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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喝醉了!
手可摘星
【六】
再度醒来时依然很囧。
……怎么又挪地方了?
不是小楼,不是卧房,撑着身子坐起身来,扑面而来的陌生气息让我瞬间以为自己再度穿越了——
一张因为凑近而放大了N倍的脸孔突兀地冒出来:“啊哈哈你被绑架了怎么样有没有很害怕?”
我眨眼。
一动也不动,大眼瞪小眼。
半晌之后那人终于泄气地撤回身子,大大咧咧往旁边一坐:“真是不好玩。”
……我赞同道:“陆小鸡自然比我好玩得多。”
那人居然一本正经地板起一张娃娃脸,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良久点头道:“诚然如此。”
“……”我决定不理他。觑着旁边小几上有茶具,伸手便倒了盏茶打算润润干得起皮的嘴唇。
就在茶杯将要到手的一瞬间——
没影了。
茶杯不见,袅袅余香还散在空气中,淡淡地氤氲开来。
某个人一抬手,稳稳当当托着那只茶杯,竟然一点都没有洒出来似的:“不过,你也挺好玩就是了。”
“……”我无语扶额:“堂堂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原来……如此……童稚可爱。”
闻言,某只一下子瞪大了那双很是出彩的眼睛,眸中却着实并无几分惊诧,倒是玩味十足:“你为什么认定我是司空摘星?”
我叹息,双手一摊:“手上功夫那么好的人,约摸是没几个。大约陆小凤也未必就做到如此。”
“……”司空摘星认真地盯着我,似是默认了。
“而你的手保养得别提有多好了,一看就是灵活无比不大受伤的样子,所以你是靠手吃饭的人。”
“不错不错,有点意思。”司空摘星拊掌大笑,一双亮闪闪的眸子从上到下把我瞧了个遍儿,点头道:“陆小鸡——你是这么叫他的?——果然没有说错。”
“哎?”
“你是个活得有意思的姑娘。”他又笑起来。
“……”陆小鸡,赔我知识产权费用来!
“那么,这位非常有意思的姑娘,你可知道在下把你弄到这里来做什么?”司空摘星似乎是终于笑够了,仍旧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问。
我无精打采道:“不过是听陆小鸡那家伙胡说八道了几句,想来看看我罢。”
“哦?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贪图花家财势,掳了你去做人质呢?”
……这不是废话么?!
我没好气地甩过去一记白眼儿:“编故事也得编得像话一点儿,哪有从花家掳了我去又关在花家的?”
这次那微微上扬的眉毛终于透露出一丝讶色来:“哦?”
我顺手一指头顶:“这碧玺琉璃瓦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家就能用得起的,和花家主宅却是一样的风格;何况这看起来不过是间客房,布置上却也极致华贵精细。除了花家,试问还会是哪里?”
“好个妙人物!”司空摘星扶额,苦笑了一声,复又赞叹道。
我微笑,轻轻抚了下唇。
残留着少许解酒汤的味道,淡淡微苦的清香。
——是花满楼自撰的方子,味道特别的很,想来别处也是喝不到的。
不知不觉……对这个世界的一些事情,居然就上了心。
我在心底挥舞着小皮鞭儿默默S‘M了某只小鸡一百遍啊一百遍——都是他向闲得发慌没事找事儿的司空摘星多嘴饶舌,让这家伙故意把我弄到他暂居的客房去,说是“试一试是怎样有趣的姑娘”。
……有机会定要把你们俩灌了合欢散关到一个笼子里拉帘子灭灯,让你俩尽情地去!!!
花满楼自然不会知道我正在想些什么,因为他微有点歉意似的,对我道:“确实是陆小凤做过了头……毕竟你是女孩子家。”
……莫非他以为我是因为这个在生气?
我囧道:“……倒还没有什么,朋友之间,这样的玩笑也属寻常。”
花满楼点头微笑。
我站在他侧边,轻轻吹着手里的茶——眼睛却止不住地想往他那袭白衣上头溜一圈儿,打个转儿。
这样一个人,不管他是否能见,他所在之处都是如春风和煦,令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阿瑛?”他忽然轻声道,“你……可是有事?”
“……”我淡定道:“无他,但看七哥好看耳。”
“……”花满楼怔愣片刻,耳根居然可爱地微微红了一点,“这个……”
我挥手道:“我实话实说而已,七哥你就不用谢我夸奖啦。”
他只得摇头失笑。
我却忽然想起一事来,起身走到他面前,拉起他一只手。
很美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侍弄花草时犹如一幅工笔细描的画轴,握着折扇时又风流倾倒堪比那云间月、水中花。
却原来……并不是虚无不可碰触的东西。
我慢慢拉了他的手指,放在我的脸上:“……你摸摸看,我是长这个样子的。眉毛,眼睛,鼻子……”
他温热的指尖轻轻一颤,轻柔的抚触落在我脸上。
细细探索,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说话了……那你就摸摸我的脸,或许就可以认出我来。”
……我贪心。
我自私。
我抢了石秀云的那一步……花满楼摸过她的脸,她又死在他的怀里。于是他便记住了她一辈子。
……我……也希望,他能记住我一辈子。
虽然我不过是天地间一抹不知何去何从的……近乎于幽魂的存在。
韶光脉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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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吃汤圆、捣年糕、祭灶、掸新、贴春联、分岁酒、拜年。
花家人多,也不拘那许多规矩,吃团圆饭时满堂热热闹闹的很是喜庆。而司空摘星也不知是没地方去还是怎么着,竟然就留在花家过年了。我很是疑惑道:“为什么不去找陆小凤?”
司空摘星淡定道:“因为陆小凤一定要去万梅山庄过年。”
……明白了。安宁虽可贵,朋友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二者皆可抛……
司空摘星补充道:“那只小鸡说西门庄主自己过年怪冷清的,每年都不死心地跑去,每年照例都要被剑气扫几个来回……”
我顿时肃然起敬……如此大公无私倾情奉献只为让西门剑神感悟一下家的温暖,人民的烈士陆小鸡童鞋真是可歌可泣、永垂不朽。
穿越后的第一个新年就这样在无限的欢乐之中流水一样地滑过,眼看着又是一年春暖花开、草长莺飞。一日,花满楼微笑地对我说:“我打算三日后回小楼去。”
知道他定是惦记着他的花了。我十分理所当然地点头:“好啊,我去收拾行李。”
“不是的,阿瑛。”他脸上的神气儿像是有些犹豫似的,停了一停,告诉我说:“你到底是闺阁女儿家……其实,你可以留在家里也没什么要紧。”
……我看着花满楼:“你莫不是嫌我累赘了罢?”
他这次的笑容着实有点无奈:“怎么会呢。只不过……”
“只不过,外面的麻烦太多,偏偏陆小鸡还是个喜欢招惹麻烦的。”我托着下巴好整以暇:“而且我又这样没有自保之力,所以……你担心了?”
他沉黯的双眸转向我,即使明知他看不见,我也很是镇静地与他对视。
多么美的一双眼睛,看不见任何茫然与无措,而满满洋溢着对生活的热情与自信。
有时会想,是不是花满楼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我呢?
假如是从前的黄瑛,在自己并无武艺傍身、又时常身处麻烦的漩涡——陆小凤旁边儿,这样的情况下——是一定会选择安安稳稳地住在豪富且热情的花家,短时期内做一只无所忧虑的小米虫。
可是……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但我知道是不一样的了。
并不是追求新奇或者冒险精神,而是……觉得人生,还是有那么点意趣在的。
曾经我想,只要过得安稳平淡,安安静静终老此生就已很好;
如今我却贪心地奢求更多……花满楼、陆小凤、司空摘星甚至尚未谋面的西门吹雪……他们之于我,已经不是书页上可以随手翻过的油墨文字,他们的传奇就要发生在我眼前。
想要亲眼看着这一切,亲身去经历去体会……这种莫名其妙汹涌起来的热情,不知所起,却是一往而深。
我抬手在花满楼肩头一拍:“等回到百花楼,我不是还要教你种那种楼子牡丹的么?别忘了,拜我这个名师可是要交束脩的!”
他温和地“看”着我,浅笑如风,却是刹那寂静,瞬时花开:“好。”
我们又回到了百花楼。
嫁接楼子牡丹……虽说时间上有些晚了,但并不是不能完成。慢慢回忆着以前家里老爷子亲口教授的做法,跑遍城里的大小花坊,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植株。
由于是与不同科目的香椿嫁接,所以最好是选用半面劈接法,并且挖沟栽植;底部填以湿沙,温度要暖,水分却又不可过多。花满楼拿着接穗和砧木犹豫着要留多少露白,我则是对着花沙冥思苦想——到底怎样才算是60%的湿度呢?
我们两个并无经验的人或翻检书典、或拼命回忆,零零碎碎拼拼凑凑,摸索来摸索去,总算是做成了平生第一次的嫁接工作。看着枝桠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接口,我不禁汗颜——万一养不活就丢人丢大发了!
听我这样讲,花满楼却毫不担心似的,拿帕子擦着沾了些泥土的手指微微一笑:“至少下一次就有些经验,不至于——再这么,手忙脚乱的了。”
……这话委实说得太委婉了些,看看他再看看我,这次第怎一个狼狈了得……我忽然再次庆幸花满楼看不见我目下这等“光辉形象”,不然……真的是嫁不出去了啊
没有合适的肥料,没有合理的指导,甚至选错了嫁接的时候……可是让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临近谷雨之时,香椿树上竟然真的……有一处牡丹花条,抽出了一点新芽。