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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到了下半夜也就睡不着了——四阿哥在她这儿的时候,一贯如此,待到听到外面丫头们窸窸窣窣走来走去的声音,福晋睁开了眼。
该安排准备着四阿哥的早膳了。
胤禛向来到了点便再也睡不着,两个人几乎是前后同时睁了眼,福晋伺候着四阿哥洗澡换了去书房的衣裳,外面的早膳便已经摆了出来。
热腾腾的绿豆百合小米粥加上六式面点,细嫩的白面皮上点缀着雪一般的糖霜,也有咸的包子,牛肉馅儿,香喷喷的夹一筷子就要滴下油来。再加上各式小菜,一应俱全。
福晋低着头帮胤禛细细地将一样样小菜夹进六格如意碟里,方便他取用。屋子里安静极了,除了杯盏相碰的声音,再没有其他。
胤禛低头喝了一大口粥,只觉得热乎乎的一股软流烫进胃里,颇是惬意。他就着粥,抓起一个奶饽饽大口咬了几口,
福晋见他喜欢,亲自起身示意丫头们把那奶饽饽拿到了就近的位置,她动作大了,一缕耳边的鬓发落下来,福晋抬手顺了顺头发,细碎的清水点玉耳坠便在她脸颊边不断晃动,在烛光里折射出一种温润的光芒。她今日换了一身天青水碧常服,耳坠和身上其他饰物都看得出来,是和服装颜色仔细搭配过了,分外协调。
皇子们上书房的时间早之又早,即使是四阿哥走后,也足足要过至少一个时辰,天光才会微微透出一些亮堂来,更别说福晋还要赶在胤禛醒来之前便起床梳洗换衣裳挑首饰搭配、打扮。
她是几点起了床,开始准备?
胤禛想了想,放下饽饽,因着嘴里还咀嚼着,声音有些不清:“福晋以后别这么辛苦,准备早膳这些事,让奴才们去就行了。”。
福晋忙的不亦乐乎,刚刚放下夹小菜的筷子,又准备给四阿哥再盛一碗粥,苏培盛几乎没有插手的地方。
她闻言,只是一笑:“伺候好爷是妾身的本分,妾身不辛苦”。
胤禛没说话,福晋看着他脸色,又柔声道:“只要爷高兴了,妾身就高兴。妾身会听额娘的话,用心照顾好爷的。”,说着又似有意,若无意地提起了近日带着佛经进宫去给德妃娘娘请安的事情。
胤禛的脸色微微荡漾了一下,利眼往上扫了扫,终是没落在福晋脸上。
他没说什么,匆匆吃了几口,放下筷子一擦嘴,言简意赅地道:“我走了。”,。
福晋愣了愣,下意识地猛地站了起来,着急道:“爷这就要走了?这……”。她清楚得很,现在离上书房要出门的时间,至少还有半个时辰。
胤禛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要离开她这儿了?
胤禛回头看了她一眼,笔直地站在门口,像一株挺拔而高大的树,他笑了笑,让自己尽量用一种安慰且温和的语气道:“福晋辛苦,我每次过来,倒都扰得你一夜无眠,趁着天还没亮,福晋再睡一会儿吧!”,说完,将手中擦嘴的热手巾卷儿抛给边上的小太监,步履轻快地走了。
福晋愣怔了半晌,颓然坐在桌边,半晌才重新提起筷子,吃了几口只觉得毫无胃口,放下筷子道:“都撤了吧。”。
一屋子的奴才自打四阿哥出去,就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听了福晋这话,立即上前来收拾桌子,倒是嬷嬷心疼福晋,上前来一边轻轻给福晋揉着后背心,一边凑在她耳边低声道:“福晋别急,日子长着呢!”。
福晋半闭着眼,点了点头,只觉得满嘴满心俱是苦味,一时间身上连半点力气也没了。
四阿哥经过李氏院子的时候,就见着里面灯火通明,堂屋里还有婢女走来走去。
他一抬手,制止了小太监的通告,
“吃货!”,四阿哥想了想,立刻想到了李梦在这个点儿爬起来的原因,忍不住笑骂出声。
“吃货”这个词汇还是李梦教他的。
李梦总告诉他,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上一辈子不在这儿,在另一个地方,可是上辈子的事情,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胤禛只当她说胡话。
李梦告诉他,在上辈子,她那里的人,称呼一个好吃的人,就叫做“吃货”。
想到四阿哥笑了笑,从福晋那里出来时,胸中说不出的无名火顿时烟消云散了。
苏培盛察言观色,笑着凑趣道:“爷,今日出来得早,只怕一会在书房肚子饿,要不要去李主子那儿转转?”。
胤禛踏进李梦正屋里的时候,一屋子人谁也没想到四爷会在这个时候过来。门口两个小太监张了张嘴,正要通报,被苏培盛一挥手赶到了一边。李梦正把长发全部束在头顶,袖子挽起在手臂上,大口大口地吃得香。见胤禛忽然走进来,她猝不及防,赶紧站起来要给胤禛行礼。
一屋子奴才们跪了一地喊吉祥。
胤禛低头见她一只脚上袜子也是胡乱地穿着,还没完全套好,露出了一线藕节似的白白的脚脖子。不由微微摇了摇头,李梦顺着他视线低头见了,正要伸手去提,翡翠已经抢上前来跪在她脚下,帮着李梦把袜子提了上去。
胤禛帮着在桌边坐下,直接拿起筷子加入。那牛肉炖得稀烂,花椒提味,分外鲜美。
他记得原先自己早上是不碰这些午膳、晚膳才吃的菜,后来有了李格格,跟着习惯渐渐也就变了。
李格格爱吃,一天三顿,宵夜、零食不断,否则他也不会给李格格开了小厨房。
“爷,这个好吃!”,李梦一边吃,一边还不忘招呼着胤禛,提着自己的筷子就顺手往他碗里夹了菜。
苏培盛已经见惯了这场景,低着眼默默错开了视线。
胤禛夹起来,送进嘴里,见李梦嘴边一粒小小的黑芝麻,仿佛一点黑痣一般,颇是滑稽,便抬手用拇指帮她擦了,顺便捏了捏她鼓鼓的脸颊,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声音道:“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第7章 开库房
李梦像一只小猫一般乖顺,任由胤禛帮自己擦了芝麻,又指了指另一边脸颊,道:“这儿也有。”,胤禛不疑有诈,侧头去看,见她脸上新雪一般的肌肤,哪有什么芝麻?只看见李梦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
她头顶有新长的茸发,直刺刺地树在头顶,在烛光的光晕里就显得非常明显,配上她满脸蓬勃的、毫不掩饰的欢喜,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新洁净。
李梦已经比刚进他身边的时候高了一些,脸型更为鲜明,五官更为突出,但仍然是柔和的,只是比原先的四肢纤细的少女阶段多了些肉,显得更加挺拔而精神。她的挺拔是带着水分的那种饱满,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傲气和攻击性,只有软糯的甜蜜,仿佛一只蓄满了甜甜汁水的水蜜桃,她穿的是常服,淡青色的底子,樱粉色的小花散落在衣服底子上,领口滚了天青水碧的边,原本温婉文秀的服色,穿在她身上,多出了一种别样的生命力,那种蓬勃是从内里发出的,掩盖不住的生机昂扬。
胤禛越看越觉得喜欢,忍不住就笑模笑样地伸手去抚摸李梦的头顶,李梦看见他脸上的温柔笑意,也笑眉笑脸地凑了过来,欢天喜地地趴在了胤禛的膝盖上,一头青丝本就束得松动,胤禛这样一触碰,直接披散了下来,直盖住了她半边脸,真真是应了古人那句“何处不可怜”。
胤禛喜欢李梦对他的这份黏糊。
热忱的,亲昵的,不夹杂一丝掩饰与矫揉的,真正的依恋。
无论是在他成长的阶段,抑或是在他开府以后的生涯,无论是母辈的女人,抑或是属于自己的女人,在接触李梦之前,他很少能看到这样不矫揉的女孩,快乐、欢欣、包括那一点因为得宠而抑制不住的小小的傲娇,全在她的脸上、身上、 每一根血管里澎湃地流淌着。
两个人相对着笑着,看着,都觉得对方很可亲可爱,四阿哥去摩挲她的头顶,冷不丁就从发丝里抽出一个小圆筒,只比拇指粗一些。上面毛茸茸的都是绒线,缠了不少头发,再一摸,好家伙,又是两个!
四阿哥知道李梦向来爱美,小花样颇多,倒也不以为意,只是拿着那小圆筒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才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李梦微微红了脸,一言不发地睁大了眼,对着胤禛粲然一笑,倒有些羞涩的尴尬。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从中抢回那只圆筒,重新将头发缠绕了回去,缩了缩脖子,这才回答道:“卷发器。”。
四阿哥神情温柔地盯着她,仿佛在听,仿佛又不在听,只是看着李梦窘迫的可爱模样,笑道:“那又是什么?”。
李梦见他难得对这种脂粉玩意儿感兴趣,便凑趣解释道:“洗完头以后,趁着头发六七分干的时候,就把头发分成许多份,一束一束地缠绕在这上面,固定好了,这样之后,也可以做别的事情,都不影响。很简单的,有时候都不用翡翠帮忙,我自己就能做。”,
她一边说,一边想起了什么,起身从里屋里拿了一筐子小竹片儿,孩子献宝似地拿给胤禛看:“就是这样的竹片儿,用茉莉水泡软了,加上糯米汁儿,卷成小卷,裹上绒线就是了。”。
胤禛接过来,见那竹片上还有尚未打磨干净的刺儿头,不由得渐渐皱紧了浓眉,道:“这么粗糙的物事,你每天就是和它们打交道么?”,说着扫了一眼翡翠道:“奴才糊涂。”。
只吓得翡翠当即就跪下了,李梦赶紧替翡翠挡道:“四爷,不管她们的事,是我每天在屋里闲着没事做,找这些事情打发时间,我手笨,女工做得不好,也没福晋那个沉静性子抄佛经,只好做这些粗活啦!”。
她只要不吃醋,不发疯,那就是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姑娘一枚,说话做事也让人觉得甚是得体熨帖。胤禛知道李梦这一刻的乖巧是因着有自己陪伴在身边。也甚是希望这样温馨的时光能延绵下去。
他拿起李梦的双手,捧在手心理,就着烛光仔仔细细地看了,见她十指纤纤如玉,指甲上亮晶晶的也不知道涂了什么,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莹光,煞是好看,并无任何伤口,这才放下心,将李梦的手在自己的大手里用力握了握,送到嘴边亲了亲。放低了声音道:“你是爷的宝贝,不许弄伤自己。”。
苏培盛和一屋子奴才的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李梦的眼睛亮亮的,笑眯眯地看着胤禛凑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