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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来攻敌人待火势略熄,到火场中翻寻时,见到不少明教徒战死者的尸首,皆已烧成焦炭,面目不可辨认,只道明教教众宁死不降,人人自焚而死,杨逍、韦一笑等都已命丧火场之中。
天鹰教与明教人众按着秘道地图,分别入住一间间石室。此时已然深入地底,上面虽然烈火熊熊,在秘道中却听不到半点声音,也丝毫不觉炎热。众人带足了粮食清水,便一两个月不出去也不致饥渴。明教和天鹰教人众各旗归旗、各坛归坛,肃静无声。众人均知这秘道是向来不许擅入的圣地,承蒙教主恩典,才得入来避难,因此谁也不敢任意走动。
何以言静坐一间石室中,闭目调息,绝足不出石门。一者她内功初臻极境,虽有明悟,还未绝顶,尚需慢慢水磨工夫;二来她非明教中人,还是自觉避嫌的好。因此这几日张无忌相助众人疗伤,细叙阳顶天之事,她都一概不曾与闻。张无忌几番过来瞧她,何以言也都拒绝,只劝他既然做了人家教主,便好生办事,莫管其他。
这日,忽然杨不悔过来,道:“何姊姊,无忌哥哥说咱们可以出去了。”何以言睁目起身,她身上犹自穿着那一袭男装,秀发绾了个书生髻,身材修长,气质英华,竟是雌雄莫辩的美貌。
众人进秘道时是从杨不悔闺房的通道而入,这次出去,走的却是侧门,以便通往后山。张无忌推开阻门巨石,当先出去,待众人走尽,又将巨石推上。何以言走在最后,不禁伸手轻推掂量一下这巨石分量,微微一笑也便跟上。
众人出得秘道,生怕惊动了敌人,连咳嗽之声也是半点全无。张无忌站在一块大石之上。月光泻将下来,只见天鹰教人众排在西首宾位,天微、紫微、天市三堂,神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五坛,各有统率,整整齐齐的排着。东首是明教五旗: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各旗正副掌旗使率领本旗弟兄,分五行方位站定。中间是杨逍属下天、地、风、雷四门门主所统的光明顶众教。那天字门所属是中原男子教众;地字门所属是女子教众;风字门是释家道家等出家人;雷字门则是西域番邦人氏的教众。
虽然连日激战,五旗四门无不伤残甚众,但此刻人人精神振奋。青翼蝠王韦一笑及冷谦等五散人站在张无忌身后卫护。人人肃静,只候教主令下。张无忌缓缓说道:“敌人来攻本教重地,咱们虽要善罢,亦已不得。但本人实不愿多所杀伤,务希各位体念此意。天鹰教由殷教主率领,自西攻击。五行旗由巨木旗掌旗使闻苍松总领,自东攻击。杨左使率领天字门、地字门,自北攻击。五散人率领风字门、雷字门,自南攻击。韦蝠王与本人居中策应。”众人一齐躬身应命。
张无忌左手一挥,低声道:“去罢!”四队教众分从东南西北四方包围光明顶。
何以言上前道:“我留下无益,这便走了。”她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保重,有缘再见。”单人独剑,顷刻便去得远了。
惶然兮莫知
此时已经距离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半月有余,何以言背了包裹水囊,在沙漠中披星踏月前行。她此时内功大成,真气流转生生不息,脚下轻快,丝毫不觉疲累。
她离了光明顶,独自一人,那先前忽略的危机感却越觉强烈起来。何以言停下脚步,转头四顾,只见大漠银沙漫漫,寂静无声,只是那种心惊肉跳之感,丝毫不觉减轻。她心中惊疑不定,放缓了脚步,细细回想一路上是否有着不妥之处,且灵觉全力展开,感受周围动静。
忽然,何以言闻见一股极淡的血腥味,似若随风飘来,她寻迹追去,发现一丛矮树。何以言信手砍下半截小树干,运足真力向沙中搠去,那沙子柔软,果然下藏有物,何以言以掌力震飞浮沙,竟见那沙下尸体穿着昆仑派服色,且尸首重叠,显然不止一人。
何以言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一双手却冰凉潮湿,抖个不停。她跳下坑中,也不顾尸首污秽,只全力挖掘,将那一具具尸身都从坑里扔上来。花了半日,终于全部挖出,共有一十六具尸首,皆是昆仑派弟子。
何以言从沙坑中跳出来,身上头上皆是沙子,狼狈不堪,好在她未曾发现何太冲尸首,稍微松了一口气。那夜晚的凉风一吹,何以言才发现自己早已满脸是泪。
何以言双手交握,自言自语道:“不要慌,爹爹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她反复念了数遍,定了定神,开始细细查看四周异处。
此番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事后明教再次受袭,而六大派亦是同时在沙漠中遭到伏击,显然这事后定有他方势力。何以言苦笑一声,能有此魄力,竟将中原武林尽收毂中。只怕对方早已潜伏多年,在江湖各派中皆都布下棋子,伺机挑拨,从中渔利!
何以言忽然听见东北方向几声鹰鸣,抬头一看,只见四五头兀鹰正在空中盘旋,不时俯冲,立又疾飞而上,羽毛纷飞,显然是被下方什么东西击中,吃了大亏。何以言心知那边必然有人,立刻纵起轻功,疾奔而去。
那边原是一个大沙谷,足有十余丈深,那沙谷深处伏着一个人,身穿武当蓝色道服,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何以言死死咬着唇,却并不立刻跳进去救人,而是绕着沙谷转了一圈,凝神细听,确定此处再无其他人存在。她随手捻了几枚铁莲子,待那兀鹰再次俯冲时,便将那鸟儿一一打下。这才纵身跳进沙谷中。那沙甚柔软,容易陷落。何以言走近几步,那人面目朝下,低声呻吟。
何以言低声道:“是殷六侠么?”那人“唔”了一声欲待翻身,却无力挪动。何以言跃到他身边,随手点了他穴道,见那人果是殷梨亭,只是他膝、肘、踝、腕、足趾、手指,所有四肢的关节全都被人折断了,气息奄奄,动弹不得。何以言将他抱起,轻轻跃出沙坑。
殷梨亭虽然奄奄一息,倒还认得她,脸上微露喜色,吐出了口中的两颗石子。原来他受伤后被人推下沙谷,仗着内力精纯,一时不死,兀鹰想来吃他,被他侧头咬起地下石子,喷石射击,如此苦苦撑持,已有数日。
何以言身上各种药丸药粉携带甚多,便取了药膏替他敷上,又撕下身上布条,折下树丛中小枝条为他固定关节,一一绑好。其实殷梨亭各处断骨,皆被人用重掌力捏得粉碎,再难接续。
殷梨亭气息微弱道:“多谢……何姑娘。”何以言将身边水囊取出,喂他喝了几口水,低声道:“是何人下此毒手?”殷梨亭低声道:“跟三哥一样,是少林派……金刚指……指力所伤……”他费力吐出这几个字,头一歪,已经晕过去。
何以言点了他几处大穴,缓缓输入内力替他护住心脉。此时天色微明,何以言想了想,俯身抱起殷梨亭,返身往来时方向回去,却是要寻到张无忌。殷梨亭伤势太重,倘再耽搁,只怕性命难保。何以言本想再多问他几句,只是殷梨亭已经晕过去。何以言心中忐忑,害怕自己再多走几步,便又要看到他人尸首。她不敢多想,只全力奔跑,希图早些赶到光明顶,免得独力难支。
她两日一夜足不停歇,只不时将殷梨亭放下来,喂他喝几口水,便又前行。待到这日黄昏时,何以言忽然听见前方有人声,忙追赶过去,近前一看,却是数个尼姑,又有七八个男子,皆是峨嵋派装束。何以言不敢轻信,只远远地叫道:“那边可是峨眉门下?小妹乃是昆仑何掌门之女。”随即其中一个中年尼姑回叫道:“何小姐,贫尼峨眉静空。可曾见到咱们师尊么?”那几个女尼疾步走过来,何以言道:“我和家父失散了,刚才发现本派数十人尸首,又看到武当的殷六侠被打伤,贵派众人还不曾看见。”她怀里依旧抱着一身武当道服的殷梨亭,峨眉众人自然看得清楚。
那静空神色焦急,也没多想,只着急道:“师父他们难道是中了魔教妖人暗算?何小姐,咱们同路去寻,也好有个照应。”何以言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又道:“殷六侠伤重,这几日我又没法好生照顾他,师太如有热汤,能否给我们一些。”静空忙命几个女尼端了热汤过来,何以言小心地将殷梨亭放在地上,扶着他的背,慢慢给他喂食。
殷梨亭神智仍是迷糊,突然间双眼发直,目不转睛的瞪着何以言,大声说道:“晓芙妹子,我又见到你了。”何以言嘴角一抽,道:“认错人了,我不是纪晓芙。”殷梨亭听不见她说,只紧紧攥着她手腕,道:“你还要走么?你别离开我好不好?”何以言叹了口气,道:“好,你的芙妹永远不离开你。”她这般说着,不由得瞅了殷梨亭几眼,见他脸颊通红,显然是烧得厉害。何以言心想,这话只怕要一语成谶,倘自己未能及时将他送回光明顶,这人当真要追着他的芙妹去地下永不分离了。
忽然远处又有一群人马渐渐近来,静空尖声叫道:“魔教的恶贼!”峨眉众人纷纷散开,拔出兵刃准备迎敌。何以言也不理会,只细心喂着殷梨亭喝汤,殷梨亭似乎颇为喜悦,握着她的手腕,渐渐睡去。
那边一群人吵嚷一阵,忽然何以言听见背后有人奔来,随即张无忌声音传来,“何姑娘,你也在这里……啊!怎会是六叔!他怎么样啦?”
何以言起身,低声道:“路上遇见的,关节皆被大力金刚指捏碎,差点便性命难保,我带他回来找你们。殷六侠烧得厉害,你身上有对症的药么?”张无忌忙蹲下为殷梨亭把脉,明教中人也围过来,用软兜抬起殷梨亭,又走了一段,方才歇驻,点起灯火,埋锅造饭。
殷梨亭兀自未醒,何以言既将人送到,张无忌便让小昭与杨不悔去照料,自己随意走走。那天上一轮明月升起,张无忌心中烦乱,默默出神。忽然,他身后有人发声道:“你不吃饭了么?”
张无忌一回头,见何以言立在大石下面望着他,便道:“你们先吃罢,何必等我!”何以言道:“我没客气,已经吃过了。只是你这个做教主的不曾用过,你那些属下岂肯僭越?”张无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