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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不离不弃的承诺。他以为,这些就够了。
不想,不够、不够,她要得更多,她要的,是他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人,无论是心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他不明白,她的这奇思怪论从何而来?可是,不能否定的,他仍是被她影响了,从此,接近别的女人他会有种背叛她的感觉,他不明白,女人不都是以他为天的么?为什么,他以她为天后,这一切,似乎变了。
枫林中的他想明白了,他是违背了他的心在做事,所以有背叛的感觉,因为,他的心就是她啊!违背了他的心也就是背叛了她!
可与身俱来的骄傲和自尊,他偏不低头!
她的骄傲和自尊也很决绝!
从此,他的心丢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旦离去,后会无期!”手掌轻轻的摩挲在天钰的脸颊上,水溶不觉轻声喃道:“果然是后会无期、后会无期!”
“你如果死了,是仙子,我也要把你拉回人间。进地狱,我也要将你抢出来,你只能陪着我,陪着我在人间作夫妻。”
他清楚的记得,这是他们第一次争吵的时候,他对她的誓言,可如今,她真的去了,“原来,我连我的誓言都做不到,做不到!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再一次相信我,等我将天钰养大成人,一定会去找你,上天入地,一定会找到你,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这孩子,从小失去了母爱,他不想让他连父爱也没有啊。将天钰轻轻的从腿上移开,这孩子,陪着他几天几夜都没有睡了,从旁边的玉榻上拿起细软,替孩子盖上,轻步出房。
二十八星宿见他们的主子出来了,急忙躬身站立,只等他们的主子安排,可不想,一如以往的,主子对他们没有安排,只是默默的,向供奉着各列祖列宗的家庙走去。
在一一拜完所有的列祖列宗后,水溶再次默默的站在了北静太妃的像前,“母妃,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本想慢慢的告诉你,慢慢的等你接受,可不想、不想,莫儿不是我北静王府的小世子,您连这最后的一丝依靠都没有了、没有了,如何能接受我这样不孝的安排。”
“父王战死沙场,母妃恨不能跟了去,因了我,你独自忍受着思念父王之痛,陪着我。母妃一生凄苦,本来,我想让母妃在人间享福的,可不想、不想,却让母妃操碎了心,最后因了我……”水溶的声音有些哽咽了,“母妃临走都不愿原谅我,不愿原谅我这个不孝子。”
“爷!”
太阴的声音在家庙外响起,“皇上来了。”
闻言,水溶闭上眼睛,他不喜欢这个时候有人打扰他和母亲,他明白天子是来劝他的,可劝,有什么用?他的母妃能回来么?他的王妃能回来么?
“我一会子就来。”
“不用了。”
龙啸云的声音带丝怒气的从外面传了进来,继而,进了家庙,当看到水溶削瘦之极的脸庞的时候,不仅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怎么瘦成这样了?”继而,转头看向二十八星宿等人,“你们是怎么招呼你们主子的?”
二十八星宿都低下了头,他们再怎么招呼,都招呼不到他的心啊!哀莫大于心死,心若死了,活着的不过一具行尸走肉!
“不怨他们!”
水溶的声音,将龙啸云的拉了回来,指着水溶,懊恼说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是我天朝的战神么?还是那意气风发的的王爷么?”
“王爷?”水溶苦笑一声,“做为王爷,我失去了王妃;做为战神,我失去了父王、母妃;我凭什么意气风发?”
“人终有一死,各得其所,你伤什么心?”龙啸云说是说着,却是拿起香,仔细的点燃,向各位先王拜着。
“是啊,人终有一死,可要死得安心方是。”水溶看着太妃的画像,“母妃,死得含冤带怒。黛儿呢,死我都不在她的身边,她们,她们都恨我,都恨我!”
听着水溶痛苦的低喃,龙啸云大声道:“够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折磨?”水溶傻笑二声,“要是能将自己折磨死了,多好,可偏偏的,我暂时不能死,不能去追上她们陪罪,即不能陪罪,那就要折磨自己,折磨得自己时刻的记着,我对不起的人有多少,我这一生,活得有多失败!”
“好了,看你这个情形,只怕是不能亲去迎回你那王妃的尸骨的。”龙啸云叹了口气,直是摇头的,“你的一生,说白了,是碰到你那个王妃后方改变的,不要怪我狠心,迎回你王妃的尸骨后,我将这谎圆了,待你的孝期满,我会替你另外指婚王妃,从此,你就将她彻底的忘了吧。”
“指婚?”
龙啸云点了点头,“反正,你觉得对不起她们。对于你的王妃而言,我觉得,你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但你偏要如此认为,那么,好,你好生带大天钰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对于太妃而言,她不就是想看到你水家有后么,那么,再生一个,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定当瞑目,自是会原谅你!何苦成天的在这里怨天尤人的,不如做些实际的方是。”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自己的事,想自己作主。”见龙啸云再度要生气的样子,水溶摆了摆手,“不要再说啦,我的心……很乱!”
龙啸云手指着水溶的心脏处,“你看看你,还有心么,还讲什么心乱。”见水溶脸色苍白的,“我看这样,我让甄尚书陪着林尚书去迎回你王妃的尸骨,你就别去了,我担心,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不!”水溶震惊的看着龙啸云,“我要亲自去,亲自去!”
“也罢,长痛不如短痛,这件事,早结束你好早清醒。我这就让林尚书交待好刑部的事,明天就陪你上路。至于甄宝玉么,还是不去的好,这件事,少一个人知道,少一份危险。”
水溶点了点头,是啊,黛玉逃离王府死在外面的消息,怎么能够让其他的人知道,“有二十八星宿就够了。”
北静王府的门口,林天钰远远的看到母亲下轿的身姿,飞扑而去,“爹爹妈咪!”
黛玉心情激动之极,在看到那一高一矮的等着她的二抹身影的时候就已有些激动了,俨然是等着她回家的父子,听到儿子的声音,转眼间,儿子已是飞扑而来。
“给中岳王爷请安!”
林天钰看母亲不如原来抱着他亲了,显得有些懊恼,嘟起了嘴,摆了摆手,“都说了,是一家人,还请什么安?”模样是十足的水溶的样子。
黛玉撇嘴,瞟向远远而来的水溶,他瘦了,而且瘦得很厉害,只怕是心力憔悴而瘦的吧,想到这里,心又起一丝愧疚。
似乎看出黛玉眼中的愧疚,林天钰得意的微挑眉,“爹爹妈咪,有劳你了,陪我和父王去找我母妃尸骨。”
黛玉几乎要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个死小子,居然将‘母妃’二字说得那么的冠冕堂皇且带有挑衅,可是现在,她的心很乱啊,只因,那男人越来越近了,近得她可以看见他眼中的忧伤,这一次,她害他非浅啊!可是,她是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出其不意的!
“请北王爷安!”
水溶摆了摆手,“有劳你了,林大人!”指了指前面的马车,“终是为了我北静王府的事,请林大人就坐我北静王府的马车吧。”
“是!”黛玉躬身,看了眼自己的轿子,“秀娘,你和我一路,其余的,都回吧。”
那称秀娘的女子,长得颇清秀,按黛玉的安排,将抬轿的人一一的安排回去,又先行跳上马车,伸出手,拉黛玉上去。
黛玉虽上了马车,但仍是心绪不宁的,时不时的回头看着后面的马车,她知道,水溶父子就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以往,虽隔万水千山,可心中有他,似乎他就在身边!如今,他明明在她的身边,可为什么,似乎隔着万水千山似的,这种越来越远的距离,让她心生了一股害怕。
“人世间,若有真情,一定要珍惜,不要等到天人永隔的,想后悔,都来不及。”
妙玉的话,一一回荡在她的耳中,黛玉轻叹一声,闭上眼睛,“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闻言,秀娘轻叹一声,拍了拍黛玉的手,“大人!”
黛玉将眼睁开,露出一丝苦笑,却听太阴的声音在外响起,“林大人,我们小王爷说,要与您同坐一辆马车。”
“是!”
一时后,林天钰已是上了黛玉的马车,“爹爹妈咪!”语毕,已是一个飞吻到了黛玉的脸颊上。
“天钰!”在马车中,黛玉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及了,抱着天钰,在小脸上亲了个够,“让爹爹妈咪瞧瞧,都快三个月了,都没有抱着我的天钰了。”
天钰略带懊恼的瞄了黛玉一眼,“我还以为,爹爹妈咪不再喜欢我了呢。”
“怎么会?”黛玉拍了拍儿子的头,“爹爹妈咪心中最喜欢天钰了。”
“那……”林天钰转动了一下他的眼睛,凑到黛玉的耳边,低声说道:“父王呢?”
闻言,黛玉心中一震,没有回答,如今,她和水溶之间,似乎隔着太多太多,他们要走到一起,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当初她弃他而去,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考虑,她没有继续改造他,任其自生自灭。
现在,因了她,他让天钰姓林,偏又……如今,如果让他知道她还活着,而且是笑看着她设计了他,那,依他有仇必报的性格,他,不会原谅她的!依他对他母妃的眷念,他不会原谅他自己的,他不会再违背自己的心来接纳她的,即使他再怎么爱着她,但,接纳她等于就是一种痛苦,一种背叛了他的母妃的痛苦!
“爹爹妈咪,我听皇帝伯伯说,他要为父王再立正妃哟!”
黛玉从震惊中清醒,“什么?”
林天钰微挑眉,“皇帝伯伯说,这次接回母妃的尸骨下葬后,待父王的孝期满,他要亲自为父王选妃子,为水家传宗接代,以慰奶奶的在天之灵哟!”
“那你……你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