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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蕴等人还要劝阻,杨广已起身拂袖而去了。
因惦记着要到安若溪的原籍乐清为她择定一块风水上佳的墓地,次日一早,杨广带着裴蕴、李浑、郭衍并瑟瑟、红绡两名侍女出了会稽城,径直朝东走了下去。
其时已至深秋时节,浙东一带犹是草木葱茏,未见有一丝凋敝景象。杨广身着天青色长衫,头戴逍遥巾,手持一把折扇,俨然变做了一位风度翩翩的江南富家公子,沿途偶遇农夫、路人,总是主动找他们搭讪、攀谈,了解他们对朝廷在江南推行均田制的看法和意见,就这样过了两日,裴蕴等人眼见一切平安无事,也就渐渐地放下了心。
离开会稽城,朝东行至第四天头上,负责探路的郭衍手指前方横着的一片大山向杨广禀报道:“公子,待翻过了前面的这道山梁,就到了乐清地界了。”
杨广听说即将抵达安若溪的原籍乐清,遂勒住马缰,放眼望去,却见面前横着的这道山梁虽不甚高峻,但也连绵横亘,一眼望不到边,遂问身边的裴蕴道:“冲之,前方这道山梁叫做什么?”
“公子,这道山梁名唤雁翅岭,翻过去就已是乐清地界了。”
“雁翅岭?”杨广用手中折扇指点着四周环绕着的座座青山,又问道,“那,这一整片山脉又叫做什么?”
“公子,咱们已进入雁荡山了。”裴蕴据实答道。
“哦?”杨广心中一惊,骑在马上环望四周的高山,向裴蕴说道,“记得顾姿儿曾供述,当年陈叔宝携顾盼儿同游雁荡山,由景而发,才为即将创设的秘密谍报组织起了‘雁巢’这么个名字,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咱们今天也来到了雁荡山中。既然如此,先不急着前往乐清,索性尚着陈叔宝当年游历的路线走上一趟,瞧瞧此山中是什么样的景致使得陈叔宝想到了‘雁巢’这个名称。”
裴蕴只得向杨广解释道:“公子,据在下所知,当年陈叔宝携顾盼儿是自雁荡山北面的东殴城出发进的山,目下咱们刚自西面进入雁荡山中,距离陈叔宝当年游山的地界还有上百里的路程呢。”
孰料他话音未落,从山道旁的一片树林中突然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无妨无妨,公子既要游山,依贫道看来,这西面的景致还要胜过北面三分。”
………………………………
第881章 海上来客
听见道旁树林中有人说话,李浑、郭衍几乎同时拔出佩剑,挺身护在了杨广马前。
这时,却见从树林中笑呵呵地缓步走出来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出得树林一眼瞅见李浑、郭衍二人拔剑冲他怒目而视,遂伫立林边,冲马背上的杨广远远打了个稽首,问道:“请问这位公子,这是要到何处去啊?”
沓无人烟的大山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位身份不明的道士,立即引起了裴蕴极大的警觉,冲杨广使了个眼色,替他向那道士问道:“这位道长不知如何称呼,在哪座仙山修道啊?”
那道士情知自己的突然现身引起了杨广一行人的高度警惕,遂不甚介意裴蕴不答反问,笑着答道:“贫道虽然修道,却至今未得一合适的道号,仍在用俗家的姓名,名唤潘诞,此次自东海而来,到此山中寻访一位故友,不承想故友未曾访得,却在这山中迷了路。如蒙公子不弃,可否答应道士与公子同行?”
“如此说来,不知道长在这雁荡山中游逛了多少时日?据在下所知,雁荡山虽然连绵上百里,却不是座人迹罕至的荒山,道长在这山中就从未遇到过能为道长指点方向的人吗?”裴蕴向那道士质疑道。
这位自称叫做潘诞的道士向前走了几步,苦笑着答道:“不瞒这位先生,道士这些日子在山中遇到的山民、路人虽然不少,可一听道士向他们询问起那位故友的下落,就如见虎狼,避之犹恐不及,哪还肯为贫道指点出山的路径啊。”
杨广听他说得蹊跷,不免动了好奇之心,遂在马背上冲道士一拱手,开口问道:“但不知道长自海上远道而来,要寻访的这位故友如何称呼,是何等样人?为何山民听到他的姓名会如此的恐慌呢?”
“公子能否先告知贫道姓名、出身,若是同贫道一样,也是自远道而来,只怕不识得我这位故友。”
杨广翻身下了马,笑着答道:“晚生杨英,原是浙东乐清人氏,此次乃是回乡探亲。道长,即使晚生不识得道长这位故友,也可代道长向乡亲们打听打听他目前的下落,怎么样,道长肯否见告故友的姓名?”
“原来是杨公子,失敬失敬。杨公子古道热肠,与道士先前所见之人皆大不相同。那贫道就有劳公子了,贫道来此要寻访的这位故友姓高名青莲,但不知公子可曾听说过此人?”潘诞气定神闲地说出了他要寻访故友的姓名。
包括侍女瑟瑟在内,在场的几乎所有人当听到潘诞要寻访的故友就是“雁巢”的大头领,首任关自在——高青莲时,都不禁大吃一惊,脸上变颜作色。
唯有裴蕴,不动声色地与杨广对视了一眼,沉声向潘诞问道:“尚请道长说得详细些,你欲寻访的这位故友是何身份,出身何方呀?”
潘诞从在场众人的反应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略一迟疑,摇头答道:“我只知他是江南人氏,至于是何身份,着实是不知。”
“道长既自称与高青莲是故交好友,为何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呢?如依道长所说,那么道长来此寻访高青莲,究竟为的是何事呢?”裴蕴两眼紧盯着潘诞,问道。
“不管怎么说,今日总算是遇到几位听说高青莲这个名字没有撒腿就跑的人了。”潘诞轻叹了口气,说道,“贫道也不想隐瞒什么,索性实话对你们说了吧。贫道实为求得一能安身修道之道观,才受人所托,不远千里而来,带一封书信给高青莲的,倘若公子,抑或这位先生知道高青莲的下落,还望如实告知,贫道不胜感激。”
杨广越听越来了兴致,伸手推开拦在身前的李浑、郭衍二人,走到潘诞面前,目视他问道:“如此说来,道长与高青莲并非故友,而是受人所托,要捎一封书信给他,是吗?”
“身处异乡,贫道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潘诞躲闪着杨广的目光,低声答道。
“道长自称是为了求人修建一座供修道之用的道观,才不远千里泛海而来,带一封书信给高青莲的,但不知道长所求之人是谁?道长可知他托你带给高青莲的这封书信中写的都是什么内容?”杨广又向前逼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潘诞,问道。
“这……贫道不过是向公子打听高青莲的下落而已,公子若是知道,就告诉贫道一声,若是不知,也用不着刨根问底吧。”潘诞忽然怫然不悦起来,十分冷淡地回应道,“贫道方才在树林中歇息,听到公子与手下人谈论起南陈后主陈叔宝,据此猜料,公子不是寻常人吧。”
“哈哈,与人谈论几句陈叔宝就不是寻常人了?道长此说未免太可笑了吧。”杨广掩饰性地仰面哈哈大笑道,“既然道长不肯说出实情,在下也不便勉强,道长请看,顺着这条山道向西走上约三四里地的距离,就可出了雁荡山,再往西走上三两日,就是会稽城了。据在下所知,三年前,高青莲就是在会稽城起兵造反,后来兵败跳崖自尽的。”
“公子,你说的可都当真?高青莲早在三年前已不在人世了吗?”潘诞大惊失色,盯着杨广问道。
杨广点了点头,说道:“托你给高青莲带来书信的那人消息未免也太不灵通些了吧。高青莲确在三年前已经自尽,时至今日,他却还欲托道长捎带书信给高青莲,这件事不是太可笑了吗?”
“不,不,他不但托贫道捎带书信给高青莲,而且指明要在雁荡山中寻找到高青莲,亲手将书信交到他手中……”高青莲的死讯显然令潘诞一时没了主意,口中喃喃地说道。
“道长,书信现在何处?”裴蕴见潘诞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遂想趁机要他出示那封欲捎带给高青莲的书信,查明信中倒底写了些什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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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2章 用心险恶
潘诞用迷离的眼神望了裴蕴一眼,忽然转身就跑。
杨广见状,忙纵身向前,拦在了潘诞面前,笑嘻嘻地问道:“话还没说完,道长不告而别,未免有些失礼了吧?既然高青莲已死,道长不妨将那封书信交出来一阅,又有何妨?”
“贫道受人之托,便须忠人之事。书信万万交不得。”潘诞下意识地抬手护在了胸前,神色紧张地说道。
裴蕴冲随后赶过来的李浑、郭衍使了个眼色,李、郭二人会意,不由分说,上前硬是从潘诞怀中掏出了一枝火漆封识的竹筒,呈给了杨广。
“你们,你们这是强盗行径!贫道要去报官!”潘诞挣扎着大呼小叫道。
“呔,你这妖道,不知受何人指使,竟敢潜伏江南,意欲串通匪首高青莲图谋不轨!我等未将你扭送官府治罪已算客气的了,你却还在这里大呼小叫,莫非活够了吗?”裴蕴冲他怒喝道。
与此同时,杨广抹去火漆封识,从竹筒中掏出一卷绢帛,在双手中展开,就要查看书信的内容。谁知,当他展开那卷绢帛,还未及看清绢帛上写的是什么内容,突觉一阵异香扑面而来,登时感到头晕目眩,站立不住,瘫倒在地,昏迷不醒。
瑟瑟、红绡两名侍女突见杨广倒地不起,吓得尖叫一声,一溜小跑地跑到杨广近前,一边一个,扶起了他,再瞧杨广:双目紧闭,脸色铁青,转瞬之间已判若两人。
“王爷,王爷……”瑟瑟再顾不得掩饰杨广的身份,按照昔日王妃萧厄所传的法子一面伸手紧按杨广的人中,一面不住地呼唤着。
“信上有毒!”裴蕴首先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把揪住潘诞的前襟,厉声喝道,“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现在就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