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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难堪。她看那庄院富丽,定然有夫人小姐等女眷居住,便想着找件衣服,换下这一身。
张松溪见她望着那边,猜到这女孩儿心思。不过他虽是名门正派,性格却并不拘泥,瞧了何以言一眼,颇能理解这少女想法,也不以此举偷盗为意。若是他五弟张翠山在此,却定然会有所说道。这也是武当七侠,虽然皆是侠义之辈,各人性格却是不同的。
何以言道:“我去去就来。”她脚尖点地跃起,如飞鸟一般,轻巧踏着树枝而去。张松溪瞧着她身法轻灵曼妙,深钦昆仑派轻功不凡,比起本门的梯云纵也觉各有千秋。张松溪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天相处,察言观色,他也大约看出,何以言多半是在负气离家出走中,遇到昆仑派相关的话题,便避而不谈,只是神情凄切。张松溪心道,这一对父女,父亲油滑世俗,争名好胜,女儿却傲骨天成,心怀侠义,何太冲枉为一派掌门,很不怎么样,不过有此灵慧女儿,倒是他几生修来的福气了。
何以言轻巧避过那山庄中往来仆役,潜入一间装饰华丽的屋子,看那屋内光景,大约是山庄中小姐闺房,里面陈设设金红艳黄,色彩华丽,又有着一股极腻的甜香。何以言闭着气,自顾翻找衣物,翻出几件显然未穿过的素净衣服,包成一包,便要离去。
忽然那门外回廊传来脚步声,一个青年女子娇媚声音道:“表哥今天要来拜年,小菊你去给我把那件新做的猩红狐裘取来。”何以言在屋里躲避不及,一闪身避在了屏风后。那说话的小姐走进屋来,隔着屏风,何以言只瞧见她身量和自己相若,不过更加丰润妩媚些。
其实这小姐正是她三年前见过的朱九真,不过何以言早将她忘得差不多,当面见到,也只觉得稍觉眼熟而已。
只是听她说到“拜年”二字,何以言倒是稍有感触,心想,原来今天竟是年初一了。
那朱九真没多久便换了衣服出去了,何以言也并没在意,径自离开。却不知晓,他们正千寻万苦寻找的张无忌,正在这红梅山庄权当小厮。
张松溪正在等候,忽听见林中一声极细微的轻响,他一回头,却是何以言婷婷地从树后走出来,身上粉嫩的颜色,颊边带着个小酒窝儿,倒是一扫这几日的伤情神色。何以言见他打量自己,不知怎地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自己衣角,笑道:“这套衣服,嗯,稍大了点儿,这颜色也是我没穿过的。不过也没法子啦,将就罢了。”
张松溪见她终于露了笑容,只见娇憨少女,芙蓉为面,声若莺啭,也觉得轻快许多,便笑道:“很衬何姑娘的气色。”何以言更喜,笑道:“是么?我还以为穿着会很别扭呢!”其实她也还是小姑娘心性,虽然积郁多日,此时梳洗干净,又换了新衣服,身上舒适,听着别人夸赞,便也觉得欣喜快活了。
何以言走到张松溪面前,抬头笑吟吟望着他,声音清晰一字一句地道:“今日是年初一啦!祝张四侠你来年百事遂顺,无病无灾。”
张松溪一愕,随即也笑着回道:“愿何姑娘身体康健,心想事成。”他原本心中忧急伤虑,什么年关节气,一毫也不记得,此时忽然被何以言提醒,两个本来并不算熟识的人在冰天雪地的深山老林中互相祝福,虽然简陋冷清,却似乎别有一番温情。
两人继续上路,张松溪道:“只可惜这大年初一,倒委屈何姑娘在这深山老林中度过了。”
何以言摇摇头道:“过年也没甚么好玩,就是一群人互相道几句客套话,拜来拜去,然后大吃大喝一顿。”她忽然想起,自己六岁那年初一,却是被关在柴房一夜,听着外面热闹炮竹,忍饥挨饿。不过眼下也没甚好在意了,便只一笑。
张松溪叹道:“若是还在武当山,此时定然正在给师父拜年磕头。”他心中微生伤感,却又摇摇头抛开,转向何以言笑道:“我现在倒是很想大吃大喝一顿,哪怕让我对一百个毫不认识的人说客气话也无妨。”
何以言抿嘴而笑,道:“既然如此,今日便多烤几只野味是了。”张松溪望了望那山庄,惋惜道:“其实张某倒是很想去那庄院投宿。想来大年初一,也不会赶咱们出去,若遇上个慷慨主人,也许还能大吃大喝一顿。”何以言顿足嗔道:“我才……拿了人家衣服,若按你说,难道是想我被当贼拿么!不许去!”见张松溪口角含笑,方晓得对方是故意取笑,涨红了脸。本来按何以言平时性格,定要当场翻脸发作,不过此时不知怎地并不觉真恼,只是脚下加快,将张松溪扔在后面,远远地道:“你乐意就自去。不过晚上我定去烧了你睡觉的屋子!”
张松溪笑道:“如此,我不敢去了。”他因近日承何以言不少情,对这聪慧伶俐的小姑娘印象颇好,觉得只如青书等子侄辈一般,很是亲近。见何以言几天来都是心绪沈沈,此时略略开怀,便也甘心凑趣说笑,引这女孩儿解颐。
……
两人连日在昆仑山脉中穿行寻访,一日夜里,忽见西北方向某处红光冲天,何以言讶道:“张四侠,你快看,那里是怎么回事?”张松溪凝目望去,道:“是起了大火。”何以言忽然皱眉道:“咱们去看看,这么大的火势,半边天都映红了,断不是普通山火,而是有人故意放火……这事,定不简单!”
张松溪亦是反应过来,道:“不错,定然有事。咱们顺便也可询问一下,打探些线索。”两人一前一后,运起轻功在林中飞奔。张松溪见何以言身法轻巧,速度竟比自己还快上两三分,甚是钦佩,两人奔跑足有两三个时辰,何以言却渐渐缓了下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原来武当内功以绵长耐力见长,张松溪三十多年苦修,自是何以言比不过的。不过此时已经不远,两人早发现那起火之处,正是上次所见红梅山庄。张松溪见她雪白小脸涨得通红,便道:“咱们休息一下子再走。”这也是以防到了地点生变。何以言知道自己不及,也不逞强。两人便在道路旁的草丛里歇下,何以言盘膝闭目调息,张松溪替她守着。
忽然,那道路上来了一批人,大约七八个,都骑着高头大马,匆匆地赶过去了。张松溪低声道:“果然有人赶往那火场。”
何以言起身道:“走罢,我好了。”两人赶到火场,却只有一片灰烬,断壁残垣,并不见人影,那先前看到的一批人也已经走了。何以言道:“张四侠,咱们分头在附近找找,或者有人知晓缘故。”
何以言往右边山林走了里许,又折回来,却见那批先前见到的人又赶了回来,其中有人大声喝道:“朱长龄这老贼,护了谢逊逃走啦!咱们快追!”随即打马去了。何以言又惊又疑,刚现出身形,便瞧见隔着数十丈的对面大树上露出一个人头,正是张松溪,显然也听到了这帮人说话。
张松溪招招手道:“上来说话。”何以言纵身上树,张松溪面色难看,道:“此事大有因由。”他忽然听到“谢逊”二字,顿时惊疑不止,关心则乱,脑子只乱作一团,一时怀疑张无忌已经被人抓去,又不知谢逊怎地不知不觉到了西域,难道也是来寻无忌不成?想到屠龙宝刀引起的腥风血雨,又觉得心内一沉。
何以言却断然说道:“此事有诈!”见张松溪望向她,便解释道:“朱长龄此人……”她话未说完,忽然刚才那批人又咚咚跑来,却少了几个,此时却是另一个人大声吼道:“朱长龄这老贼倒跑得快!嘿嘿,他以为烧了自己房子便没事了吗!西域皆是咱们昆仑派的地盘,谢逊断逃不掉!”如此呼喝几声,便又匆匆打马离去。
何以言和张松溪对望一眼,这两人都是极聪明人物,若还未发现这其中蹊跷,便有些离谱了。张松溪开口问道:“贵派……”何以言打断道:“不是。”张松溪又道:“引诱之计。”何以言点点头,道:“定然在附近。”
原来这批人来回三次,却假扮作不同来历,显然正是做戏。既是演戏,自必然有看戏的人在附近藏身,而眼下无论是谢逊真到此地,或是眼下唯一晓得谢逊下落的张无忌在此,皆大有可能,而看这光景,后者猜测更似贴切些。
张松溪道:“若是无忌便在附近藏身,那么这些人找不到他,是要引诱他去寻那朱长龄了!”他望了何以言一眼,道:“这里毕竟有人居住,朱长龄毁家逃亡,断不可能毫无踪迹。咱们刚才已经将这远近都搜索一遍,并没有人,那么眼下分头寻找朱长龄,先行截住。”
何以言思索一下道:“……也可能是调虎离山,咱们既然能来到这里,焉知这话不是说给咱们听的?张四侠,你去……不,我去寻找,你留在这里以逸待劳,以防变故。”她见张松溪微露惭色,便笑道:“别多想了,既是你侄儿,还是你留下合适些。”纵身跃离枝头,顷刻便去了。
张松溪留守此地,当夜这批人又反复过去了几次,不过他们倒是乖觉,说过话的人绝不再次开口,话中内容,约莫都是谢逊逃亡西域,朱长龄救了他去,要杀谢逊,夺宝刀之类的话。张松溪见他们绰着腔调,分别装作崆峒派,巨鲸帮,巫山派等口气,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惊不已。只是他遍搜这附近四周,实在找不到可以藏人的地方。
待到天明,何以言方才姗姗回来,一见了便摇头道:“这一片人走得干净,没有!”她微微气喘地道:“我跑得远了点,回了……嗯,打听到谢逊绝没有到中原。他们这番话,是说给无忌兄弟听的无疑。”
张松溪苦笑道:“看来这事要落在朱长龄身上了,只怕多半便是此人捣鬼。只是无忌却不知在哪里……”他忽然眼睛一亮,同时何以言也看向他,两人同时道:“地下!”
张松溪望了望那一片火场,忽然运起丹田精纯内功,丝丝音啸缓缓缭绕传出,四面绵绵不绝,“无忌,无忌,你在哪里?四叔寻你来了!”他断断续续,足足喊了一个多时辰,并无半点回音,只得停下,神情十分懊丧。
何以言宽慰他道:“倘若无忌兄弟果真在此,那也是他机敏警惕,绝不轻易上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