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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在座其他人听着都觉得这小小马夫太过放肆,只有郭晨知道这却是事实。
“大胆!”
“文周!”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房思哲,另一个座下的一名将领。
陈文周听着耳熟,由于被按在地上,也看不到是谁。
那将领赶到陈文周身旁,蹲下身一看,欣喜地叫道:“果然是你,文周兄弟!”
陈文周抬头一看,就发现了一位将领蹲在自己身边,七尺长躯,满脸的虬髯,正诧异欣和喜地盯着自己。
不是当初火头队那大胡子队头郝廷玉又是谁?
“队头!”陈文周惊喜出声,顾不得身上的酸痛挣扎着站起来。
“文周!真的是你!”
自将军沟一战后,两人就分开,如今久别重逢,都是惊喜万分。
“滚开!”
郝廷玉一把推开愣神的都虞候,解开了陈文周的绳索。
只不过陈文周浑身乏力,站起来都不行,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胆!”
房思哲站起来冷喝,指着陈文周厉声说道:“郝校尉,你可知道他是谁?他是山贼的探子!谁给你的胆子,私放此人?你就不怕军法处置?”
郝廷玉面无惧色,冷笑道,“房将军,我也正想问你,你可知道他是谁?”
房思哲冷笑:“此人毁我中军大纛,又给山贼送出情报,致使此败!一定是山贼的探子!”
其他曾目睹陈文周‘毁掉’大纛的将领也纷纷附和。
“郝校尉,此人确实是探马,我等亲眼所见,他毁掉中军大纛!”
“正是!郝校尉不可自误呀!”
“哈哈哈哈,好一个探子,”郝廷玉饶有兴致地看着房思哲,然后看着众位说道,“你们亲眼看见他毁掉大纛了?”
“这倒不曾,只不过大纛折断时,就他一人在旁边,想来定是此贼无疑”有将领回答道。
“郭将军亲眼目睹的,”有将领说道。
郝廷玉转回头望向郭晨。
郭晨面无表情。
郝廷玉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郭晨不说话,一般是默认。
郝廷玉依旧坚信不疑,他相信陈文周不是那种人,于是跪下说道:“将军,若此人是山贼的探子,我愿与他同罪!”
“这?”
“郝校尉和这人是什么交情?”
“难不成郝廷玉也?”
众将领一时间议论起来,都为郝廷玉的言行感到诧异。
“郝大哥,你真是好大哥!多谢你啦!”陈文周微笑道,还有什么比患难更见真情呢。
郝廷玉朝陈文周点头,“我不信你是探子,就算是,我也不信!”
这话,够浑,够义气。
郭晨问道:“郝校尉,你认识他?”
郝廷玉重重地点点头说道:“将军,不知道您听说过朔方双绝没有?”
郭晨轻轻点头,再联系郭子仪的话,心里已经有所判断了。
房思哲冷笑:“郝校尉,此人跟朔方双绝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故弄玄虚!再说了,那朔方双绝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这时一位将领说话了,此人名叫李抱玉,也是沙场老将,“房将军这话有些过激了。”
“那朔方双绝一人名叫李嗣业,号称勇绝,一人名叫陈文周,号称鬼绝。李嗣业我见过,当年征伐高昌时,此人年方十八,乱军之中他一人率先登上城头,此等勇武,足以比拟郭将军!所以才和郭将军以及另外两人同时被封为西域四镇将,号称安西四杰!”
众人都知道安西四杰的典故,李嗣业和郭晨就是其中两人。
李抱玉继续说道:“我听说鬼绝陈文周起于卒伍,本是一名火头军,因在将军沟发迹,而后他同李嗣业二人率一千二百精骑,自将军沟至右玉城,五战连捷,更是协助大军突破天险杀虎口,那陈文周又献围点打援之策,在半路伏击薛忠义和牛庭阶,进而一举攻陷右玉城。我听说这陈文周善于夜战,神出鬼没,用兵如天马行空,大帅和李都将称他用兵如鬼,所以才叫鬼绝!右前军以一千二百人,前前后后共歼敌九千余人!这等功绩,房将军岂可说是浪得虚名?”
“哼哼,”房思哲打了两个冷哼,不说话了。
对于右前军的战绩,他自然清楚,只不过他心高气傲,不愿服人而已。
郝廷玉朝李抱玉点头说道:“李将军,这位正是陈文周!”
“什么?”
“他就是陈文周?”
“六战六捷的朔方鬼绝?”
下面的将领都炸开了锅,没想到这个山贼派来的探子就是名震朔方军的鬼绝陈文周!
郭晨看了陈文周一眼,心说怪不得郭子仪告诉自己,有什么特别难以应对的事情就问这个马夫。
她虽然刚到朔方军不久,却也听说过陈文周这几个字。
经事实证明,这个马夫为什么能当马夫?
因为他是有几把刷子的。
“郝校尉?此话当真?”李抱玉赶紧问道。
郝廷玉点头说道:“您也知道我是从火头军出来的吧?”
李抱玉点头。
“文周和我是一个营里混出来的弟兄!”郝廷玉激动地说道。
“这?”众人大眼瞪小眼。
李抱玉问道:“我听说陈文周是朔方军行军别部司马,他怎么会?”说着看了看地上的陈文周。
郝廷玉说道:“将军知道帅府杀降一事吧?”
李抱玉点点头,然后眼睛一睁,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是?”
郝廷玉说道:“前两天还没离开右玉进军马邑的时候,我听其他营的弟兄说的,勇绝李嗣业和鬼绝陈文周在右玉城血洗帅府,杀了降将周万顷和安守一,听说被降了职,只不过帅府杀降的时候,咱们受命在东河口伏击牛庭阶还未赶回,所以不知道那段时间的事情。没想到文周竟然被降职到了咱们中军,还当了马夫。”
房思哲也愣住了,这可恶的山贼探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原朔方军行军司马了?
情节的急剧变化、角色的迅速转换让房思哲房大公子有点措手不及。
郭晨结合郝廷玉的叙述,以及郭子仪的嘱托,心里早就明白了一切,当下摆手压下了众人的议论,“郝校尉,扶他坐下。”
郝廷玉赶紧把陈文周扶在自己的椅子上。
………………………………
第五十七章 背水一战
郭晨有意将此事揭过,于是说道:“我们一时大意,山贼竟然前来劫营,各位将军,说说吧。”
说完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房思哲,因为把大营按扎在先前那处,就是房思哲出的主意。
房思哲深深地看了陈文周几眼,心里很不痛快,嫉妒和厌恶兼而有之。
为了把风头抢回来,并且证明自己的军事指挥能力,当下说道:“将军,方才我们失利,是因为我军没有防备,想那帮山贼不过是乌合之众,我们不如重整军马,反攻对面,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对!”
“正该如此!”
部分将领附和。
郭晨拿眼睛望着陈文周,其意不言自明。
郝廷玉在他身边轻轻说道:“文周,要是不想说话,哥哥扶你去休息,我看谁敢动你!”
陈文周感觉体内的温度已经快要把自己蒸熟了,所以刚才他们说话自己都没太听清。
本来接二连三被打成反动派特务头子,陈文周不想再多说什么。
但念及郭晨两次救命之恩以及郝廷玉的份上,才咬牙说道:“我军新败,士气低落,此时不宜力战。方才那伙人马劫营时,我观其服色虽然杂乱,然而颇有阵型章法,敌方主将必然是善于用兵之人。以我之见,不如退兵十里,暂避锋芒,徐图良策!郭将军一定要亲领精锐断后,以陈某愚见,对方必定要追赶!”
房思哲十分不屑地瞥了陈文周一眼,哂笑道:“一战之败,就萎缩如斯,我大唐军威何在?”
郭晨皱了皱眉,看着陈文周,陈文周不说话了,闭上眼睛。
他估计自己已经高烧到了四十度,这会儿口干舌燥,浑身酸痛。
以房思哲的霸道做派,陈文周是不屑与之同堂议事的,但看在郭晨连续两次救了自己的性命以及朔方军几千士卒的性命上,陈文周才献计。
建议我说了,采纳不采纳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郭晨见陈文周不打算说话了,心里略微思忖了一下,最终她觉得陈文周这个人虽然有些让人讨厌,但建议的确有道理。
她心志绝非一般小儿女,又是一军主将,自然明白不能凭自己个人好恶而偏听偏信。
于是下令道:“退兵十里!诸将随我殿后!”
郭晨吩咐她的左右亲随照看陈文周,那两名亲随竟也是女儿身。
倒不是郭晨对陈文周另眼相看,而是军情紧急,郭晨还打算要向陈文周问计。
“文周,多保重!”郝廷玉握了握陈文周的手,见郭晨安排人照顾他,才随郭晨而去。
果然,还没等朔方军开拔,那伙劫营的人马又已经感到,朔方军且战且退,幸亏郭晨和一干猛将亲自殿后,才杀退了追军。
郭晨的两名亲随把陈文周载在一辆粮车上,由于一时之间找不到被褥,而陈文周又冷得浑身打颤,两名侍女便就地取材,用那杆断掉的大纛盖在他身上。
陈文周迷迷糊糊地想到:大旗披身,这是烈士的待遇呀,莫非我这次真要为国捐躯了?
大军退了十里,原地休息。
郭晨策马来到陈文周的马车前。
“怎样了?”陈文周迷迷糊糊听见郭晨问道。
两名女侍卫答道:“小姐,他高烧昏迷了,再不施救,恐怕要加重病情。”
郭晨拉开车帘子,只见陈文周双颊通红,呼吸急促,浑身发抖。
陈文周勉强睁开眼睛,郭晨赶紧说道;“已经甩掉了。”
陈文周嘴唇干裂,以几乎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