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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这几日她看着檀香几人准备各色瓜果月饼,看得眼花缭乱,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八月十五,宇文邕在太阳落山前出了府,想不到这鲜卑族人还喜欢过汉人的节日。她隐约记得一句话,北周人拼命汉化,北齐人拼命胡化。这两种不同的生活态度,直接决定了两个国家将来的命运。
她实在没有耐心等到月上中天,赏月吃月饼。她早早地就将花雕酒准备好了。此刻正一口酒一口饼地吃着,好不快活。
当太阳完全落山后,她瞒着李娥姿,威逼利诱了一番檀香和锦儿两人,最后在她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下,锦儿留下来应对突发状况,她和檀香乔装打扮出了宇文府。临走前,她对锦儿千叮咛万嘱咐。十分语重心长地说:“告诉姐姐,我一定尽早赶回来与她共度中秋节。”
檀香和李倾城一出府邸,便看到了整条朱雀大街,街上华灯初上,虽然人不多,却也不少,两人沿着街一路往南边方向走,一路灯光胜火,亮如白昼。
李倾城第一次逛古代的夜市,自然十分激动。以前在现代时,她只是在白天时来过长安城,但也只是在朱雀大街大概走了走,也没仔细看看,如今,她在一千多年前的长安城里观赏,想想就觉得刺激。
这一路上,她一看到好玩的好吃的,都会尽数收入囊中。檀香虽说是古代人,但作为丫鬟,她也没有过机会在这样的夜晚,和主子出来乱逛,所以,大多时候,她和李倾城一样,满脸好奇,一看到新奇的东西,就忍不住驻足惊叹,好在李倾城出府时,带了足够多的钱。她将钱袋子扔给檀香,自己两手则拿着零嘴,边吃边走。
这夜市很开放,街道两边店铺林立,各色小商贩都在扯着嗓子,极力地推荐自己的东西。李倾城两人一路走过,看得啧啧称奇。
当两人悠哉悠哉地晃荡在长安城大街上,浑然忘我时,天边的一轮圆盘早已高挂在她们头顶。
绝大多数普通家庭已经开始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围着布满茶果香茗的石桌子,边吃边聊,一片温馨祥和。
平凡的百姓尚且有他们自己的活法,那些世家大族就更不必说。
宇文泰的府邸今年的热闹,丝毫不逊于往年,偌大的府邸在月光的照耀下,一片辉煌,各座院子都点燃了蜡烛。那明亮的火光照得连月亮都逊色几分,远远瞧去,整座府邸就好像一片灯火的海洋,耀眼的火光,和天上的明月交相辉映,十分相称。
位于府邸正中间位置的是一间巨大的房子,乃宇文泰府邸的正厅,它的占地面积已经快媲美一座豪华的宫殿了。厅内火光闪耀,照的室内一片金光闪闪。
宇文泰端坐在正厅的首位上,在他两边,分别是他的儿子亲人,和几位朝中大臣。这些大臣都是他的心腹,为表对他的忠诚,年年中秋都会来到他的府邸与他共度。
右边首位上坐着宇文护,他依旧一身黑袍加身,静静地端坐在位子上,看着仆人斟酒。他虽满脸堆笑,幽深的眸子一片清明无害,好像真的是在庆祝中秋的到来。第二位是宇文毓,他是宇文泰的长子,一身灰白色的衣服,束发加冠,面色若玉,嘴角微微噙着一丝笑,高挺的鼻梁,一双浮满笑意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成熟稳重,通身散发着儒雅的气质。在他旁边坐着的正是那日长安城中的红袍少年,此时他身穿绿色的衣衫,腰间佩戴着一块圆形的羊脂玉。乌发简简单单地由一根碧绿的玉簪子松松垮垮的别住,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悠闲懒散。此刻他正斜过身子,将脑袋凑向他旁边的蓝袍少年,一脸戏谑的样子。
“四弟,那日爹赐给你做小妾的美人儿感觉如何?”宇文邕静静地端起酒杯,目视前方,黑宝石般的眸子,深若潭水,好似并未听见一般。
“我说四弟,你就别故做正经了,三哥还不知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多难受啊!”
宇文觉看着自己弟弟英俊的侧脸,腆笑着脸,多次试探,奈何人家始终一副冰冷的样子。他自讨没趣,慢慢坐直了身子,拿起案几上的酒杯,一口一口地闷声喝酒。
“今日大家齐聚一堂,本相十分高兴,你们就当在自己家,无需拘束。”
宇文泰端坐在首位,对着他左边的大臣们朗声道。
“多谢丞相美意”
众人忙起身道谢。
“诸位都坐下吧。”
众人又齐齐坐在位子,对着自己面前的珍馐美味,一阵啧啧称赞。这丞相府中的东西果然非同一般啊。
左边第三个位子上的御史大臣薛光突然站了起来,一脸谄媚的样子,举杯阿谀道:“能得到大丞相的款待,小人实在是倍感荣幸。大丞相对我西魏鞠躬尽瘁,劳苦功高,小人代表西魏臣民,感谢大丞相。”说着他举杯向宇文泰一敬,仰头饮下。
“哈哈…薛御史过奖了,此乃本相的职责。御史快请坐。”那薛光的马屁显然是拍到了点子上,宇文泰笑得很是欢畅。
“大丞相不仅自己骁勇善战,您府中的公子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啊,大公子才学过人,成熟稳重,三公子性格洒脱,待人真诚。这四公子就更不必说了,五岁就能将兵书倒背如流,八岁亲自跟随丞相南征北战,如今十二的年纪,已经是为西魏做了无数的贡献。听陛下说,今年年底将封公子为一辅轶郡郡首。小小年纪,功勋卓绝,真是让我等汗颜。”位于薛光右边的光录大夫徐江,继续起身拍马屁道。
他们这些人都是由氏族门阀中选出来的,是九品中正的产物。个个身份背景不凡,财力雄厚。这溜须拍马的本领更是一个高过一个。
宇文泰朝着自己的几个儿子看过去,最后目光停留在宇文邕身上,脸上笑意越发浓重。他突然端起酒杯大笑,眼里满是骄傲。
“不满诸位说,成吾志者,必此儿矣。”
说完他仰头一口喝下。左边的大臣们赶紧起身,嘴上连忙道贺,陪同他一同饮下。
宇文护慢悠悠的转动着手中的青铜酒杯,脸色在烛光照耀下一片高深莫测。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正在开怀大笑的宇文泰,大志么?他不禁冷笑,他倒想看看,他慢慢地将酒杯送到嘴边,慢慢地喝完。
月上中天,明亮的月光仿佛一颗巨大的夜明珠,通体雪亮,皎洁的月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大地上,长安城在它的笼罩下,显得格外迷人。
李倾城漫无目的地闲逛在大街上,也不知走了多久,当她渐渐觉得腿脚酸痛时,才发现周围已是灯火阑珊。星星点点的灯光,在月色的笼罩下越发朦胧。
“檀香,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她习惯性地出声问道。然而久久没人回答,这死丫头,又不知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
“檀香”
她回转过身子,然而背后空无一人,别说檀香,就是一个商贩也找不到,只有身后高楼上寥落的灯光,她突然有些着急。怎么走到这么个黑灯瞎火的地方了?檀香去哪儿了,不会跟丢了吧?
她突然想起刚刚两人在街道拐角的地方,遇到一大群人,当时她被人群的奇装异服所吸引,隐约听见檀香焦急的呼喊声,她当时也没太注意,只傻愣愣地看着那群人,之后,她就沿着脚下的大街不停地走,之后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李倾城突然有些头疼,她虽然是学地理的,也算不上路痴,可这偌大的长安城,她初来乍到,怎么走啊。再说周围一个问路的人也没有。
她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往来路走去,七绕八拐,走得她脑仁儿发疼。怎么感觉越走越不对劲?眼前的灯光越发稀少,好在今晚的月光很是明亮,脚下的石板路在月光照耀下,发出幽幽的寒光。她紧了紧衣身,脚下的步子却加快了速度。
“怎么感觉像是走迷宫似的。”她又绕了好几条街,绕得头都痛了。仍旧没能找到朱雀街。夜晚的秋风,很是萧瑟,明明才八月份,她却感觉吹在身上的风好似寒冬腊月般,酷冷至极。
这厢她正被困在西市酷似迷宫的街道上,那厢檀香已回到宇文府,和锦儿两人正哭着跪在李娥姿房中。
“夫人,是奴婢不好,没能好好跟着小姐,奴婢该死。”
檀香嘤嘤地哭着向李娥姿请罪,李娥姿满脸担忧,双手紧紧地握住,在房中走来走去,心里一阵慌乱,要是妹妹有个好歹,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夫人,公子回来了。”
红玉喘着气,急忙跑进房中,向李娥姿报告。
“你们两个先起来吧,我去求求公子。”
李娥姿说着便朝宇文邕所住的地方快步走去。檀香锦儿两人颓唐地跪坐在地上。
“希望小姐能够平安地回来。”檀香双手合十,低声祈祷道。
李倾城大概绕了半个时辰,最后在一条宽阔的大街上停了下来,这是一条有操场般大小的街道,街上空无一人,街道两边的商铺房门紧闭,里面一片漆黑,四下一片寂静,她只听见呜呜的风声,吹动两边的旗布,发出簌簌声响。
这里怎么这么荒凉?她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些在现代观看过的鬼片里的场景。她虽然学的是马克思主义,是一个典型的唯物主义者。但她内心却莫名地信仰唯心主义。
“马克思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们,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的。”她絮絮叨叨犹如念经般,不断地提醒自己。
她抬头望了望天,见那玉盘般的明月正高悬在她头顶,月亮散发出来的光芒就好像一层层晶莹的白纱,一层又一层,将她和大地层层包裹。她所处的街道在它的照耀下,足以让她看得清明,她定了定心神,看来今晚是走不出去了,她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
她开始在四周仔细打量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宽大的袖子,一步一步地街道上移动,她不断环顾四周,试图找个标志性的东西,未注意到脚下,突然被一块大石头一绊,她整个人都摔趴在了石头上。
李倾城揉了揉酸痛的胸部,差点破口大骂。
“这谁放的石头啊,还放在路中间,嗑药了吧。”
“咦,不对,这不是石头。”
她仔仔细细看了看,发现这好像是一块木桩,这木桩倒像是生长在这里似的,她试图推开,试了试,木桩纹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