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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李浑半个月后从幽州返回,面见杨广,向他如实禀报了与并州相距几百里外的幽州,也有了关于晋王婚礼现场的种种传言,杨广才开始警觉地意识到,大隋与突厥两国公开的战争虽暂一段落,可突厥可贺敦宇文般若却从未停止过颠覆大隋,恢复她宇文氏江山的企图。
从李浑向他禀报的种种流言之中,可以明显地看出,在这种种的流言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无论是对安若溪不利,还是拿萧厄的名字来做文章,都决非寻常百姓无意所为。
针对宇文般若的暗中作祟,杨广经与张威、王韶等人会商,决定变堵为疏,立即着手在河北道治下诸州府广为兴建佛寺、重倡佛法,以逐渐抵消突厥暗中指使,在民间散布的种种流言对民心产生的影响。
李浑早在三个月前受杨广指派,前往渤海郡查明罗艺与封氏一门的恩怨实情,因他赶到渤海郡不久,关内关外的形势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随着雁门关外,隋朝与突厥的战事又起,原先在营州被杨爽率军击溃的高宝宁残部又纠结了数千兵马,意欲在辽东生事,将隋军赶回临榆关以南。奉杨爽之命率军留守营州的是李浑的三哥李祟,他得到禀报称关内渤海、定州一带有世家豪右和高宝宁残部暗中勾结,欲谋不轨时,便致书杨广,请求将李浑暂且留在幽州,配合他清除内奸,稳定幽州局势。杨广接信后,念及李浑是自己带来河北的亲信,有他在幽州配合其兄李祟清剿残敌。绥靖地方,自己便可全力支持杨爽北伐,便答应了李祟的请求。
随着雁门关外的战事经两国互有退让而告结束,李祟、李浑兄弟二人在东面的临榆关内外相互配合,虽没有肃清内奸、外敌,也基本确保了东面各州的局势稳定。李浑这才向兄长提出告辞,返回并州来见杨广复命。
李浑回到并州,除了根据最近的所见所闻,向杨广禀报了有关他和萧厄婚礼上的种种传言外,重点对他这三个月来在幽州等地了解到的河北世家的相关情况向杨广做了详细禀报。
据李浑禀报,河北世家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以范阳卢氏、赵郡李氏为代表,这类世家门阀历史久远,大多历经数百年,世世代代积累下了森严的门规和较高的声望,族群内自成体系,不易受到朝代更迭的影响;第二类世家则以封氏所在的渤海郡最有代表性。渤海郡的世家、郡望首当其冲并不是封隆之所代表的封家,而是前齐皇族的高氏一门,这类世家较第一类世家而言,门阀形成历史要短得多,其影响力往往只限于一州一郡,其门下所出人材也大多限于一时,以高欢所在的高氏而言,正是得益于高欢于四五十年前开创了前齐,高氏一门才得以勃兴、壮大,并迅速发展成为了河北一带首屈一指的世家豪右,其影响力甚至超过了范阳卢氏、赵郡李氏这样的天下高姓。
封隆之所在的封氏情况与高氏相似,李浑经赶往渤海郡查访获知,三个月前,河北道治下诸州府数十位世家豪右会聚并州,前来向杨广索还私自应征从军的家奴,之所以推选封隆之做为他们唯一的代表,实则出于高氏的唆使。
封隆之本人曾做过前齐的太子太保,与高氏关系密切,再加之其爱妾与客户罗艺私通,后因这名女子竭力阻拦罗艺应征从军,被罗艺一怒之下杀死,封隆之欲为其爱妾报仇,这才答应做这个领头羊的。
新老世家间也存在有较大的矛盾,譬如,此次关于杨广婚礼上种种的传言,在范阳、赵郡等州郡,几乎听不到百姓在私下议论此事,而在渤海、定州等地,则传散甚广。李浑根据杨广所猜料的,这种种传言是突厥在暗中指使,广泛传散开的,进一步做出推论,以高氏、封氏为代表的新兴世家很可能与突厥之间保持着暗中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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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微妙的变化
杨广初到并州时,就曾蒙王韶指点,了解到了河北一带,实则是处于世家豪右主导之下,各州府的主事吏员和当地的世家豪右之间往往存在着某种联系。三个月前曾出现的大规模撂荒事件,就是充分反映出州府吏员和世家豪右相互勾结的状况。此番自己欲要在河北道治下诸州府广建佛寺、重倡佛法,当地的世家豪右和与他们勾联在一起的州府吏员们又会做何反应呢?
杨广听了李浑的禀报,对河北世家豪右的情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也因此决定,首先选择在渤海郡和赵郡这两个新老世家聚居的州府各修建一座兴国寺,在当地招募僧尼出家修行,借以观察当地世家豪右对此的态度。
在种种近似荒诞的传言之中,只有一条和事实接近,那就是成婚以来的半个多月时间里,杨广的确没有和萧厄同过房。
自从婚礼那日,杨广一回眸间陡然发现,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萧厄的形容、相貌与之前屡屡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那位神秘白衣女子一丝不差之后,杨广对待萧厄的态度就起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连杨广自己也说不清他对这位无数次曾梦见,却在现实中十分陌生的新婚妻子究竟怀着一份怎样的情感。
在与萧厄成婚那日之前,毋庸讳言,因与安若溪情投意合,杨广对父母给他选定的这位后梁公主,内心是颇为抵触,甚至称之厌恶也不为过。
而在发现萧厄就是自己的所谓梦中情人之后,杨广起初感到震惊和不知所措,继而因安若溪一连数日昏迷不醒,使得他根本无心去理会萧厄,两个人即使在安若溪居住的房间里迎面碰上了,也大多是彼此打个招呼,寒喧两句而已,并没有太多的话要说。杨广虽然对萧厄身负高超的医术感到惊讶,并对她救治安若溪脱离险境心怀感激,却一想到自己终有一天要和她同居一室,朝夕相处,内心就不由自主地感到高度地紧张和怯懦。
在这种高度紧张和怯懦心理的支配下,杨广每每经过萧厄所居住的寝殿门外,都会不自觉地加快脚步,一溜烟地疾趋而过,生怕自己走得慢了,会和萧厄碰见似的。
萧萧和瑟瑟两名侍女见到杨广如此回避与新王妃单独相处,还误以为是两人成婚时日尚短,杨广对安若溪仍情有独衷的缘故,其实,只有杨广心里最清楚,他是担心自己一旦和萧厄接触多了以后,会打破她在自己梦境中的完美形象,从而缺乏直面萧厄的勇气。正是因为白衣女子在他的梦境当中过于完美,才使得杨广在面对现实中的白衣女子萧厄时往往会产生退缩的心理。
经过了婚礼上的那场变故,对萧厄来说,最大的发现,也是她受到的最大打击便是来自于杨广对安若溪的一往情深。抵达并州,亲眼见到杨广给萧厄带来的那一份喜悦,以及她对二人婚后生活的美好向往,只在萧厄心中停留了短短数日,便悄然飞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尽管凭着女人的直觉,在新婚前夜安若溪突然跑至馆驿来见她的那一刻,萧厄就猜到了这个论长相决不在自己之下的年轻侍女极可能和杨广有过一段男女私情,并因此给她带来小小的不快,可是这还不足以影响到萧厄美好的心境。
直到安若溪在晋阳宫大殿外被刺客刺中胸膛,仰面倒在台阶上,她亲眼看到杨广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腿伤和可能面临的危险,发疯似地跑出大殿,将安若溪抱在怀中,失声痛哭的样子,才清醒地意识到杨广和安若溪之间的情感要比自己猜想的深厚得多。
萧厄虽然压抑着心头的失落,精心疗治了安若溪的伤情,但也因亲眼目睹杨广和安若溪情意缠绵而激发起了她内心固有的矜持和自尊:既然你杨广是先有了心上人,后和我成的亲,我也不会像别的女子一样去出动向你示好,和安若溪争宠,你不愿意来和我一起住,我还巴不得一个人舒舒坦坦地在这座宽敞、舒适的宫殿中过呢。
心中既然与杨广起了隔阂,萧厄自成亲以后也不主动去接近杨广,自己每日除了到安若溪房中查看两回伤势以外,便是和自己的兄弟萧禹一起谈天说地,读书习文,日子倒也过得轻松自在。
对于杨广和萧厄之间的这种状况,唯一感到内疚和不安的就是仍躺在病榻上的安若溪了。
杨广与萧厄成婚那日,安若溪也许是不想要杨广在大殿内看到自己,也许担心自己受不得那场面的刺激,没有和萧厄的两名贴身侍女一道跟随新娘进入大殿,而是选择了站在大殿外的人群中,远远望着大殿之内杨广和萧厄成亲的场景。
当她被乔装成宦者模样的刺客投掷飞镖刺中倒地,后经萧厄的全力诊治才脱离了生命危险,恢复神志的那一刹那,安若溪就敏感地意识到了自己很可能已成为了挡在杨广和萧厄之间的一堵墙。为了避免给二人婚后带来不必要的猜忌,安若溪曾不止一次地当面拒绝杨广到她房中探视病情,并私下里请求萧萧、瑟瑟二人带她挪出晋阳宫,租一间民房来养伤,以躲避杨广对她的关切。苦于她重伤之后,体内毒液尚未排尽,身体过于虚弱,萧萧、瑟瑟两个都不敢贸险带她出晋阳宫。
眼看着杨广和萧厄已成亲将近一个月,可从萧萧、瑟瑟二人口中得知,杨广和萧厄还没同过房。安若溪情急之下,遂心生一计,这一天在萧厄来她房中查看伤情时,向萧厄提出,要挪去和她同住。
安若溪的想法简单而直接:杨广牵挂自己的伤情,每天必来房中探视,自己挪去与萧厄同住一个院内,便给他夫妻二人提供了每天见面、接近的机会。萧厄生得又如此美貌,难保杨广和她见面的时日长了,不对她动心。这样一来,便可成全他二人做了真正的夫妻。
萧厄听到安若溪提出要挪去和她同住,当场就笑了,坐在床前反劝安若溪道:“你的这份心意我领了,晋王想见谁,不想见谁的,勉强不得。若不是有娘娘的旨意在,我还想着待你痊愈以后,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