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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等事情调查结束，我们一定会公正处理，犯了错的人绝逃不了惩罚！”
副校长说完后，不等他们答话，率先出门去了。这事他得赶紧汇报上去，否则就砸在他手里了。
本来极严肃的事情，眼见着变成了一场闹剧。大家都感受不到这事本身那种令人气愤的气息，反而有种莫名的看好戏的心态。这种心态是十分轻松的。
副校长走了之后，黛玉悄悄将手机按下了录音键。黛玉对舒珊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舒珊对两个女老师道了谢，让她们先走。
待她们走后，舒珊从椅子上站起来，怒目圆睁，看着黛玉说道：“我想怎么样不是明摆着的吗！”
黛玉摇摇头道：“我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对你有什么好处？！那天你跟我说的那些话让我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下作，用这种苦肉计来诬陷我爸！可见我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之人，不懂爱，更不懂为人之道！”
黛玉话说得很重，意在激起舒珊的情绪，让她失控。舒珊果然上当。
“这还得感谢你，是你点醒了我。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个自私的人，我得不到的，我宁愿毁了！否则我心难安！”
“可惜你的这个嫁祸计划并没有成功呢！”黛玉冷冷的笑着说。
“成败未定，你这话言之过早。咱们走着瞧吧！”
舒珊撂下这句话之后，仰着脖子，扭头就走了。
林海如和黛玉随后上车回家。路上林海如对黛玉说：“这个事情，不要跟你妈提起。”
黛玉点点头。林海如不说她也是知道的。一旦王芳莺听说哪怕一点风声，那势必将闹得不可开交。这只会让这件事更趋复杂。
可惜的是，舒珊早打电话给王芳莺哭诉过了。因此当他们到家之后，迎接他们的是王芳莺无法抑制的勃发怒气。
茶几上空无一物，上面的东西全碎烂在周边的地毯上。王芳莺坐在沙发里，双手撑着沙发垫，像一颗随时会发射的炮弹。
一见这场面黛玉便知事情不妙。果然，他们刚打开门，王芳莺就爆发了。就好像开门这个动作触发了某个开关。
“你年纪一大把了，还干这种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王芳莺几乎是指着林海如的额头骂道。往日她虽然咋咋唬唬，对林海如是尊重的。也知道只要自己不过分作妖，林海如会让着她。可现在她心里既怒又酸，全顾不得了。
黛玉和林海如互看了一眼，心里同时暗骂舒珊无耻！
“我是什么人，你这么多年难道不清楚吗？别听风就是雨！”林海如沉声道。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没有盯紧你，你才做出这种对不起我的事！这是人家受害的小女生亲自给我说的，难道还有假不成？！我虽然学历不高，却也不是白痴！”
王芳莺此时情绪激荡之下，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说着眼圈一红，将将流下泪来。她一把擦去，可泪水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她无助的坐在沙发上，放声哭起来。
“临到老了老了，你给我来这么一出，你对得起谁啊？你说你对得起谁啊？！”
王芳莺语气不再激烈，却让林海如更难受。他倒宁愿王芳莺生气，也不愿见她伤心流泪。
他叹了口气，坐在王芳莺身边，黛玉忙从餐桌上拿来纸巾盒递给林海如。林海如亲手给王芳莺擦眼泪，却被王芳莺推开。
黛玉忽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有点尴尬，于是她向林海如使了个眼神后，默默回到了房间，把王芳莺交给林海如安慰。黛玉相信她爸有办法处理好这样的事情。
最终王芳莺还是没有抵挡住林海如的温柔攻势。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最需要的正是这种温情和体贴。
在听完舒珊的哭诉之后，王芳莺的心被巨大的惊慌感紧紧的攫住了。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对林海如而言没有了任何价值，这是她恐慌的来源。
她老了，不如小女生身材苗条皮肤紧致，又没有配得上林海如的聪明才智，她有的不过是一纸婚约。林海如那么出众的一个男人，占尽优势。她唯一能指望的不过是他的人品和责任心。
可是现在发生这种事情，她的指望都落空了。她有一瞬间的绝望，可还有愤怒在支撑着她，让她不那么难过。当愤怒泄尽，剩下的就只有伤心绝望了。
林海如自然知道王芳莺的心病。他们以前每次吵架，王芳莺的惯用伎俩就是贬低她自己以退为进博取他的心软。这无疑暴露了王芳莺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所谓玩笑，总有几分真。
“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一直不明白呢？”林海如叹了口气，一句话未说尽。果然王芳莺忍不住问道：“不明白什么？”此时她的心情也平静了些。
“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
“你不要哄我开心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现在年纪大了，更成了个黄脸婆了！”
“你看，你又来了。当年我娶你，你以为真的只是为了偿还你家的恩情吗？”
林海如徐徐说道，想起这些往事，他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我那时还是个年轻人，年轻气盛啊，做事全凭心意，不可能为了什么别的委屈自个儿的！”
王芳莺止住眼泪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这么多年来，她不是没有问过自己，可对此事总不太自信。在当年的她的眼里，林海如无疑太过完美。
“当然是为了你啊！”林海如笑道，“你当年把我迷得七荤八素的。”
“少哄我开心了。”王芳莺确实很开心。接着又幽幽叹道：“可是我现在老了！”
“我不也老了吗？还有比两个人一起慢慢变老更幸福的事吗？”
“你从哪里学来这么一套肉麻话！一把年纪了！”
王芳莺口内说着笑了起来。仿佛云开雾散，依稀可见当年那个性子爽利泼辣的少女的影子。
“我就是平时说太少了，所以你总不信。”林海如说。
“可今天这事怎么说？”王芳莺还没有对此事释怀。
“这个事情我需要你的支持。咱们是夫妻，正该患难与共。我是被她诬陷的。我不知道她出于什么原因这样做。但如果我不能解释清楚，后果会很严重！”
林海如说完，王芳莺已经完全相信了。不说这是事实，人总是容易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林海如沉重的语气让她立即感同身受。
“还能是什么原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她一定是喜欢你，得不到就要毁掉！哼，真是不要脸的贱货！”
林海如吃惊的看着一脸怒气的王芳莺，没想到这事竟然被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就在他们谈着这事的时候。舒珊开始了她的下一波攻势，却没想到最终自己害了自己。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煎熬
“请你们不要再问了，舒珊说的一切都是假话。事情的起因是她喜欢我爸，但我爸不喜欢她。国庆之前，就在我们小区那家咖啡馆，我爸亲自跟她说得清楚明白，教导她好好做人，不要涉足别人的家庭。当时我也在场。舒珊可能恼羞成怒，才设计陷害我爸的。”
警察还要继续问，黛玉见林海如状态确实让人担心，于是忍不住开口代他说了。
两个警察互看一眼，那个壮实的警察沉声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黛玉拿出手机，播放起那段偷偷录下的对话。那是今天下午林海如、黛玉和舒珊三人在办公室里的谈话。
听完了这段录音，两个警察心里大概有数了。他们再问了其他人一些问题，便告辞走了。警察走后，林海如对校长他们道了歉。
校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太过自责了。这几天你先在家休息段时间。我只怕她父母到时候闹起来不好看。”
林海如摇摇头，坚持要见舒珊父母一面。
“我也是做父母的，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起因在我。我难辞其咎。”他沉痛的说。
“你别傻了！”王芳莺打断了林海如的话，“要我说，这个女孩子是自作孽不可活。她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偏要去扛这个与你无关的责任！到时候她父母情急之下，你说得清楚吗？”
“对啊，爸，你就别来了。这事交给校方和警方去处理就行了。不然只会更复杂。”黛玉也插嘴道。
这时院长站起身走到林海如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个事，林夫人说得很对，你不要有太沉重的心理负担。”
林海如最后只好点点头，答应在家休息一个星期。
从办公室出来，冷玄开车载着黛玉在前领路，两辆车停在了一家环境优雅的饭店门口。冷玄坚持要请他们一道吃饭。
众人都没有胃口，勉强吃了一点。席间弥漫着沉重至极的气息。冷玄甚至几次想要动用自己的影响力，来安抚他们的情绪。
饭后，林海如和王芳莺先回家了。冷玄和黛玉在灯火绚烂的街道上闲步走着。
“真是世事无常！”黛玉望着人来车往的繁华大街，如此感叹道。
“是有点儿可惜。一条命。”
“不知她父母会伤心成什么样呢！”
“这与你无关。人各有命。”冷玄淡淡的说道。
“你干嘛这么冷漠！”黛玉不满的看了冷玄一眼。
“因为我知道这个世上每一秒都有无数人在死去，舒珊不过是其中一个。”
“可……”
“没有什么可是。”冷玄打断黛玉的话头，“你可以为她的死感到惋惜，但不要让这种情绪延续太久了。她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我知道，但我担心的是我爸。”
“那，要不要我帮忙？”冷玄停下脚步，看着黛玉温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