储备丰厚,城中也不见暴乱痕迹,百姓却不费吹灰之力把城门大开,必然是城里的药草用尽,守城之人这是有心放百姓一条活路,“通知孟询,及早把药草运进来,以防瘟疫再次失控。”看一眼四周,曹重跟董牧各从东西两门同时进城,董牧在这儿,“曹重呢?”
“喔,他……”董牧说话有些磕巴,他确实不知道曹重的去向,不过可以猜到——从降将的口中得知太后离开,梅夫人仍旧留在城中主防瘟疫后,曹重便往北而去,可想而知是去了王城,“往北去了,像是王城的方向。”夫人虽是祸害,但若真出了事,对将军也不好交代,所以还是不瞒他了。
曹彧微微蹙眉,“我之前说过什么?”他说过,进了都城之后,只要没有遇到强烈抵抗,就不许动一刀一剑,王城更是不许踏进半步,他们是另立新王,不是叛逆。
“属下死罪,这就带人去把少将军请回来!”董牧也发现到了自己的错处——进城之前,将军在京畿发来军令,进城的大队是由他领军,目的就是担心曹重犯浑。
不等董牧带人去找,曹重已然从王城回来,看见小叔,笑笑,“动作够快的。”一语双关,一指他进城快,二指他藏人藏得快。
曹彧正在查看降将报上来的疫区情况,头也不抬,道:“没你快还怎么做你小叔。”
“我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平息之前的谣言,你不会在这个时候破戒吧?”眼下瘟疫肆虐,若是之前的谣言再起来,对小叔可就更不利了,只要有心人把这瘟疫的罪名安到他头上,一句老天降罪就能让他遗臭万年,周围诸国现在可都在用这招铲除政敌。
“一会儿我要启程去北郡,都城的事暂时交给你,不会再出差错吧?”曹彧没理会侄子的调侃,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不会。”曹重收掉嬉皮笑脸,处理正事时,他还是很正经的。
“都城瘟疫的处置办法非常合理,按目前这个方法继续下去。”把记载疫区明细的账本拍到侄子胸口,低道:“除了打仗你行,其他方面,你不如她,别再浪费时间了。”这个“她”是谁,相信曹重心里非常明白。
“……”曹重暗暗舔一下自己的后槽牙,面露苦笑,“不是我想要她的命,是你,要藏就藏好一点,永远别让她出来。”
“我会注意的。”拍拍侄子的肩膀。
出了北门,往北七十里便是“樟程关”,目前还在太后手中,不过已经被刘潭的大军重围了七天,相信撑不了太久。
“经过这场瘟疫,武秦怕是撑不了几天了,北郡若能在明年底收回来,咱们还可以占据有利地势。”蔡长文连咳几下,“北伐”开始之后,他就跟在曹彧身边,年纪渐长,又是一介文人,身体难免有熬不起的时候。
曹彧微微颔首,“都城好进,北郡难入啊,太后的家底都在这儿,不打,控制不了边界的局势,打——消耗太大。”他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进入都城,全是因为这场瘟疫让太后措手不及,如今太后退守北郡,而不是往西京出逃,显然是在北郡做好了天罗地网,真动起手来……对齐国的整体实力消耗太大——他还指望能在赵国合纵成功之前出其不意,实在不希望在自己的国土上消耗太多精力。
“若诱降不成,也只能动手了。”蔡长文叹息道。
“你身体不好,北郡就不要过去了,先留在都城休息一段时间,正好看着曹重,他行事过于冲动,有些事暂时还不能做。”比如大肆逮捕太后的人,现在还没到改朝换代的时候。
“行。”蔡长文心明自己的身体跟不上大队,也不多做挣扎。
与蔡长文作别后,曹彧一行人自官道一路往北追赶大队。
途中恰巧遇上从北郡往都城赶的萧寒——
“人呢?”曹彧面露不悦,如果没记错,他给萧寒的任务应该不是让他形单影只地出现在他面前。
“夫人在都城一直坚持到最后,东西城门打开时,太后的人将她从北门带走,属下等人一直追到‘云霓关’外,城门未开,也不见他们的踪影……”所以他特地赶回来向将军报备。
没回太后那儿……她还能去哪儿?
☆、五十三 一面(上)
大年二十九,秦川年终的最后一个大集市,繁华如天街这种地方自然是不必说,连偏远的山涧里都是人头攒动,热闹景象可见一斑。
大概是因为北方捷报频传的缘故,曹参的身体近日渐渐好转,甚至还能带着小孙子到天街逛上一圈。
许是出于对次子的愧疚,加上这个孙子又特别机灵,他对这小子尤其疼爱,也因此,他才会答应小家伙的要求,带他到山下看热闹。
逛了大半个上午,曹参的老胳膊老腿实在顶不住,便领了孙子进到一间看上去还算干净的茶楼,打算歇歇脚,顺便让小孙子吃点东西。
“舅舅,您怎么进来这种地方?”惠颖找到他们时,显得有些别扭,“这里是那个叫胭脂的女人开的,您跟舅母不是一直嫌她招摇?”那女人是个见缝就钻的,凭着她那些捕风捉影的谎话,居然真给她骗来了这么多好处,居然能在天街占到一席之位!舅舅现在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来喝茶,恐怕明个她能说自己得到了秦侯的同意,可以登堂入室了!
“炎儿饿了,我也累了,就地找个地方休息而已,随她去吧。”曹参并不知道这间茶楼是那个叫胭脂的女人开的,他的确不喜欢儿子跟这种女人有牵扯,不过了解到儿子是为了平息南郡的贪腐骚乱,不得不借邱义的命平民愤后,也就不再计较曹宏母子的事了,甚至同意把曹宏写进曹家族谱——这是他们曹家欠人家的,应该给人家奉养老小。
不过考虑到小儿子将来的地位,他还是多了点私心,把那个曹宏划在了长子曹景的名下——不想让外人随便占据了曹彧的子嗣之位。炎儿的母亲虽然身份特殊,但毕竟出身不低,尽管不能名正言顺,却也不能随便辱没了人家——小儿子也是这个意思,所以特地写信把这事交给他去处理,这么多年了,小儿子还是第一次写那么多字给他,他怎能不费心?
“爷爷,我要吃糖人!”李炎巴在窗户上,眺望着对面卖糖人的小摊。
惠颖看一眼满脸疲累的舅舅,道:“就在街对面,我陪他去,您还是坐着休息吧。”
有周律在,曹参的确不担心小孙子的安全问题,便答应了让惠颖带小家伙去买糖人。
出了大门,穿过人山人海,在卖糖人的小摊上买下两支糖人后,惠颖原打算拽了小家伙回去,小家伙却怎么也不肯走,因为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异香……站在原处四下张望了半天,突然——滋溜一下钻进了人群。
“嗳?你要去哪儿!炎儿——炎儿!”惠颖一个失手,没抓住小家伙,拨开人群就要追。
一旁的周律比她反应快,早在小家伙抬腿时就已行动,但他毕竟是大人,虽然有功夫在身,怎奈这满街的人,前心贴后背的,阻力太大,即使是灵敏如他,也不能马上追到,只能一边拨开众人,一边将小家伙的身影定在视线之内——
可惜当小家伙转到另一条街后,便失去了这种视线上的优势,无奈之下,他只好腾身跃上临近的屋檐,引得周围人一片唏嘘和叫好——好俊的轻身工夫!
从屋檐望向另一条街,从街头搜索到街尾,终于在某个角落发现了小家伙的身影——正被一个陌生女人抱起来!
周律脚尖点一下瓦片,轻身跃上另一间酒楼的屋面,再次引来一拨叫好声!没空理这些闲散人的赞赏,伸手捏下腰间的暗器,思索着能不能用暗器,不是他对自己的暗器准头没自信,而是担心对方拿孩子作挡箭牌!
最终——暗器贴在掌心,还是没敢冒这个险,所幸他轻身工夫好,拼尽最大限度,终于是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