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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再次摸了摸那孩子的脑袋,微微眯起眼睛,嗯,手感真不错,不过没有白锦的手感好。
那孩子见离渊不回答有些负气地将脑袋移开,离渊也没有在意,反问是转了个话题,“呐,怎么着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里?”
“哼!”那孩子有些不满的轻哼了一声,最后还是开口回答了离渊。
原来这里是黄山三十六峰之一的青鸾峰的山脚,山脚上的那片村庄名唤太平村,这个自称云天青的孩子便是住在这个村子里。
离渊辨明了方向便不打算多留,将那孩子送到村口处,便在村口附近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御剑而起向着衡山飞去。
只是离渊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的时候原本已经回到村里的孩子却从一块大石后面冒了出来,看着离渊离去的方向满脸的得意,“哼!分明就是剑仙,还骗我说不是,等我长大我也要去学!”
离渊回到衡山天柱峰看着已经布满灰尘的木屋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白锦不在这里。随即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奢求啊,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白锦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只是不知白锦如今在何处,自她离开后过得好不好,是死是活。
离渊花了一天时间将木屋打扫干净,只是在打扫工具房的时候却发现她送给白锦的那个装有十二个白锦手办的盒子以及她按照自己原来的样子雕刻手办都不见了,而且她制作的那把琴似乎有被人弹奏过的痕迹。
仔细观察了下离渊还发现工具房里的灰尘较其它房间要少很多,似乎是有人经常打扫的样子。离渊不禁想会不会是白锦打扫的?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只要一直住在这里就能等到白锦了,于是离渊便在衡山住了下来。
这一住便是十年,这十年间离渊一直守着衡山一步也未曾离开,可是却一直没有等到白锦。反而是颜朱从沉睡中苏醒,只是力量还不稳定,所以如非必要颜朱还是喜欢待在凝魄剑中,如此离渊虽没有等到白锦,日子倒也过得平静顺遂。
这一日离渊闲来无事便御剑到天柱峰北面的山峰闲逛,衡山有大大小小七十二做峰,离渊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到了哪座山峰,只是随意地乱逛,风景倒也耐看。
只是走着走着却感觉到前方不远的地方似乎动静挺大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离渊本着有热闹看不看白不看的想法向着前方靠近,待靠近一看才发现是有群人在围攻一只狐妖,离渊见状微微皱起眉头,当即想到了当初救下白锦母亲时的情形,不禁心生怜意。
观察了一下发现那狐妖身上并无戾气,想来从未害人,再看向围攻狐妖的那几人却发现他们的着装竟是琼华派的衣服。
眼看着那狐妖就要命丧在剑下,离渊连忙出手将那狐妖救下。
“什么人?!”那些琼华派弟子见那狐妖被离渊救下其中一个额生朱纹的男子皱着眉问道,显然是对离渊阻碍他们的行为十分地不满。
狐妖见有人救它连忙躲在离渊身后呜呜地叫唤。
呜呜呜,外面的人好可怕,早知道就不偷跑出来了……
“不知道这狐妖是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追杀?”离渊无视那人的问题反问道。
“在下玄震,这几位是在下的师弟师妹。”这次开口的是一个语气甚是温文素问男子,看样子在这几人中辈分是最高的,所以才由他开口解释,“我们之所以会追杀这狐妖是因为它在山下作恶为祸一方,我等受人委托才一路追至此地。”
“作恶?”离渊闻言抱起躲在她身后的那只狐妖,“小东西,他们说的可是实话?”
“呜呜呜,人家哪有!只不过是肚子饿的时候吃了点东西,他们就这样穷追不舍的,险些要杀了人家。”
“呵呵呵……”离渊听懂那狐狸的话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即看向琼华众人,“听到了?”
“它胡说!”琼华众人显然是不信,其中一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小姑娘怒斥道,“它分明是在那村子里伤了人,那些村民才会委托我们抓住这狐妖给伤者一个交代!”
“我没有!”狐妖争辩道,“分明是他们贪图我的皮毛,想把我抓回去剥皮抽筋,然后买个好价钱!”
“不可能!”
“我到觉得这小东西说的是真的。”离渊想了想开口道,“我可听说在这附近最近一直有人在高价收购动物的皮毛,这小东西的皮毛除了尾巴上的那一截黑色外又是如此纯粹的白色自然是价值不菲,想来便是因为这样那些村民才会起了贪念吧。”
“你怎么能仅凭这狐妖的一面之词就相信它的话?”还是方才那个女孩子,语气显的十分的不忿。
“我可不是仅凭一面之词,我更加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小东西身上并没有戾气,若是它伤过人,身上的气息断不会如此清澈。”
“什么气息不气息的?”先前那个额生朱纹的男子开口道,“斩妖除魔乃是我等本分,又岂能姑息?”说着便要对那狐妖动手。
“玄霄师弟!”玄震见到离渊的神色连忙喝止,随即抱歉的看向离渊,“是我等鲁莽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大师兄!”
离渊对这个自称玄震的琼华弟子很有好感,从他身上离渊恍惚看到了道胤的影子,所以也就没有在意玄霄的举动,淡淡地点了点头,“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了,那我便带着这小东西先行离开了,你们自便。”说着便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不再理会身后的动静,不过还是隐约听到身后的一声惊呼。
“是她!”
“天青师弟,你认得她?”
“小时候……”
后面的话渐渐消散在了风里,离渊也没有在意。
离渊带着那只狐妖走出了很远才停下脚步,将那狐妖放到了地上,“小东西,赶快回家吧,放心我在你身上施了掩盖气息的法术,他们暂时追不上你了。”
“呜呜呜,今天谢谢你了。我要回家了,娘亲说得对外面好可怕!”那狐妖舔了舔离渊的手,随即便向着远处奔去,想来是回家去了。
离渊好笑地看着那狐妖跑远摇了摇头便准备回住处,然而目光无意之中却发现了一个山洞,那洞口被人下了禁制,似乎是山洞的主人不想让人进入,鬼使神差的离渊踏进了那个山洞。
洞穴之内似乎已经有些时候没有人踏足了,地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显得有些潮湿与阴森。离渊手中燃起火焰随即环顾了下四周,只见布满青苔的山壁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划痕,布满了整个山壁,有些痕迹还很新,有些却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能勉强辨别,离渊不禁细细地读起了山壁上的文字。
“吾名太子长琴……”
这是离渊入目所见的第一句话。
追寻
太子长琴……
离渊见到太子长琴四字的时候微微一怔,随即想起这个太子长琴便是在太古时代唯一能与师旷一较高下的那个被尊为天界第一乐师的仙人,山壁上的刻字也印证了离渊的记忆。
……吾名太子长琴,乃火神祝融之子,天命乐神……
……因不周山倾塌之事被贬为凡人,永去仙籍,落凡后寡亲缘情缘,轮回往生皆为孤独之命……
离渊看到这里暗暗叹息,没想到当年天界第一乐师最后却是落得这样的下场,短短的几句话就决定了这位仙人今后的命运,寥寥数语却触目惊心。
只是不知这山洞的主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太子长琴。若是按理说入得轮回后应该不会再记得前尘,若不是那么这山壁上的刻字又是何人所为?很快的离渊的疑问就有了解答,只是这答案却有些出乎离渊的意料。
……龙渊……角离……铸魂之术……魂魄分离……焚寂……渡魂……
离渊读到这里不禁唏嘘,没想到太子长琴的命运竟会如此的一波三折,竟然如同颜朱一样被角离夺去了一半的魂魄,忍受魂魄分离之苦。跟在襄垣身边的那段日子使得离渊对于铸魂之术再熟悉不过,襄垣每次铸剑之时,离渊都能隐约听到那些魂魄痛苦的哀鸣,声声带血。只是没有想到太子长琴剩下的魂魄不甘散去,竟是以渡魂之术存活了下来,期间的痛苦想来定非是常人能够想象。
叹息过后离渊再次看向山壁,却发现山壁之上除了那些完整的刻字外还遍布着一个个散乱的名字以及一些简短的注释。看样子太子长琴在刻下这些名字的时候似乎很是随意,几乎是毫无规律可言,散乱而不成篇章。
……
角越,角离之子,渡魂对象
角离,仇人
阿花,恩人
……
白兔一只,渡魂对象
赵徽,山下猎户,仇人
……
乐正子卿,渡魂对象
林凤,母亲
乐正子衿,妹妹
师旷,朋友
阿离
……
凌霜寒,渡魂对象
淩霜降,大哥,后将吾驱逐
……
上官莲,渡魂对象
叶雪,妻子,后背叛
……
白锦,渡魂对象
小渊
颜朱,剑灵
……
离渊看完墙上的刻字不禁有些呆怔,离渊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那些刻字里竟然会有自己的名字,也没有想到白锦竟然也是太子长琴渡魂而来。
若说一开始离渊还仅仅只是有些同情太子长琴的遭遇,如今却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与白锦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离渊早就将白锦当成了自己的家人,离渊是那种很护短的人,一旦被她认可便会尽力维护,一如离渊为颜朱所作的那样。
感觉到隐含在字里行间那种令人窒息的悲伤寂寞离渊突然觉得有些冷,不禁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仅仅是看着文字离渊就能够感受到刻下这些文字的人的那种孤独与痛苦,离渊很难想想在这么漫长的时光中太子长琴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人情冷暖,怎样的伤痛别离,才会在字里行间都透出那样极端的情绪。
身为剑灵的颜朱感知到离渊的情绪有些奇怪,不禁从凝魄剑中出来,在离渊的的身边化成了人形,“阿渊,你怎么了?”
离渊没有回答,颜朱只得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山壁,希望可以寻到答案,待看清山壁上的刻字不禁也是一呆。
颜朱从来没想过那些被角离所得的魂魄里还有如同她一样侥幸存活下来的,只是那个人的经历要比她惨烈得多。虽然有些不厚道颜朱却还是在心中暗自庆幸,她知道当初若不是遇到了离渊她如今恐怕还不如这人,应当是早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