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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时,她还是会到池风坟前,陪他喝喝茶,说说话。
“风哥哥,你会不会觉得闹?”
“不过,闹一点,也好,我记得,你以前,也是喜欢热闹的!”
“我们都喜欢热闹!”
“只是那个时候,没有人愿意给我们热闹,现在,有那么多人,愿意陪着我,我觉得,很开心,你也放心的去吧!”
趁着带孩子的间隙,顾九给来到九园的第一位真正的心理患者,做了一次全面的心理诊疗。
虽然是借着瞧病的由头,想让她忙起来,充实起来,许心秋才把娘家的侄女领来。
但这位叫许娇儿的姑娘,却是真有病的。
因着这莫名其妙的病症,许娇儿也很是自卑难过。
“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每次看到食物,就会觉得好饿,完全控制不住!可吃了之后,又觉得吃的那些肉,都会长到自己的身上……”
她夸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腿,咕哝道:“好怕长胖!长胖了,就没人要没人喜欢了!我不想变成胖朵嫂那样!”
顾九莞尔。
原来,体重这个问题,是古往今来所有姑娘们的烦恼。
对于爱美的姑娘来说,不管自己有多瘦,到底还是不够完美的。
实际上,许娇儿已经很瘦了。
她的胃已经在数次暴饮暴食又暴吐的轮回中坏掉了,现在根本吃不进多少东西了。
但姑娘似是着了魔。
哪怕那条胳膊已经瘦骨嶙峋,在她眼里,依然觉得自己胖成了大象。
“九儿,你说,她这到底是怎么了?”许心秋愁得直扯头发。
“事情出在她的未婚夫身上!”顾九微笑答。
“未婚夫?”许心秋愕然,“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顾九笑,“女为悦已者容!娇儿整日里想着保持身材,不过是因为这位姑爷的一句无心之语!”
“啊?他说什么了?”许心秋惊呆了。
“他说什么,你把他找来问一问,就知道了!”顾九回。
许心秋为了给侄女治病,也是拼了,当日便将未来的侄女婿林冬带了来。
林冬许是听说了许娇儿患胃病的事儿,他不知道顾九是什么大夫,一张口,便急急的求顾九给他未婚妻瞧病。
“大夫,只要您有法子治好她的病,不管花多少钱,都无所谓的!”林冬倒也是一腔赤诚。
顾九微笑摇头:“她的病,只有你能治!”
“我?”林冬一头雾水。
顾九一阵密语,林冬自责又羞愧。
“我那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他急道,“她这傻妮子,怎么就放心上了?其实,胖朵嫂也不胖啊,珠圆玉润的,好看着呢!我家兄长,不知多疼惜这个妻子呢!”
“所以,你根本就没那么在意她的身材,对吧?”顾九问。
“我在意那些做什么啊?”林冬拍拍自己,“我生得这般粗蛮,又是小门小户的,我能找到娇儿这样温柔体贴的姑娘,我娘都说是我们祖上烧了高香呢!我与她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打小儿便有说不完的话儿,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儿,她都是我的娇儿啊!她怎的这样傻?因为这一句话,跟自己较上劲了?”
林冬十分自责,照着自己的脸抽了一巴掌,苦恼道:“都怪我!我这张破嘴,净说些让人难过的话!”
顾九笑着向屏风后掠了一眼,轻声道:“娇儿,你都听到了?”
屏风后传来许娇儿低低的呜咽声。
“娇儿,你也在?”林冬又惊又喜,飞身窜过去。
一对有情人执手诉衷肠。
第636章痴心妄想
顾九扯了许心秋的手,悄悄走出去。
“这就……行了?”许心秋忍不住回头望。
“不敢说全好,但最其码,好了大半了!”顾九笃定回,“剩下的,用些法子,让她慢慢改掉暴饮暴食的毛病就好了!”
“竟这样简单!”许心秋握着顾九的手,笑得嘴都合不拢,“九儿,你可真行!”
“这算什么?”豆豆在旁撇嘴,“九儿都能把两个人治成一个人……”
他说到一半,不知看到什么,突然兴奋的一跃而起,脚尖一点,平空跃起,人像一只鸟儿一般掠上树梢,扑楞楞飞了出去。
顾九莞尔。
自从发现自己会功夫之后,豆豆向来是不愿走寻常路,从来都是在屋顶树梢窜来窜去。
许心秋对着豆豆一闪即逝的身影,咂舌不已。
“看到他这样子,我简直觉得,他跟之前来顾府时,根本就是两个人!那个傻小子,到底是怎么的,突然就有了这般惊人的功夫?”
“他说是他父亲教的!”顾九回。
“那他父亲,岂不是更厉害?”许心秋轻叹,“这么厉害的人,怎么竟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到疯人监那个地方?”
顾九摇头:“不知道!”
“他整日里缠着你,要你帮他找出他的秘密,九儿,你为什么总是不肯答应他?”许心秋好奇问。
“因为,我已经试过了……”顾九低声回,“有的秘密,说出来,对当事者好处多多,就比如娇儿妹妹和她的未婚夫,可有些秘密……”
她轻叹一声:“不知道也罢!”
“这么说来,你是知道是什么秘密了?”许心秋惊叫。
“不知道!”顾九摇头,“我只知道,每次我想要深入探究时,他就会特别的排斥,特别的惊恐害怕,由此可知,他少年时的遭遇,定然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以致于,让少年时的他,无法接受,更无法排解,所以,他才会变得疯傻,旧日伤疤,既然已经结痂,何必再揭开,再痛苦一次呢?他好不容易,才忘了这痛苦!”
顾九说到这儿,不自觉想起自己生命中的痛楚之事,手捂着胸口,再也说不下去。
“九儿?”许心秋掠她一眼,慌慌的转移话题。
“呀,豆豆在跟谁说话?”她指向九园门口。
顾九也不想纠缠那些黑暗过往,抬起头,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雕花铁门旁,一个身材颀长的灰衣男子,正翩然而立。
许心秋没认出来,顾九却一眼认出,那是云北冥。
他还戴着昨天那张面具,此时正阔步而来。
顾九垂下眼敛,扯了扯许心秋的手,道:“许是豆豆的朋友,咱们走吧!”
刚刚,脑中那一段残酷闪回,让她既烦闷,又沮丧,隐隐的,还有一种茫然的无力感。
现在的她,不想也不适合见到云北冥。
池风的“咒语”,始终没有解除。
此时见到他,虽然他已换了一张脸,但她把他的脸,记得那么清晰,此时与那恶梦搅在此处,那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云北冥其实是忍了好多天,才有此行。
那天在慈恩院,他便想跟着来,但顾九上坟后,一直神情萧索,他生怕刺激到她。
二者,他想起顾奉之死时的惨状,也实在是没有勇气跟随。
回宫之后,他便强逼自己将这一切纷扰都抛到脑后,没日没夜的忙了几天。
听说顾九这几天也很是忙碌,心情也似有所平复,这才鼓起勇气赶了过来。
然而却没料到,人刚到九园,便被兜头浇了盆凉水。
他从来不是痴缠的性子,见顾九见到他便匆匆逃逸而去,一时间心内苦涩难言,人也僵在那里,半天没动弹。
“皇上,你怎么不追啊?”豆豆在旁看得急死了。
“朕……怕会吓到她……”云北冥讷讷回。
一向刚毅果敢、杀伐决断的冥王,此时竟似青涩少年一般,踌躇纠结。
豆豆撇嘴:“皇上怕吓到她,她怕见到皇上,所以,你这媳妇,就这样放着了?放久了,她要把你忘了怎么办?”
云北冥没料到他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竟然无语。
“说好的扮云云的呢?”豆豆扯住他的手,“云云可不管那么多,皇上,你就当自己是块狗皮膏药,只管往上粘就是了!烈女怕缠郎!”
他说得头头是道,云北冥竟无言以对。
他之前是说一不二的冥王,后来又成一国帝君,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头一回被一个小傻子教训了,还觉得心悦诚服。
所以,就厚着脸皮,当自己是云千澈吧!
“云千澈”在九园里头蹦哒了一天,到了第二天,冥星屁颠颠的找来了。
他找到顾九,握着她的手,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王妃啊!救命啊!皇上又分裂了!这可怎么办啊!”
“前几天我就觉得他不对劲,这会儿,是彻底分裂了啊!你是没见,那琉璃宫里,折子扔得到处都是!那天上早朝,正事儿不干,反倒给朝臣们瞧起病来!你说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这么多事,你叫属下怎么办啊!”
“属下这会儿,愁得肠子都快断了!我实在是没别的招了!王妃,求求你,再按以前的法子,给他治治,行不行?”
冥星又作揖又叩首,满面愁容,满目哀恳。
顾九看着他的脸,低低的喟叹了一声,答了一个字:“好!”
冥星眼前一亮,不由喜形于色。
“多谢王妃!我们圣上有救了!”他手舞足蹈跑出去,完全忘了刚才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一路跑到外头,抱着扒着门缝听墙角的豆豆,使劲的啪唧了一口。
顾九垂下眼敛,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每个人都期盼着她能回到从前那般模样,回到云北冥身边,与他相依相守。
其实,她又何尝不希望这样?
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期盼,能回到从前那个状态!
池风在时,她心挂他的伤情,又被恶梦纠缠,不愿也不敢去想云北冥。
最近这几日,她忙起来,恶梦不再日日纠缠,心里的思念和牵挂,便如春日原上的野草蔓生,枝枝蔓蔓的,爬满她的心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