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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顾奉之似乎又被惊到了,盯着云千澈看了半天,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并不回答云千澈的问题,反而没头没脑问:“冥王在王府吗?”
云千澈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微笑回:“兄长有事出远门,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
“传闻你和你兄长关系不太融洽,事实可是这样?”顾奉之又问。
“父亲!”顾九哭笑不得,“您在说什么?”
“我……”顾奉之怔了怔,很快回过神来,自责道:“我真是被关得糊涂了!什么话都往外问!云公子,抱歉,是我唐突了!”
“算不得唐突!”云千澈摆手,“我猜,伯父只所以想知道这些,想来是担心小侄的家庭和睦与否!请伯父放心,我和兄长虽然性情不合,偶尔有争吵矛盾,但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血浓于水,这缘份,可不是小吵小闹便能断的了的!”
“原来是这样……”顾奉之似是松了口气,“如此,我便放心了!”
云千澈知他心里在想什么,遂笑回:“有我在,伯父和小九儿,便是王府的座上宾,伯父且把心放到肚子里!”
“谢谢!”顾奉之笑笑,然而想到顾九方才说到的有关自己母亲的事,那颗心,又似被油煎火烤一般难受。
一个是自己的生身母亲,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犹豫半晌,讷讷问:“九儿,你祖母的事,是她不对!日后见到她,为父定会让她亲自向你赔罪!但云公子说得不错,血浓于水,我们到底是一家人……”
“父亲,请您听我说完后面的事,再说血浓于水和一家人吧!”顾九淡淡的打断他的话,“父亲不好奇,女儿的身边,有楚夫宴,有秦晚心,还有苏贤之,三狼夹击,到底是怎么走出来的吗?”
顾奉之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摩挲着她的头发,哑声道:“九儿,你说,为父听着呢!”
顾九无意隐瞒自己这一路走来的血泪艰辛,她必须要把自己受的苦,遭的罪,都一一说出来。
只有全部说出来,才能让顾奉之明白,她活下来,救出他,很难,很煎熬,所以,有些人,不能轻易被原谅,而有些人,更要血债血还!
顾奉之听到顾徐氏接顾九回府,祖孙俩同舟共济,共御强敌,初时还觉欣慰,然而往后听,越是越听越难过。
及至听到自己的母亲为求生机,竟要求自己的女儿入宫去做狗,更是悲愤莫名,一拳重重捣在地上。
“她疯了!她真是老糊涂了呀!”
“她不糊涂,她清醒的很!”顾九嘲讽摇头,“她知道秦晚心真正对付的人,是我!只要弃了我,她就可以保全自己!她何乐而不为?有荣华富贵就好,死一个孙女儿算什么?”
顾奉之听得心如刀绞,拼命扯着自己的头发。
顾九见他如此痛苦,十分心疼,可是,有些事,她要说,就要说个清楚明白。
“还有一件事,苏贤之有没有告诉父亲?”她又问。
“什么?”顾奉之颤抖着双唇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写满悲痛和恐慌。
“孟氏三口,死了!”顾九垂下眼敛,“是苏贤之亲手杀的!”
“为什么?”顾奉之倏地一颤,“孟氏和两个孩子,素来不受我的宠爱,他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
“他喜好娈童的事,父亲知道吗?”顾九问。
顾奉之又是一颤。
“看来,父亲知道一二!”顾九垂下眼敛,“那么,他为什么要杀那两个孩子,我就不细说了!”
“禽兽!”顾奉之惊痛万分,拼命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这件事,祖母是知道的!”顾九冷冷的陈述着一个个事实,“父亲没死,被他囚禁的事,祖母也是知道的!”
顾奉之捂住脸,双肩颤抖个不停。
“所以,现在父亲明白了吧?就在昨天,我去找她询问父亲的下落时,她不肯实言相告还想害我……”顾九轻叹一声,语气淡漠而决绝,“所以,我与她,没有血浓于水,更不是一家人!从她想害我的那一刻起,她与我,就再没有任何关系了!能成陌路,已是女儿良善!”
“那么,现在……她在哪儿?”顾奉之看着她,面色如灰。
“父亲放心!”顾九淡淡答,“因为她是父亲的母亲,所以,我没有杀她!不过,这会儿她也不好过,昨晚她想害我,被我捆在禅室的佛像后面,死是死不了,却还是会受点苦楚的!”
“那……苏贤之呢?”顾奉之又问。
顾九没想到他会问这句话,被噎了一下,回:“他在前面的马车上,帮我看着一个人!他现在还有用!”
“用完了之后,就会杀死了,对吧?”顾奉之神情萎靡,不待她回答,又喃喃道:“其实他是个可怜虫,他小时候,过得特别苦……”
“我知道!”顾九道,“他被扔去祭祀台,代人受过!”
“他是代我受过!”顾奉之惨笑,“九儿,原本那个去祭祀的人,是我!”
顾九倏然一惊:“怎么会?你当时,是个健康的孩子啊!你父亲怎么舍得?”
“他有什么不舍得?”顾奉之嗤之以鼻,“除了权势富贵,和他自己,他没有舍不得的事!”
“可是,为什么是你?”顾九不解。
“我与幼时的景王,颇有几分相似,景王被掳之后,顾玉安第一个祭出的人,便是我!”顾奉之木然回,“母亲偷听到他与梁王侍卫说话,便把我放走了!她要跑得远远的,随便跑到哪里,只要能保命就好!”
第414章应验
“父亲跑掉了?”顾九追问。
“跑掉了!”顾奉之点头,随即又惨笑,“可是,因为我逃了,这原本不属于贤之的苦难,便落到他身上了!他是代我受罪!后来我过的所有锦衣玉食的好生活,都是从他那儿偷来的!”
顾九听呆了。
“所以,我不恨他!”顾奉之喃喃道,“他折磨我,虐待我,囚禁我,无论他怎么做,我都不恨他!因为这些苦,这些罪,他在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天天受着啊!该是我还他的!我甚至希望,他杀了我!可他最终,还是放过我,他还记得,我是儿时整日陪着他的哥哥……”
顾奉之说到最后,泪水纵横,哽咽难言,“九儿,你能不能……”
“能!”顾九不待她说出口,便应了下来,她哑声道:“冥王说过,他救了景王的命,他不会为难他……”
“真的?”顾奉之灰败的双眸中,陡然亮起了一道光。
“是!”顾九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顾奉之长长吁出一口气,愣了半晌,又道:“其实你祖母……”
“我没有祖母!”顾九利落的打断她的话。
她可以不要苏贤之的命。
因为这个人虽然坏,可是,却并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而让她将计就计,打破僵局,找到可利用之处。
而且,这命,是云北冥要饶的。
可顾徐氏不一样。
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外人怎么对我,伤我,害我,凌辱我,我不会恨,可是,不会痛!”顾九冷冷道,“可她是亲人!她是原该保护我心疼我的人,却和外人一起欺我辱我害我,我对她的恨,甚至超过秦晚心!我不要她的命,只是因为她是父亲的母亲!如果她不是,她这会儿一定死得比楚夫宴还惨!所以,请父亲顾惜我们的父女之情,不要再跟我提他了,好吗?”
顾奉之被她连珠炮般的话,震得心惊肉跳,他呆呆的看着顾九,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一个字:“好!”
顾九心情却十分不好。
甚至,有点烦躁。
貌似,她的担心,都应验了。
她担心他会记挂兄弟之情,为苏贤之求情,结果,他真求了。
她担心他会顾念母子之情,再强行把她和顾徐氏往一起拉,结果,他真要打算要拉。
虽然没说出口,可他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顾九都捕捉得到!
那接下来呢?
他是否还要轻轻的抬起手,把他年少时的恋人和他现在妻女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顾九突然就没心情再说下去了。
说得太多有什么用?
她说不过那些长长的岁月,斗不过那些纠缠的爱恨情仇。
当然,或许是她太苛刻了。
毕竟,对于顾奉之来说,苏贤之是他的手足兄弟,虽然囚禁了他,也没有真正的虐待过他。
而顾徐氏更不用说,那是他的生身父母,母子连心,那份血亲,是扯也扯不断的。
换在自己身上,怕也是做不到吧?
顾九轻叹一声,最终还是做出妥协。
“我会让人去禅室照顾她!但我不能放她出来!在我完成我的计划之前,她只能待在那里!”
顾奉之看着她,点头,又应了声:“好!”
顾九被这声“好”字噎住了,垂着眼敛,半天没出声。
“小九儿,对不起!”顾奉之看着她,“你一路煎熬挣扎,为父却只能拖累你,现在又要你做这做那,为父知道,你心里有怨气……”
“有怨气又怎么样?”顾九也不遮掩,“有怨气,你也是我亲爹!别说你只是向着伤害我的人,便算你也来伤害我,我念着你以前的好,也不会不认你这个亲爹!”
“傻丫头!”顾奉之伸手把她揽到怀里,泪水在面庞纵横,“为父倒也不至于昏聩到那个程度!不过是对于至亲之人,实在不忍!”
“对于至亲之人不忍,我可以理解!”顾九吸吸鼻子回,“不过,父亲,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您对害死我娘的元凶,还存恻隐之心,还有息事宁人之心,那我可绝不同意!您可以不为娘亲复仇,但您也千万莫拦着女儿与她死怼到底,若您拦了,也就莫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