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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人事如此,环境也已经发生了变化。眼下时至深秋,杏树上早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
晚霞般的连绵杏花消失不见,黄澄澄的杏果更是早已被采摘干净。光秃秃的树枝迥劲纠缠,一眼望过去恍如一片姿势各异的鬼怪。
夏觅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迟疑了片刻这才重新抬脚向着里面走去。
褐色的泥土上积着一层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咯吱声。
夏觅还想往里面走去,却听到一道低低的声音从一旁的杏树后传了出来。
后背的汗毛根根立起,一层凉意从脖子根一路顺着尾椎向下蔓延。
手指搭上剑柄的瞬间,熟悉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觅觅。”
心中的杀意不减反增,夏觅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没有转身。待到楚栎从她身后绕出来的时候,夏觅已经将心中的情绪敛了起来。
“太子殿下。”
温和有礼,恭敬有余而亲近不足,即便是最为严苛的礼官也挑不出来一丝错处。
楚栎面色有些憔悴,见她这般情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伸手将夏觅拉起来,他再度扯出一抹笑容。
“无需多礼。”
微微抬头,夏觅恰好和楚栎的目光对在了一起。略显凌厉的凤目此刻却隐含一抹沉重和心痛,夏觅心中冷然,面上却微微垂了眼睛,并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步。
楚栎听到了地面上叶片碎裂的轻微声音,凤目中却一片沉沉之色。
抬脚向前,他似是叹息似是感慨一样说道:“之前你就和我说过这片杏林,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来。此刻好不容易来了,却也没有挑对时间。”
虽然好像只是在追忆往事,楚栎的话语间却明显是话里有话的样子。
夏觅只当自己是没听明白,顺着说了下去:“殿下如今也是任务在身。”
楚栎有些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一直撑着的疲劳如同汹涌的洪水一样上涨。伸手揉了揉额头,他语气中第一次出现了示弱的意味。
“觅觅,母后的决定,我事先并不知情。”
夏觅嘴角微微一动,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楚栎继续说了下去:“你走的那天,我本来是想送你的。但母妃突然下旨,我出城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她……”
夏觅敏锐的捕捉到,楚栎一贯温润如玉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尖锐。即便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历经上一世的相处,夏觅心中也清楚楚栎此刻的样子也应该是一副隐含怒意的神情。
以前……以前的时候,每每他遇到相似的困难情况,她都会第一时间送上安慰,并倾尽全力帮助他完成他想做的事情。
眼下想起来,倒是也有几分好笑。
这人分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她却被情爱蒙蔽,只当这人真的就是一只无害而柔弱的绵羊。
想来也是,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生存下来,并完好无损地生长到这么大,又哪里能有真正的良善之辈?
楚栎偏头的时候,恰好瞟到了夏觅嘴角旁的柔软笑意。
他和夏觅认识多年,对她性格中的冷硬程度了解得比她自己都更清楚。对待其他所有人,夏觅都是一副冷淡疏冷的样子,只有在面对他,只有为了他,夏觅才会对他、对后妃们报以温柔的神色。
他心中一直是清楚的,却总是无意识忽略掉这一点。此刻看到夏觅嘴角的笑意,他心底的温软却都被勾了起来。
一个没忍住,楚栎直接伸出手,将夏觅拥到了怀里。即便隔着一层厚重的铠甲,楚栎仍旧感觉到了她身体的温软。
同时,也能感觉到她的抗拒。
第一次被夏觅拒绝,楚栎心中疼痛至极,却又隐隐生出一种愤慨。
都是宫中的那些人!夏觅明明是他的,他们原本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因为权利的博弈,他们两人的感情就成了牺牲品。
什么都是皇后的意思?明明是皇帝的意思才对!
若没有他的首肯,皇后又怎么会擅作主张?
心中的愤恨如同层层翻涌的蒸汽一般不断蒸腾,楚栎的眼眶如同有岩浆滚过,埋在夏觅脖颈中的脸上隐隐出现一丝崩溃的迹象。夏觅感觉到那些微的湿润热意,嘴角下压,眼中的笑意却不由自主微微流露出来。
算计了这么久,最终却什么都没得到,心中很难受吧?一定是难受的吧?!
夏觅清楚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她此刻的状态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面对着上一世害死她父兄和她自己的楚栎,她却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
指尖蓄力,她眼底翻涌起一丝暗红色,手腕用力,几乎慢慢向上抬了起来。
就在她想要对楚栎下手的时候,一道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妹妹!”
心中的杀意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被涤荡一空,夏觅一抬头就看到了夏寻一脸紧张的模样,笑意半舒半展,落在夏寻的眼中就成了另外一幅样子——
眼圈发红、楚楚可怜,分明是受了委屈!
第二百章 督军任务,赖着不走
头脑一热,夏寻抬起手就做了夏觅刚刚想做去没有动手的事情——直接伸手对着楚栎打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楚栎被打得头一歪,而后重重倒在了一地落地间。干脆的落叶从他面颊上划过,生生划出了几道浅浅的伤口。
夏觅低低抿起了嘴角,一颔首,恰好挡住了楚栎望过来的视线。
楚栎一脸不可置信的瞅了瞅还在一边愤愤不平的夏寻,转而又看了看夏觅,茫然地只听得到夏寻说道:“觅觅,你可有事?有什么事情你不好解决的告诉哥哥,哥哥为你出气”。
因听说太子即将纳太子妃,而自家妹妹又是十分的喜爱太子,夏寻愈发的替妹妹不值,生怕他欺负着了这个自己一直疼爱的妹妹。
说话的同时夏寻还不时地斜蔑了楚栎几眼,楚栎觉得要不是夏觅在前挡着,他毫不怀疑夏寻的眼光会像嗖嗖利箭般杀过来。
夏觅一边向夏寻解释刚刚事情的原委,一边扶起还在地上呆呆坐着的楚栎。
夏寻听完自家妹妹解释完缘由,知道妹妹没有受到半分伤害,刚刚隐隐已经提上了胸腔的怒气攸的泄了下去,只得向楚栎行礼解释了两句。
虽是还有一肚子疑问要问,最终也在夏觅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楚栎见到夏觅的浓情蜜意后哪还记得刚刚被夏寻打的那一下,被夏觅扶起来满心欢喜。想起自己未道明来意就径自抱了夏觅,一方面暗暗自喜,一方面又恐自己在夏觅心中烙上不务正业,不思进取的印象,连忙解释到自己是到军中作为督军来管理事务。
今天过府来本是有事请教大夏小夏两位将军的,却不料刚进院子就碰上了夏觅。
夏觅听完,冷笑刘妃心思缜密连替太子树威的这些都考虑到了。
夏觅和楚栎又堪堪聊了一会儿,夏觅便引楚栎去见自家爹和兄长。
夏凛和夏寻此时正在一处下棋,夏凛自是已从夏寻口中得知楚栎来访还有他与自家女儿儿子在花园里刚刚发生的事,本就神思不定。好不容易刚喝了一口新到的雪山龙井,正在想下一步棋如何落子,便听到小厮进来报楚栎已到庭院。
此时楚栎已在夏觅的陪同下进入了正厅,夏凛夏寻出来后向楚栎连连赔了几句不是,楚栎心情不错,此时也鞠躬俯身用大礼还了回去。
楚栎与夏凛夏寻在正厅中寒暄了一阵,喝过茶后楚栎便提议到夏凛书房参观一下夏凛收藏的古书画,夏觅知楚栎去意不是此,便自己寻了个到花园赏花的由头离了去。
佳人离去,楚栎也缓过心神在夏凛的带领下与夏寻同向书房走去。
将将到晚膳时候,夏觅向父亲的畅烹斋走来,本想是同父亲兄长一同用饭。绕到回廊经过书房之时看到里面还有亮光,知是三人还未谈完又不好催促,只得在正厅等候。约莫一刻钟左右,烛光熄灭,三人才堪堪走出。
此时天色已晚,楚栎身疲心累,心想着找个地方好好歇息一番,因此在书房内婉拒了夏凛的晚膳邀请,正踏着步子要往外走,眼睛却瞥到了一抹青色,心下一动,眼睛一转便下了个决定。
回身向夏凛俯身略带歉疚地说道:“夏伯父,楚栎刚想起来有些事情楚栎还有些疑问,还需向夏伯父请教,然楚栎又不想叨扰伯父大哥与觅儿进晚膳,是否可以添一副碗筷给楚栎可以和您边吃边聊?”
因着楚栎太子身份,一番话说的又是声情并茂、态度诚恳,夏凛自是无道理不同意的。
席间楚栎和夏凛夏寻又就几个事件商讨了一下,但是在谈话期间夏觅发现楚栎时不时地向她这个方向偷瞄,有几次夏觅和楚栎的目光都撞到一起,没有错开。因不知楚栎在盘算什么,夏觅只得露出生硬的笑容。
楚栎不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竟在此时自顾自低低笑了起来。
夏凛夏寻不明所以,一时之间竟摸不到头脑,又看向席间仅剩状况外的夏觅。还未等夏觅开口,忽听楚栎向夏凛说道:“夏伯父,楚栎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说?”
夏凛被楚栎的不明笑声搞得一头雾水,正想解惑,便说道:“太子但讲无妨”。
楚栎说道:“夏伯父,楚栎在军中当督军的这几日希望在贵府暂住,不知可否?”
楚栎话音刚落,夏寻便耐不住答道:“太子这般暂住府上,我小妹还未出阁,怕是有所不便,男女授受不亲,于理不合。况且军中定会派要员为太子安排夜宿之地,府中被帐破旧,太子定会住不惯的。”
楚栎道:“大哥不知,这次楚栎担任督军之职,事态紧急,并未来得及安排住宿。只需将为我安排的住所同大哥一院,与觅觅不在一处便无人可说。况且今早的那一伤就在刚刚居然疼痛难耐,楚栎怕军中官员安排好住宿一切事务的这段时长会出现什么意外,在将军的府邸楚栎还是放心的。”
夏寻因着早上那不分青红皂白的一拳,对楚栎有所歉疚,他此时一提,夏寻便不作声闷起头吃起了饭。
楚栎本是皇子,且这次是作为督军来到军队中,怎么可能没有给其提供住宿。军中派给楚栎安排衣食住宿的官员还是个善于溜须之辈,不但提供了,提供的房屋竟比太子府他地的外宅也不差。
夏凛和夏寻也深知楚栎的住宿定然已安排好这一点,但也无法直面戳破楚栎的说辞,只得让楚栎住了下来。
楚栎一得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