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曹彧不清楚他口中的姑姑是谁,“等殿下再大一点,可能就会同意了。”他的年纪的确太小。
“姑姑说武秦王十岁就御驾亲征了。”叹息,“要是姑姑在就好了。”她一定会放他去前线看看,再不济也会让他进军营转转,可惜她被母后禁足了,换了玉婆来管他,连大帐都轻易不让他出,真是闷都闷死了。
“天色不早了,殿下也该休息了。”玉婆掀帘子进门,身后跟着一众侍者。
小家伙冷哼一声,仰头倒在卧榻上,“今晚我要曹彧留在这儿。”
玉婆觑一眼书案旁的曹彧,没作声。
“姑姑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小家伙一边由着玉婆为他脱靴,一边对着帐篷穹顶咕哝。
“她被小人连累禁足,殿下恐怕十天半个月见不着她了。”说这话时,玉婆的视线在曹彧身上。
因玉婆的眼神,曹彧明白了小家伙口中的“姑姑”是谁……原来她受罚了,是因为张威和那块金虎符吧?杀张威的确是步天大的险棋,他虽是张家军的副帅,驸马爷的堂弟,却也是张家的领导者,就算眼下能糊弄他的死因,一旦都城稳定,朝廷归位,张家必然会逼王上彻查,到时她那小身板能顶得住吗?
——关于杀张威这事,他还没有告诉父亲和大哥,他们只知道他囚禁“御官”,若知道他手刃了张威,恐怕也会像王后一样生气吧?
不过,他对这件事并不后悔——想让曹家荣归,张威的帅印就必须交出来……
%%%%%%
小王子在风野待了七天,这七天里,曹参打着王太子的名号,把京畿收拾的干干净净,为小王子赚足了威信,甚得王后欢心。
正月下旬,小王子结束了“亲征”,终于转往青洛——
因途中遭遇大雨,大队只能驻扎在青洛城外三十里的桃谷,这里也正是樱或被禁足的地方——王后的命令,不准她回青洛,在桃谷静思。
樱或自幼跟随王后,与王后所生的子女关系亲厚,小王子也不例外,一得知姑姑在此地,进了院门就往后院跑……
“姑姑,我亲自去跟母后求情,明天你就跟我一道回去吧?”小家伙四下瞅了瞅,“这儿清贫苦寒,又冷又破,待长了要生病的。”
樱或笑笑,伸手帮小家伙拉好被子,“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待小家伙入睡,樱或方才出门——此时,曹彧正倚在门外的廊柱上,廊外是无边的夜雨——
宫灯闪烁中,樱或转身,似乎要走,但转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像是对某件事思索不定,“你走吧。”终于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曹彧凝视了一会儿她那好看的侧影儿,倏尔弹开指尖的雨珠,起身离去——
在廊道转弯口、灯火阑珊处,曹彧的脚步渐渐放缓——他听到了那女人的脚步声……嘴角不禁上扬——看来眼下她们还是找不到比曹家更好用的棋子,想用不敢用,不用又没办法。
“等一下——”她喊停他——
曹彧停下脚步,转回身,等她走近。
“……这个交给你父亲。”将一封密信递给他——
轰隆隆——雷声?!
樱或的手微微抖一下,但很快稳住。
轰隆隆——确实是雷声——正月天居然响起了雷声……
“我以为你很有信心。”曹彧看着她迟疑不定的手,低道。
“我也一直这么认为。”她也不清楚自己在犹豫什么,从王后把密信送来,她就一直在犹豫到底该不该给曹家,这曹姐到底能不能用?
曹彧把信接了过去——
“你那侄子的亲事可有着落?”拉帮结派最快捷的办法就是联姻,那曹重既是曹家的嫡长孙,理应由他来负担。
“没有。”曹彧。
“那就好。”如果已经定了亲事,还要想办法把对方“劝退”,“詹家能出嫁的只有一个十五岁的孙女。”詹家是王后的娘家。
“……”曹彧眉毛微蹙一下,这年纪似乎小了点。
她理解他的意思,“实际上,她还不满十三。”为了能做到快速联姻,已经多说了两岁,“王后已经让人在詹氏宗族中遍选适龄女子,没人会要求他对妻子忠实。”只要他有能力让詹家女儿诞下一儿半女,便功德圆满了,“这一点,你尽可以让他放心。”
“……”侄子的事,他不方便做主,他能做得就是回去让父兄抉择,“这件事,我会告诉他们。”
“去吧。”对他摆摆手,就像对待小孩子——她也确实一直把他看成男孩,而非男人,大概是因为他的眉宇间还带着一丝稚气吧。
曹彧没有走,视线从廊外的雨帘逡巡至她的脸颊,他清楚她一直把他当孩子看,之前他无所谓,因为他们之间没什么利益关系,现在不一样了,曹家站到了王后这边,以后两家关系可能会越来越紧密,他可不希望她继续把他当小孩子看待,因为那意味着他可能会失去很多机会,“……”身躯微前倾——出于某种俯视弱小的目的。
樱或下意识后倾,并看向他那双幽深而略带戏谑的眼睛,低道:“无礼可不是多情。何况——对男人来说,权势之后,才是女人。”尤其像她这种女人,没有相当的权势,还真没办法让她服从。
对于她的讽刺,他没有一点羞耻,却笑了——
为什么会笑……
%%%%%%
对于忙碌的人来说,时间过得很快,似乎昨日还是春花谷雨,今天便已是大雪纷飞了。
王上是十一月初驾崩的,五七忌日恰逢腊月初八——也即两天后,过了五七,便不用再披麻戴孝了。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忠,但披麻戴孝的日子实在难捱,尤其在这种隆冬季节。披麻戴孝是小事,孝衣底下毕竟还可以藏棉,可脚上不行,一块白布、一双草鞋,怎么藏都是四处透风,尤其轮到守夜时,简直能把人冻成冰芯。
芙蕖躲在祭拜的竹帘后,一边跺脚,一边搓手,嘴里还小声咕哝着——姐姐们先前都说好了,一人一个时辰,这都快半夜了,也不见有人来替她——
“祭坛怎么会没人?”竹帘外有人出声问。
芙蕖听见有人说话,赶紧整理一下孝袍,怕被抓到偷懒,顺手从圆斗里抽出一炷香——假装刚刚进去拿香了。
抱着香对祭坛下的人恭恭敬敬地行个宫礼后,对着烛火把香燃上,再恭恭敬敬地递给来人——咦?这不是……秦侯府的……刚想认,却又想到这里是先王的祭坛,乱说话是要治罪的,赶紧低头。
只等来人祭拜完,离开祭坛,芙蕖才敢挪过去——
“怎么?做错事情被罚了?”问话的是曹重,“居然被派到这里来守灵?”
芙蕖微微嘟嘴,她是受罚了,但不是因为做错事情,而是受排挤的缘故,“将军、侯爷。”分别向曹彧和曹重行个宫礼。
一年没见,她还是个小侍女,虽然从殿外变成了殿内,但因为资质欠佳,一直处在受排挤中,眼前这两位可就不是了,一年前她还可以指着他们的鼻子颐指气使,一年后,人家一个成了统兵的将军,一个是受赐封的忠义侯,都说三年河东,三年河西,这才一年,她就飘到河外去了,连岸边都够不着。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这话是曹彧问的。
“再有两天就过五七了,各国的使节早就走了,各郡官员也回去了大半,妃嫔们不是生病就是怕冷,也都住进了附近的别院,每晚按照人头,由各宫轮流值夜,今晚是我们未央宫,不过殿下和小公主都着了风寒,王后和大人都去照顾她们了,守夜的当然也就没什么人了。”再加上那些因怕冷而躲起来的姐姐,所以就成了眼下这样。
曹彧低声交待一句身后的人,“胡子——去看看门房。”再怎么偷懒,不会连侍卫都没有,刚才进来时就觉得奇怪。
胡子应声而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匆匆回来,“将军,没人。”
曹彧、曹重对视一眼——
出事了。
“先去把你的亲卫营调过来。”曹彧对侄子道——他的亲卫营一直驻守京畿,是王后准备应付叛乱用的。
这一年来,曹家总共做了两件大事——一是与詹家联姻,二是取代张威,成为齐国第三大兵权拥有者。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听从王后詹氏的驱策,为她马首是瞻。
曹重一走,曹彧便拽了芙蕖的衣领去往王后的宫苑——
怎奈宫苑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梅园,大人可能在那儿!”芙蕖突然记起来一件事——小公主今日不愿喝药,大人说带她去梅园住,她才喝了药——她们大人一向说话算话的。
可惜梅园仍旧是空无一人……
“将军!”胡子将游廊的宫灯微微转向一侧——在游廊栏杆外的梅树旁,有一只浅浅的脚印——
顺着脚尖的方向,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堆梅树枝……
胡子缓缓从腰间摘下佩剑递给曹彧,自己则抽出了靴子里的匕首。
曹彧接过佩剑,长腿一抬,轻松地跨过游廊栏杆——
芙蕖帮不上忙,只能乖乖蹲到廊柱后,双手堵嘴,在角落里看热闹。
两人沿着梅堆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啪——
东侧的胡子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梅枝——
但见一个白影儿从西侧飘出,被守候在那儿的曹彧逮个正着——
他掐住的是死穴,不过没用力,因为那白影儿身上的香味他闻过,因怕被她手中的金钗插到,他不得不把她压在自己的胸口,“是我!”低道。
反应过来的白影儿,终于停止挣扎,脸贴在他的胸口暗暗松口气,“小公主在里面。”她把小丫头藏在了梅枝下。
没错,这白影儿便是御官樱或。
曹彧对胡子示意一下梅堆。
“松开。”樱或在他怀里微微挣扎一下。
曹彧松手,并扶她站直身子。
“你也有这种时候?”趁着微弱的灯光看下来——她披头散发,发丝上还粘着梅瓣,只穿一件睡袍,两只脚光着。
“王后那边怎么样?”事情发生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