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讪讪一笑,顾宛打算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一只大手扣住,强行按在了面前微笑着的脸上,萧琅渐笑的像是蛊惑人心的大灰狼:“乐意,但是你以后只能非礼我一个。”
“……”刚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面前的人不是那个傲娇的萧王府世子吧?
“那个,让我非礼也是有条件的。”话刚出口,顾宛就忍不住想咬了自己的舌头,自己今天是不是有点发烧了,什么话都说?
“什么条件?”某个人明显当真了,又凑近了几分,“相貌?钱财?权势?”
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如果是这样我完全没有问题”几个大字。
“我比较喜欢听话的。”顾宛半天憋出一句。
“绝对听话。”脱口而出完全不需要犹豫的节奏,萧王府世子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啊啊啊啊!
“……好吧、、、”顾宛稀里糊涂保证道,“我以后只非礼你。”
脸上猛然被一个软软凉凉的东西袭击,顾宛看着跌跌撞撞消失在夜色里、半路上还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倒的背影,石化了几秒。
摸摸好像还带着若有若无气息的脸颊,顾宛脸上忍不住冒了几条黑线,自己这是被强吻了?
暮色降临,清宛山庄的宾客渐渐散去,丫鬟婆子们忙着收拾杯盏桌椅,顾德严笑着亲自将客人们送出清宛山庄,在门口站了会,才回到庄子里。
菡萏苑门口,顾德严叫住一个小丫鬟:“你们主子休息了吗?”
小丫鬟笑着答道:“还没呢!小姐吩咐过,如果您有事情找,就直接进去就好了。”
这个人精!
顾德严将身边的人留在菡萏苑门口,自己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就听到顾宛嘟囔的声音:“手都快写酸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进账?!”
“你这丫头,在忙些什么呢?写写画画的,还有能难住你的?”
顾宛抬头看到顾德严,眼睛一亮:“三叔祖会算账吗?”
顾德严脸上带上了得意:“这个有什么不会的。不过这些事情交给管家就行了,自己算做什么,没得浪费时间。”
顾宛无奈道:“管家在宴会过后就不见人影了,这件事情又不好去找爹爹,满屋子的丫鬟有没有人会,我可不是要亲自上阵了?”
“你那个爹,就是毛病多!明明是个俗人,偏偏什么俗事都不做,没的连累你。”顾德严胡子一翘一翘的,仿佛顾余沥的毛病自己身上没有似的。
顾宛自然不会顶撞,将密密麻麻的账目往顾德严面前一摊:“那三叔祖帮帮忙吧?”
顾德严一愣:“我这一大把年纪了,眼神不太好……”
“宛宛听说有的人闭着眼睛都能算账呢!”
“我一个读书人……”
“上面的字不是读书人的话还看不懂呢。”
“哼!臭丫头!不就是算个账吗?瞧着!”顾德严捞过旁边被顾宛当做摆设的算盘,对着账本噼噼啪啪的算起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顾德严就停住了手,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下数字:两万六千七百五十两。
顾宛忍不住张大了嘴:“这么快?”
“那是,这是什么账?”顾德严随口问道。
顾宛挠了挠脑袋:“就是今天宴会的入账啊!”
这次换顾德严目瞪口呆:“你一天就收了这么多?”
顾宛笑着道:“除去支付给那些后台大佬们的钱,就剩这么多了。临走的时候,庄县令和金家老太爷还给了不少的打赏,那些贵公子和贵小姐还帮我把我的丫鬟小厮们都喂饱了呢!”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三叔祖,之前咱们说好了,合作有钱拿,多分给你我没有那么多,你也不好意思拿,就给你两成,五千两银子怎么样?”
顾德严怔了怔,良久才道:“好!好!好!”
三个“好”字,两个人都已经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顾德严比起顾余沥更食人间烟火一些,估计是多活些岁数的缘故,做起事来没有那般死板。
三个好字是承了顾宛的好意,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人多力量大,这并不是一句空话,一个家族之所以能够根深蒂固,立于不败之地,跟它繁盛的关系网分不开关系。
顾宛没打算做一个独行侠,也不想活的那么累,她只想安安静静地搂搂钱,然后吃喝玩乐,平淡一生罢了。
46,庄曲然
县衙门口,一个少年身形狼狈地蹲在门口,身上的外衣被剥了个干净,只穿着一身白色中衣东张西望,时不时拢拢衣服,将冰凉的脚往腿上蹭蹭,嘴里时不时低咒一声。
几鼎轿子晃晃悠悠地过来,少年忙凑上去,声音委屈可怜地喊了一声:“父亲~”
庄远一把掀开轿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差点绊倒在轿梁上,冲到庄曲然面前朝着胸口就给了一脚:“不争气的家伙!丢人现眼!给我爱滚哪滚哪去!”
庄曲然挨了一脚,痛苦从胸口蔓延至四肢,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可想而知这一脚有多痛,踢得有多狠。
狼狈的少年埋着头,在没人看到的暗影里,嘴角却勾出了一抹残忍嗜血的笑容。
庄远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县衙大门,身后跟着笑眯眯从轿子上下来的庄曲伟,略带轻蔑地看了庄曲然一眼:“二弟的取向还不一般呢!我倒是没看清你身边那小倌的样子,不过看身子骨孱弱得很,经不起二弟折腾吧?”
“大哥的操心事忒多了些。还是多留些精力在你的那些女人身上吧!不要哪天倒在了女人的床上,大哥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了?”庄曲然淡淡地说道。
庄曲伟往庄曲然身上狠狠啐了一口,讥笑道:“我呸!不愧是妾生的祸,连喜好也那么变态,居然喜欢那种地方的脏男人!跟你多待一刻都是耻辱。”
庄曲伟迈着因为长年“劳累”而略显虚浮的步子进了大门,声音拔高到庄曲然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把大门关好,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了!不然仔细你们的脑袋!哼!贱货……”
庄曲然的拳头捏紧,夜晚的凉意完全比不上此刻他心底的冷意。
不多时,大门悄悄被打开一个缝,庄曲然顺着声响望去,一个瘦弱的女子眼里闪出了泪花,几步走到庄曲然面前:“我的儿……”
“娘……”庄曲然刚叫出声,就叫女子惊恐的表情,喉头动了动,才艰难吐出两个字:“姨娘。”
“奴婢已经跟夫人说了,少爷跟奴婢进去吧,啊?”女子的表情说不出的小心翼翼,不自然地侧着脸,却还是没有能遮掩住被扇的红肿的半边脸颊,庄曲然的心像被掏了个大洞一般。
抚上女子的脸,庄曲然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已,“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嘘!公子小心隔墙有耳,奴婢只希望公子能平平安安地过一生就好了,别无他求。”
庄曲然嘴唇动了动,看着眼前谨小慎微的女子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女子正是庄远的小妾之一,姓许,是庄曲然的生身母亲。
许氏早些年很是受庄远的宠爱,不过什么都比不上色衰而爱驰这句话,再加上新晋的庄夫人手腕了得,很快俘获了庄远的心,将一干小妾踩落在泥里。
庄曲然的地位自然也一落千丈,不然也不会被从京城召回抚远。
小厮向顾宛报告这些的时候,顾宛正在屏风后面敷面膜,脸上贴着新鲜的黄瓜片,红袖有一下没一下地喂着她葡萄。
“红袖,不准偷吃!”
“唔,小姐,我没偷吃、、、”口齿不清楚的红袖嗫嚅道。
“不让你吃那么多是为了你好,你说你这么胖下去以后还有谁要你?”顾宛的声音带着无奈。
红袖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的赘肉,脸耷拉了下去,最后塞了一个葡萄进嘴里,转移话题道:“小姐,那个庄公子好可怜啊!”
“啊?是啊!”顾宛边吃边道,突然一把抚下脸上的黄瓜片,对着屏风外道,“等下,你刚刚说那个死猪头说了些什么?”
红袖一脸迷茫,外面回报的小厮也一愣:“什么?”
“那个庄曲伟,说了些什么?”
小厮连忙道:“说庄曲然喜欢那种地方的脏男人,不知羞耻……”
顾宛的眼睛里弥漫出危险的光芒,红袖眼睛闪了闪,颤巍巍地将手里刚刚拿的葡萄默默地放回去。
“嘴巴不干不净,这种人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就不姓顾!”顾宛恨恨道。
红袖默默站的离顾宛远了些,现在的小姐为什么给人怕怕的感觉?
“那你的银子收回来了吗?”绕了一圈,顾宛回到了初衷,她让小厮跟去可不是为了探听人家的秘辛的,而是为了讨回自己的一千两银子的。
小厮明显不好意思起来:“没有,但是小的们看他那身衣服不错,玉佩也挺好看,就把东西留了下来。”
“是吗?”顾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小厮抖了抖道:“小的是不是应该把东西还回去?”
“不用不用!还什么还,这样做就对了,以后也要这样,学会见机行事,把那块玉佩什么的拿来,下去领赏吧!”
小厮呈上玉佩,欢天喜地地下去领赏了。
红袖这才想起自己小姐貌似对收藏东西有着非同一般的热诚,梳妆台上已经摆了一排玉佩扳指之类的。
手里把玩着刚刚呈上来的玉佩,顾宛的眼睛都在泛光:“血玉!”
“小姐认得这块玉?”
“以前见过。”
“一定很值钱吧?”红袖往跟前凑了凑,忍不住流了流口水,她对值钱的东西的定义就是可以换肉吃。
“还行吧!”顾宛骄矜地回答道。
正把玩着,门口守着的碧云打了帘子进来:“小姐,柳管家求见。”
顾宛皱皱眉,嘟囔道:“事情忙完了他倒是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