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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怀德不知是听到了妻子的咒骂,还是实在不喜送上门的“肥肉”,只见他抖了抖肩膀就轻易把黏在身上的柳孝贞甩了下来,末了皱着眉头应道,“王府尚在孝期,表妹以后穿衣还是谨慎些。另外,一会儿派人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吧。”
柳孝贞本来正忍着恼怒从地上爬起来,听得这话也忘记装可怜了,下意识问道,“为何要支银子?”
“表妹不是自诩聪慧吗,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清楚?”董蓉笑得差点儿软到在地,勉强开窗扶了窗框笑道,“我家夫君是人,不是猫!表妹若是想要抓老鼠,自然该买只猫回来,找我夫君可是没用啊。”
“你…”柳孝贞突然听得见得董蓉站在窗外,惊得立时挺着了脊背。任凭她脸皮再厚,总还是个女子,这般勾引人家夫君被抓个正着,到底还是有些心虚,“你怎么不经禀告就进我的院子?”
“你的院子?”董蓉好似极惊奇的左右看了看,末了疑惑道,“这是中山王府啊,我是王妃,难道进自家院子还要别人通报,这是什么糊涂规矩?怪不得表小姐害怕老鼠却不知道要买猫,原来是你脑子出了毛病啊。先前给老王爷诊治的蒋太医医术不错,要不要我介绍给你认识啊?”
“你才脑子有毛病!”柳孝贞气得黑了脸,再也装不得柔弱,上前就要用力关上窗子。一旁本在暗笑的慕容怀德生怕她伤了妻儿,一把扯了她就摔到了软榻上,低声呵斥道,“平日看在母妃的颜面上,对你多有容忍。不想你居然是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以后若是还想住在王府就谨守规矩,用心哄母妃欢喜。否则拼着被母妃责骂,我也要把你撵出去!”
说罢,他就踱步出了屋子,上前牵了妻子的手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再等一会儿才出声呢。”
董蓉瞪了眼,恼道,“别离我太近,一身的狐骚味儿!”
慕容怀德好笑的扫了一眼被媳妇儿抓得牢牢的手掌,笑得无奈又宠溺,“走吧,回去洗澡。”
说着话儿,小夫妻俩就牵着手出了院子。留下柳孝贞气得差点儿咬碎了满口牙齿,躲在屋外的红玉极力压住满心的快意,小心翼翼推门问道,“小姐,可要把香炉灭了?”
柳孝贞一把打翻了桌上袅袅冒着青烟的香炉,恨道,“滚,没用的东西!哪里买的催情香,半点儿用处都没有!”
红玉半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得意,末了迅速关门避了出去。
日子就在无数琐碎的小事里一天天过去了,老王爷给孙儿留下的那家茶楼,原本位置就不错,又因为推出了新式点心,这些时日生意更加红火了。紫竹几乎每隔一日就要跑去茶楼指点新收的徒弟烤点心,忙得是欢喜又得意,羡慕得乙八整天撅着小嘴,想撺掇主子去茶楼走走又怕惹祸挨罚。
这一日正是各州府乡试之后的第七日,董蓉左等不见青县来人,右等没有消息送到,心下极是烦躁,加者肚子大得吓人,虽然天气入秋已是凉爽许多,但她动一动还是会热的满身汗。于是诸般事情赶在一处,终于惹得她发了脾气。
慕容怀德在外找了些晚种的香瓜,刚刚摘下头茬,味道又鲜又甜。不想,兴冲冲拎回家却见得媳妇儿在抹眼泪,私下一问两个才明白原委。于是赶紧上前揽了媳妇儿哄劝,“我手下有些迅速传信的法门,再过两日保准能收到消息。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事儿急坏了身子,平哥儿心细,若是知道你这般惦记,他该内疚了。”
董蓉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心下就是莫名的烦躁,于是伸手攀在夫君肩头撒娇,“我就是心急怎么办,恨不得一步跨回家去。这府里又没趣,要憋死人了。”
慕容怀德哪里禁得住爱妻如此,立时妥协道,“趁着午后日头不晒,我带你去咱家茶楼坐坐,正好也让紫竹再去教教徒弟。”
董蓉身上犯懒,但出去走走总比窝在王府强,于是勉强点了头。
紫竹和乙八两个欢喜坏了,手脚麻利的拾掇了东西就伺候主子们就近出了后门上车。很快马车就到了自家茶楼前,这个时候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大堂里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
大掌柜听说主子到了,赶紧接了出来,待得见到跟在后面得紫竹更是喜的眉开眼笑。
董蓉听得大堂里人声鼎沸,心下一时好奇就撵了紫竹随老掌柜去后院灶间。她则和夫君上了二楼预留的雅间,慕容怀德眼见爱妻难得脸上有些笑意,干脆也陪着她坐在雕花窗子旁听下边的茶客闲话儿。
整日无事聚在茶楼的闲人,通常都是家里不缺银钱又有些门路的,但凡开口说话都是朝堂上如何如何,以证明自己手眼通天,高人一等。
今日,不知是哪里来的一位茶客,显见也有这自抬身份的嗜好,一开口就是一件很劲爆的消息,惹得所有茶客都竖起耳朵听他细说。
(感慨几句祖国传统医学的博大精深,上午又掰又揉,疼得我死去活来,下午肩膀就舒服多了,哄睡了儿子,终于又能坐下来码字了,太幸福了。看到很多朋友捧场,哈哈,更开森了,努力码字,干劲十足啊。)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信与瓷瓶
原来,前几日皇宫里出了一件怪事。一位还算受宠的妃子明明晚上安寝的时候好好上了床,早晨起来却躺在了御花园里。来往的太监宫女们还以为这位贵人遇害了,吓得到处喊人救命。结果那位妃子反倒自己爬了起来,根本不知道为什么睡梦中换了地方。
皇上听说了很是恼怒,宣太医诊脉,才查出这位贵人有夜游之症,睡梦中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皇上因此撤了那位贵人的牌子,直接送她去了偏远宫殿。若不是那贵人家里在内务府有些脸面,许是就彻底打入冷宫了
有的茶客脑子不是太灵光,还好奇问着,“不过是个梦游,至于被打入冷宫吗?”
旁边之人却是嗤笑道,“就是普通人家有妻妾得了这病症都要严严实实关起来,更何况还是宫里呢。万一皇上睡得正香,却被睡糊涂的贵人伤了,那可出大事了。到时候说不得那贵人家里一族都要被连累,这般撤了牌子就是天恩浩荡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转而又说起早前听说过的诸多关于夜游病人无意伤人的事儿,一时间大堂里就如同开了锅的白米粥,彻底搅合到一处了。
董蓉坐在楼上听得津津有味,末了依靠在自家夫君怀里一边吃点心一边小声八卦着,“柱子,你不是跟冯叔学过一点儿医术吗,你说那妃子怎么就突然得夜游症了呢,是不是整天勾心斗角累坏脑子了?”
慕容怀德小心翼翼喂了爱妻一口茶水,笑道,“这事儿,我还真知道一些内情。”
“你知道内情?”董蓉欢喜的眼睛发亮,压低了声音催促道,“快说给我听听,这妃子是不是特别漂亮,特别受宠?”
慕容怀德却是闭口不言,末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董蓉脸色立时就红了,左右瞧瞧好似无人注意自己这处包厢,于是低头飞快在他唇上吻了一记,然后羞恼道,“好了吧,快说啊。”
慕容怀德扫了一眼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底没有进一步“勒索”爱妻,转而笑道,“那妃子姓郑,家里在内务府有些门路。”
“然后呢,”董蓉等了半晌不见他说下文,于是催促道,“就这些吗?”
慕容怀德好笑,再次提醒道,“咱们成亲那一日找去别院的两个嬷嬷就出自内务府。”
董蓉听得满头雾水,仔细琢磨了半晌才终于明白过来,惊奇问道,“你是说,那妃子梦游是你…?”
“佛曰,不可说。”慕容怀德神秘兮兮打起了官腔,惹得董蓉扯了他的胳膊摇个不停,“说说嘛,那两个嬷嬷当时很嚣张啊,我若是不找个借口撵人,说不定就被她们折腾死了。我又没得罪那个什么郑妃,她为什么要给我添堵啊?”
慕容怀德生怕妻子摔到自己,赶紧扶她坐到自己怀里,末了才在她耳边低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董蓉听得脸色一会儿恼怒一会儿无奈,最后撅着嘴巴应道,“我这算不算受了池鱼之殃?”
慕容怀德心下也觉有些歉意,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上一代的恩怨,我们小辈儿不好置评。”
董蓉狠狠翻了个白眼,还要再说话的时候,守在门外的乙八却是突然开门跑了进来,嚷道,“夫人,夫人,甲老大送信来了,说是二少爷中举了!”
“真的?”董蓉惊喜的猛然站了起来,一把接过信封儿。但她许是太激动了,撕扯半天那信封还是完好无损。
慕容怀德好笑,顺手接了过来,简单一扯里面的信纸就露了出来。小夫妻俩头挨着头,一起从头读到尾。
果然,张扬在信里详细禀报了乡试之事,虽然期间也出了些小纰漏,但董平等几个举子却极争气,文试的前十名,白露书院一口气包揽了五个。董平这个案首还被府尊大人请到跟前说话,很是礼遇。
如今整个青县都沸腾了,不提多少人家盘算着砸锅卖铁把儿子送去书院读书,就是先前祥瑞果子那事儿也被翻了出来,四季园的生意好得简直要爆炸了。
董平刚回到白露书院不到一日就有媒人钻进书院找他提亲,虽然被严词拒绝了,但杨夫人却是更心急了,催着董家赶紧请媒人提亲换更贴,把亲事定下来。
董蓉越看越欢喜,末了抓了慕容怀德的手嚷道,“柱子,平哥儿要定亲,我怎么能不再跟前?咱们是不是…早些回去?”
慕容怀德方才一边读信,心里一边就在盘算,这会儿眼见妻子满眼都是期盼之色,于是就赶紧应道,“还有半月就是父王的百日祭了,不如你这些日子先拾掇行李,置办东西,一等烧完百日咱们就上路。可好?”
“太好了!”董蓉喜得跳起来搂了自家夫君就重重亲了一口,“我要多选些布料,还有首饰,还有胭脂水粉…哎呀,聘礼还需要什么?谁快跟我说说!”
慕容怀德抬手擦去脸上的口水,末了好笑的扯了恨不得立刻就跑去准备的爱妻,劝道,“别急,还有半月呢。咱们先回府,再让甲一去喊各家掌柜送东西进府给你挑拣就是了。”
董蓉忙不迭的点头,这会儿自然也没心思听什么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