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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侍卫都是从守边军里挑出来的，他只习惯用自己的人。
没多久，福婶儿就被带到了堂上。
“她是养獐场的总管？”秦王向朵儿确认了一下。
看到福婶儿，乔朵儿有些意外，但她不能否认福婶儿确实是她买回来养麝獐的。
没等秦王发问，福婶儿就主动交代：“王爷，民妇和丈夫去年到谭家，接受养麝獐的活儿，没人比我们更清楚其中的情况。”
“你说说谭家一共养了多少麝獐。”
“一共六七百头麝獐，其中将近一半是雄性，今年才入夏，又生了百来个幼崽。”
福婶儿一边说一边心虚地看了一眼乔朵儿。
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还是被秦王捕捉到了。
但他此时在审案，讲的是证据，要是贸然宣布审判结果，肯定有人不服。
比如坐在旁审位置的福公公。
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找他的茬，可他偏偏要把事情做得无懈可击。
“一共收了多少麝香？”
“一共三百少一点，白少爷当时还去看过。”
听福婶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乔朵儿被气笑。
“你和福叔也是厉害，两个人就能养六七百头麝獐？别的不说，麝香成熟后麝獐会刨下香囊，并用排泄物覆盖，你们两个人来得及？”
乔朵儿挑挑眉。
那时她和谭正宏看两头麝獐还被搞得精疲力尽呢。
福婶儿不福气地说道：“夫人，是你说平时用不到那么多人，等獐子往下刨香的时候再找几个短工一起看着。”
这么说也可以，乔朵儿选择了闭嘴。
一个谎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掩饰，谎言说得太多，总会出现破绽。
秦王又看向白一凡：“你去过？”
“当然去过，那山头以前是我的地，买下来准备种草药，但土质不好，就转手卖给我义妹，不过从未见到过三百香囊。”
白一凡据实说道。
他去看了几次，还给麝獐调整了食物。
福婶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白少爷，做人要凭良心的，当时你就说了可以大赚一笔。”
白一凡拱拱手：“王爷，我虽然没看到香囊，不过我看到了一千两白银。”
正文 第947章 撞死算了
福婶儿的身子不由一颤，不过很快又冷静下来。
她儿子已经带着银子跑了，白一凡不可能知道，而且那人给的是两千两而不是一千两。
“福伍氏，可有此事？”
“我和我家男人早就卖身为奴，若是有那么多银子，肯定早就赎身了，谁都不想自己子孙后代都伺候人对吧？”
福婶儿情真意切地说道。
这也是她最真实的想法，不然她不可能答应做这么黑心肝的事情。
白一凡无辜地说道：“别紧张，我又没说银子是你的。”
福婶儿的心落回原地，果然白一凡是诈她的。
要不是那人提醒过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她可能就中招了。
“那你怎么知道麝香全都用于赈灾了？”秦王又问道。
“是夫人亲口说的，她问现在能不能取香，我说现在香液少，取下来也没什么用，她就骂我，说我没养好麝獐，让她少赚了上百万两银子。”
离正天补充道：“白石县的库银一两都没剩，就是这么被秦龙云和乔朵儿私吞掉的。”
“这还得了？居然借着国难发财，王爷，这种人留不得啊！”
一个尖细的声音传过来。
“大兴朝律法规定太监不许干涉朝政，本王审案让你旁听已经破例，还请公公自重。”
秦王冷冷扫了福公公一眼，福公公是皇后身边的红人。
但在他这里，福公公没有特权。
福公公咬咬牙，却只能保持沉默着看事情如何发展。
去年秦王将北疆人赶走，还收复了前朝被攻占的两座城池。
皇帝十分欢喜，不仅将秦王封为神武大将军，对他的态度也亲近了许多。
如今人家风头正盛，硬碰硬是不明智的选择。
见福公公消停了，秦王这才说道：“你把这账本给离大人看看。”
离正天拿到账本，整个人都懵了。
账本里每一笔账都记得十分清楚，最重要的是最后还结余二百五十万两！
可他为什么去库房的时候一两银子都没有？
一直沉默的秦龙云开口了：“去年发现库房漏水，就把银子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没想到让离大人误会了。”
离正天双膝跪地：“王爷，这账本只能说明秦大人和乔氏没敢把银子都贪墨了，反正我从没听说麝香可以治瘟疫，您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被奸人忽悠了。”
洛青峰吹了声口哨，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自己的无知差点害死那么多人，我要是你，我就赶紧找堵墙撞死算了。”
洛青峰看离正天依然不服气，就补充了一句：“你像麝香有没有用简单，先让自己染上瘟疫，再喝没有麝香的药就好了。”
别人的命在他眼里只是草芥，自己的却不一样。
可话是自己说的，如果不小心死了，只能说他是自找的。
“这个办法不错，等结案后把他送到隔离区，他肯定就心服口服了。”秦王非常赞同。
对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办法。
“王爷，您这样未免有些偏心了。”
福公公提醒道。
正文 第948章 指控他
秦王把玩着惊堂木，似乎不经意说道：“麝香入药后对瘟疫有奇效，这是所有大夫都认同的事情。”
“另外据账面上记载，白石镇赈灾一共花了二十万两，福公公若是愿意，我也给你二十万两，你去澄县救灾，若有剩余，我立马发落秦大人。”
在使用麝香的前提下，谁敢保证只用二十万两救灾？
就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
但秦龙云做到了，这足以证明他在白石县有多得人心。
如果没有足够的信任和认可，谁愿意帮忙？
最可贵的是这次除了富户提供银子、药和粮食，平民都自发组织上山寻找草药，以减轻朝廷的压力。
这么受人欢迎的官居然有人敢下手，真以为上头都是饭桶呢？
“王爷大概忘了秦大人还有走私盐铁的罪名。”
秦王虚心接受福公公的建议：“不着急，案子得一个一个审，接下来就来看看盐铁案，十一，说说你的发现。”
他的侍卫共十九人，以数字为名字。
“王爷，属下在秦夫人店中揪出了玄鹰寨的余孽，他为了报复秦大人便想出了这个计策，他还拿出了和离大人互相往来的信件，可见离大人是知情者。”
这下离正天为什么抓秦龙云就值得深思了。
整个大兴朝对土匪深恶痛绝，官员却土匪勾结，那不是叛徒是什么？
离正天慌乱地说道：“你…你胡说！”
“我请人鉴定过，确实是你的笔迹。”十一不慌不忙地掏出了信件。
玄鹰寨余孽留下信件的目的是事成后讹离正天一笔，没想到却成了离正天犯罪的铁证。
离正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很多东西可以作假，但字迹是一个人多年养成的习惯，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模仿得一模一样。
他还是左撇子，是假冒的几率更小。
“在场的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要是没有问题，我就宣判了。”
福公公几乎要咬碎一口牙齿，他说秦王怎么那么爽快地答应他公开审案的要求呢。
原来秦王早有准备，就等着啪啪打他脸呢！
他得提醒皇后和梁王尽早除掉秦王，不然再由着他发展下去，以后很容易出事。
在场的人都看向福公公，福公公背后的人是梁王，两边的人是敌对状态，不知道谁技高一筹呢？
“王爷，我要指控离大人和梁王。”乔朵儿突然说道。
“你说。”
有人指控梁王，秦王求之不得。
他的母妃含冤而死和皇后脱不了干系，他正愁没有借口拿他们开刀。
乔朵儿深吸一口气，就把两个人的罪行缓缓道来。
“离大人这次来就带了四车物资，还都是劣质的东西，他的手下说他把赈灾款给了梁王，但他觉得赈灾款太少，就起了焚城的心思。”
“离大人曾派人刺杀我和秦夫人，还好当时白少爷派人暗中保护我和秦夫人，那次还当场活捉了一个刺客，他身上有离家的牌子，但因为梁王包庇，离正天就免于责罚。”
正文 第949章 心疼
“去年于大人到宁天府查案，离大人明明有受贿的行为，于大人已经判了，却也被梁王包庇过去了。”
“我觉得这几件事情您都该给我一个解释。”
等乔朵儿说完，公堂上很多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事稍微想想都能想明白，但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也就只有她了。
但他们只想说干得漂亮！
福公公被气得手直发抖：“你…你居然敢诬蔑梁王，活腻了？！”
“王爷，你会保护我对吧？”
乔朵儿定定地看着秦王，她说了大实话以后得找个大腿，不然有人会想弄死她。
秦王一丝不苟地说道：“当然，有人敢对你不利就是和本王过不去，你说的这些本王都记下了，我会继续调查，现在先宣布秦大人和谭家无罪，其他人收监待审，包括福公公。”
除此以外，他也会派人保护乔氏。
身为男人他也忍不住佩服这女人。
福公公傻眼了：“王爷，这些都是这个女人胡说的，为什么要关我？”
秦王反问道：“如果举报属实，你觉得银子是自己跑到京都的？”
肯定有一个中间人，最有嫌疑的人就是福公公。
因为影响很坏，金额很大，有嫌疑的人必须控制起来。
福公公还想抵抗，但他根本不是侍卫的对手，人家像提小鸡一样把他弄走了。
不过他能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肯定不笨，见这件事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他便接受了。
“退堂。”
秦王的效率让乔朵儿很满意，不愧是带兵打仗的，就该这么干净利落。
在一声拉长的“威武”声中秦龙云和谭正宏两口子一起回了后院。
“谢谢你们帮我照顾灵儿，也谢谢你们全力为我洗清冤屈，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
秦龙云对两人作揖，因为他们在，他被关在大牢里的日子才没那么多担心。
“如果倒霉的是我们，你不会做的比我们少，所以别说谢谢，你赶紧去看灵儿，她和小瑞瑞都在产房。”乔朵儿催促道。
要是让灵儿知道秦龙云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她，后果会很严重。
秦龙云看了看脏兮兮的衣服，还是强忍下心里的想念：“我去洗个澡。”
不然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