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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明湖溅起一道道波纹,将那湖畔的石亭印照出来,石亭里坐着一个人,便是房家二郎,房遗爱是也。
他淡漠的喝着茶,看着那朵朵落下的雪花,心里也是淡淡的难受,他将那一种沉重的不舒适感转化成苦笑,在喝茶的一瞬间咽进肚子里。
“子然,此去一年半载,大哥文采不好,是个粗人,但今日我还是想说,你可要活着回来,日后大哥也好有一个知己…”房遗爱喝下一口热茶,叹息道。
他与孟喾是义结金兰,本来今日也该去送送孟喾的,只是他如今心情难以平复,害怕见到孟喾远离,压抑不住自己,到时候一个大老爷们泪眼相望,那岂不是让别人笑话了去。
………
慕凌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看着天空飘落的白雪,心里也是淡淡的思念。虽然孟喾还没有走远,但是她心里也压制不住思念。
她原本很早就起来了,但是担心孟喾不舍她,不愿意去高句丽了,那时候又该如何?所以她偷偷的躲在房间里,听着孟喾离去。
“呵呵,喾哥儿,慕凌等你回来…”她苦苦一笑,惨淡安慰着自己。
整个宅子也突然冷清许多,就好像少了些什么一般,少了很重要的人,或者是因为这突然下起的雪,反正宅子里的温度很低。
长安城的第一场雪,孟喾远离时,它的到来反而渲染了气氛,就好像英雄出征,天公也会配合的给出一些诡异的天气一般,如今孟喾离去,它便下雪,还真是照顾孟喾。
当孟喾走出城门,远处还有几处地方不知道他已然离去,他看着长安城的牌匾,内心复杂。
阴玄机坐在马车上,看他一眼,说道:“孟兄,你还是上来吧,这淋着雪走,若是感染风寒就不好了,快些上来,我们还要赶路呢!”
面对阴玄机的呼唤,孟喾差点没有反应过来,他柔和的目光再一次扫过长安城的一切,最后憋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快速的上了马车。
“哈哈,没找到我这种农家子弟也有出门去见识的机会啊,真是匪夷所思,太舒服了,玄机兄,你快些,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孟喾坐在马车里,轻快的呼喊着。
汝苏冷眼旁观,暗叹一声,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不承认自己的真实感情…
阴玄机也是一愣,即可回答道:“好!”
随后,马车的速度提升,离长安城也越来越远,而孟喾时不时从马车的窗口看过去,看见那越来越模糊的长安城,苦笑着叹息一声。
别了,长安!别了,我的家人!
别了,故乡!别了,我的思念!
(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他走了
长安城被茫茫大雪覆盖了,这种大雪人几十年不见一次的,在这场大雪中,有的人欢喜,有的人低落。他们要么触景生情,要么在雪地里感受冬日的到来。
皇城里的宫女太监也是偶尔停下脚步,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相视一笑。他们无非是觉得这皑皑白雪煞是好看,没有其他的想法,他们既不爱雪,也没有文人墨客的才情,他们对雪的看法也只是粗鄙的喜欢而已。
雪总是让人触景生情的,虽然这些宫女太监没有诗人的才情,也作不出惊艳的诗词,但是在看到雪的那一瞬间,他们想到的东西都差不多。
他们想家了。
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进宫,如今也有几年几载,雪的幽邃让他们想起家乡的温暖。偶尔停下的脚步也许是在看雪景,但更多的是思念那远方的家,那分别多年的家人。
而那坐落在皇城角落里的昭华宫,那里的宫女正在打扫落下的雪,她们慵懒的扫动那一层层的细雪,时不时停下休息,喘着粗气,口吐白烟。
昭华宫内,那高高在上的桌案旁已经架起两个火炉,四周又有一盆盆温热的水作为湿润空气的,静谧的殿内有两个可人的少女,一个妆容尊贵,一个简朴干净。
“殿下…那孟子然已经离开长安了!”雨蓉急忙禀报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昨日陛下召见孟子然,在群臣面前让他出使高句丽,如今他已经离开有一个时辰了!”
走了?
还真是匆忙…
长乐抬头看着雨蓉,面色凝重,但也没有多少波澜,她提笔落字,心里却是有些不好受。
虽然上一次孟喾那样说她,那样冷漠的对她,她还是想亲自去送送孟喾的,而孟喾如此匆忙离去,她也错过去送行的时间,不免有些失落。
“雨蓉,你下去吧,我想静静!”长乐坐在那里,语气格外的平静。
雨蓉一愣,心里嘀咕:殿下怎么了,自从那一次去看晋王殿下回来就失魂落落的,如今更是…难以说明的奇怪…
虽然心里疑惑不已,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位置,一个小小的宫女那里能去管公主的事情。她沉默的走出昭华宫,静静地看着那白亮的天空,突然忧心忡忡。
“哎…不知道裴大人在南蛮如何?如今长安飞雪,希望他能早日平安回来!”雨蓉喃喃细语,随后去忙活了。
………
长乐坐在那里,缓缓落笔,突然一笑,刹那间如同溅起的清泉;如同绽放的花蕾;如同冬日的阳光。好看极了。
今夕何夕兮,
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
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
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
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一边苦笑一边用颤抖的玉手挥动那毫笔,白色的宣纸总是最能表达长乐内心的感受。那乌黑的发丝随着身子轻轻的摇动,眉间的愁苦也涌上心头,她浅浅的一笑,仿佛将所有的烦恼都埋葬在那轻而易举的笑容里。
她写下的那一词虽然也不能尽数表达她此时此刻内心的复杂,但她也想要宣泄心中的难以割舍,难以言说的苦闷。
她抬头看着远处,极力眺望,仿佛能够看见孟喾的身影,她笑了。
那个臭家伙…
他走了!
她思索片刻,往日与孟喾一起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虽然那时候两人都不喜对方,但却落得个清闲自在,如今确实有人忧心有人心厌。
“哼!孟子然,我干嘛要想你,滚蛋!滚远点,等你回来我才收拾里,真是可恶!那一日竟然那样欺负我,你个猪猡…”她突然破口大骂,仿佛这样就能自己好受一些。
其实不然。
不过,在骂过孟喾之后,长乐的确是可以心安理得的做自己的事情,她走向床榻,从那丝绸枕头下面取出一张秀帕,然后又开始自顾自的一针一线的弄着。
那秀帕上的有一个很诡异的小人,他只有一个鼻子、一只眼睛、一张嘴巴,缺胳膊少腿的,而且头发也只是三根又粗又黑的线,没有表情的落在那秀帕之上。
“孟子然,你个臭家伙,如今我把你秀在这里,看你个丑模样,真是好笑…”长乐的针线来来回回,修饰着秀帕上的小人。
很明显,那个丑陋的小人就是孟喾,而且还被长乐秀残了。
久久,长乐有些困了,躺进被窝里休息,嘴里还念叨着某人的名字。
也许得不到的往往会更想要,而长乐原本只是对孟喾有好感,没有多余的想法,一直到后来的喜欢,再到现在的不经意间就会想起,她已经不能自拔了。
也不是说孟喾有多好,只是女人的嫉妒心理很是复杂,并不是说别人的就是最好的,而是那种原本觉得毫不在意的,觉得始终不会离去的人,突然对自己冷漠,那种反差,长乐接受不了。
她不善于表达自己,每次看到孟喾的时候,心里总是喜悦的,而言语却是恶言相向,表情也是要冷漠许多,总想着玩弄他,装作一副鄙夷不屑的模样,尽力的隐藏内心的喜欢。
在面对孟喾的冷漠,长乐虽然贵为公主,但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她不喜欢孟喾对她那样冷淡,那样毫不在乎,所以总是和他作对,她只是想孟喾多看她一眼,心里会有她的影子,哪怕是讨厌的影子。
这种极端的思维总是盘旋在她脑海里,有时候她很厌烦孟喾总是跟那些女子有说有笑,和她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可是她又能如何?
上一次兴高采烈的去看孟喾,却被说了那样的话,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孟喾了,只能在很远的地方静静观望,如果有一天,孟喾想起她了,她就会再一次面对孟喾。
可是,那一天恐怕永远不会到来。
也许就是两人都是很倔的脾气,所以才都埋在心里,总是折磨对方,总是觉得自己才是对的,这种倔强的人,往往将拒绝当成一种守护。
………
“君不见我心悠悠!”长乐醒来,口中喃喃。
(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骚
酉时。
离长安城也有两个时辰了,马车颠簸,孟喾搂开窗户的围帘,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由皱眉。
天色已晚,冬日的白昼要比夏秋之季短一些,如今不过酉时,可是天空已经昏暗下来,已经不能前进了。而今在这深山老林里,也没有安歇之处,只能夜明篝火,暂时在这林子里安歇一宿。
林子里也是空旷,没有多余的杂草,只是落叶密集。四周也没有太过诡异的东西,很是适合暂时休息。
“很好,今晚只能暂时在这里休息了,玄机兄,你去找些干柴,我去看看有没有可以饮用的水源,也好填饱肚子!”孟喾走下马车,看着阴玄机,吩咐几句。
阴玄机目光闪动的看着四周,他的表情严肃,很是淡然的说道:“孟兄,今晚我们轮流看守,若是发现一丝响动,立刻唤醒对方!”
孟喾一愣,问道:“玄机兄是不是发现什么?”
既然一向吊儿郎当的阴玄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