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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
齐少杭风度翩翩走了过去。
齐少杭年纪比齐少天不过小二个月,虽是庶子出身,可打小也养在嫡母身边,齐少天与他情分很深。
齐少杭之所以还敢暗暗觊觎嫂子,就是看在齐少天不爱苏韵卿的份上,他知道自己哥哥跟萧云郡主乃是青梅竹马。
虽然知道自己不对,可感情这种事,不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
苏韵卿听到声响,抬眼望了过来,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齐少杭生的很白净,清清朗朗,他负手淡笑时,给人一种茂林修竹的感觉。
苏韵卿看呆了…。
虽然齐少杭远不及那人,可不得不说,这气质很像…
心里藏着的那颗种子,思念的种子,在疯狂的发芽,苏韵卿心口很疼。
齐少杭见她看自己看呆了,登时面色通红,心狂跳不止。
莫非…。
不过他很快压下这个念头,因为苏韵卿的丫鬟青环堆着笑容走了过来。
“二爷,您怎么在这?找我们夫人有事吗?”
以前偶尔外院的事或一些外事,齐少杭会与苏韵卿商量,
这些年,齐少杭很照顾长房,青环很感激,是除了老太太外,第二个感激的人。
苏韵卿也回过神来,稍稍施了一礼,不过神色淡淡,不太看齐少杭。
“二弟所谓何事?”
生孩子之前得叫弟弟,有了孩子,便可跟着孩子喊二叔。
“哦,是这样,下个月京城有几家勋贵府上做寿或喜宴,需要寻几件好东西,我正准备去上房跟祖母商量,可巧听闻大嫂在这,顺便找大嫂讨个主意!”齐少杭微笑着道,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苏韵卿闻言也不太起兴,只道:”哦,现在府上的事是二弟妹管,你们夫妻商量再问过祖母便是。“
齐少杭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大嫂,就算贺氏她现在管着点事,可这个府邸到底是章武侯府,怎么着也得大嫂您管,任何事还是得讨个示下才行。”
齐少杭是真心这么认为,他的妻子,那点小肚鸡肠,他再了解不过。
可惜苏韵卿不了解他的心思,只当他是为贺氏来探口风的。
苏韵卿微微冷笑,“二弟,我既然说把府上的事都交到二弟妹手上,就不会乱指手画脚,你让她安心管着,全当帮我就是了!”
苏韵卿不再多言,暗想懒得虚以委蛇,反正她打定主意和离。
说完她便离去,青环没料到二人不欢而散,还有些发愣,歉意地朝齐少杭施礼,立即跟随苏韵卿而去。
齐少杭苦笑,却也不生气,回到二房便把苏韵卿的意思告诉贺氏,并叮嘱她道:
“大嫂是个和善之人,你就收起你那些花花肠肠,安心操持家务便是,也别打着去算计她的主意,自有你的好日子过!”
贺氏原本端着茶杯谢谢他走这一趟,结果听了这话,登时变了色,她一向要强,哪里受得了丈夫这样说她。
踩着齐少杭的尾音就把杯子往地上一砸,破口骂道:
“我呸,合着全府上下就我一个坏人,她苏韵卿就是个菩萨,大家都得供着她,别人偏心她就算了,怎么连你也来挤兑我,齐少杭,你老实说,你不是看上这独居的美人了,你是不是惦记着那张貌美如花的脸了,啊?一天到晚净帮着她说话!”
“你最好搞清楚,谁是你的妻子,就算齐少天将来不要她了,你上赶着去要,她也是个妾!”贺氏说到最后,气得口无遮拦,还插上了腰。
齐少杭最受不了她这泼妇样子,又是这样没羞没躁的话,登时气得头昏脑胀,羞燥不已,
好在他是理智之人,意识到这事闹开了,谁都没脸,明智选择不跟她吵。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拂袖出去了。
贺氏气得趴在榻上大哭。
苏韵卿对这些依旧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关心。
直到晚边,她受到了一张请帖,请她去铭鹤楼参加花会的请帖。
她看到那烫金黑字幽幽一笑。
还真当她是那个好欺负的苏韵卿呢,她崔晓妆前世,那是个无法无天的主,京城哪家会馆茶楼她没玩过。
“青环,收拾一套行装,咱们明早去铭鹤楼!”
☆、欺负人
铭鹤楼坐落在长安城平康坊内,是大雍最负盛名的茶楼,有三层高,成环形,彩珠饰楼,极尽奢华。
虽然美其名曰为茶楼,但实际上就是大家吃喝玩乐的场所,年轻的公子小姐再次玩玩博戏,开个赌局,抑或诗情才艺比试,不一而足。
甚至还会有歌舞相伴,铭鹤楼附近挨着平康坊有名的三曲烟花柳巷,舞女歌女比比皆是,大家相互之间经常有业务往来。
当然,铭鹤楼不可与那些青楼同日而语,这里风雅有趣,游戏众多,就算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小姐也经常光顾。
乾康七年,皇帝给宗室里最头疼的郁平郡王选妃,人家郡王殿下扬言要进行才女选拔,夺魁者方可娶进门,而那一次的才女比试就是选择铭鹤楼举行。
铭鹤楼几乎没有打烊的时候,任何时候来,都是喧嚣盈天。
但今日,艳阳高照,这样的好天气,铭鹤楼没有往日的喧嚣,却像一位雍容的贵妇,一切都不疾不徐,调度有方。
有见识的就知道,今日铭鹤楼必是被贵人包下了,而且一定有好戏看。
果不其然,一辆辆华丽的马车停在特制的木门前,不少丫头婆子簇拥着各家小姐进入里头。
还有需要闻讯赶来的公子哥门早就挑好了雅间,准备看热闹呢。
苏韵卿早被安排进了二楼的一座雅间。
她进来时大致扫了几眼,二楼三楼的雅间都满了人,珠帘隐动,还听到不少公子的笑声,其实不乏熟悉的,估摸都来凑热闹。
苏韵卿安稳地坐了下来,等着下头的动静。
铭鹤楼环形中空,底下有一个稍高于地面的宽台,上面摆着几方长案,待来客差不多齐了的时候,走上来一个姑娘,一个穿着蓝色劲装的姑娘。
正是陈玉心。
她穿了一身男装,将头发都挽入发冠,明眸皓齿,颇有几分飒爽英姿,她拱手环视一周,声音朗朗道:“诸位爷,诸位姑娘,咱们京城姑娘素来有才学比较的习惯,今日呢,我恰恰请来了一位很特别的来客,想给大家奉上一场精彩的比试!”
“好啊,好啊!”
“好久没看到姑娘们较比了!”
楼上楼下都在喝彩,气氛瞬间高涨了起来。
“请了谁啊!”
“别卖关子了!”众人喋喋相问。
陈玉心对大家的反应十分满意。
“请的正是章武侯夫人,相比大家都知道,咱们这位齐少夫人未出嫁前,已是才名远播,现如今身为武将家的家主夫人,必然也是学了几分的,想必如今文武双全了,故而今日请齐夫人过来,给我们大家指教一二,齐夫人也应下了,齐少夫人,还请出场吧!”
陈玉心满含挑衅地看着苏韵卿的雅间。
她的话激起了千层浪,铭鹤楼内瞬间沸腾了,交头接耳,嗤笑讽刺,不绝于耳。
苏韵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方地走了出来。
众人忍不住将眼照过去,都跟铜灯似的。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姜黄色披帛一身湖蓝色水波长裙的姑娘亭亭玉立在走廊上。
她眼若流波,风韵天成,一双水杏眼清澈明亮,却又透着几分冷意,不笑时便是个冰山美人儿,笑起来那必是艳冠群芳。
早闻齐家章武侯夫人是个艳丽万方的主儿,以前她低调柔善,不爱抛头露面,见过她的人都说她很朴素,总把艳色藏起来,可如今,这等姿容,这等气势…真真让人望之垂涎。
“齐将军如何舍得将这样的美人儿丢在家里独守空房啊!”
不少纨绔公子流口水了。
苏韵卿不顾众人好奇探究的视线,顺着楼梯来到了中间的宽台上。
“陈姑娘还是先说今日彩头是什么?不然比起来没兴致!”苏韵卿一手扶在宽台边缘的黄梨木栏杆上,一边微抬着下巴问她,
陈玉心没料到苏韵卿这么咄咄逼人,不过她胜券在握,还是十分爽快道:“今日比试我做东,如果你输了,答应我一个条件即可,如果你赢了,你可以先向我提要求!”
“如果我赢了,你就在这里当众跪下给我磕三个头!”苏韵卿懒懒地说,
“!!!”
全场哗然。
一个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真的没想到那个以懦弱著称的苏韵卿竟然有本事说出这么刺激的话。
陈玉心的脸色一下子黑如锅底。
苏韵卿却是一动不动,眨着眼睛盯着她,讥讽道,“怎么?不答应啊,不是说随我提要求嘛,既然不答应,为何兴师动众找人来看热闹?掂量我好欺负呢!”
陈玉心倒吸一口凉气,平复一下心情后,狠狠瞪着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苏韵卿很干脆利落,
她才死了两年,恐怕京城都忘了崔家那个女霸王了!
“如果今日你输了,等章武侯回来,你跟他和离!”陈玉心早有预谋,
“……。“
场内响起此起彼伏倒吸冷气的声音,随即是一阵笑声。
“哈哈,好,一言为定!”苏韵卿高抬着她那光洁如雪的下巴。
陈玉心受不了苏韵卿有信誓旦旦的样子,一张俏脸绷得通红,连丹凤眼也染了几分厉色,只是在想自己今日准备充足,料定苏韵卿逃不出手掌心,可别被她的气势所震住。
这么一想,她心情平复下来,又挂上了笑容,
“苏韵卿,咱们今日三局两胜,比三样,如何?”
“好啊!”苏韵卿懒得看她,而是拍了怕手的灰,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陈玉心不以为意,“但是,比什么我说了算!”
这下苏韵卿没吭声,只是低头拨弄着自己的衣袖,一脸矜贵的冷笑,淡淡道,“陈大小姐过不愧是皇后娘娘的表侄女,脸比别人大一些!”
楼上楼下轰笑一片。
陈玉心躁了一脸,气愤难当,“那你想怎么样?”她扯开嗓子。
苏韵卿依旧没瞧她,慢条斯理卷着袖口,不以为然嘲讽道:“哎,算了,看在我比你年长一岁的份上就依了你,只要是铭鹤楼内的博戏,随你挑好了,省得届时输了还赖我欺负你,既然是你自己挑的花样,输也会输的心服口服!”
陈玉心真的快被气出病来了。
苏韵卿这一句句话可谓是戳了她心窝子,她一向自负清高,何时受过这种屈辱,还没比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