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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季暗暗发笑,心里已然知道这瘦高的太监叫小鲤子。他勾了勾手,示意小鲤子站起来,话锋一转,苦口婆心地说:
“小鲤子,不是洒家小看你,就凭你这德行一辈子也别想混出头!想当年洒家在申候身边服侍的时候,只用一个办法就让主子视我如左膀右臂!”
小鲤子一听,突然眼前一亮,偷偷抬眼望向苏季,小声说道:
“儿子素来愚钝,干爹可否将那个好办法传授小的,好让儿子今后更好的伺候您呐……”
苏季见眼前这条小鲤鱼已经上钩,当即佯装疲累,扶着头说道:
“洒家乏了,你搀洒家到申候那儿。若洒家心情好,没准儿就肯告诉你。”
小鲤子欣喜若狂,连地上的拂尘也忘了捡起,便搀着苏季向侯府深处走去。
苏季观察着沿途的建筑,发现申候府并没有遵循文王后天八卦中,“明堂九室”的方位布局排列,整座府邸建得像一座幽林密布的迷宫。
小鲤子搀着苏季绕了很多圈子,中途多次停下脚步,避开机关暗格。苏季用过目不忘的本事扫了几眼,便将那些机关的开闭顺序牢牢记在心里。
一个时辰过后,两人在一座名为“安灵殿”的建筑外停下脚步。苏季想必申候就在里面,刚想进去,就听身后小鲤子吞吞吐吐地说:
“干爹……那个办法,还没……”
苏季连头也不回,不耐烦地答道:
“办法就是:少问!少说!不该看的,看不见!该滚的时候,马上滚!”
小鲤子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眼前灵光乍现,连连感谢道:
“多谢!多谢干爹指点!儿子这就,马上滚!”
说罢,他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苏季推门走了进去,只听狐姒笑着说:
“哥哥刚才活像一个刁钻古怪的老太监!比台上的角儿演得还真!”
苏季像是戏瘾还没过够似的,怪腔怪调地应道:“多谢妹妹捧场,不过,论演戏,我哪儿比得上妹妹你呢?你那千回百转,一悲一喜。要不是哥哥我命大,只怕……”
狐姒连忙打断他的话,娇嗔道:“想不到哥哥把小姒当戏看!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别总揪人家小辫子啦!”
苏季哼了一声,合上殿门,扫视室内,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床,一圈火亮的烛台环绕着床榻摆放。
申候身着一袭华丽的帝王长袍的躺在床中央,
星星点点的烛光,照亮申候肉嘟嘟的胖脸,还有那高高隆起的大肚子。肉感的双手盖在一个扁平的木匣上。那木匣精致无比,设有复杂的机关,想必里面一定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昔日那个皮包骨头的老乞丐,等他醒来便要恢复原来的身份,既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主,又是万人敬仰的一教之主。
苏季取出绝影灯,此时它的灯芯已经换成生门的莲子。
“好妹妹,看你的了。”
狐姒以玄清之气催动灯芯!绝影灯迸发出流光溢彩,耀眼的灯光瞬间盖过所有烛光,将整个安灵殿照得金碧辉煌!
苏季望着申候,发现他的身体竟然丝毫没有变化,于是俯下身子听他的心跳。
“咕噜咕噜!”
申候的胸口隐隐传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不像是心跳,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活跃地流窜着。
听出那声音的源头是肚子,苏季便将脸贴在肚子上仔细聆听……
“咕噜!”
他忽觉脸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连忙下意识缩回头,掀开申候肚子上的衣服,只见他的肚皮被撑起一个个小鼓包,像是正有许多小虫子在里面剧烈爬行着。
苏季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顷刻间,申候的肚子便如怀胎十月一般,而且越鼓越大,照这形势继续下去肚皮很快就会承受不住,随时可能爆开!
“啪嗒!”
申候双手盖着的木匣掉在了地上,匣盖被轻易地摔开,匣内空无一物。
如此精致的机关匣子怎么可能是空的?
苏季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眼看此地不宜久留,他夺门而出,带上殿门,躲在殿外的草丛里观察形势。
奇怪的是,半个时辰过去,安灵殿里却始终没有一丝动静。
苏季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刚想起身看个究竟,蓦然察觉自己脖子上不知何时,竟然架着一把桃木剑!
“别动!”
一个冰冷声音传入耳畔。
第四十三章 灭门之仇
苏季感到后颈传来隐隐的寒气,回味刚才那冰冷,却又熟悉的声音,还有脖子上的那把桃木剑,已然知晓来者便是沐灵雨。
他模仿白公公的样子翘起小拇指,转头怪腔怪调地说:
“哎呦喂!洒家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旋灵阁主的夫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沐灵雨秀眉微微一蹙,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问道:
“几日不见,你莫不是拜师不成,反被玄狐宗净了身?”
苏季愣了一下,感觉她好像知道自己不是白公公,蓦然想起她是纯阴之体,白公公就是因为痿阳纯阴的体质才没中招,想必她也一样。
他回想自己刚才不合时宜的举动,不免觉得有点尴尬。他挤出一脸苦笑,用两根手指将架在脖子上的剑夹走,开口道:
“你好端端一个女孩子,别总举着一根破木头和人打招呼。”
沐灵雨向他腰的腰际扫了一眼,道:
“你的青铜铃铛呢?”
一提到青铜铃铛,苏季顿时警觉起来,唯恐她又要盘问自己师傅的下落。
“你问它做什么?”他轻描淡写地敷衍着。
“那是我师父的遗物,我怕你弄丢了!”
“唉,怎么会呢?”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锦袋,刚想把鸿钧铃展示给她看,忽觉意识一阵模糊!
狐姒的意识逐渐占据了他的脑海,支配了他的身体,阻止他将鸿钧铃从袋子里拿出来的动作。
“它就在里面!”狐姒借用苏季的身体回答:“我怕它脏了,所以用一个袋子装起来。”
“那就好,没想到你还挺有心。”
说完,沐灵雨蓦然想起自己与花如狼的约定,于是问道:
“你离开这阵子,你的小徒一直跟着我,听说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人。记得你被我吊起来那天,他说是你杀了他父母,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狐姒迟疑了一下,虽不知眼前这个女人所说的“小徒弟”是谁,但已能听出她很关心这个人,与其一天天等苏季老死,不如借刀杀人,早日截断血契!
“是真的!”狐姒断然答道。
沐灵雨顿时双眸微张,愤然道:
“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为什么?”狐姒冷笑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人类无论做什么,都只会为了两件事,一个是名,一个是利。你的剑有一股腥臭味,想必你的双手也已沾满血腥了吧。”
“你只会乱猜!我从未用这把剑杀过人,而妖血的气味又只有同族才闻得到,你又岂会知道?”
话没说完,沐灵雨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双眸泛起淡淡的寒气,凌厉的目光似是要将人看透一般。
狐姒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及时藏匿了气息,随即解除了申候府的魇术。
苏季的意识逐渐苏醒,他晃了晃头,只觉得脑袋晕沉沉的,像是刚刚小睡过一阵。
沐灵雨并未从他身上看出什么异常,只得言归正题,道:
“你要救的人已经救了,该帮我杀人了!”
苏季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道:
“一见面就让我帮你杀人,不知到底谁和你有这么大仇?”
“姜赢!他是屠我沐家满门的凶手。今天是我报仇的最好时机,他所练的功法,会在重阳之日功力大减。我们待会儿摔爵为号。你要在席间敬酒,把他拖住,我看见你摔下青铜酒爵,就动手!”
“你是凭什么认定,姜赢是灭你满门的仇人?”
“家父沐鹤原是犬戎巫医。姜赢素来视犬戎为敌,经我几番探查,得知他曾一度找寻我的家父的下落……”
沐灵雨戛然而止,忽听后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醉醺醺的高歌:
“我本红尘客,斗酒笑鸿钧。青衿落拂尘,平步踏凌云……”
歌声越来越近,两人转头看去,只见黄眉道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金黄色的须发,包着涨红的酒脸,让人联想到金丝猴的红屁股。
“哎呦!”
黄眉道人突然发现草丛中的两人,踉跄地跑过来,大笑道:
“你们这小两口儿,被我找着嘞!”
黄眉道人的声音粗得像一头老黄牛。嘴里的酒气熏得沐灵雨快要窒息。
苏季对沐灵雨小声道:“这老头的酒量一定不怎么样,我喝最多的时候,也没像他这德行。”
沐灵雨捂着鼻子,低声说:“酒鬼喝醉了都是一个德行,只是你自己看不到罢了。”
黄眉道人愣着血红的眼睛,望着窃窃私语的两人,道:
“阁主这和夫人嘀咕什么呢?截教元老已经来了二十四个,就等阁主你了!来来来!快里边请!跟贫道喝酒去!”
说着,他搂起苏季的脖子,直奔宴会场所走去。
重阳宴设在一个叫做”重九宫”的巨大宫殿里。这殿名让苏季想起一个典故。
昔日周文王推演后天八卦时,将“六”定为阴数,把“九”定为阳数,九月九日,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所以叫重九,也叫重阳。
后来逐渐有了重阳日祈阳寿的习俗,每逢此时各地诸侯都会大摆宴席,共饮祛灾祈福的菊花酒。
重九宫距离离安灵殿不过几十步的距离。一到地方,苏季便以出恭为由,甩开黄眉老道和沐灵雨,独自在宫殿里逛荡。
他本以为这场重阳宴一定会很压抑,可是进来却发现与想象中截然相反,一面是宾朋满座,热闹非凡,一面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虽然宫殿里人山人海,但在苏季看来,无非只有三种人:
一种是男人,他们兴高采烈的攀谈,呼喊声此起彼伏;一种是女人,她们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掩口娇笑不止,像正在谈论一些家长里短的小秘密;还有一种是小孩子,他们在席间嬉笑打闹,绕着桌子追逐乱跑,撞翻大人们的酒,却连一句道歉也不说。
看着那不懂礼貌的孩子,苏季不禁想到过去没有父母管教的自己,顿时眉头紧锁,心想这些截教元老拖家带口过来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家孩子也不予管教,真是枉为人父母!
“嘭!”
苏季正烦着,突然被一个孩子撞了个满怀!
想必一定又是哪个元老家娇生惯养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