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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眨了眨眼睛,脸上又是完美的笑容,“和滢格格哪里话,是晴儿不知轻重,拉着格格说了这么多话。都这个时辰了,想来皇后娘娘也要担心了。晴儿这边也告辞了,老佛爷那边,恐怕晴儿这几日不懂事,误了不少事。晴儿还要回慈宁宫向老佛爷请罪,改日定要再和和滢格格说说话。和格格说话,胜读十年书呢。”
“和晴格格说笑了,和滢也不过是学了一些粗浅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的,不过我们姐妹说说话倒是合适。格格还是早些回去,皇玛嬷一向离不开格格,若是知道我拉着格格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耽误了时间,定要说我了。我来之前皇玛嬷还说了,皇玛嬷永远是疼和晴格格的老佛爷。”我笑着应了。
“说到底,格格才是老佛爷正经的嫡亲孙女。”晴儿笑起来,站起来,冲我行了个全礼,“今日多谢格格指教了。”
我也受了。本来我这个未出阁的女子就不适合给人家讲什么情啊爱啊的,免得叫人提起来说我不知羞。不过这晴儿的症结就是在民间格格上,紫薇是个不着调的,整日就是情情爱爱,而小燕子更不用提,也只有我这个同样从民间回来的正牌格格能够给晴儿提一提了。皇玛嬷其实一开始就打着我的注意。也不能说她偏心晴儿,这件事之后,晴儿也欠我一个人情,王杰又是前朝新贵,而这件赐婚,皇阿玛要提一提这个王杰。王杰本来就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大概是要留给新皇做班底。
皇玛嬷是偏向十二或者十三的。晴儿这件人情就当做是卖给我了。
可是皇阿玛还年轻,十几年后,谁都说不准。
我又在亭子里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揭露
回到坤宁宫,皇额娘已经等我很久了。
我将今日的事情简单地和皇额娘说了一下,兰馨在一边听得直捂嘴巴。
皇额娘皱着眉头,“皇额娘怎么可以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去劝和晴格格呢?实在是太过分了。”
“女儿毕竟离开皇宫七年,皇玛嬷对待我没有对待晴儿亲,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天家无情,说得不就是这个么?
皇额娘拉着我的手,面上是心疼和忧伤,“辛苦你了。”
话也是刚落下,就有宫女传来太后懿旨,说我今日说佛理有功,特地赏了我一些东西,又及和馨格格待嫁添了一些嫁妆。
长长的单子听得我有些犯晕。皇家的赏赐永远都是这样,写得明明细细,什么翡翠玲珑耳环一对,金珠长链一条,珍珠长链八条……反正我也不在乎这些,在明珠读完了赏赐单子,便扯起了话题。
“说到待嫁的兰姐姐,不知道和晴格格这几日怎么样了?”很显然,皇玛嬷还是有些理智的,最起码没有将我劝说晴儿接受婚约的事情公开到台面上来。我也只能旁敲侧击了。
明珠是皇玛嬷身边的大宫女,她很明显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老佛爷说要多亏了和滢格格,和和晴格格能够聊聊天。要知道,自从和晴格格定下婚约就有些心神不定,耽误了不少事。今日和滢格格开解了和晴格格,她放了心,为了今日耽误的事情给老佛爷请了罪,现下已经回去绣自己的嫁衣了。”
“这我就放心了。这几日听说和晴格格婚前有些心神不定,在皇玛嬷面前犯了不少错。我也不过是说了几句,和晴格格能够定下心来,也是托皇玛嬷的福,我和和晴格格分开前她还说这几日甚是有些对不起皇玛嬷呢。不过呢,这婚前焦虑也是常有的事,和晴格格有些不安也是常理。和晴格格的婚事是定在四个月后吧?裕亲王府那边怎么说?内务府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时间会不会太紧了?”
“和滢格格真是对和晴格格的婚事上心,老佛爷今日还夸格格淳良,对人和善。格格放心内务府的东西早早便备下了,不会出什么问题,裕亲王府那边也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时间虽然定在四个月后,但是老佛爷和皇后娘娘一早就准备好各位格格的嫁妆,格格不用担心。不过还请格格多多劝劝皇后娘娘保重身体,毕竟还有好几场婚事呢。老佛爷请皇后娘娘放心,别和那不识体统的计较。”明珠这是在代表皇玛嬷安抚皇额娘。
皇额娘笑着,“本宫这里事忙,暂时脱不开身,还要明珠代本宫谢过皇额娘,臣妾明日再亲自去慈宁宫给皇额娘谢恩。”
“皇后娘娘这是折杀奴婢了,为皇后娘娘传话,是明珠的福气。既然这样,明珠先退下了。”
“何夕,你送明珠回慈宁宫吧。”皇额娘突然一点,点到了这两日来我第一次见到的何夕身上。
何夕和今夕之前一直伺候在皇额娘身边,皇额娘这样一出,大概是有什么事情交代了。
“奴婢遵命。”何夕低着头,退下去。
倒是很识时务,知道这个时候是什么表情。
何夕和明珠退下去,没一会儿,门口传来了几声叩见万岁的声音。
我看一眼皇额娘,她面无表情,做在正座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和兰馨对视一眼,我叹了一口气,皇宫里,无论如何,皇阿玛的心里都不会只有皇额娘一个的,所以,这一次,皇额娘是真正地死心了。
我站起来,和兰馨一起跟随着皇额娘出去迎接皇阿玛。而皇阿玛,正一脸正色地询问着明珠。
何夕低着头,乖巧地站在一边,没有丝毫的动作。
“臣妾(奴婢)见过皇上,(儿臣见过皇阿玛),皇上(皇阿玛)吉祥。”说起来,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了,皇阿玛自己都不嫌腻还真是奇怪。
“都起来吧。”皇阿玛显然心情不是很好,面无表情。收拢了手里的扇子,先行迈进了坤宁宫正殿。
明珠和何夕向着皇额娘行了一个礼,然后离开。我和兰馨跟着皇额娘一起进了正殿,在下首坐好。
皇额娘接过今夕泡的茶,递给皇阿玛,察颜观色,方才开口,“瞧着皇上今日脸色不是很好,是有什么烦心事么?虽然臣妾是个妇道人家,不懂大道理,但是也想为皇上分分忧。”
皇阿玛喝了茶,明显神清气爽了一些,笑道,“皇后这里还有个泡茶的能手嘛。”
“皇上赞誉了,今夕,还不谢皇上。”皇额娘面不改色,招呼一直在身边低着头的今夕。
今夕听话地福身,“谢皇上赞誉。”然后又收敛了表情,呆在皇额娘身边。
皇阿玛今日也没有多少心情关注美人,皱了皱眉,冲着我开口,“和滢,你之前出宫,见到的富察皓祯究竟是怎么样的,给朕说说。”
看样子,耗子的事情出问题了,可是叫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去评价一个适婚的男人,皇阿玛,你的脑子又抽了么?我嘴角抽动,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上,是和滢闯祸了?”皇额娘立刻焦急地转移话题。
皇阿玛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掷,面带怒气,吓得所有人立刻跪下,“皇上息怒!”
“都起来。跟和滢没有关系。朕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样恶毒的妇人!”皇阿玛看上去气得不轻啊。
妇人……稍稍转个弯,我便想到了硕亲王的福晋,垂下眼帘,看来,硕亲王府的丑事,被揭开了吧……不过这才几天啊,怎么会这么快?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皇额娘体贴地为皇阿玛揉揉肩,“皇上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皇阿玛握了握皇额娘的手,“还是皇后体贴。朕今日算是见到了大清第一笑话了,真是丢了我们皇家的脸面。这个硕亲王、这个硕亲王,朕现在恨不得把他脑袋摘了,居然敢混淆皇家血脉!”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混淆皇家血脉,这是多么大的罪啊。
“……皇上的意思是?”皇额娘愣了一下,让身边所有的宫女都退下。这是皇家的丑闻,越少人知道越好。
皇阿玛似乎也知道他刚刚失态了,憋了一口气,总算镇定下来了,“前些日子,和滢不是将那个富察皓祯关进了大理寺么?朕瞧着这人也不顺眼,硕亲王好几次上折子请罪,朕也压下了,想着让这富察皓祯在牢里好好反省。结果今日朕刚下朝,大理寺的人就来报,说硕亲王福晋和一个歌女在牢里打起来了,居然最后还牵扯进去了一些陈年旧事,关于皇家血脉的大事。”皇阿玛表情严肃。
这下子,看来是硕亲王福晋自掘的坟墓,能够这么顺利地拔除这个毒瘤,也要感谢这么脑残啊。
风波
事实证明,我确实是高估了脑残们的智商。我原本的打算是将富察皓祯关进大理寺,那么肯定会有御史向皇阿玛进言,批判这硕亲王,先让硕亲王难受几天。再稍稍露一点口风或者掀起流言的浪潮,把换子这件事公布出去,让皇阿玛好好查查。
结果呢,是这些人自己耐不住寂寞,先行跳出来,将一切都挑开。听皇阿玛说,是这个硕亲王福晋去大理寺探监的时候,遇见了同样来探监的白吟霜。硕亲王福晋雪如看这个让儿子冠上孝期苟合的罪名的女子非常不顺眼,让身边的嬷嬷当着大理寺所有人的面,玩死里打白吟霜。当然,白吟霜也不会乖乖听话让她打,一边哭着喊着自己和富察皓祯是真心相爱的,一边让富察皓祯不要生福晋的气。
于是富察皓祯爆发了,就算被关在牢里,那咆哮声也将在一边看热闹的人吼得头晕,大声在牢房里的宣扬自己的爱情,若是福晋容不下白吟霜,那他便不要这个母亲了。雪如听了气疯了,让嬷嬷将白吟霜往墙上撞。白吟霜躲避之间,扯烂了衣服,露出了肩膀上那个梅花烙印。雪如瞬间就僵直了,看着鲜血淋漓的白吟霜,居然喊了一句,“我的女儿!”
那富察皓祯还在那里喊着,要是不放过白吟霜,他就不是她的儿子。听得雪如怒上心头,完全不顾一边的嬷嬷的阻止,大喊着,“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儿子,若不是因为你,我的女儿怎么可能在外面吃那么多苦?!”
大理寺的人立刻知道出问题了,于是将一干人等收监,连忙来向皇阿玛禀告这件事情。他们还没有够格被送到宗人府。
听完这些,我有些感叹,这脑残就是脑残,行为之猎奇,还真是我们这些正常人难以理解的。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皇额娘显然不是很相信,“这硕亲王福晋怎么会这么糊涂,就算是生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