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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着那一天的来临。
苏浅璎沉睡后,宁晔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身侧,燕绥自然天天都来探望。
他自然是巴不得宁晔离苏浅璎远远的,但这是人家的地盘,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盯着这小子,省得他趁苏浅璎沉睡占她便宜。
第七日夜,亥时。
宁晔正准备去外间的软榻上休息,却听得苏浅璎嘤咛一声。
他立即回头,眼里升起一抹光。
“璎璎。”
他在床边轻声呼唤,“璎璎,快醒醒,醒醒”
谁?睡在唤她?
苏浅璎皱着眉头,慢慢的睁开眼睛。沉睡黑暗太久,睁开眼的一瞬间看见光,她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宁晔立时侧身,挡住刺眼的烛光。
“璎璎。”
好一会儿,苏浅璎才重新睁开眼睛,目光有短暂的迷茫,然后渐渐聚焦。
熟悉的面容跃入她眼中。
“宁晔?”
她睡得太久,所以一开口声音还有些低哑,吐字倒还清晰。
宁晔给她把了脉,确定没有什么大碍了才放下心来,对外吩咐道:“把热粥端上来。”
自从她昏睡后,他日日都让人准备好食物。她随时都有可能醒来,必定肚子空空。大病初愈,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只能喝粥。
苏浅璎的确很饿,意识却渐渐清晰。
她看着周围的摆设,眼底浮现熟悉的光色,随即便明白了所有。
昏迷前她听到玉初的声音,在玉照国,宁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她掳走。
除非,经过玉初的首肯。
可是,为什么?
忽然想起方才宁晔给他把脉的那个动作,随后就感觉自己虽然浑身无力,经脉却十分顺畅。中血砂十多年,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此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替我解了血砂?”
那一次舜英给她下药引发了血砂,是宁晔给她压的毒。
那么这一次
宁晔扶着她坐起来,苏浅璎想抗拒,然而浑身无力,只能由着他。
这时候,乐槐端着热粥进来了。她看见苏浅璎醒来,脸上也浮现起欣悦的笑。
“陛下,粥来了。”
宁晔接过来,“下去吧。”
“是。”
乐槐福身退出去。
宁晔用汤匙搅拌了两下,舀了一勺,递至她唇边。
“睡了太久,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来。”
苏浅璎很抗拒与他有什么亲密的接触,她偏过头。
“你以为我解毒为要求,逼阿初不得不将我送到你身边,对不对?”
玉初对她占有欲十足,怎可能这样轻易的将自己交给宁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定然是受他胁迫。而这世上能让玉初受威胁的,不外乎是自己罢了。
心中愤怒痛楚凄凉全都写在脸上。
她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了往日那种朋友间的温和,只余下失望和冰冷。
宁晔没否认。
他知道她的聪慧,自然也料到她能猜到这件事的始末,所以并没打算分辨。
“我想,你也不远他以自己的寿命或健康为代价,来为你解毒。”
一句话将苏浅璎所有怒火堵在喉咙口。
毒发的时候,她听清楚了玉珩所说的每一个字。
难怪,玉初说要去云梦谷。难怪,他说回来了以后就能给自己解毒。
却原来,是以这样的方式。
心中交通,再加上方才醒来,浑身的疲惫和憔悴齐齐涌上来,她捂着心口,痛得几欲昏厥。
宁晔看着她,看着她为别人痛,看着她眼中为别人闪烁的泪光。
这是预料的结果。
然而,心依旧会痛,一寸寸,蔓延至四肢百骸。
在她眼里,他就是个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
只有玉初,即便曾伤害她,她依旧包容原谅,依旧可以和他双宿双栖。
明明,他才是最初让她动心的那个人,不是么?
他敛下眼睫,道:“你现在很虚弱,需要进食补充元气”
苏浅璎一把打翻他手中热粥,悲愤的看着他。
“宁晔,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她道:“你救了我,我本该感激你。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你在一点一点的消耗我对你所有的感恩和愧疚。我不想恨你,从现在开始,除了我这条命,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她不顾自己此时虚弱的身体,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宁晔按住她的双肩。
她挣扎,“你走开,别碰我。要么你杀了我,要么就放我走,别想着囚禁我,也别想着威胁我”
宁晔任她拍打,任她闹,等她吼得累了,没力气了,才道:“你是需要我用其他的方法给你灌下去吗?你知道的,我很乐意配合。”
苏浅璎立时没了声。
她知道,他口中的其他方法,就是嘴对嘴给她灌下去。
她脸色涨红,愤恨羞恼的瞪着他。
宁晔不为所动,“我不是他,不会安慰你,也不会哄你,更不会纵容你的任性和无理取闹。我向来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应该是知道的。如今你在重音,在我的地盘上。在这里,你就必须收起你所有的利爪所有仇恨和不甘。因为在这里,掌握你生死的人,只有我。”
苏浅璎怔怔的看着他,这样冷静到冷血的宁晔,是她不熟悉的,甚至是陌生的。
宁晔半俯身,双手还按在她的肩膀上,青丝垂下来,他目光沉如黑夜,分不清是喜是怒。
见她终于老实了,他才道:“再准备一碗粥来。”
☆、第二十三章 不宜受孕
乐槐重新端来一碗粥。
苏浅璎这次没再闹,她也实在是没这个力气。一碗粥下肚,胃里总算没那么难受了。
宁晔将空碗搁在一边,神色淡淡:“夜了,好好休息吧。对了,是燕绥送你来的,明天我让他过来。”
他说完后就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姑娘。”
乐槐不禁为自家主子说话,“您昏迷了七天,陛下也罢朝七日,从早到晚衣不解带的照顾您”
苏浅璎打断她。
“他把你留下来,不就是让你告诉我这些么?”
乐槐单纯她可不傻。
这些个玩儿政权的哪个不是腹黑狡诈阴险无耻的?宁晔的高明之处就是,他从来都正大光明的小人,明明知道他要做什么,却无可奈何。
还有玉珩,看着多温和可亲的一个人,算计人来也照样手段高端天衣无缝。
“行了,你下去吧,我累了。”
“是。”
乐槐应声退了出去。
苏浅璎躺在榻上,有些发怔。
她不会感激宁晔这次有目的的救命之恩,明知道这种方法如此危险,依旧一意孤行。宁家的人,身体里都流着偏执的血液。
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然后想办法离开。
第二天,宁晔就回宫去了,罢朝多日的他终于恢复早朝。而燕绥,也来了蘅芙苑。
“睡了七天,总算醒过来了。”
燕绥松了口气。
虽然苏浅璎看着还有些虚弱,但最起码命保住了,如今只需要花时间调养就行了。
苏浅璎躺在床上,刚喝完了药,抬头看见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燕绥仔细观察她的神情,确定她没有生气,才道:“璎璎,你也别怪阿初。你该知道,若非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他身边的。”
“我知道。”
苏浅璎半垂着眼睫,声音低沉而苦涩。
她心中疑问重重,但有些事,她想要听他亲口解释。
“如今天下局势怎么样了?”
燕绥一五一十的对她说了。
苏浅璎扬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他倒是聪明。天熙被逼退兵,白凤国就算元气大伤好歹也是大国,再这么下去就算白凤灭国,重音也会元气大伤。如果玉照和天熙结盟,重音就腹背受敌了,倒不如退一步,还能收获几座城池。”
燕绥不置可否。
犹豫一会儿,他还是将两人婚约已解除一事告诉了苏浅璎。
苏浅璎沉默。
“璎璎。”燕绥解释道:“当时你性命垂危,只有宁晔才能救你,阿初不得不妥协。”
苏浅璎如何不知?
若非宁晔使计,阿初怎肯与她解除婚约?她能怪宁晔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么?
不,只能怪天意弄人。
“我倒是庆幸”
“嗯?”
燕绥一时之间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苏浅璎看他一眼。
“换灵禁术,你明知道那样做对他伤害极重,为何不阻止他?”
“废话,我能阻止得了么我?”燕绥翻了个白眼,“那小子为了你什么都肯做,只要能解了你体内的毒,哪怕让他以命换命他都愿意,更何况其他?”
他又不是没劝过,但玉初固执己见,一意孤行,他除了成全还能怎么样?
苏浅璎不语。
“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这个问题已没有再谈论的必要,燕绥话音一转,道:“宁晔花了这么多心思才让你来了重音,显然是不打算让你走了。咱们两人势单力薄,想离开长京几乎不可能。”
苏浅璎抿唇不语。
在宁晔的地盘上,想要安全离开等于天方夜谭。
“你刚才说,我师父下山了?”
“嗯。”
燕绥点头。
“你师父倒的确对你挺好的,我琢磨着,他大概会亲自来重音一趟。”
墨玄来有好有坏。
人家亲自来接自己的徒弟,宁晔总不能扣着不放。可就怕宁晔走极端,到时候还真不太好办。
苏浅璎和玉初已经解除婚约,玉照那边来要人也只有一个理由。
玉珩之前封了她一个凤阳侯。
但即便如此,玉照也不能出兵,顶多就是象征性的派人来接。
无论如何,主动权还是在宁晔手上。
他不放手,这事儿就不好办。
苏浅璎靠在软枕上,看了眼外面光秃秃的枝干,秋意深浓,凉意深深。
她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能感觉到冷了。
血砂乃极烈之药,她自出生那日起,就忘记冷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如今再次找回了暌违多年的,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知觉。
就好比一个常年坐在轮椅上的人,突然有一天站起来了。那种狂喜又心酸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过些日子再说吧。”苏浅璎轻轻说道:“我现在身体虚弱,连这太子府都走不出去,更别说长京了。”
最主要的是,她体内余毒未清,偏偏只有宁晔才有治疗她的良药。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燕绥站起来,又想了想,道:“璎璎,宁晔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和他姐姐一样偏执。他自然是不会伤害你,但走到今天,他也不会再对你心软。所以,你自己要小心。”
苏浅璎知道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