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贺姑母理清家务,又交给宝钗许多理家的道理。因说道虽说掌家要待下宽仁,但也应该宽严相济,薛家的问题就在太宽了。
薛府下人就是那粗使下仆,也是衣食周全。
薛夫人虽说嘴碎些,也不曾朝打暮骂,慢待下人,更不会克扣他们的月钱,年节还时时有赏。
更不用说薛老爷,但凡下人子弟有好学勤快的,常常提拔了到铺子里做事,这样的主家也算是十分难得了。
大户人家,人口滋生,几代人下来,难免出几个不肖奴才,许多名门世家还有毁在刁奴上的,所以掌家绝对不能失察。
那些没人管束就偷闲躲懒的,舌头长,爱讲主家是非的,这类人虽可厌,但只消好好教育,不让她出头,若还知收敛也就是做个粗使婆子。要还是嘴里没把门,只能想法子抓住她的错处,悄悄打发出去。
那些中饱私囊,或是仗着主家的势,在外头为非作歹的,却是万万不可恕。
前者不过是损失些银钱,后者却是为主家惹祸,这等人不止要罚,还需将他的罪过明士于人前。
因怕宝钗年幼,举了许多例子,外头有些奴才,在主家得势时,狐假虎威。要主家一时失势,这等人帮着外人欺凌主子的事也常有呢。
宝钗听了想道,树倒猢狲散,那贾府被炒之后,不是那鲍二家的就敢带着强盗进贾府吗?还有赖大家的孙子赖尚荣连贾政都敢怠慢。
就是薛家,书里父亲和叔叔接连去世,家事萧条,外头的管事们见薛府不知世事,也趁机拐骗,生意也渐渐消耗起来。
管家在世人看来只是女子内帏之事,其实也是一门大学问呢!作者有话要说:一直登陆不上,老是出错,晋江抽,就成了我偷懒的理由了,没脸说什么了,我会快快写完。
薛蟠有喜甄家祸临
贺姑母不言不语的就送走了张寿家的;薛夫人再是慈和人,心里也难免有些个不爽利。只是贺姑母事了之后就赶来请罪,人又是丈夫亲自动手处置的;再有女儿宝钗在旁边撒娇弄痴;百般开解。又把那张寿家的如何仗着她的威风吃里扒外;怠慢客人;如何可恶等事一件件给给她听。薛夫人背地里嘀咕几次,也就渐渐丢开了。
宝钗看着如今薛府家事被贺姑母打理得井然有序。薛老爷和薛夫人,一个养病,一个安胎,过得怡然自得,再不用为繁琐俗事挂心,薛老爷的气色越来越好,十分感念姑母操劳。对贺姑母和表哥愈加亲近起来。
最让宝钗高兴的,是哥哥薛蟠有了一桩大喜事。
舅舅王子腾亲自写信来,说他自己如今已是而立之年,虽有几房妻妾,仍是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稍慰己心。
展眼一看王家子侄辈,大多都娇养过甚,并没有尚武的。他找机会带着他们骑马射箭再三的考校过,。那些孩子上马只能慢跑,半日就喊腰酸腿疼。射箭五十步之内,竟无一人中靶。一个个都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其余同宗子弟也是资质平平,平日玩乐还有些小聪明,问起兵书战略个个吱吱唔唔,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王家今日的富贵是靠当年从龙之功才有的。王家的太爷也是战场上尸山血海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几经生死才立下大功劳。如今的王家子弟早已没有祖宗遗风,他又没有好生教导,子侄们都长成了纨绔子弟,不像是能在军中吃苦的。若是强着他们从军,只怕不能守业不说,还会给家族惹来祸患。
王子腾这京营节度使之位,开始是靠出身荫恩,如今的根基却是自己血里火里闯出来的。四九城谁不知道他王子腾身居要职又没儿子,那些勋贵一个个打着各式旗号,把子侄送到他麾下来。还有人想着他没有儿子,女婿也是半子,就拐着弯儿的要跟他做亲家。
无子已是王子腾最大的隐痛,如何能容忍旁人把主意打到他唯一的女儿身上。
再者麾下的子弟再好,到底不是血亲,更加不能指望等他退下后,那些人能护着女儿,照拂王家。
思来想去,他的人脉势力以其便宜了旁人,到不如好好培养下外甥儿。只是珠儿没了,宝玉那是贾家老太君的心肝宝贝,必不会同意他习武。
只剩下二妹的儿子薛蟠。虽然顽劣,但一则年纪还小,二则都说外甥肖舅舅,他自己小时候也是个刺儿头。
因最近薛家书信里,提及外甥薛蟠褪了稚气,学业也有了长进,他越想越觉得可以让薛蟠弃文从武,将来继承他的衣钵。
又说如果薛老爷同意,年后就送两位家将来,教导薛蟠骑射功夫。只要薛蟠肯下苦功,勤学苦练,到他十五岁的时候,就给他在京营里补个差使,日后前程自有他照应。
自得了这封信,薛老爷和薛夫人那是喜出望外。
他夫妇俩原本看儿子的性子,指望他靠进士做官,薛蟠实不像个能安静读书的;要继承家业,做生意又少几分聪明机变,现下有舅舅王子腾亲自发话,要好好培养,日后也会多加提携,薛蟠的前程总算是有了指望。
薛蟠听说以后不用继续学做八股文,改学武事,更是乐得嘴都笑歪了,走路都带着风,整日在院子里缠着艾军官教他武艺,寻到机会就找贞娘练练手。
他虽是男孩,但学武时间尚浅,好几次被贞娘打得大叫求饶,输给比自己还小的姑娘家不说,宝钗还躲在一旁偷笑,就连爹娘姑母表弟几个,也喜欢在旁边看他两个比武取乐。
薛蟠最是个爱面子的,只好躲在自己小院里,默默苦练艾军官教授的招式,指望有一天能赢过贞娘,找回场子。想到有一天自己三招两式赢过贞娘,妹妹崇拜的看着自己,爹娘满口子夸赞,觉得练了半天的身子也没那么酸痛了。
就在薛府上下内修外和,只盼着薛夫人能够平安诞下麟儿的时候,金陵城突然出了一件大事。
原来金陵甄家也不知是失盗,还是其他什么缘故,竟然自己好好的抄起家来。搞得满城人议论纷纷,都往大家族阴私丑闻上扯。
官场上气氛也让人猜不透,甄家本来权倾金陵,平日无人敢来招惹的,最近却有许多御吏上本参奏,起始只是治家不严,内帏不休,没想到声势越来越大,竟然有几位御吏接连上书,参的是甄家贪墨,交接皇子,到关外私采人参这等大罪。
更诡异的是所有的奏本,皇帝并没有申饬下来,只是留中不发。在官场上消息灵通一点的都能猜透,甄家失了圣心,败局已现,金陵的天只怕是要变了。
宝钗心知甄家和薛家并无特别交情,但以甄家之势,薛家在金陵从商,难免有所交往,更何况甄家和贾家是老亲,这是扯也扯不断的,要是有人攀扯,薛家说不定也会被牵累。
薛父顾不得病体,披衣在灯下写了书信,请人快马给弟弟送去。金陵各家大户每日一波波人派出去打探消息,城里风声越来越紧,薛老爷立时下令个几位大管事谨言慎行。薛家的当铺收了银根,只要估值高于五百两的物件,朝奉们再稀罕也不敢收了。
贺姑母的内宅管得更严,除了负责采买的,其余家眷下人不得随意外出。她也知道甄家大奶奶杨氏和薛夫人是手帕交,因怕薛夫人受不得惊吓,甄家的事只瞒着她一个。
没两日,就有甄家大管家求见薛老爷,宝钗不知他来跟她爹爹说了什么,只看到这位大管家走时脸色很是不好,又有下人说这位管家来时跟着两辆大车,走的时候又带了回去。
宝钗突然就想起当年贾家被抄的时候,其中一条罪名就是替甄家隐匿财物。那时候并没有牵连到薛家。
想来外头有爹爹掌控,母亲有孕在身。家里内外出入都有姑母把关,就连别人送来的礼物,都要一件件仔细查看有没有书信夹带,这样小心翼翼,想来应该无人敢在她眼皮地下私相传递,收下甄家的东西,也就稍稍放了心。
就在金陵城人心惶惶时,长安京天使这才带着圣旨驾到,甄家私自出关外采卖挖参,辜负朕恩,有忝祖德,着革去甄家所有官职。
皇帝又令该地巡抚等协同锦衣军严查其所欠钱粮,将甄应并办理家务产业之所有在案家人,以及甄应嘉金陵省体仁院总裁衙门之亲信人等俱行逮捕,查明其家产、店铺、放债银两等,由该巡抚及的方官汇总另奏。
江南乃天下第一富庶之地,此处官场波谲云诡,官员被缉拿问罪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是甄家在金陵一手遮天,这会终于惹了天子的雷霆之怒,他家在金陵一地经营,几十年屹立不倒。如今一朝大厦倾塌,就是掉下的砖挖石头也会砸到许多人。皇帝下旨降罪甄家,所波及之人事无疑是金陵官场的一次地震。
更悲惨的是,甄家老太君在锦衣军入内院查抄时,收了惊吓,居然一命归西。甄家上下几百人嚎哭治丧震动全城,薛夫人知道之后,想起甄老太君素日待她的好处,也狠掉了半日眼泪。
也许是甄家尚有祖宗庇佑,甄老太君去世之事上达天听,今上以仁孝治国,念及甄老太君逝去未久,不忍加罪,将甄应嘉及其子侄释放,料理完老太君后事再调取进京治罪。甄家所封家产,扣除所欠钱粮入官,余者俱都给还。
先是雷霆,又是雨露,皇帝这样雷声大雨点小,满金陵城都传太上皇念及甄家早年四次接驾的情分,这才替甄家出头。这下子那些等着落井下石的,守在一边等着捞甄家好处的,也都吓的缩了手脚。
宝钗听姑母和爹爹说起官场变动,古人做官真是步步惊心,只要没有全家处斩,抄家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了。两人从中推断甄家不至于全盘败落,只有宝钗记得甄家不久之后还会起复,将来还有第二次抄家,那个她见过的甄宝玉经此刺激,好像从此发奋,将来走科举路,甄家一脉又有了新的生机。
臣子的命运,完全取决于君王的恩宠,而宝钗只要自己和家人都平平安安,别人是风光还是悲惨,自己也只能跟着感叹一会而已。
薛老爷经商最讲究和气生财,甄家葬礼薛家人虽未亲至,也送了一份不薄不厚的丧礼,薛夫人在菩萨前念了几日往生咒,这一页算是就此揭过不提了。
因薛夫人担心舅舅王家,或是姨母贾家是否受到牵连。宝钗日日守在一旁,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