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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传染病来势汹汹,没收到幼贞预警的顾三爷爷一度以为是水源问题的后遗症,并未重视。村里接连有人病倒,电视里不断循环播报着警惕蚊虫叮咬,反应过来的村民们急忙添置蚊香,驱蚊液,杀虫剂等等,终究迟了一步。
得病率最高的人群是女人和孩子,双岭村有近百人得了病,救护车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病人一个个送进医院,只有进,没有出,一直没有人痊愈出院。
顾欣欣和顾繁也病倒了。
顾三爷爷没打算把他们送去医院,这样想的人也不再少数,大医院早就爆满,医生护士们几乎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打针输液物理降温,用了各种手段,却始终没办法让病人的体温降下来。更糟糕的是,第一批送进医院的人,身体机能开始紊乱,心脏出现问题,第一例死亡病例出现。
第二例,第三例……第一万例,多米诺骨牌第一张倒下,就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止后面千千万万张跟着倒下。大规模的恐慌爆发,出动暴力镇压也于事无补,各种冲突接连不断,世界末日的阴影,毫无疑问的笼罩在每一个蓝星人心头。
在这种时刻,人们都相信只有自己家里,只有血脉至亲的身边,才是安全的。
顾念和顾青松是来求幼贞救命的。今年的蚊虫太厉害了,不管怎么防护,怎么电蚊香拉纱窗,还是会有极小个头儿的小虫子咬你,当时不显,一两天后开始发烧,才能看出被咬的地方迅速肿起。根据现在新闻播报的数据,这种新型传染病的致死率高达90%以上。
顾欣欣和顾繁发烧了,在他们身上也都找到了被咬的肿块。顾三爷爷心头发冷,让两个孙子来隔壁求救。顾青松进来之后,去打开了大门,把门外的顾三爷爷,顾崇文和顾尚武一家都放进来。
李藏珠没什么反应,淡淡问:“有什么事?”
顾三爷爷开门见山:“李先生,我知道您和贞丫头都是能人,求你救救我家欣欣和繁繁吧。”
李藏珠摇摇头:“我没办法,你们回吧。”
顾三爷爷没见到幼贞,一个劲儿的探头往屋里看。从幼贞来双岭村和他们家做邻居开始,他就觉得这是个好丫头,她一次次给他预备灾难,他也一次次救了双岭村的人,如果今天是幼贞在这儿,情况一定比现在好很多。
顾三爷爷满脸哀求,双腿一弯竟然给李藏珠跪下了,“李先生,欣欣和贞丫头是好朋友,繁繁他还是个小孩子啊!”他见李藏珠无动于衷,朝屋里喊道,“贞丫头,求求你了,欣欣病了,你救救她吧,我们老顾家一辈子记着你的恩,你让我们干什么都行。贞丫头,你听见了吗!欣欣病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花妖的存稿箱君。
第25章 长大
顾崇文拉着顾念一起跪在顾三爷爷身后,悲切的哀求着。顾尚武扶了顾三爷爷一把,没扶起来,一咬牙拽着顾青松也跪了下去。在场除了李藏珠坐在轮椅上,就只剩顾盼还站着。
顾盼盯着李藏珠,声音清亮的问:“李先生,就算你有通天之能,看着一大家子人跪在你面前你都无动于衷吗?如果有能力却不帮助别人,那比无能的人还可恨!”
“盼盼!”顾三爷爷朝着顾盼怒道,“滚回家去!”
“爷爷,我说错了吗?有能耐就可以不把人当人看,就可以藐视人命吗?”顾盼仰着小脸儿骄傲又倔强,“你让顾幼贞出来,她敢跟我当面说说吗?”
李藏珠淡然的看着这一大家子,哭的哭,求的求,骂的骂,平静的说:“幼幼也病了。”
顾三爷爷身子一歪,差点儿倒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藏珠,连连摇头:“不会的,幼贞怎么可能生病?你们不是能预知吗?不可能,不会的,她生病了,你还这么冷静吗?李先生,你有办法治这种病是不是?盼盼小孩子不懂事,我给你磕头了,我回家就打她,你救救欣欣,救救繁繁啊!”
李藏珠转过轮椅,扔下一句“自便”就回了屋。幼贞还在炕上睡着,丝毫没受到外面吵闹的影响。他掀开被子看看她小腿上的肿块,颜色已经淡了些,由硬硬的一块变软了,也不再发烫,应该快好了。
院子里的哭喊和哀求还在继续,李藏珠充耳不闻,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急促的脚步声过后,顾盼和顾青松竟然闯进了里屋,李藏珠抬了抬眼,眸中有些微不悦。他修行日久,极少动怒,这一分不悦已经非常罕见。
气势汹汹的顾青松和顾盼看到躺在床上的幼贞,如同两只被戳破的气球,瘪了,没了叫嚣的力气。幼贞小腿上的红色肿块非常清晰,正是传染病最明显的症状。
李藏珠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哒”的一声轻响,无形的威严气势以他为中心汹涌散开,顾盼和顾青松腿软的跌坐在地上,他却还不罢休,厚重的威压覆盖过小院儿后仍旧铺天盖地的溢出去,整个双岭村的温度都跟着降了几度。
离双岭村不远处安营的方必信一惊,立刻召集部下,做出应对寒潮或其他极端天气的准备。
“还不走?”李藏珠重新端起茶杯。
顾青松和顾盼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院子里的顾三爷爷一家也都跪坐在地上,眼神发木,绝望而惊惶的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李藏珠看着茶杯里一圈圈的波纹,面无表情的想,小鲛人的生病对他心境的影响,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深刻。原来即使用龙珠来就她还不够,即使确保万无一失还不行,她一天不醒来,他就无法如平时一般平心静气。
她对他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二哥……”在他想的入神时,炕上忽然传来小小的声音。
李藏珠把茶碗一扔,立刻俯身过去:“幼幼醒了?醒了就好了,没事了,有没有不舒服?”
幼贞躺了太久,全身酸麻无力,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花板,眼球还有涩滞感,像是许久不用而生锈的机器:“二哥,你在生气吗?”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模糊的梦,梦里有一望无际的大海,有温柔矫健的黑龙,她浸在海水里,比在妈妈肚子里还舒服,她不想醒来。
她又听到汹涌磅礴的怒涛,每一颗水滴都在跟着咆哮,她觉得那像一个人在叫她的名字,于是她醒了过来。
她的声音嘶哑,李藏珠却觉得好听极了:“没有,二哥没有生气。睡够了吗?”
幼贞迷糊的点点头:“我想喝水。”她坐起来,努力适应着酸软无力的身体,接过李藏珠递过来的保温杯一饮而尽,又舔了舔嘴唇,感觉自己像是一块皱巴巴硬邦邦的海绵,需要很多很多水才能泡软。
李藏珠又递过去一杯,幼贞喝到第三杯才放慢速度,看着男人俊朗的面容,惊觉他又清减不少,她伸出小手摸摸他的脸:“我睡了很久吗?”
“也没多久”,李藏珠不欲再提起她病中的事,拔萝卜似的把她从炕上“拔”起来:“起来动一动,再躺下去就该不会走路了。”
幼贞下地穿鞋,看见自己小腿上还没消下去的肿块,忽然想起半睡半醒间新闻播报的传染病,连忙问道:“二哥,疫情现在怎么样了?控制住了吗?”
李藏珠摇头:“我不知道。”除了她问疫情,他给她开过一次电视,这些天他一直在她身边守着,寸步不离,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去探听外界的消息。这里是蓝星,不是临泱,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他懂医术,但他的医术在这里派不上用场,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必冒那么大的险,用龙珠去救幼贞。
因为他做的根本不是治病,是引毒。把她体内的毒引到龙珠里,再收回自己体内,用龙族精纯强悍的血脉力量将毒素消融。如果中途出了差错,有人打扰或幼贞不慎咽下龙珠,他非死即伤。
能为幼贞做到这一步,已经超乎他自己的意料。为了别人?没可能。
幼贞生病时出了好多汗,这会儿黏黏的,她先去空间冲了个澡顺便打水拿食物出来准备做饭,顺手打开了电视。
难得还有信号,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新型驱虫蚊香上市,味道极大,很呛人,但是能保证驱走全部的蚊虫。除了这个,蚊帐和防蚊布也成了市场上的紧俏货,一路炒到天价,而且明言只要物资,不要钱。这一次,任何国家都失去了控制市场的能力。
与此相比更糟糕的是死亡人数的统计,新型传染病的致死率极高。幼贞心里除了震惊,还有后怕。她竟然是从鬼门关走过一圈儿才回来的吗?她偷偷看了一眼李藏珠,他又是怎么把她拉回来的呢?
他真的像神话里写的那样,能够颠倒阴阳,起死回生吗?
李藏珠被幼贞时不时投过来的小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等幼贞把饭菜端上来,他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口:“有话就问,别总胡思乱想。”
她看他的样子让他想起自己曾经捉到一只英招带回南海,刚好赶上小侄子李秋空来玩,她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可不就跟那小子看着英招时好奇又新鲜的样子如出一辙。
“二哥怎么救我的?”幼贞弯着眼睛一笑,立刻抓紧机会直接问了。
“把你的毒过到我身上,就好了。吃饭吧。”李藏珠倒不是刻意去避重就轻,只是觉得这样解释比较省时省力,顺便还可以看看一脸得意的小孩儿瞬间变成苦瓜的脸。他给她夹了一筷子笋丝,“瘦了好多,多吃一点。”
幼贞鼓着脸气呼呼的咬笋丝,怨念道:“瘦了是因为家里真的没肉了,想吃肉只能杀活的了。”
“什么时候杀,我帮你。”李藏珠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
略带酱色的酸甜白菜配上米饭,幼贞吃了一碗半。
吃完饭,她坐到李藏珠身边,认真的看着他:“二哥,其实我只是抱怨一下,我会自己去杀的,你不用处处都为我考虑的那么细致。就算你觉得我还是小孩子,我也要慢慢长大,对不对?”
最一开始遇到他,她只想让他帮她找找妈妈的。他帮了,虽然没找到,但是人家尽心又尽力,幼贞觉得自己收留他照顾他,权当报恩,刚好扯平了。可是他一次次对她示警,帮她安排,给她疗伤治病,甚至亲手领着她走向修仙一途。他真的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在在疼爱。
但她不是他的孩子。她曾经以为只有父母才会无条件为儿女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