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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照样是恶事做尽吗？
所以，她如今用张福来祭奠娘亲和姥姥，也算是实至名归，理所应当。
可怜的张福，第一次被人提着飞过天空，再加上慕念馨去势汹汹的样子，当真是吓破了胆，直接在空中便晕了过去。
慕念馨嫌弃地把张福像扔垃圾一般扔到了墓碑前的泥地上，又掏出手帕细细地擦过被张管家碰触过的地方。
张福早已昏死过去，被慕念馨一扔也没能醒过来，如一滩烂泥似地躺在地上，毫无知觉。
“娘，姥姥，我把张管家给你们抓来了，娘您说我不要怨恨苏家，不要责怪苏沐齐，可是，我心里总是没法舒坦，我们所受的苦，所遭的罪，你们的死，总得有个交代不是，张管家就是苏沐齐的一条狗，所有的事也都是他在做，所以我用他来替罪，也算给你们报了杀戮之仇了，我也可以安心离开这里，去做其他的事了。”
慕念馨再一次跪在坟前，冷冷地看过地上躺着的张福，深吸一口气说道。
说完，慕念馨并没有起来，而是一直这么跪着，等张福醒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张福终于悠悠转醒，片刻的混沌后，猛然惊觉自己竟然在当年安葬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小山丘上。
小山丘？坟墓？昏迷前的记忆回来，张福猛地从地上坐起，老爷、大少爷、公主……
公主……公主要把他带走，要杀了他……杀了他……
不，他不能留在这里，他得逃走，逃走……
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却惊恐地发现慕念馨正跪在坟前，吓得他又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慕念馨听着身后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并没有动作。
后面的张福见慕念馨没有阻拦的意思，吊在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迟疑地看着慕念馨，难道这女人睡着了？
管不了那么多，还是逃命比较重要，蹑手蹑脚地从地上爬起来，又盯着慕念馨看了半晌，在确定她没有要起来的感觉后，又小心翼翼地转身，然后拔腿就跑。
慕念馨嘴角的笑意更浓，真是个蠢货，他难道认为自己还能逃得了？
“站住！”慕念馨低低的出声，听不出任何感情，“你真以为自己能逃得了？要知道只要我一句话，你就算入了地，也会有人帮我把你挖出来！”
张福闻言整个人一个哆嗦，脚下不稳，一头栽倒在地，却还是颤抖着爬起来想要继续往前跑。
“呵呵，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哪！”转瞬间，慕念馨已经出现在前面，挡住了去路，一脸嘲讽地看着他。
“呃……公……公主……”张福惊恐地看着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前面的慕念馨，脸色惨白，额头不断的有冷汗往下淌，双腿发软颤抖，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么不逃了？继续逃啊，看看到底是你跑得快，还是我追得块？”慕念馨好整以暇地看着，心情都顺畅了好多。
“我……公……公主”张福再一次吓得语无伦次，惊慌失措地不停往后退。
慕念馨就跟着往前移动，步步紧逼，一双眼睛充满了嘲讽和挑衅，张福在退了数步后，终于顶不住压力再一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撑地，还在努力地往后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恐惧和害怕。
就在张福接进崩溃的时候，慕念馨适时地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又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递到张管家的眼前，笑着说道：“把它吃下去！”
“不……不要……我不要！”张福顿觉不妙，惊恐地边喊边后退，慕念馨手里的药丸在他的眼里就如洪水猛兽一般，可以瞬间夺去了他的性命。
“不要？呵！你认为你还有的选择吗？这样吧，我给你三个选择，第一，吃了它，马上就可以不痛苦了；第二，服用和苏云寒第一次一样的毒药，然后冰火两重天地度过四十九天之后，照样还是会死；第三，你可以活着，不过我会让父皇找一个罪名灭你的九族，从此以后，你是活着，可你的九族却因你的自私和胆小全部丧命，记住，是九族，你现在就可以算一下，你的九族究竟有多少口人，我想，就算到时候你活着，也会生不如死地活着，因为这一辈子，你都将夜不能寐，噩梦连连。”
“……”张福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只知道一味地后退和摇头。
“我想，你应该不是这么狠心的人吧？应该不至于用这么多条命去换自己活着吧？若果真如此，我想连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你，定要将你天打雷劈，打入十八层地狱。”慕念馨添油加醋地说着，偏偏脸上还是温柔地能滴出水来，就是这样的表情和声音，却更让张福吓得一度又要昏过去。
“所以呢，你还是在第一和第二之间选一个吧，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过了一炷香后，若你还没有选出，那么，便由本公主替你选择。”慕念馨说完便起了身，冷冷地看着张福。
“馨儿？”山下突然传来苏云澈的声音，慕念馨诧异地转过头去，只见苏云澈正站在山丘下，从下往上看。
慕念馨蹙眉看着，不解苏云澈此时出现在这里是为何意？难道是来阻止她杀了张福的？
很快，苏云澈便爬上山丘，站在了慕念馨前方，再一次喊道：“馨儿。”
“你来做什么，难不成连这个奴才你也要保吗？苏云澈，我告诉你，你最好别得寸进尺！”慕念馨寒下脸，冷冷地说道。
“大……大少爷，救命……救命啊！我是冤枉的，我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听老爷的命令啊，与我真的无关啊，大少爷！”张福看到苏云澈，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又如落水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跪爬着来到苏云澈的脚下，抱住苏云澈的腿就大声哀求起来，声泪俱下。
“馨儿，你误会了，我……我只是想要来谢谢你，我怕你回头就不愿再见我了，所以想着你这会儿肯定会来慕姨娘的坟前，所以我就过来了。”苏云澈平静的解释，一双眼深深地看着慕念馨。
“呵，谢我？谢我什么？谢我没有杀了你父亲和弟弟？谢我给你父亲治病？如果是这些，那就不必了，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根本就谢不着。”慕念馨冷冷地拒绝了。
☆、第六十一章 哥哥再见
“除了谢你，我还想要来亲自帮你除了这个奴才，他还不配你亲自动手，以免污了你的手。”苏云澈诚恳地看着慕念馨，认真地说道。
慕念馨蓦地睁大眼，诧异苏云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张福对他这个大少爷可是忠心耿耿得很，更是疼爱有加，他如今却说要亲手杀了他？
“大……大少爷……不……不要……不要……”张福整个如被雷劈，他如何能想到打小就疼在心里的大少爷有一天会说要亲手杀了他？
“张福，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也觉得很委屈是不是？你一定在想，你这么疼大少爷，大少爷却说要亲自杀了你，这是为何？好，那我便告诉你为何，你认为你最疼我，是，我也不否认，可是你知道我最疼的人是谁吗？就是站在你面前的六小姐，如今的公主。”苏云澈俯视着跪坐在地上的张管家，面无表情地说道。
“……”张福拨浪鼓般地摇着脑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所做的一切确实是为执行我爹的命令，可是，就算是执行命令，你若是一个好人，你也该对六妹和颜悦色，多加照顾，而不是仗势欺人、落进下石、变本加厉！所以，我不会也不能原谅你，再落魄的主子也是主子，再富贵的奴才，他依然还是奴才，奴才就得有个奴才的样子，如何能爬到主子头上，去欺负主子呢？这样的奴才，本就不该留！”苏云澈声色俱厉，张福张张嘴，哑口无言。
“而你疼我，也不过是因为我是个得宠的少爷，我若和六妹一样，不得爹爹待见，你敢说你不会像对六妹一般对我？”苏云澈猛地一脚踢开吓傻了般的张福，毫不留情地斥问。
“我……我……”张福被踢出老远，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想要说什么却终究说不出来，眼神从希望逐渐转为绝望。
“馨儿，还是我一掌了结了他吧，还省了你一颗药。”苏云澈转头看向慕念馨说道，但很快又转回头去，不等慕念馨应答，便抬手运气，重重的一掌打在了张福的身上。
张福整个人被打地紧贴着地面滑出老远，又重重地撞到一棵树上，连闷哼一声都来不及，便瞬间没了气。
慕念馨自始至终冷冷地看着，没有否决也没有肯定，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然后转身向山下走去。
“馨儿？”苏云澈急急的声音传来，却并没能拉住慕念馨的脚步，依旧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去。
苏云澈看着前面决绝的背影，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两个时辰前在家里，妹妹给爹爹把了脉又开了药方，他还以为她已经原谅了他，满怀希望地追到这里，除了帮她解决张福外，更多的只是想看看她，和她说说话，可到最后，她还是没能原谅他，她还是不愿意再理他。
转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坟前，沙哑着嗓子开口：“慕姨娘、姥姥，对不起，我又一次伤害了你们的馨儿，都是我不好，没能兑现承诺，甚至还想要一次次地为难她，强迫她，对不起。”
脑袋深深地磕在地上，情真意切，痛彻心扉。
慕念馨的脚步猛地顿住，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子，看着前面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苏云澈，心里的滋味翻江倒海，想要上前去拉他起来，可终究还是无力地转回身，逃也似的跑了。
苏云澈听着身后的动静，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下山的路发呆，馨儿，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我们要如何才能回到从前那般开心快乐？
下了山的慕念馨，终于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地慢慢地往皇宫方向走去，她的脑子是混沌的，身子走了，可心却留在了山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