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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是候爷?”许心秋在那里扒脸找人。
然而,这些人不见天日,被关了这么久,胡子头发,全部长在了一起,又不曾梳洗,全部打了结,脸上更是乌漆抹黑的,哪里瞧得清人样?
“我认出来,这个是林叔叔!”顾九触到其中一人的脸,低声道,“他脸上有颗痣!”
“那候爷呢?候爷呢?”许心秋急急的翻找着。
“先背出去再说吧!”冥星提议,“这地牢不宜久待,万一有人发现,咱们可就全都成憋死猫了!到时别说救人,自已也别想出去了!”
“星大人说的对!”顾九点头,“先不管那么多!先背出去再说!”
“背上哪儿?”许心秋不管不问,先背起其中一个,被冥星伸手接过来。
“去王府!不过,四夫人,您这小身板,照顾好自己就好了!你们几个,快,背上人离开这儿!”
几名内卫身手矫健,虽然背负了一个人在身上,依然健步如飞。
出了顾府,外头已有马车候在墙外。
几人把顾奉之等人送上车,又带上莲姑豆豆和老何,干脆来了个胜利大逃亡!
一路疾驰至王府,东方已现鱼肚白。
在熹微晨光中,顾九看到王府那巍峨的门楼,一颗高悬的心,终于完完全全落了地。
她安全了。
有冥王在的地方,就有安全!
马车一阵疾驰后,在王府门口,缓缓停下来。
与此同时,王府的大门,缓缓向他们打开。
云北冥从大门里走出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满意点头:“不错,一个都不少!”
“还多出来了好几个!”顾九看看自己身后一大家人,微有些羞赧,“王,这么多人,实在叨扰了!我会尽快找地方安置他们的!”
“昨晚还跟本王吵架,今天又这么乖……”云北冥轻哼一声,“本王很不习惯的!”
顾九呵呵讪笑。
云北冥专门打扫了一处小院,给他们居住,顾九带着莲姑和顾奉之等人,暂时在王府安顿下来。
许心秋一下车,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了一盆清水,给囚笼中的六个人洗脸。
一盆清水下去,洗净面上脏污,那些熟稔的亲切的脸,便这样浮现出来。
然而,却再不是记忆中的那张脸。
顾氏五虎,瘦骨嶙峋,再不是当初虎虎生风威风凛凛的模样。
此时虽然人已苏醒,便眼神却依旧涣散,自始至终,就只是傻愣愣直勾勾的,仿佛已认不得人。
相比之下,顾奉之的情形,要比他们好很多。
他不似他们那么瘦,精神看上去也要振作一些,虽然不能说话,但最其码,他能动,他的眼睛,是活泛的,他认得人。
许心秋不顾脏臭,紧紧抱住他,一口一个夫君,哭得肝肠寸断。
顾奉之的嘴唇蠕动着,颤抖着,似是想说话,可是,到最后,却只是发现一些含糊的音节。
“父亲!父亲!”顾九握住他的手,泪如雨下。
“我会找神医治好你的!还有叔叔伯伯他们!”顾九一迭声的说着,“我有个朋友,他医术特别特别高明!再恶的毒,他能解,再重的病,他也能医!”
顾奉之朝她眨眨眼,露出慈祥安慰的笑容。
一家人,终于团圆。
虽然有些人已经永远不在了,可活着的,尚可相见,已是人生大幸!
王府的总管,很是贴心,派人送来了热水和洗浴用具,给六人洗漱。
豆豆在旁,给王府的下人帮忙,期间只听他“啊啊”两声,顾九一惊,忙问:“怎么了?”
“没一块好皮了!”豆豆从帘后探出头来,“好可怜哦!”
顾九默然。
这六人本是沙场宿将,戎马一生,身上本来也就伤痕累累,此番经此劫难,想必更是受尽折磨。
“父亲怎么样?”顾九问给顾奉之洗澡的许心秋。
许心秋不答。
屋里头传来她压抑的哭声。
顾九叹口气。
哪里还用问?
大家一起受苦受难,他自然也好不了!
洗浴过后,许心秋和顾九,又忙着给几人理发,把打结的头发剪了去,再拿皂角细心洗过,梳理好,换上干净的衣裳,如同乞丐一般的几个人,总算有了个人样儿。
只可惜,人虽然干净齐整了,但除了顾奉之,其余五人,便等同于木偶一般,呼吸着,但却痴呆着,不管别人对他们做什么,都没有任何反应。
王府的军吕南风,很快拎了药箱过来,挨个给他们检查。
最好检查的,自然是顾奉之。
“这是,一品军候?”他上下打量着顾奉之。
顾奉之眨眨眼,对他缓缓点头。
“神智倒也清醒……”吕南风笑,“候爷无大碍啊!他只是被迫服了哑药!待老夫开出方子,照方抓药,服上两剂,也就可以恢复了!”
“真的?”顾九和许心秋对看一眼,“那真是太好了!”
“相比之下,候爷好像没受什么苦啊!”冥星看看顾奉之,又看看五虎,“你瞧瞧,他们几个,骨瘦如柴的,都快成人干了!候爷倒好像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第379章毒发身亡
“你懂什么?”吕南风扬眉,“他看似没受苦,其实,却是受苦最多的一个!”
“为什么这么说?”冥星问。
“你要想折磨一个人,是让他醒着,还是让他昏着?”吕南风反问。
“呃……—”冥星看看身边的几个木偶人,轻叹:“自然是让他醒着了!”
“这几人,看似严重,其实,不过是中了西关的一种奇毒,这毒能令人神智昏聩,四肢无感,形同木偶一般!”吕南风道,“看这五人的情形,他们中毒日久,想来是刚入囚笼,便已被灌下此药!他们身上伤痕却多,但是,不管别人怎么折磨他们,他们是压根就感觉不到的!但候爷却恰恰相反……”
“你看他神智清醒,实际,他身上中的是另外一种毒,这种毒,可令人的身体感触,敏感百倍,也就是说,本来只是蚂蚁咬一下,服了那毒,却似被猫抓,那要真是受了酷刑,想想吧!”
“可是,我瞧他,也不像饱经折磨的模样啊!”冥星还是有点想不通。
“你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吕南风伸手撑开顾奉之的眼,“你瞧,里头赤红一片,细看,全是一个个细小血点!”
顾九上前一瞧,果然如此,心中大痛,低呜一声:“父亲,你受苦了!”
许心秋那边,已然哭成个泪人儿。
“姑娘别哭了!”吕南风安慰她,“候爷虽然受苦,但你终于把他救了出来,他这苦,也就值得了!这毒虽然有这种邪门的功效,但是,却并不伤害人的心智,所以,说起来,他比那五位,幸运多了!”
“这话,怎么讲?”许心秋问。
“他此时不言不语,不过是服了哑药,这哑药并不难解,老夫身边,便有解药,服上一两日,便能恢复如常!”吕南风回,“可这五位,那可就说不好了!他们中毒已久,毒素已经侵袭了他们的大脑,运气不好的话,也许这一生,都要这个样子度过了!”
顾九听了,又是欢喜,又是悲伤,喜的是,顾奉之虽然受尽折磨,但如今也算苦尽甘来,可五虎却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这五位叔叔,是看着她长大的,有时顾奉之忙时,常托他们几个来山里看她和林静姝,如此十数年过去,感情深厚,非比寻常,就如同自己的亲叔叔一般。
如今见他们这样,顾九心里,跟刀割一样疼,泪水扑簌簌落下来。
许心秋听说顾奉之不日就可恢复,倒是一派欢喜,握着顾奉之的手,又笑又跳。
顾奉之不能说话,但看那表情神色,显然也是为五虎揪心。
“他们刚刚逃脱牢笼,需要安生静养,不宜太过兴奋……”吕南风道,“这位夫人,您且控制点情绪,先照这个方子,去煎药吧!这些药,老夫药室里都有!找我徒儿去拿就好了!”
“好!”许心秋用力点头,伸手去接方子。
“四姨娘,我来吧!”顾九先她一步,把方子拿过来。
“你会煎药?”许心秋笑,“你连个开水都烧不好!”
“说的好像你就会了似的!”顾九也笑,“上次自己开小厨房煮粥,粥没煮成,把小厨房都烧了!那个人是谁啊?”
许心秋不好意思的笑。
“我拿去请王府厨房的人帮忙!”顾九道,“免得你操作不好,再把人王府给烧了!”
“也好!”许心秋点头,“我来照顾奉之吧!”
“好!”顾九把方子掖在怀里,吩咐豆豆:“你把这五位伯伯,都背到隔壁房间里吧!”
“背走做什么?”许心秋一怔。
“他们可是父亲打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同生共死这么多年,我怕父亲一看到他们,心里就难受!”顾九解释道,“背离他的眼,眼不见,心不烦!他的心情好一点儿,恢复得也能快一点!”
许心秋转向顾奉之:“候爷,您看呢?”
顾奉之瞪大眼,拼命摇头。
“候爷想看着他们呢!”许心秋叹一声,“九儿,就让他们哥几个在一起吧!看着他们,他的心,才能安稳啊!”
顾九叹口气,说:“好吧!”
她带着方子去抓药。
人走出小院,没去吕南风的药房,却径直去了云北冥的起居殿。
云北冥有洁癖,虽然把人迎了进来,却实在没法盯着那几个人看太久,此时见她进来,伸手往门边一戳:“就站在那里就好了!”
顾九笑笑,看向冥星,问:“苏贤之呢!”
“死了!”冥星回。
“死了……”顾九又问,“怎么死的?”
“跟你先前猜的一样!”冥星笑,“毒发身亡!”
“死了我就放心了!”顾九轻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