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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刚……”
“嘘!”梁刚做了个手势。他眼球盯着斜坡左右转悠。
“有人来了!”
许长生刚欲回身看,身上的肌肉就被扯得生疼。尤其是大腿,稍一动弹犹如电钻搅心。
“走!弯下腰,顺着沟渠肯定能找到屋子!”
“我跑不动了……梁刚……”
“马上就结束了!相信我,相信我!”
梁刚轻抚许长生的脸颊,转身猫腰向前挪动。
许长生想起了自己的男友。他的手掌滑过自己脸庞时也是如此温暖。
许长生咬着牙撑起自己。为了男友,我也要活下去。
“慢慢的……不着急……我们慢慢挪……”梁刚左顾右盼,轻声说道。
许长生眼泪又涌了出来:“梁刚……谢谢你……我以为我们要被淘汰了。”
“淘汰?”
“没事……谢谢……谢谢你……”
“活下去啊,乖,一定要活下去。为了救世主也要!”
“孩子没事吗?”
“见鬼,不哭不闹瞪着我笑呢。真有点救世主的意思。”
几分钟后,渠沟的一侧出现了砖房。
“慢慢起身,翻过去,就能找到人家了!”梁刚抱着孩子翻出壕沟。
这是一处城中村。两人翻出壕沟后,钻入村子面向山坡的小巷。
两米多宽的小巷积着雨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透湿的棉被上。没想到北京竟然有这样的破地。
两人边走,边寻找着活人。两侧灰白的砖墙死气沉沉的夹住道路,墙上的每扇窗户都被木板牢牢钉死。
“有人吗?”梁刚轻唤道。
没人答复。
拐了一个弯后,他们找到了村子的主路。几辆轿车停在两侧平房的大院旁。每个车顶都支起了自制的木栏。只要稍一固定,便能往车顶放置不少行李。
整条街的平房院门紧闭,好似死城。
“这里肯定有人!”梁刚指着车说道。
“奶呢?”许长生问道。
“早丢了。别说孩子了,我都要饿死了!”
许长生咽了下口水。刚才闻到烧焦的人肉时,他的肚子就咕咕作响。
两人贴着路边,不断敲打着沿路的门。
还是没人回应。
天色渐暗时,他们看到了远处的村口。村口大路前砌起砖墙,墙上还立着玻璃渣。路上更是布满夹子和障碍。
离村口不远处,一个大杂院的红漆门大敞着。
这是唯一开门的院子。
两人对视一眼,怯手怯脚的闪入院中。一股鱼腥味扑面而来。
一名老奶奶正在门边架设捕猎夹。她双手按下半米长的金属管,令夹子张开血盆大口。
“奶奶…不…大妈……”梁刚轻声唤道。
“谁!”老太太吓得不轻,她抄起金属管转身指向两人。
许长生举起双手:“大妈,我们没感染,没感染!”
老奶奶瞪了两人一眼,转身向屋走去:“滚!”
“大妈,我这有个孩子,他一天没吃东西了。求求你……”
“去别处找!”
“我们是被丧尸追来的,真的不敢再出去了,求求您老人家行行好,给点东西……”
“丧尸?”老奶奶转过身:“丧尸出现了?活的?附近?”
她的口气兴奋多过惊讶。
“对啊!对啊!”许长生说:“求求您,让我们借宿一晚,吃点东西吧。”
老太太眯着眼打量着两人。
“吃……对啊……我的孩子也要吃……”老太太自语道。
梁刚赶忙说:“是啊,您也有孩子,您行行好吧。”
老奶奶皱着眉头,思量着什么。许长生不敢说话,梁刚悄悄的驼起背,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强壮。
老奶奶一番深思熟后,说:“一个人可以。另一个走。”
许长生说:“大妈,我们俩不吃,就孩子吃也行!我们不能分开啊。”
老太太哼笑一声,走了过来。她满头银发,面容憔悴,褐色的老人斑在她两颊均匀贴附。若忽视她眯缝小眼,老人算得上和蔼可亲。
老太太再一次细细打量着眼前两名男青年,然后眯着深陷的眼睛贴近救世主。
好一会儿后,她眼角上挑,莫名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那你们要听我安排。”
许长生和梁刚拼命的点头:“听您的!听您的!”
“地窖里还有点奶。你今晚就藏在那吧。”她指了指梁刚。“你呢,住卧室。”
许长生感动的要哭。疲乏的双腿几乎想跪下。
“快点吧,天马上黑了,已经停电好几天了。”老奶奶熟练的接过孩子,抱在怀中:“喔~喔~乖,乖哦~哎呀……男孩还是女孩啊?”
说着,她掀起孩子身上的布,一股屎臭散发。
“男孩。”老奶奶满意的笑了:“不朽的男孩。”
许长生一愣,不明白老奶奶的意思。
梁刚说:“大妈,他是不是屙了?一股尿味。”
老奶奶仔细一瞅,笑道:“是啊是啊,瞧我这鼻子,被鱼熏的啥也闻不到了。来,咱们先去地窖。”
梁刚说:“先进屋擦擦吧,弄干净了再去。”
老奶奶说:“不急,不急,你俩先去地窖。一会丧尸来了就麻烦了。”说着,她走向院子的一角。
角落里,一个一平米大小带锁的铁门陷在地上。
老太太把孩子交给许长生,掏出了裤腰上的钥匙。
“这村子平常都是农家乐。家家户户都有地窖。城里的人冬天来了都有好东西吃呢。”
她蹲下开锁时,身体晃着。梁刚蹲下搀住了她。
“谢谢您了。这村子就您一个人吗?”
“家家户户都有人。彻底走掉的没几个呢。”
咔哒,锁被卸下。老太太握住U形把手,将地窖厚门提了起来。
地下一股寒气涌出。
梁刚蹲在门前向里张望:“这么小啊!您这也存不了多少粮食。”
“嗨,我这儿是自家人的,可不是为了客人,足够啦。来来……”老太太指了指墙角边倒在地上的梯子。“小伙,给搬过来。”
梁刚赶忙走过去。
“小心!有兽夹!”老奶奶嚷道。
梁刚停步仔细看着墙边,果然看到了大大小小三四个捕兽夹。
“这玩意可以厉害了!”梁刚弯着腰望着齿口上尖利的钢齿:“您这太有用了,怎么贴着墙不放在门口呢?”
老奶奶被许长生扶起,她轻敲着略有佝偻的背:“哎,真有贼,谁会从正门进啊?这玩意都是那小娘们给鼓弄来的,她非要我装我就装了呗。窗前,门前都弄好了。”
“可是您的大门是敞开的啊。丧尸来了不首先进您这吗?”许长生冷不丁问道。
“来来,小心点,放下去就好。”老奶奶不搭茬,指挥梁刚把铝梯探入地窖。
两米多的梯子几乎垂直才能搭在地窖口上。
老奶奶说道:“你先下去,来来来!”她拉过梁刚,帮助他钻进地窖。
不知怎么,许长生总觉得老太太有点着急。
“啊呀,真有奶喝啊!大妈,您家是开超市的吧!我们能吃一点吗?就一点!”梁刚在下面吱哇乱叫。
“吃吧,吃吧。”老奶奶眯着眼,笑吟吟的说。
“村民都躲在地窖里?”许长生觉得这个村子死气沉沉,不像家家户户有人。
老太太拍了拍敞开的门内侧把手:“是啊,都藏里面。等疫情过去了,大伙就从里面出来。”
梁刚爬上梯子露出头:“孩子呢?先给他点奶。”
许长生把孩子递给他。
这时,老奶奶突然一拍头。
“哎哟,小伙子,忘了拿尿布了。”
这老太太,刚刚说先进屋换尿布,非不同意。
许长生说:“没事,我去拿了给他。大妈,真谢谢您了。”
他紧紧握住老太太满是厚茧的手。
“应该的,应该的。来来来,你帮我搭把手,一起去拿好吗?在阁楼上我老胳膊老腿够不着。”
许长生感激的说:“没问题。”
抽开手后,老奶奶吃力的弯腰将梯子一点点拖出。许长生忙问:“要梯子吗?”
梁刚在下面问:“怎么了?”
“你来帮把手。上阁楼要梯子呢。”
梯子已被拉出一半,许长生来不及多想,帮着老奶奶抽出梯子。他把梯子抗在肩头后,老奶奶合上了地窖的门。
咔哒,她把锁扣上了。“安全,这样最安全!来,跟我进屋吧。”
“喂!没亮了啊!”梁刚的声音小了很多。
“我去拿蜡烛,来来来!”老太太不由分说,拉着长生向屋子走去。
来到屋前时,鱼腥的味道更浓了。
“来来来。”老奶奶推开屋门,牵着许长生走进客厅。
浓烈的鱼腥味猛然冲进鼻头,许长生几乎要被熏倒。
“忍一忍,习惯了就好。我们准备好多鱼呢,结果都放坏了。”老奶奶摸着黑,向前快步走着。
许长生隐隐有些不安。这鱼臭味夹杂着难以描述的其它味道。好像……好像屋子里的茅厕漫出了大便。
“大妈……您的蜡烛呢?”
借着门外的微光,许长生皱着眼来回观察。
布满杂物的屋内闷热,潮湿,弥漫着怪味。越往前走苍蝇越来越多,它们反复踩在许长生的脸上留下湿漉的脚印。
屋子尽头,隐约看见两扇门并立在墙上。
老奶奶摸索的来到右侧,拿出钥匙试探着锁孔。
“大妈,这些鱼臭是哪来的?您的鱼呢?”
昏暗中,老太太把钥匙插锁口,将门轻轻推开。更浓烈的臭味和更多的苍蝇从屋中涌出。翅膀形成的声响就像是飞机擦过耳边。
许长生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老奶奶回身拽过许长生,退到他身后说:“在屋里,吃的喝的都在,尿布也在,来来来!进去拿!”
还来不及反应,老太太不知哪来的蛮力,一把将他推向木门。
咔!捕猎夹的弹簧瞬间倾泻出所有的能量!
“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长生惨叫一声连人带梯扑倒在地。身后咣的一声,门被彻底关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许长生满头大汗的哀嚎着。
啊!!!!!!!!!!!
撕心的疼痛令许长生止不住的尖叫!眼泪、鼻涕、汗水像暴雨般不停落下。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