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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北山子问道。
“好像……有东西。”古学舟指了指身后,心有余悸。
废话!半妖就在附近!项天彧不禁鄙视古家族长的儿子,古家每况愈下,这一代居然生出了这么个垃圾东西,看你们以后还怎么装神秘!
北山子安慰道:“我们人多,不怕的,来一个……捉一个。”他不说“杀”,说“捉”。
古学舟不敢待在队伍最后,可也不方便超过祝鹤、让祝鹤殿后,他唯有壮着胆子,僵着脸孔,尽心竭力司职断后之责。
布衣男走在古学舟身后,护住了小少爷。
见状,古学舟很感激,回身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对方干得好。
众人再走。
天色转暗了,或许,是雾更浓了。
呼啦!
鸟妖发动奇袭,像之前一样,从树上跳下,俯冲扑向队伍最后的布衣男。
布衣男一直在等这一刻,鸟妖一动,他就有所警觉了。
拔刀!后斩!
嚓!
刀刃削铁如泥,霎时斩断了鸟妖的一条腿爪。
“啊!”
鸟妖惨呼,是人的声音。
咻!
一道白色闪光,转瞬即至。
嚓!
闪光削断了鸟妖的一只翅膀。
短短一息,腿翅皆失其一!鸟妖飞不走,逃不掉,啪唧,掉落地面,挣扎翻滚着,大喊道:“马勒戈壁,好痛啊!”
众人围拢过去。
鸟妖像人,其实就是人,背后多了翅膀,手脚变为利爪,脸是……鸟的脸,不过依稀还保有人脸的模样。他身体瘦削,手脚却粗大,比例有些失调。
那道闪光是项天彧发出的长剑。
他蓄势已久,几乎与布衣男同时发动攻势,一个转身,掷出了手里长剑,一剑削掉鸟妖的翅膀。
收回长剑,他不多看地面的鸟妖。
“我杀了你!”
古学舟抽出剑,恶狠狠说着,就要上前捡人头。
鸟妖忍着痛,不再挣扎,他目光很冷,注视着古学舟,毫无惧意。
布衣男并不阻止,项天彧不屑阻止,祝鹤不想阻止。丘少冲默然旁观,也不阻止,他知道有人会阻止的。
“等等!”
北山子站出来,伸手挡在古学舟身前。
“干什么?”
古学舟奇怪,但他很快想通了,这位苦行修者也想捡人头啊!也罢,让给你了!多大点事啊!他放下了剑,说道:“你来吧。”
“我来?”北山子一怔,明白了,“我来就我来。”
他走近两步,指着鸟妖喝道:“你可知罪?”
……
这句话,震住了在场众人,除了丘少冲。
丘少冲见怪不怪,他见识过北山子的固执和仁慈,现在,就让其他人见识见识、开开眼吧。
古学舟诧道:“啰嗦什么?杀啊!”
北山子回头道:“不可。”
“什么不可?不可什么?”古学舟更为诧异。
“不可杀。”北山子极其认真。
众人一时无言,这苦行修者脑子出问题了!
祝鹤听丘少冲说过,却没有亲眼见过,此时见到了,仍然感觉相当震撼!世间,竟然有如此……奇人!她实在想不出词语来准确形容北山子,只能说是,奇人!思想奇怪的人!
古学舟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问道:“为何,不可杀?”
项天彧想走了,闻言留了下来,他就看看此事怎么收场,北山子又会发表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他是生命,他有活下去的权利。”北山子郑重其事。
鸟妖同样不敢相信,瞧着北山子的眼神,复杂起来。
古学舟有些呆滞,他的思维跟不上北山子的思维,说道:“你的意思是,放了他?”
“也不可。”北山子摇头。
“对嘛!”
古学舟松了口气,这北山子不是冥顽不灵,估计是,猫捉耗子,不吃,耍着玩?
北山子转身对着鸟妖,痛心疾首的说道:“你,罪孽深重!你的手,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我来问你,你可知罪?”
鸟妖面对奇人,说不出话,但,求生意识势不可挡,好死不如赖活着,他稍稍点了点头,意思是,知罪了。
“好!好啊!”
北山子如释重负,长长叹息,说道:“我看你,虽是半妖的外貌,却有着人的心灵。你的人性,你的善良,还未泯灭。”
他单手负后,微笑道:“知罪是第一步,下一步,是悔过。”
他的眼神如利剑,刺穿了鸟妖的伪装,直视鸟妖的灵魂,沉声说道:“你,愿不愿意,忏悔你的罪孽?并且,改过向善!想好了,回答我。”
此话,犹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
鸟妖深受感动,如沐春风,北山子的话,温暖了他冷冷的心。在全世界抛弃他的时候,北山子没有抛弃他。他还奢求什么呢?
他眼眶一热,鼻子一酸,哭了,说道:“大师,我……我……”他无语凝噎。
人间自有真情在!北山子双眼已湿,走过去单膝跪地,双手握住鸟妖的手,哽咽道:“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有着悲惨的过去,你失去了所有爱你的人,而你爱的人,不爱你。”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鸟妖悲从中来,忘记了肉体的疼痛,放声大哭,眼泪像是奔流的水,一个劲的往下滴,根本收不住。
“苦啊!众生皆苦!我明白你的苦。”北山子轻拍鸟妖的手背,轻声说着,“哭吧,想哭就哭吧,痛痛快快哭一场,你会好受点。”
127 对,也不对
什么情况?不对劲啊!
古学舟有点恍惚,说好的斩妖,怎么变成互诉衷情了?还他玛的演了一出“路遇知己、相见恨晚”的催泪大戏?黑白颠倒了啊!你北山子的善良,用错地方了啊!
布衣男的感受与古学舟相似,不过他不说话,交给小少爷处理。
项天彧瞧着北山子,就像是瞧着大傻比。
祝鹤的心思有了动摇,她理解了北山子的想法,了解了北山子的信仰,但,不是太认可北山子的行为。
丘少冲神色如常,饶有兴趣的旁观。
鸟妖的哭声渐渐停息,宣泄了心中挤压已久的悲伤,他轻松多了,同时,也想通了,周围的这几个人不会放过他,他杀了人,必死无疑。
“大师!”他的话倾注了真挚的感情,“死前能遇见你,我三生有幸。”
北山子一怔,紧握住鸟妖的手,说道:“什么话?只要你改过自新,不再作恶,你就有资格活下去。”他深情注视鸟妖,又道:“相信我,你会活得更好。”
“咳咳咳!”
古学舟听不下去了,大声咳嗽起来,说道:“北山子,你忘了他刚才杀了一人了吗?在此之前,他还杀过一人,你也看见了,别在这装失忆。”
北山子转回半张脸,皱眉道:“他已知罪,也答应改过,你就不能行行好,放过他吗?”
“什么?”古学舟惊讶,“什么歪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啊!”
“你杀了他,死去的人也不会活过来,有什么用?不过是多死一人罢了。”北山子叹道。
“我……我……”
古学舟脑中转不过弯,说不出反驳的话,急得跺脚,可越急越无法,索性骂道:“我草!我草!这……你……我草!”
“勿要多造杀孽。”北山子语重心长,“你说他杀了人,这话不错的,但是,你现在要杀他,那你想想,你跟他,又有何区别?”
“你……你拿我跟他……跟一个半妖比较?”古学舟气得七窍生烟。
“生命,是平等的。”北山子说起了大道理,“人,不能凌驾于所有生命之上。人在世间生存,别的生命也在世间生存,都一样的。没有这个世界,生命不会存在,人也不会存在。”
“人,并不高贵。”他总结道。
古学舟哑口无言,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憋得难受,唯有冷笑:“哼哼!呵呵!嘿嘿!”他知道北山子的言论有漏洞,但他死活找不出漏洞在哪,没办法反驳。
布衣男不能再视若无睹了,他要为小少爷排忧解难,悍然发言:“他先杀的人,他只能以死赎罪。否则,被他杀的两人不是白死了?”
“不错!”
古学舟正义凛然,冷喝道:“死的两人,都是我的同门,我为他们报仇,何错之有?让开!看我手刃此妖!”
“此言差矣!”
北山子放开鸟妖的手,站起来转身面对古学舟,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杀了他,逞一时之快,然后他的同伴再来杀你,你会引颈就戮吗?你不会,你会反抗。”
“唉!世间的诸多纷争,皆因此而起。你杀他,他杀你,杀来杀去,永无宁日。”他又是长叹。
“不用让仇恨,支配你的行动!仇恨不会为你带来任何好处,只会带来杀戮。”他伸出双手,握住古学舟的双肩,用深沉的语气,阐述简单的道理,“忘记仇恨,幸福一生。”
古学舟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实在说不出什么了,傻眼了。今天,他算是开了眼界了。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这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
噗!
闷响声响起。
北山子心中一惊,立即转头,顿时大怒,说道:“你……”
项天彧一剑洞穿鸟妖的头,说道:“你废话太多。”他伸出脚抵住鸟妖的肩头,以此为支撑,慢慢拔出了鸟妖脑袋里的剑。
临死前的鸟妖仰头看着北山子,想笑一下,没有笑出来,身体一歪,咽气了。
北山子急忙抢前跪倒,双手搂住还未倒地的鸟妖尸体,哭着道:“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拯救你!”
项天彧收剑,头也不回的走了。
“冷血!”
北山子盯着项天彧的背影,寒声道。
这不能说是冷血吧?古学舟心中嘀咕,但没有明说,他怕被北山子再教育一顿。
本来,鸟妖被杀,应该是普天同庆的事,然而,祝鹤感觉不到高兴,相反,还有一点惋惜。当然,她不是觉得鸟妖不该死,只是觉得……觉得什么呢?觉得北山子的话有道理?
遇事不决问丘少冲!她低声问道:“他说的,北山子说的,对不对啊?”
古学舟离她不远,听到了,当即回道:“不对不对!他说的话狗屁不通,大大不对!”
“没问你!”祝鹤斥道。
说错话了!古学舟噤若寒蝉。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